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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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會兒頭的龍鳳壁畫,又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白玉,發現它們的圖案原來是一樣的,這殭屍臨“死”之前把它交給了我,可見這塊玉肯定非同一般,可我卻不明白它到底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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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我還是要死在這裡,還想那麼多幹什麼,我又發了一會兒呆,忽然覺得有些孤獨,心裡甚至希望那具殭屍還是好好的,至少讓我在黃泉路上有個伴,況且,其實她也一直沒有傷害過我。

又過了一會兒,周圍的光線忽然暗淡了下去,我低頭一看,發現那支蠟燭已經燒到了盡頭,閃了幾下之後,就忽地熄滅了,墓室裡重歸漆黑一片。

就在燭火熄滅的最後一剎那,我的眼角好像瞥到了什麼東西,雖然想不起是什麼,但我潛意識裡覺得那東西非常重要,我趕緊摸黑找到了手電,開啟了照過去一看,是一柄鐵鏟,就是我們用來挖盜洞的那柄鐵鏟!

在鐵鏟的旁邊,那把斧子,還有師父的揹包,都還靜靜地躺在那裡,我突然一陣激動,我又能出去了嗎?

於是我又帶著這所有的傢伙,回到了被封住的洞口,學著師父的樣子,把那些青磚一塊一塊地抽了出來,抽到十七八塊就停了手,外面全是泥,果然被老頭給填上了。

既然挖得進來,那也一樣能挖得出去,我抱著這個信念,用鐵鏟猛幹起來,可是一動上手就覺得不對勁,這回填的泥土非常鬆動,我把下邊的挖空了,上邊的立刻又掉了下來,泥土不停地掉在我的臉上,掉進我的眼睛、鼻孔還有嘴巴,讓我覺得非常難受,但是生死關頭,哪還顧得了那麼多,我還是不停地挖,可這些泥卻像是永遠挖不完似的,好在這下邊的空間夠大,我就把挖出來的泥全往墓室裡堆。

倉促之間,老頭果然沒能把盜洞封得太嚴實,等那些泥堆得有半人多高的時候,上面就再也沒有泥土掉下來了,我探頭一望,立刻呼吸到了一陣清新的空氣。

我一邊在兩側重新挖一些踩腳的坑,一邊順著盜洞往上爬,很快就爬回到了管理室的房間,外邊仍是黑夜,四周一片安靜,那些哭喪的人想必也早已哭累了。

就這樣走了嗎?我在心裡面問自己,於是又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盜洞,我跟著師父來盜墓,順便還想為民除害,卻差把命賠在這裡,我沒有興趣再回去拿那具金縷玉棺,我不想再去打擾死者的安息;那具女殭屍已經徹底變成了乾屍,再也無法為禍人間,但是我想,她的本意無非也就是在抗議而已,向那些破壞自己安息之地的人抗議。這片曾經的風水寶地,卻被人們挖成了一片荒蕪,她只是死不瞑目。

我悄悄地走到外面,拉了一車礦石回到屋裡,然後把剩餘的土和礦石全都填入了盜洞,那洞口雖然沒法和原來一樣,但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了。

幹完了這件事,天sè已經矇矇亮,我從屋裡出來的時候,看到已經有人在外邊走動,那人也看到了我,卻嚇得掉頭就跑,我不明所以,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頓時啞然失笑,原來我還一直穿著那件墓室男主人的袍子,剛才幹活的時候,只是把袖子卷了起來,再加上滿頭滿臉的泥土,看上去想必也有像殭屍了。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趕緊脫掉了袍子,想把它撕碎了扔在垃圾堆裡,這袍子在地底下儲存得極好,但這會兒已經快爛了,輕輕撕了幾下,就像紙屑般四處飄散,再也不見蹤影。我加快了步伐,仍然從山上爬了出去,翻到後山山腳的時候,我還四處找了一下,老頭的車顯然已經不在了。

他會不會還在那個招待所呢?可能xìng很,但我還是得去看看,老頭雖然不欠我什麼,可是他不該騙我,我不是想找他算賬,但我得找他討個法。雖然那地方離這兒有路,估計不下二、三十裡,但我想我走也能走過去。

我就這麼一個人在山路上走著,可是很快就走不動了,一個晚上沒有進食,我已經餓得不行,這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了汽車的聲音,回頭一看,是一輛大貨正往我這邊開呢,離我估計還有一百多米,我站在路邊揮手示意,希望它能搭我一程,可是這貨車沒有絲毫的減速,就像完全沒有看到我一樣,呼嘯著從我身邊開了過去,還揚起了滿地的灰。

我意識到我犯了錯誤,但這時後悔已經晚了,於是我繼續慢慢地往前走,幸好過了沒幾分鐘,又一輛大貨從後面開來了,我從褲兜裡掏出一百塊錢,攤開了拿在手上,舉得高高的,然後拼命地向車裡的駕駛員揮動。

這回行了,貨車果然慢慢地在我身邊停了下來,一名三十多歲的駕駛員大聲衝著我喊:“你有什麼事?”

“師傅,麻煩您帶我一程,我就去前邊的鎮上。”我客氣地。

他謹慎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後頭表示同意:“上來吧!”

我拉開門就上了車,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然後把手裡的一百塊錢向他遞了過去,他看了看錢,就把手伸了過來,我以為他要接呢,誰知他一下就把我的手推了回來:“幹嘛呢,兄弟!這事還跟我計較!”

我當場就愣了,半天沒出話來,他早已啟動了汽車重新上路,嘴裡還不停地哼著流行歌曲,我想他是一個快樂的人。二十多裡路一會兒就到了,下車後走了五分鐘,我就找到了那家招待所。

這時候大約是早上七八鍾,菜販們聚集在街道的兩邊,我觀察了一下,還是沒有看到那輛老吉普車,看來老頭真的已經跑了,不過既然來了,還是找一下好,只是我得先恢復一力氣,於是我找了一個擺在招待所對面的攤,一邊盯著門口,一邊填飽肚子。

吃完早飯之後,還是沒有看到老頭,我就進去直接上了二樓,那間房門是關著的,我敲了好一會兒,裡面沒人應答,我擰了一下把手,門是鎖著的,這下沒轍了,算便宜了這老子!其實我也沒啥事,只是覺得這麼被賣了一回心裡憋氣,就想找他要個法,但真要碰上了,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我只好無奈地離開,剛走到樓梯口,就看到老頭從下面上來了,他穿著一身老式的軍裝特別好認,老頭抬頭一看見我,傻了足有一兩秒鐘,然後突然就大叫著迎了上來:“好樣的!周!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

他一邊喊著一邊就要過來和我擁抱,被我一把推開了,老頭踉蹌著退開幾步,差兒摔了一跤,但他還是一臉無辜地跟我裝蒜:“我可是一直在擔心你,子!本來就想今晚再去找你的,可是你看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昨晚上中了風寒,剛剛配藥回來呢。”

為了證明他所言不虛,老頭還揚了揚手中拎著的中藥給我看,我觀察了一下,發現他臉sè不好,大熱天還穿著厚厚的衣服,整個人縮著發抖,看來還真是病了,我就問他:“昨晚上你不是被屍蟲……”

“進屋裡!進屋裡!”老頭連忙打斷了我,然後就走過去開門。

我一想也對,有些話確實不適合在公眾場合談,就跟他進了房間,等關上了門,老頭迫不及待地把袖子卷起來給我看,我仔細一看,那手臂上確實有問題,雖然傷口很,但是傷口周圍的大片皮肉都成了灰黑sè,跟中毒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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