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只是石盲蠻族，能夠被挑選作為戰鬥人員的地下種族就那麼多，就算是炮灰也是需要實力的，哥布林這種辣雞都不配參與——除非是哥布林勇士或者薩滿。

不分種族，也無關理想榮譽，雙方此時只是為了生存與殺戮本身而互相廝殺。

哪怕面對著的敵人與自己是同一種族，甚至可能曾經是親朋好友，此時都是必須要殺死的敵人。

所幸劃分他們彼此的方法非常簡單，只需注意臉上是否帶有表情，便知道他是屬於矮子一方還是杜魯齊一方。

矮子所派出的部落民只有大約兩千，還有更多則在後方壕溝之中等待著。

杜魯齊派出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數字，其餘奴隸軍站在原地，平靜地注視著自己的同伴衝上去廝殺。

灰矮子冷漠地注視著這殘酷的一幕，儘管此時敵方奴隸軍已經進入了他們的遠端打擊範圍，但是他們卻沒有使用手頭的武器來支援友軍。

因為在他們雙方眼中，這些地下種族都只是炮灰而已，甚至不值得浪費彈藥。

不過一方是使用藥物與恐懼控制著他們，一方則是使用許諾與錢財來誘惑他們。

地下種族們的廝殺愈演愈烈，每一秒都有數人倒下，鮮血漸漸浸潤著這片乾燥的土地。

而隨著戰鬥的進行，矮人一方的炮灰們士氣漸漸跌落。

他們發現，無論自己帶給敵人多麼血腥多麼殘忍的殺戮表演，都無法使得敵人有絲毫動容。

那些被致幻藥物麻痺的神經，怎麼會因為區區死亡而有所反應呢？

反觀自己一方，隨著戰友的逐漸死去，廝殺著的人們漸漸意識到恐懼與害怕，這種原始的情緒折磨著他們，讓他們心中的信念不斷削弱。

儘管到目前為止，矮子一方的炮灰們只是損失了大約10%，而杜魯齊一方的炮灰至少死去了20%，但是矮子一方的炮灰卻因士氣問題漸漸顯露出頹勢來。

這些資訊被拿著單筒望遠鏡觀察局勢的矮子指揮官看在眼裡，讓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沒用的東西。”

此時，那些本就沒有什麼組織度可言的炮灰們終於崩潰，一個個轉身又朝著壕溝中逃去。

杜魯齊的炮灰們對此沒有絲毫意見，既不欣喜也不振奮，依舊掛著麻木的表情，舉著武器帶著傷口往壕溝裡追去。

“弩手射擊第一道壕溝。”矮子指揮官淡淡說道。

“是！”

眾矮子弩手領命，立刻從女牆後側身出來，朝著壕溝之下開始射擊。

這些冷漠的傢伙按照預定計劃，穩定地朝著第一道壕溝居高臨下齊射，一陣陣劇烈的慘叫聲頓時從壕溝中傳出。

幾十名跑得慢的部落民也被粗長的弩箭釘在了壕溝之中，哭喊著請求幫助，但矮子們能夠給予他們的只有仁慈。

至於那些奴隸軍，幾百米奴隸軍被射死射傷，但是這些傢伙並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而是拖著箭矢繼續前進，戳死沿途遇到的受傷部落民，絲毫沒有同病相憐之感。

“自由射擊！”矮人弩手隊長說道，“射死這些沒腦子的傢伙！”

灰矮人弩手依令，寬大手掌穩穩握住弩弓將這些奴隸軍一一射殺，然後快速上弦。

但在沒有得到更多命令的前提下，奴隸軍們毫不猶豫地繼續向前進攻，然後在壕溝裡成片倒下，鮮血在壕溝底部匯成一個個血泊。

直到這兩隻千人隊死光。

杜魯齊注視著這一幕，評估著矮子們的作戰能力。

“暫時沒有發現火藥武器。”

“壕溝倒是挖的不錯。”

“矮子的人手可能並不多。”

“沒有更多資訊了。”

片刻後，杜魯齊達成共識：“還需要用奴隸軍試探一下。”

決定已下，杜魯齊調動四隻奴隸千人隊向前壓過去。

這一幕落在矮子眼中，叫他們有些疑惑。

杜魯齊這是在進行添油戰術？

他們沒有功夫多廢話，立刻組織部落民準備再一次反衝鋒。

之前參過戰鬥的被安置在角落休息養傷，一貫小氣的矮子們拿出酒水與食物犒勞這些衝鋒陷陣的勇士。

這些部落民很快就忘記了他們逃走的狼狽樣子，大笑著享受起生活來。

但就在不遠處，那些帶頭逃跑的部落民則被矮子們逮住，倒掛在牆壁上狠狠羞辱折磨，這些“懦夫”的慘叫與“勇士”的大笑讓其他還未上戰場的部落民深受鼓舞。

畢竟他們都認為，自己是勇猛無畏的，是不會像旁邊的懦夫那般令人不齒的。

他們也要為自己掙得一份榮耀！

令他們振奮的是，很快便有蒼涼的號角聲響起，矮子開始呼喚更多戰士加入戰場。

數千部落民嗷嗷叫著，在矮子的指引下往前線趕去。

迎接他們的是四千面無表情的奴隸軍。

殺戮，再度開始。

高茂盤踞在洞頂，有些迷惑地注視著雙方的戰鬥，在他看來，杜魯齊的舉動屬實有些荒謬，就算奴隸軍在他們眼裡不值錢，那也不至於如此輕擲吧？

杜魯齊一共才帶了一萬奴隸軍，今天第一場就要消耗掉大半？

他覺得不太對。

狡猾的杜魯齊豈會做出賠本生意？

為此，他仔細地觀察著下方的情況，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下方，奴隸軍們依舊是沉默著衝向部落民，雖然這些傢伙面無表情的樣子有些滲人，但是部落民也不是嚇大的，他們只是稍稍一愣便嗷嗷叫著繼續衝殺上來。

短兵相接，刀光劍影，雙方在壕溝內外展開廝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以及瘋狂的嘶吼聲再度主宰了這片區域，死去的人越來越多，鮮血味道濃的嗆人，杜魯齊們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是時候了。”杜魯齊術士們笑道。

“咦？”高茂同時感覺到了什麼。

在這群人廝殺的過程中，他感覺到有一股能量從死者身上散發出來，匯聚於戰場上空，似乎有什麼高大的虛影在其中一閃而過。

那是……

高茂嘗試著伸出觸肢戳了戳那團能量。

濃郁的生命力。

挺甜的。

但相對的，他也意識到杜魯齊的花招了。

這，便是一場血祭。

“殺戮儀式終於啟動了！”杜魯齊們大笑著拔出了武器。

高茂疑惑地注視著他們。

在他眼中，一股偉大的力量自虛空中刺出，傳導到了每個奴隸軍的身上，在這股威力的作用下，原本面無表情的奴隸軍變得臉色猙獰，空洞的眼睛裡顯出嗜血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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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謀殺之神！”

杜魯齊們高呼著，長鞭揮舞下，奴隸軍們嚎叫著向前推進。

他們變得更加殘忍且狡詐，力氣大增，無師自通掌握高超的殺人技巧，也重新擁有了思維能力。

這一切使得部落民們頃刻間被擊倒一大片，詭異的場景消磨著部落民們的勇氣與信念，讓他們動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