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北汊區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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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利福尼亞聖弗朗西斯科港,是一處深水良港,氣候宜人,風景秀麗,若是改造改造,就是一個休閒度假的好去處。

安妮塔號已經靠岸度假了足足半年了,斯託克頓將軍帶著大部分的海軍艦艇去墨西哥打秋風去了,獨獨把安妮塔號留在了這裡,所謂鎮場子,其實這都是多慮了,遠處的太平洋顯得那麼地太平,墨西哥甚至沒有成建制的海軍,而加拿大方面,幾艘英國蚊子船都是在加拿大沿海巡航,在安妮塔巡航艦面前不夠看,而太平洋的那一邊,據船長所知,還沒有哪個國家敢橫渡過來挑釁。所以現在根本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加州海岸線的存在。

水手和海員們一個個吃的白胖白胖的,除了必要的操練、清洗甲板,絕大多數人都懶洋洋地靠在船舷上,看著下面忙碌的難民們。

這些人的到來讓原本安靜如墳墓的聖弗朗西斯科港熱鬧了起來,而馬里蘭則抓到了這些寶貴的素材,開始在甲板上給這些形形色色的難民們拍照。

由於難民的到來,使得北汊區的港口成為了三藩市或者說整個加利福尼亞最熱鬧的地方,薩特堡、尤巴、聖荷西、洛杉磯的商人們把各自的貨物全都搬到了北汊來,為了賺取難民手中那可憐的一點裡亞爾,他們無所不用其極,把自家擠壓的非生活必需品帶過來,吹噓地天上罕見地上少有,能撈一筆是一筆。

甚至勾連上本地的傳教士,大肆宣傳歪理邪說,買十字架送商品,記住,你買的是十字架,是聖物,我的商品只是添頭,但私底下,你有本事把錢全捐給教堂啊!

“嘿,看那兒,印第安莊園主。”

夥伴兒們扶著船舷相互調侃著,有人指了指西頭,馬里蘭從鏡頭後面探出頭來,特立獨行的印第安莊園主是一個更難得的素材,那個莊園主,行事中有著一股比白人還要文明的味道,善於察言觀色的馬里蘭雖然和他沒有說上幾句話,但是他能夠感覺得到,他的內心是驕傲的,而且對白人的事物並不新鮮,就好像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本該如此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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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他來自大不列顛,還是一名學者,想來肯定是見過大世面的,可能對美利堅跟著英吉利照貓畫虎的生搬硬套早就看的乏味了吧?

遠處走來的黃厲步伐很規正,每步不會超過50公分的間隔,他真是一步步從莊園走來的,想要看看北汊區的變化。

他穿著小馬甲和黑禮服,戴著別了三根羽毛的黑色禮帽,杵著文明杖從港口的西側緩緩走來,菸斗叼在嘴裡,看著眼前髒亂不堪的港口難民營,難民卻並沒有難民的自覺,他們努力地在這些簡陋的棚屋內求活,而他們的生產能力和商業思維實在是讓人感到驚訝。

“美國國旗、法國國旗、普魯士國旗、英國國旗、西班牙國旗、墨西哥國旗,來吧,先生們,女士們,來一個國旗吧,只要5美分,這是緬懷你們故鄉的最好禮物!”

一個穿著黃色西服的白人全身上下都插滿了各種各樣小小的袖珍國旗,正在極力向周圍推著獨輪車運輸渣土的難民推銷,他在黃厲的耳邊喊了幾聲,大抵發現這位衣著光鮮的先生並沒有購買的意思,便繼續向著潛在的難民顧客們走去。

“來一個墨西哥國旗吧,紀念你們即將逝去的國家。”

推著渣土的難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地繼續****的活,那個商人完全不在意周圍敵視的目光,反正都是一群亡國奴,還敢呲牙咧嘴,信不信我喊一聲那些警員們就把你們給抓起來?

他繼續向下一個經過的人售賣他的國旗,絲毫不顧及他正在傷害著難民們的感情和人格尊嚴。

“在這兒換錢吧,需要美元嗎?”

有人捏著一把白鈔在大街上喊著,面值很小,但同樣無人問津。

“別去銀行,我可以給你們較優惠的匯率,看看吧,這可是美元,你們如果想要成為一名美國人,就要使用美國的錢幣。”

“買地圖,加州地區,有了這份地圖,你們將暢通無阻!”

“看看這些鞋子,嗨,先生,你應該換一雙鞋子了,站在泥漿四濺的爛泥地裡工作了一天,你應該換一雙讓你穿起來更舒服的鞋子。”

還有用木架子頂著各色帽子在人群中穿梭的帽商,佔了街中心擺開攤賣瓶瓶罐罐的銅商,名目繁多,一應俱全。

“有木匠嗎?來三個木匠!”

遠方的大工地時不時地會跑過來一個小孩兒,他手裡捏著工地上開出的用工證明,他可比那些商人受歡迎多了,難民們一見到他就要圍攏過去,爭取這得之不易的工作機會,小孩手中的用工證明飛快地以每張15美分的仲介價格搶光,接著又鑽回工地中,來來回回,賺的開心,樂此不疲。

在難民營裡,雖然有帕特里克的儲備糧保證他們不會餓死,但想要翻身擺脫最下等人的身份,那可真是太難了,在美利堅,你有錢就是大爺,沒錢你什麼都不是。

“嘿,先生,你是印第安人嗎?需要工作嗎?需要住處嗎?我能帶你去見爵士,如果你是印第安人,這裡的人可不太歡迎你,沒有爵士的幫助,你什麼也得不到!只要給我美分,我會帶你去見爵士,他可是貨真價實的英格蘭爵士,美分,想想吧,先生,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一個冒失的小孩兒竄到了黃厲身旁,他張嘴就跟開機關槍一樣複述了一遍他爛熟於胸的臺詞,等到他嘰裡呱啦說完後才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被他攥住手臂的黃厲,對方身上的服飾和滿面紅光的臉色,還有那根鑲金的文明杖,讓他意識到自己找錯物件了。

這哪裡是窮困潦倒的印第安人啊,簡直就是土豪標配版好吧。

“哦,對不起先生。”

小孩兒紅著臉想要跑掉,這種土豪若是當街用文明棍抽他,警察都不會管的,誰叫自己是身份最低賤的難民呢。

“等等!”

黃厲叫住了小孩兒,伸手摸了摸小馬甲的口袋,掏出一枚10美分的銀幣遞了過去。

“帶我去見蘭道爾爵士,我是他的老朋友。”

“先生,如果你真的是爵士的朋友,那我不能收。”

小孩兒眼中冒出精光,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他穿著一套裁剪得體的小號西服,戴著一頂灰色的帽子,無論從做工還是面料來看,都只是廉價的地攤貨,但他那面有菜色的賣相卻還是配不上這套廉價貨,終日為了三餐奔波的難民家庭誰會捨得花閒錢去買這種西服,看風格倒像是蘭道爾從大不列顛帶過來的贗品。

“拿著吧,我不會告訴蘭道爾的。”

小孩兒咽了口唾沫,思索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收下銀幣。

看看眼下亂糟糟的港口就知道,好多人都活不起了,這裡是美國,人們可沒有那麼多豐富多餘的同情心,,即便是小孩兒,也知道美元比什麼都堅挺,比什麼都實在,好像沒有美元解決不了的事情。

小孩兒帶著黃厲朝著蘭道爾的酒吧走去,酒吧的名字果然是蘭道爾惡搞的,不過變成了“醉鬼天堂”,也許是聽了伊芙麗的建議吧,放棄了他緬懷家鄉又不切實際的想法,就這麼直白地表明酒吧的功能,反而使得這裡的生意非常紅火。

黃厲還沒進門就聽見了裡面嘈雜的聲音,進門後衣帽間的架子上掛滿了帽子和大衣,一股熱浪鋪面而來,讓黃厲也感受到了一種冬日中少有的火熱,人可真多啊!

“他在那兒,爵士就坐在他的專座那裡。”

小孩兒指了指酒吧的角落,黃厲卻沒有直接過去,衣帽間通往酒吧大廳的過道上站著兩個端著威士忌的男人,他們的衣著很潮,不像是老實巴交的農夫,眼神直勾勾地掃視了黃厲一番,順便亮出了別在腰間的短槍,黃厲衝兩個疑似酒吧保鏢的夥計抬了抬帽簷,示意自己不是來鬧事的,保鏢側過了身子讓開通道,任由他杵著文明杖,抽著菸斗朝裡面走去。

“加油啊,夥計!”

“加油,揍他的肚子!”

“快,閃開,哦,見鬼,笨蛋!”

一群人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酒館中央的兩個光膀子的壯漢,倆壯漢笨拙地你一拳我一拳地朝對方腦袋上招呼,看起來只不過是場無比拙劣的拳擊賽而已,卻讓這些沒有多少娛樂活動的人興奮地捶胸頓足,不過現場效果挺給力的,兩人已經打到互相吐血的地步,光膀子上到處飛濺著對方或者自己的鮮血,卻還在那裡堅持,堅持,再堅持,直到對方倒下去為止。

黃厲打量著蘭道爾的酒吧,中規中矩中又帶上了新意,除了中央為了拳擊賽刻意空出來的圓形場地,有桌椅板凳,有舞臺,有吧檯,在角落裡還有專門隔出來的臺球室,當然檯球是木製的,蘭道爾還沒有奢華到用象牙檯球的地步。

整個酒吧都被“打扮”成了暖色調居多的場面,但從邊邊角角的細節來看,那些沒有掩蓋住的牆皮、沒來得及更換的綠色玻璃窗暴露了這間酒吧原來就是一間倉庫的本質,不過不得不說,蘭道爾很會做生意,能把這樣一間大倉庫盤下來,短短的時間內七拼八湊酒吧北汊區唯一的一間酒吧搭建起來,是很厲害了。

“先生,爵士在那邊!”

小孩兒又不安地催促了一下他,如果他真的是爵士朋友,怎麼樣也應該先和爵士說說話啊?

“我知道,忙去吧,孩子。”

黃厲打發走了小孩兒,叼著菸斗站在外圍,注視著場中互相朝對方腦袋上胖揍的男人,他們的拳法完全不能算是拳法,一人一拳、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沒有格擋,沒有閃避,就是看誰撐不住先倒下去而已。

“要下注嗎,先生?”

一個黑人端著帽子靠過來,帽子裡全是零碎的銀幣和紙鈔,黃厲瞅了瞅打的難解難分的兩人,指著那個比較高大的大塊頭說:

“我買..”

“不不不,先生,比賽已經開始了,不能買贏家,我說的是下一場,下一場的比賽。”

黑人見他不懂規矩,連忙為他解釋,神態很謙恭,雖然加州不允許蓄奴,但沒有說不許用僕人,黑人對自己能夠在市場上被蘭道爾老爺一眼看中感到自豪,至少他現在過得生活比那些還在德克薩斯當奴隸的同胞們好太多了。

但是長期養成的習慣和他目前職業的特性使他不可能一蹴而就地轉變觀念,從思想上,他是蘭道爾僱傭的,儘管蘭道爾也給他發薪水,還包吃包住,但逆來順受慣了的黑人在心裡已經把他當做主人了,對待這些來消費的顧客們,他的態度可以當好一個謙恭的服務人員。

“哦,還有下一場?”

黃厲心說盤口還開的挺大的,幾天不見蘭道爾倒是混得不錯啊。

“是的,先生,一個意大利人和一個俄國人。”

黑人指了指分別靠在兩側觀看比賽的兩人,意大利人的身材比俄國人足足小了一圈兒,看起來不是一個重量級啊。

“我建議您買那個俄國人,伊萬諾夫先生是個野牛獵人,在大草原上什麼事情都遇見過,有著豐富的格鬥經驗。而那個意大利人,是從薩特堡來的伐木工,原本是來港口做工的,可沒有想到。”

“我買100美元,那個意大利人。”

黑人眼神閃爍地盯著黃厲,這可是重注啊,來這裡消費的人除了難民中的酒鬼,就是來自加州各地的小商人和趁著冬日瞅準機會前來找活幹的本地人,他們的消費能力有限,平時都是點一些廉價的啤酒和俄國佬粗製濫造的伏特加,

唯有在賭博上,他們都表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從最開始的紙牌、檯球、酒桌賭到現在的拳擊賽,抱著不勞而獲態度的人越來越多,也永遠不會消亡,見識了那麼多賭徒,黑人自詡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想黃厲這樣明擺著打水漂的下注也著實讓他吃驚不小。

“..先生,您確定?”

“當然。”

接過黃厲遞來的白鈔,黑人一臉不自然地端著帽子朝蘭道爾走去,蘭道爾正在喜笑顏開地抽著雪茄,和四個衣著暴露,濃妝豔抹的甩腿舞娘們調笑著,聽到黑人的彙報後,連忙站了起來,中心打的快分出勝負的拳手看到他站了起來,連忙停手退開,原本鬧哄哄的現場也停下了,眾酒客都盯著蘭道爾,蘭道爾覺得氣氛很怪異,揮手說:

“先生們,繼續啊,都盯著我幹什麼?”

“嚯嚯!”

“啊~該死的,竟然偷襲!打死他,皮特!”

現場又恢復了嘈雜,蘭道爾堆滿了笑容走過來,站在黃厲的身旁看著場中快要分出勝負的兩人,那個名叫皮特的傢伙被對手偷襲了一下,結果就完全不行了,歪歪扭扭地準備隨時倒下。

“看到我從英格蘭帶來的運動了嗎,很適合他們。”

“我在等帕特里克,我們約好了在你這裡見面。”

“那可得來點刺激的!哦,皮特,皮特,你可真是讓人失望啊!”

那個皮特已經倒下了,對手給了他下巴狠狠一擊,在場的人有一半都輸了錢,開始狂飲威士忌罵娘,倒地的皮特被人拖走,得勝的壯漢高興地走向那個黑人,黑人檢出一張10美元的鈔票塞給他。

“真是一個走運的傢伙,看到了嗎,給他們一點娛樂,就能讓這些無處發洩精力的人們心甘情願地多喝幾杯。”

“下注了先生們!下注了,下一場是來自義大利的亞歷桑德羅和來自俄國的巨人伊萬諾夫。”

黑人端著帽子開始繞場,當人們看到其中有一張100美元的大鈔後驚訝地問:

“誰下了重注,是下的俄國人嗎?”

“不,先生們,是下的意大利人。至於是誰,我不能告訴你們。”

“那我們一定要下俄國人,哈哈哈,這可是一筆意外之財。”

酒客們被重注勾起了興趣,紛紛買俄國人贏,意大利人亞歷桑德羅面色難看地聽著酒客們討論俄國人會如何如何打爆他的腦袋,眼睛卻朝著黃厲瞟了過來,他可知道那100美元是下的,在酒客們都專注地關注這輸贏的時候,他對這位敢買他贏的印第安人可是非常感激的,至少這是他的處女戰,如果沒人下注他,他就連基本的上場資格都沒有。

“為什麼買他,他可比那個俄國佬足足瘦了好幾圈。”

“沒那麼離譜,蘭道爾,打架又不是僅僅靠蠻力。”

“看起來你很欣賞他。”

“是的。”

黃厲朝著正準備上場的亞歷桑德羅走去,這個小子雖然比俄國人瘦弱,但是身體的肌肉很結實,身材很勻稱,如果他足夠聰明的話,應該會利用自己的身體優勢,靈巧地耗光那個俄國佬的力氣。

“你好,先生,謝謝你信任我。”

亞歷桑德羅留著短髮,梳的很規矩,臉上沒有髒東西,眼神很犀利。

“給他一杯威士忌。”

黃厲衝酒保喊了一聲,酒保看著蘭道爾,蘭道爾點了點頭,立刻遞過來一杯,黃厲把酒交給亞歷桑德羅,亞歷桑德羅一口悶掉,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因為有人賞識漲紅了臉,正準備上場好好教訓一下俄國佬的亞歷桑德羅和黃厲擦肩而過。

“也許是我多嘴了,出手的時候如果麼有一擊將對方拿下的機會,就用雙手當做盾牌把臉部保護起來,記住,人最脆弱的永遠是下巴,哪怕你打他的腦袋十也比不上一記準確命中下巴的勾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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