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你這是……”春哥一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黑大個，嘴巴裡都能放下一個鴨蛋。

眼前這位衣著襤褸，連褲子都只是用一根紅繩子隨意扎著的人，就是之前和孫玉一起進山辦事的老黑嗎？

進山前，老黑膚色黝黑，裡面透著紅光滿臉自信，此刻老黑卻一副死了老孃一般，面色慘白雙眼裡隱隱露出恐懼，那模樣根本就不是去辦一件輕鬆簡單的事，而是去敵人內部做臥底被發現後逃出來的。

喝了一口六遞上來的熱水，老黑心有餘悸的道，“春子，這次我差栽了，能撿條命回來已經是老天爺在幫忙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春哥壓制心中的驚駭問道。

老黑苦笑一聲，將他和陳楊在土地山上的遭遇了一遍。

“春子，那子太厲害，依我看一般的手段是別想解決他了。我想，如果不是他還沒有殺人的膽子，這次我肯定回不來的。我勸你們最好和他罷手，反正這活我是不接了。”

不經歷那番生死考驗，這種怯弱的話是不會在老黑嘴裡冒出來的。那種孤零零的被綁在深山竹林裡，前不見人後不見鬼的壓抑和恐慌，讓老黑這‘視人命如草薺’的人回想起來都身體發抖。

殺人最簡單的莫過於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刺心割喉簡潔明了，且痛苦較。反之將人綁在深山老林活生生餓死的行為，卻是一種‘藝術’了，這是這種‘藝術’沒人吃得消。

到現在，老黑心底深處還有一絲疑問，當時陳楊那子到底有沒有對自己起殺心？如有為什麼沒殺死自己？其實陳楊也不必親自動手，只要將他老黑繼續綁著總有一天會被餓死或者嚇死。如果沒有的話，陳楊放走自己不怕自己繼續報仇嗎？

和陳楊交過手，他清楚陳楊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否則他老黑也不會失手被擒了。

如果不是心慈手軟，那麼放走自己是為什麼呢？老黑不明白，不過有一他很清楚，那就是不要去招惹陳楊，他已經決定，等會就收拾東西回白雲縣，然後直接跑路。

至於來提醒春哥，完全是看在那三萬塊的面子上。不管事情有沒有辦成，他老黑至少去辦過，錢是肯定不會退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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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和兩個弟已經聽呆了。老黑有多厲害他們三人最是清楚，在老黑來的當天，六和山子兩人就曾和老黑打了一場友誼賽，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主場失利。

而陳楊竟能赤手空拳將拿著匕首的老黑給解決掉，那不是證明他們三個加一起也不會陳楊的對手。

“不會吧？上次我們就和陳楊打過一架了，當時也沒看出那子有啥厲害的，多會投機取巧。”六到現在還沒忘記上次被陳楊用秤砣偷襲，接著又用秤鉤鉤翻在地的一幕。

那時候的陳楊如果真有老黑的那樣厲害，何必要費一番周折，直接三拳兩腳擺平他們三個不更好？

老黑一聽也有些疑惑，但昨天和陳楊交手可沒有留一餘地，最後的結果表明，陳楊那子以前在扮豬吃虎。

“不管怎樣，我是得回縣裡了。”老黑搖搖頭懶得去想其中的內幕，他看著臉上還有些腫的春子道，“我看你最好也別去招惹那子，我覺得他有些邪門。如果你們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你們最好準備這個。”

老黑用手比劃的一個‘槍’的手勢，完，他也不管三人的反應，直接下樓坐上一輛前往縣裡的中巴車。

……

“合作？”陳楊一怔，他以為張耀這次來又是來讓他將茶園賣掉的，卻沒想過地方竟提出合作。

略微有了一絲興趣，陳楊笑問道，“張老闆打算怎樣一個合作法？”

“我、你、韓東方以及村委會四方合作，組建一個青野茶公司，共同控制青野村所有的茶園。”張耀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道。這個方法是他想了幾晚上想到的折中的辦法。

如果按照他以前的性格，習慣於吃獨食，絕對不會講這麼大的利益蛋糕分出來的。可青野茶的生意和以前他做的那些生意有些不同。在青野村，他張耀可謂是最‘勢單力薄’的一位。

陳楊和王老虎兄弟都是地頭蛇，韓東方來的時間比他早，加上又合法的拿到兩百畝地種上茶苗，手裡的資源也比他多。如果再加上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兵哥，這些人每一個都比他佔據優勢。

除非他這的動用地區裡叔叔的權力，直接從地區將青野茶控制在手。先不這其中的困難，一層層命令傳遞下來，到底有多少人會知道，就是下面的人是否買賬還是個未知數。

地區和青野村隔得太遠了，而這個時候，官員們一些潛規則還都捂得嚴嚴的，不像十多年後，官員們正大光明臉皮奇厚的上下其手，將潛規則幾乎轉為‘明規則’。

張耀這幾天在村裡藉助王老虎的關係，也只拿到了聊聊十幾畝茶園，還都東一塊西一塊的，比起陳楊和韓東方那抬眼望去一大片的茶園是遠遠不如，顯得很寒酸。

這讓張耀如何接受得了？於是，他就想到這樣一個折中的方法。和陳楊幾人比起來，他張耀也不是沒有優勢。首先是資金上的優勢，張耀身家千萬，足以將青野茶的規模擴大許多，而且還能增大宣傳力度，讓青野茶早日被市場接受。其次張耀手裡無形的‘行政資源’也最為豐富，有一個地區裡高官叔叔，張耀可以為新公司去除一些來自官面上的麻煩。

在張耀看來，幾家合夥等於將各自的優勢都集中放大，也能夠利益最大化。早日將青野茶這塊利益蛋糕分配完畢吃下去，也好防止其他貪婪之手。

陳楊皺著眉頭也在腦中分析著合作的可能性。如果他是一個普通人，按照張耀的提議確實是一個極好的辦法。大家合作有益於降低彼此間的競爭消耗。可他卻不是一個普通人，他是一名接受太古時期祭司傳承的祭司。他清楚青野茶在別人眼中的‘巨大價值’在未來六七年裡都是一個虛假的‘泡沫’。也就是，除了他陳楊，其他人在投資青野茶上，未來幾年內是根本不會賺錢的。

青野茶為什麼會在濱海圈子裡被人捧得那麼高？原因自然是青野茶對老年人一些毛病的保健療效。而這種特性卻是他陳楊給青野茶灌入了生命之氣得來的。普通青野茶蘊含生命之氣的少之又少，野生青野茶還要多一些，人工種植的是百中無一。這樣的青野茶和普通的茶葉一樣，幾乎沒有任何特殊的效用。

一旦這些人將普通青野茶投放市場，消費者在使用後肯定會覺察到不同。那個時候，對青野茶這個整體的打擊都很大，會帶來許多負面的影響。

陳楊如何同這些人合作，就會受到無辜的牽連。除非他也打算給所有的青野茶都灌輸生命之氣，或者給茶園佈置‘聚木祭臺’，慢慢增加青野茶的品質。可那樣的話，陳楊不是虧大了？因為他的這種能力是不能和別人的。

扶老奶奶過馬路這種事做做還行，要是讓陳楊默默無聞的付出讓別人去賺錢，那也將陳楊想的太偉大太無私了。

雖明白張耀和韓東方投資青野茶一段時間內都無法產生利潤，可陳楊並沒有一而再的去提醒的打算。反正他自己是不怕青野茶有負面的影響，因為陳楊知道，真金不怕火煉。

所以陳楊想了想，還是婉拒了張耀提出的合作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