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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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鄭慶義看到老婆時,王氏正坐在炕沿上發呆,見鄭慶義一進屋就撲到趙他的懷裡,悄悄地哭泣。鄭慶義緊緊地擁著她,此時無聲勝有聲。

良久,鄭慶義才說:“跟哪(ne)去五站吧。”

王氏嗔怪地打了鄭慶義一下:“你說啥膩?哪(ne)走咧,爹孃兒咋整咧?揍說那兒小鼻子可惡咧捏,殺人兒放火,怪嚇人兒的,哪可不去咧。”

“爹——,我回來咧。”兒子鄭常洪離老遠就喊。只聽娘高聲叫:“常洪,上奶奶這兒來咧,奶給你好吃地膩。”

“哪不,哪要看爹去咧。”

“你爹跟你媽說悄悄話膩。”聽到媽媽拽鄭常洪並小聲說。

兒子也小聲地問:“說啥悄悄話膩,”聲音漸漸遠去。……

鄭慶義與鄭王氏相視一笑。

鄭王氏忽然想起說:“哎,玉祥也想去關東咧捏。”

鄭慶義對這個小舅子沒好印象:“我說,你可勸著他點,瞅他那樣遊手好閒能幹啥咧。到關東也這樣,錢也不那麼好掙地捏。”

鄭王氏嘟囔:“揍他自個兒要去,我咋兒說捏揍是不中。”

鄭慶義沒好氣地說:“告訴他別指望我啥。我學徒時,東家的一個什麼親戚,幹不了啥還好指使這個說那個的,好象自己就是東家似的,多煩人。”

鄭王氏不滿意了,大聲說:“哪也沒說讓你管的意思咧,你揍說得那麼多捏。”

鄭慶義讓步了,他說:“去也行,我就供他吃喝,別的讓他自己掙去。”

鄭王氏見自己男人鬆口了,歡喜地說:“那也不能揍是白吃白喝的捏。”

鄭慶義笑道:“吃能吃多少,不過這樣下去,去不去的有啥意思?還不如在家靠。”

鄭王氏撇撇嘴:“誰象你咧,實實惠惠撅兒腚眼子兒幹捏。”

鄭慶義把老婆一下就按到在炕上:“我還要撅腚眼……。”“你壞……”屋裡沒說話聲了,只能聽見喘息的聲音。

夜幕朧罩著這個小小的莊子,偶爾還能聽到幾聲狗叫。現在住的房子,是鄭老三把兒子寄來的錢一點一點攢起來,湊合蓋成這個四合院。這在莊子裡已是很體面的了,置了百十晌地,在人多地少的樂亭算得上是一個大戶人家。

在這個小四合院的東廂房裡,鄭慶義與老婆並頭躺著。趙正義吞吞吐吐地說:“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

“哎呀,啥事還用跟我商量捏?哪一個老孃們也沒轍咧!”

“哪(ne,我的意思)……,”

“哪啥咧,你快說咧捏。”

“我想在樂亭開個買賣,在湯家河也辦一個,二老肯定不能去關東,你也不去。那哪就在湯家河蓋個大宅子,都搬哪去住。”

黑暗中王氏撅起嘴來:“這事兒還用跟哪商量啥咧?該咋兒辦就咋兒捏。”

“哪……,

“瞧你的樣兒捏,吞吞吐吐地膩,啥事這麼不好張口咧,準沒啥好事兒。”

“我要在莊裡建個學校,名字就用咱爺的名字。”

“這是好事咧,正好咱兒子也該唸書咧捏。省著整天跑來跑去捏。不對!”

王氏騰地一下起來說:“揍這事也用不著跟我商量捏,你這老爺們咋地咧?”堵氣又躺下了,不過是背朝鄭慶義。

鄭慶義狠狠心說:“哪在那兒有一個……。”

鄭王氏不吱聲。

鄭慶義搬著鄭王氏的肩膀下決心地說:“哪在那有一個相好的。”

鄭王氏把鄭慶義的手使勁地甩開,又起來下地穿鞋,後想想走出去也不妥,就脫了鞋又躺下,用被把頭捂住了。

鄭慶義看老婆這樣,知道賢惠的老婆生氣了。可跟玉花的事不能不說:“你先別生氣,聽我說,說完了要是不行,到時候的時候那就拉到。”

鄭王氏見鄭慶義說的如此認真跟她說這個事。她不得不好好想想:孩子他爹一走多少年,因為忙回家極少。自己又不能去關東,即便在那兒找十個、八個的,自己也不能知道。這次回來就特意跟自己說這個事。看來這小妹子真是把自己老爺們的心抓住了。還是聽他說說吧。

鄭慶義開始學玉花的事,他把怎麼認識玉花從頭到尾學了一遍。鄭王氏初時有氣還捂著頭,聽著聽著就平靜地躺在那兒,仍然沒有吱聲。

鄭慶義最後說:“她是一個苦出身,長這麼大不知父母是誰,長什麼樣,常常指著自己的眼睛說我這肯定象我媽;她對自己的鼻子不滿意,就說這鼻子肯定象我爹。說著說著就哭起來:‘爸呀爸,你咋這樣無能,女兒現在火坑裡,你知不知道。你知道咋還不來救救我呀——。我的媽呀——你在哪兒,我想你們啊。快來贖我吧!’說實在的,不僅是長相,也是她的身世打動了我。她的那種氣質吸引著我。初遇她時,唱了一首歌,歌詞沒全明白,可她唱得投入,一下打動了我。”說到這兒,鄭慶義忽然心頭熱血一湧,他想起了玉花,思念之情油然而升。他想起了那首歌,於是,清清嗓子小聲的唱起來:“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第一次與玉花見面,玉花唱的這首歌,讓鄭慶義記在心頭。每當心煩時,他都要讓玉花把這首歌唱一遍。久而久之,鄭慶義也能唱了。

唱到動情處,鄭慶義眼裡溼潤了,唱完後,他爬在鄭王氏的耳邊輕聲地說:“老婆,你知道嗎?這首歌我最愛聽,後來漸漸明白歌詞裡的意思了,聽起來就有些心酸了。想想玉花深陷窯子裡,她的身世,我……。”

鄭王氏被說得感動了,不由得把鄭慶義胳膊緊緊摟著。

鄭慶義坦白地說:“我這個人除了做買賣,對別的都不感興趣。也許就是命,偏偏遇上了她。這回發大財,還真虧她給打探訊息。老婆,沒有玉花,哪真是發不了大財。她在那種地場,我要不把她贖出來,真是對不起她。再說你也不願意到五站去,我想……。”

鄭王氏攮搡鄭慶義一把,鄭慶義述說玉花的事,引起女人對女人的同情,眼睛裡不禁有些潮溼。自己老爺們能低下頭來和自己商量,還有啥說的。不商量在那娶一個也是正常。這些年多少也瞭解丈夫的性格,做事敢作敢當,從不掖著藏著。為自己能找這樣的男人感到高興。想到這就輕聲地說:“我揍知道你兒說的是這個事咧,瞅你說地捏她也是個苦命人兒,我能不成全你兒捏?揍是我不能到四平那疙瘩兒給你操辦。要不你把她帶回來在家來辦捏?”

鄭慶義如釋重負,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猛地把老婆緊緊地摟著說:“只要你不反對,把她接過來就行了。”

“啥時領她回來咧,讓我瞅瞅咋兒勾你魂咧捏。”說完自己嘿嘿笑起來。王氏同情答理,玉花的事順利定下來。

鄭慶義見老婆非常通情達理,自我覺得這步棋走對了。看來,不管啥事都得慢慢來,想清楚了再行動。鄭王氏見鄭慶義不說話了,就把頭舒心地枕在鄭慶義的胸上。

鄭慶義摸著鄭王氏的頭說:“以前都說有命發大財,無命勤著來。我還不相信呢。這回我可是領教了。要不是我結拜了大哥。說不定我還得勤著多少年呢。”

鄭王氏:“哪揍相信你能發大財膩。你這結拜的大哥是幹哈地膩。”

鄭慶義舒心地說:“奉天督軍糧秣專員。那是張作霖,張大帥身邊的人。只要採購軍糧,宋專員指定到我這兒買。”

鄭慶義慢慢地進入夢鄉,恍惚是回到五站。呀,這不是新房嗎?忽然聽見“噼嚦巴啦”鞭炮聲,接著就有喇叭吹起來:“嘀啦噠,嘀啦噠,嘀噠、嘀噠,嘀啦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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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是吳老善大聲地喊:“哎呀,我說寒山,小媳婦都到了,你怎麼還在這磨蹭。快來人給寒山打扮打扮。”

有人拽鄭慶義進屋,並給換上新衣服,系上十字披紅,隨後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門口接新娘。吹鼓奏樂的喇叭匠分站在門前兩邊,卯勁地鼓腮邦子吹,有點振耳欲聾。不一會兒,一個披紅掛綵的八抬大轎停在義和順的大門口。有人把兩袋高粱米放在轎門下,半天不見人下來,後面有人小聲地說:“你個玉花一步蹬天了,還牛性啥?”

鄭慶義回頭看一眼,好象是朱瑞卿,見鄭慶義回頭,馬上就不吱聲了。娶親婆拿紅紙包遞進轎裡,不一會兒有個小男孩兒從轎裡鑽出來。

鄭慶義笑笑,還挺正規,找個押轎的來。有喊道:“誰的孩子,不會是任理堂兒子吧?”

大夥鬨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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