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魚塘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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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啊,當初來俺家要租地,是俺家老三同意的,她搞蔬菜大棚賺了不少錢,後來又從俺手裡多租了一畝地種菜,確實沒聽說過有別人幫忙。"

聽孫二傑這麼一說,楚防震扶了扶眼鏡框,嘶了一口涼氣,這丫頭,比他想象的厲害。

畢竟一開始,楚防震以為有專業人指點,現在,可能磨滅了他的這個想法。

楚防震暫時住在楊國棟家裡的東屋,二人回去路上說著話,楊國棟一想起陳雙,他也挺佩服的。

這一批蔬菜,只要是入股跟著陳雙幹的那幾戶人家,都回本了:

"陳雙這丫頭,確實有過人之處!"

楊國棟不由的感慨道。

楚防震一直沒有說話,黑燈瞎火的從杏花村繞道兒去了楊柳村,四周一片漆黑不說,連綿不絕的鳳凰山,宛如黑夜中駝下身子休息的黑色駿馬,將這杏花村也楊柳村包裹的密不透風。

這麼一個窮鄉僻壤,也有懂得這麼先進養殖技術的丫頭,而且她的年齡還那麼小,想到這裡,楚防震無奈的搖搖頭訕笑了一下。

陳雙回到家的時候,父母出去遛彎去了,陳雙抱著鋪蓋就朝著河壩去了。

竹屋裡還有一些新鮮的青草,也有一些已經放了好幾天枯萎的乾草,乾草自然是剩下的不能再餵魚了。

陳雙把鋪蓋放在草堆上,開始收拾,把乾草鋪在竹屋的角落,隨後,鋪上草甸,鋪上被子,簡單的小"狗窩"就整理好了。

陳雙不放心,又拿著手電筒下了河壩,踩在竹排上往水裡看,水草已經清理乾淨,所以,還算清澈見底。

手電筒所到之處,差不多能照到河水一米開外的位置。

飄上來的死魚是沒有,倒是在水底有一條起起伏伏的草魚,時不時擺動一下尾巴,看上去異常的疲倦。

陳雙拿過網兜兒,用咯吱窩夾著手電筒把那條魚給撈了上來。

那條三指寬的草魚在網兜裡蹦躂了幾下便再也沒有力氣了,陳雙蹲下身子,騰出一隻手從咯吱窩下拿過手電筒細細觀察了一翻這魚。

魚鱗有三分之一的部分都已經翹起來了,表面露出來的魚皮呈現嫩紅色和乳膠一般的液體摻和著。

看來,這魚已經沒得救了,消炎藥的藥效沒那麼快,陳雙只能暗自心裡可惜的荒。

陳雙看著那條有氣無力的魚,正在努力的煽動著魚鰓,可眼睛已經像是蒙上了一層白霜一般。

陳雙的心裡有一股壓抑感,她從回來整整過了一年,這一年,陳雙自己覺得一切都還順利,一切都還隨著她的念想在一點點的改變著。

雖然也有一些麻煩,可對於陳雙來說,賺錢才是她心裡真正在意的東西,只要心無旁貸,不管是什麼困難都只是陪襯罷了,總會過去的。

可眼下,陳雙真的很擔心魚會一個接一個的死掉,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陳雙將這條快死掉的魚丟進了隔離區養鯰魚的區域後,爬上了大壩回到了竹屋。

她卻一絲睡意都沒有,為了省電池,陳雙關掉了手電筒,好歹一節白象電池得三毛錢呢,這裡頭就三節。

手電筒的光束順應消失,唯一的光線就是楊柳河面上那一絲波瀾,還有耳畔的潺潺流水聲,伴隨著晚風吹過蘆葦發出的莎莎聲。

陳雙枕著雙手鼻息間充滿了青草味,她在想,如果這次養魚失敗,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想著想著,陳雙也不知道咋了,竟然又跑偏了,想到了宋德凱吃雷子的事情上,這下,她更睡不著了。

"可惡,土匪,強盜,沒人性……啊呸!"陳雙吐了一口唾沫,一想起他就上火。

就在這時,夜風中的蘆葦發出嗖嗖嗖的聲音,可在這種聲音之內還夾雜著窸窸窣窣的聲音,仔細一聽,好像有人撥開蘆葦叢的那種聲音,不像是夜風吹拂的聲音。

陳雙坐起來,看見魚塘邊上有一道手電筒光束,而且還挺亮,比她的電池手電筒還要亮好幾倍。

那光束可以說有些白色,而陳雙手裡的電池手電筒是黃色,明顯弱到不是一個檔次。

陳雙腦子裡第一個念想就是有人偷魚。

今晚的月亮只有微弱的一絲下玄月,陳雙抹黑喊了一聲:"誰?"

緊接著,一陣水花的聲音傳來,那光束搖搖晃晃顯得有些雜亂,隨後,伴隨著腳步聲往遠處去了。

陳雙走出竹屋繞過大壩往杏花村的方向看去,那手電筒的光束很強,所以,直到進了村子那光束才從陳雙眼前消失。

"竟然有人偷魚?這麼小怎麼吃?"陳雙哭笑不得。

陳雙想著想著這才反應過來,她需要擔憂的問題不是別人怎麼吃,而是,今後怎麼辦?又或者,以前肯定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也來過,不然不會那麼輕車熟路的。

不對,那手電筒光束好像不是普通的電池手電筒!

"礦燈?"陳雙蹙眉,不由得回頭又看了一眼。

只見陳雙二話不說就小跑著下了大壩朝著杏花村而去,一路上陳雙都在喊:

"哪個不要臉的趁黑偷我家的魚?"

"怎麼不去死啊,自己不會養?這種人就該罵他個祖宗十八代。"

宋有糧在屋裡都聽見有人罵街,在鄉下,丟一隻老母雞,還是丟一條狗,圍著村莊罵街的婦女比比皆是。

能罵到人家祖宗十八代,宋有糧稍稍一愣:"這聲兒,咋這麼熟?"

"小雙吧!"

陳秀蘭剛散步回來,宋有糧給她燒熱水焐焐腿,醫生說能促進血液循環,陳秀蘭正等著,一聽這聲音,她咋能聽不出來?

"這咋回事啊?誰偷魚了?"

"不知道啊!"

陳雙這麼一吆喝,不少鄰居都披著衣服出來了。

在鄉下,旁的不敢說,有點啥風吹草動的,絕對比廣播快。

吱呀一聲,宋家的黑木門被從裡頭拉開,宋有糧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遠處陳雙正在一邊走一邊吆喝,還朝著村頭去了。

"雙啊,咋地了這是?"宋有糧開啟了院子裡的燈,抖了抖肩膀上披著的衣裳就跟了過去。

"爸,有賊偷咱家的魚!"陳雙實話實說:"爸,這事兒你別管,你回去睡覺吧!"

陳雙心裡卻暗暗的想著,三番五次的幹這種事兒,陳雙一忍再忍,就是因為看在自己父親的面子上,有些事大哥說的還正在理,對付惡勢力,一次性就讓那人怕,要不然,忍耐只能縱容惡勢力。

陳雙哪裡都沒去,就去了村頭的大槐樹下,一個勁的叫罵。

罵街?誰不會?這麼好的鄉村優良習俗,可不能在陳雙身上斷了香火。

這麼一罵,十點鐘了,卻招來了不少看熱鬧的。

李梅也披著衣服出來了:"陳雙,這是咋了?誰偷你家的魚啦?"

這麼大的訊息足夠給那幫閒來無事的老孃們茶餘飯後的閒談了,可偏偏最喜歡嚼舌根的那位卻沒有出來。

"誰家有礦燈就是誰偷的!"陳雙故意把聲音抬高。

李梅和吳一梅住的最近,可謂是名正言順的左鄰右舍,此話一出,李梅眼珠子轉動了幾下,這事兒還用得著明著說嗎?

"哎,吳一梅家裡不是有礦燈嗎?俺記得宋老大以前在礦上幹過活!"

偏偏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梅好歹有點思想,聽聞此話,她心知肚明卻也只是笑笑。

陳雙此刻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李嬸你快回去睡覺吧,我明天在找,實在不行,我就告到村長那裡去!"

陳雙表現出一副十分生氣的模樣,李梅笑著也就回家去了。

惹事兒的人陳雙已經離開了,可好事的人還在大槐樹下頭添油加醋的說著,好像偷的是他家的東西一樣。

"我看那,準是那個吳一梅幹的。"

"俺也覺得差不多,這個吳一梅太喜歡占人小便宜了,頭兩天俺趕集的時候還碰上她了,買了些豬下水,還硬是讓人送她一塊豬頭肉!"

"不會吧,那豬頭肉多貴啊!"

"可不是嗎,就有這麼臉皮厚的人,也不知道害臊,買不起別吃啊!"

"你一說這事兒,俺想起來了,頭個把月那會兒,宋家老大不是把她給攆回孃家去了嗎?這也沒看見夫家人去接,自個兒回來了,嘿嘿嘿……嫂子你說這事兒好笑不?"

"哈哈哈!可不是嗎?"

在鄉下,特別是這個年代,不管因為什麼原因吵嘴,女方就會回孃家過兩天,一般情況也都是夫家人去親自接的。

要不然,孃家臉上也掛不住,女方也覺得退無可退,畢竟,這個年代還沒有什麼合法離婚的,擺幾桌酒席就算是結婚了。

陳雙回到家,宋有糧和陳秀蘭根本沒有睡,一聽到動靜就出門問道:

"雙兒啊,你說誰偷咱家的魚啊?"

"爸,你早些睡吧,明一早就知道了,我得去魚塘守一夜!"陳雙就是特地回來跟二老打一聲招呼的,要不然,二老又以為她罵街罵到跟人幹仗了。

"你一個丫頭家家的,在河壩子上住一夜啊?"陳秀蘭一聽,走出了房間問道。

"放心吧媽!"陳雙若無其事的說道,就去了伙房,在柴火堆裡拿著一把砍柴刀掂量了幾下就出門了。

"你可千萬要小心著點兒!"宋有糧都追出門去了,但是家裡有媳婦要照看,他真抽不出空閒去大壩。

陳雙已經走出老遠,回了一句話就消失在夜色中。

陳雙看了看自己手裡墊著的砍柴刀,她自嘲的笑了笑,重生回來之後,就為了改變自己,不讓自己再想從前那樣膚淺,所有的事情,說不過就打。

重生回來之後,陳雙特別看不慣那些動不動就圍著莊罵街的老婦女,可是,陳雙現在開竅了,為什麼不?

因為陳雙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有能力,那些愚蠢無知完全都只是小毛病,這些小毛病毀了陳雙的一生,可這並不代表暴力和"入鄉隨俗"就一定是錯的。

回到河壩,陳雙本來是認床的會睡不著,可是,經歷了這麼多,陳雙連大馬路,公園上的椅子都睡過,她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過了午夜,魚塘一片寂靜,砍柴刀就放在陳雙身邊,她這才安心的睡了。

早上好像氣瘋了,楊柳河的河水一浪拍擊著一浪,微弱的晨光伴隨著杏花村的雞鳴陳雙微微睜開雙眼。

竹屋外,天色暗沉灰白,想想這時間差不多是早上五點多鍾的樣子。

陳雙揉了揉眼睛,起身就去魚塘檢視,表面有一隻死魚漂浮著,在灰暗的晨色中十分明顯的一尾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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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雙撈起來一看,這魚的魚鰓還在動,但是,可能沒多久就會死。

陳雙緊張的檢視魚的身體,松果病的現象十分明顯,但是唯獨讓陳雙不那麼絕望的是,那些已經脫落的魚鱗部位,本來呈現的顏色是粉紅白相間的,可現在,紅肉可見,表面化膿發炎的白色覆蓋狀液體卻消失了。

這說明,土黴素是有用的。

陳雙心疼之餘,更多的是理智,有效果就是好現象。

陳雙把這魚丟進了鯰魚鋼絲網內,隨後陳雙回家做早飯,做好早飯之後,才剛剛六點半的樣子。

陳雙生怕還有死魚,胡亂的扒拉兩口稀飯又去了魚塘。

離著老遠陳雙就看見有人比她還早,就站在大巴上,看那身形,陳雙一眼就認出一位是楚防震,另一位不斷指手畫腳說著什麼的是楊國棟。

"陳雙……你來的正好!我們剛剛看了你的那一畝地菜棚,經費申請的很順利,今天就能到位。"

楊國棟說著,陳雙笑著說道:"恐怕我的地還得等幾天!"

楚防震撫了撫眼鏡框,他知道這丫頭為什麼說還要等幾天,因為她的菜棚裡還有不少蔬菜。

"我給你的經費中包含土地青苗損失費!"楚防震可耗不起,不由得說道。

陳雙這才把目光挪向楚防震:"楚先生,說真的,我根本不在乎地裡剩下的那些蔬菜,只是我得對我的客戶負責,我必須要定時定量給客人送貨,這真的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楚防震微微一怔,楊國棟也覺得陳雙好像變化很大,不由得看了一眼楚防震,因為楊國棟覺得,以前陳雙不是這樣的,她似乎跟楚防震見面的時候,說話才會這麼客觀。

"哦,這樣啊,那……得多久?"楚防震不由得問道。

"三天後吧!"陳雙說道。

因為三天後就是她給縣上菜館和公家單位送菜的時間。

至於軍區那邊,陳雙現在想想都頭大,怎麼運輸?

如果陳雙拿到中間商的那一絲回扣的話,陳雙覺得要是再扣掉運輸費用,這買賣可還真是"薄利多銷"了。

"行吧,那我就等三天!"楚防震乾脆的答應了,可心裡卻越發的對這姑娘有興趣了。

"對了,你的魚這麼樣了?如果問題嚴重的話,我可以幫你,畢竟松鱗病那可是魚的第一大致命病。"

楚防震扶了扶眼鏡框,視線從陳雙臉上挪開,落在了楊柳河那片被截流的養殖魚塘裡。

"不嚴重!"陳雙就說了三個字,惹得楚防震十分啞然,他看過患病的魚,按照那種程度結合他的專業知識,幾乎可以說,整個魚塘也都有可能被傳染了這種病。

這丫頭竟然說不嚴重?

鬧著玩?不像啊,就光看她投資的這些裝置,就光看那選用的鋼絲網來看,投資成本很大,也不像是鬧著玩不是?

楚防震,看她不冷不熱的表情,他怎麼就在那麼一瞬間感覺這丫頭對他十分有偏見。

還不是一點點,他好歹也是個農大的高材生,來實地考察取樣土壤以及找地方做試驗田,那可是每個村都盼著的呢。

一開始,楚防震只是覺得這丫頭可能有點心高氣傲,他想用自己的專業知識證明自己的能力,可現在倒好,人家理都不理。

好好一個高材生卻頭一次被人用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對待過,他楚防震也真是無奈的只有蒼白的笑笑了。

"那就好!"

"我還有事兒,你跟楊村長說說話吧!"陳雙客氣的說道,就去了竹屋,她得開始餵魚了。

"她怎麼要把草清洗一遍後再餵魚?"

楚防震感興趣的看著陳雙餵魚之前還要在下游洗洗青草,不由得問身邊的楊國棟。

楊國棟有些尷尬,有些事,就算陳雙不說,他也知道原因,楊國棟終不能告訴人家,前幾年養魚有人下毒的事情吧。

索性也就訕笑著一語帶過:"可能覺得青草放了一夜不新鮮,所以沾沾水!"

楚防震哦了一聲,這倒是也在理。

"楊村長,陳雙今年多大了?"

"十七歲應該!如果戶口登記沒有虛報年齡的話,就是十七歲!"

楊國棟沒有多想就回答到。

租用試驗田的事情還得等到三天後,楊國棟和楚防震回到了楊柳村大隊部。

"楊村長,方便給我看看杏花村陳雙的資料嗎?"

大隊辦公室內,楚防震客氣的問道。

楊國棟自然照辦,只是心裡卻想著,楚防震看陳雙的資料幹什麼?

隨後,杏花村的檔案就放在桌面上,楊國棟還幫忙翻找到了關於陳雙的那一頁資料,這才遞給楚防震。

"麻煩楊村長了!"楚防震十分客氣,說話彬彬有禮,接過來之後,楚防震的目光卻落在了陳雙的學歷一欄中。

五年級?

楚防震覺得這一定是搞錯了,他不由得撫了撫眼鏡框又看了一眼,確定是五年級後,他吃驚的有些六神無主。

言談舉止說話方面一聽就不像是個鄉下丫頭,而且再加上養殖方面的知識和實踐成果,楚防震真覺得自己看的不是關於陳雙的資料。

他不由得又多看了幾張,回頭又翻回了陳雙資料那一頁,這才吃驚的問道:

"陳雙同志小學沒畢業?"

"額!"楊國棟有些詫異,你說一個農大的知識分子怎麼就對陳雙的資料感興趣?

不過,楊國棟又想了想,不光是他楚防震吃驚,連他楊國棟第一次見她寫魚塘承包申請書的時候,也吃驚的下巴都快掉了,於是楊國棟笑笑說道:

"是啊,陳雙七八歲的時候跟著她母親改嫁過來的,在鳳凰山這邊讀了半年的五年級課程,隨後,就不讀了。"

隨著楊國棟的話後,空氣便沉默了下來。

楚防震的腦子有那麼一瞬間嗡鳴,怎麼可能?養殖技術這麼專業,而且沒有人輔導,更何況還是個小學沒畢業的學歷,楚防震真的覺得自己這是在做夢。

要是連一位小學沒畢業的丫頭都有這麼專業的養殖技術,那他苦苦讀了農大四年,豈不是白念了?

想到這裡,楚防震舒爾抬眸認真的看著楊國棟,開口便打破了沉靜說道:

"楊村長,這次試驗田如果成功的話,我想,我應該可以推動農業菌類種植技術至少三個臺階,到時候你所管轄的範圍都是功不可沒的,我希望陳雙能協助我,你覺得這事兒有沒有可能談下來?"

這番話算是楚防震想了一陣子才組織好的語言。

畢竟,他被陳雙婉言拒絕過,而他又對這麼個姑娘特別感興趣,陳雙在他眼裡就像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謎團,像是某一種未知,好奇,想要探索。

"這個……我問問看吧!"楊國棟自然不會一下子拒絕,猶豫著卻也答應了。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氣溫逐漸升高的原因,有些小夥子都已經穿短袖了。

正所謂,五月把衣擔,六月狗找陰,七月騰床蒲扇打,八月中伏像當鴨,九月下伏沒幹地,十月清風頭一陣。

意思是說,五月份,走幾步路就要脫衣裳抗在肩膀上,到了六月,狗都找陰涼地兒趴著了。

至於七月,就已經入三伏天了,八月的時候都想做水鴨子在水裡頭活動,到了九月,也就是三伏末,可還是很熱,熱的衣衫沒幹的地方,十月開啟頭,早晚溫差就開始明顯起來。

對於陳雙這個經歷過前世的人來說,她覺得這個年代好像挺涼快的,要是擱在前世,五六月份就算沒有入伏,也都開始避暑開空調了。

此刻,村頭大槐樹下蹲著幾個人,還說著昨晚上陳雙家的魚塘有小偷的事情。

一說起礦燈,每個人都會想到宋家老大,只有他早些年在外省礦上幹過活。

那時候,吳一梅拿著自家的礦燈顯擺著她家的燈最亮呢。

那礦燈一開,能照二里地都是白燦燦的。

吱呀一聲門響,吳一梅端著一盆水潑在了門外,隨後拎著空盆準備回去,卻豎著耳朵一聽,臉色當即就崩緊了。

吳一梅單手叉腰,把臉盆往地上一摔氣勢洶洶的走上前指著樹底下那波人就罵道:

"你們說啥呢?說啥呢?誰偷魚?大白天的也不怕老天爺捏個雷砸死你們!"

"呦,火還挺大呢,這老天爺呀要是真捏個雷也得撂你腦門子上!"

"姓陶的,你不要欺負人俺告訴你,誰要是偷魚誰就是王八蛋龜孫子!"

吳一梅指著就罵。

"王八蛋啊,那好哇,俗話說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那多長壽啊,俺也想當王八可俺臉皮沒那麼厚,當不成了這回!"

"哈哈哈……"幾位婦女一聽笑的前仰後合。

吳一梅自認自己吵架打架還真沒輸過,這麼一來,也被懟的憋了一口惡氣:

"少在那胡說八道,沒偷就是沒偷,俺……俺找陳雙說理去,俺還就不信了,沒王法了這……"

吳一梅氣急敗壞的回到家裡,發現臉盆沒拿,又折回去拿臉盆,到了院子裡把臉盆往地上一丟,摔得兵乓一陣響,攏了攏頭髮出了門就朝陳雙家去了。

"呀,真去了呀!"

"走,跟著瞅瞅去!"

午後陳秀蘭自從病了以後,對睡眠要求十分小心,在一家人的強迫下,也養成了睡午覺的習慣,這個點兒陳秀蘭已經在睡午覺了。

宋有糧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幫一把陳雙,父女二人正在地頭兒忙著摘菜呢,這地後天就得倒騰好,所以,時間有點緊。

宋家的大門被砸的啪啪響,陳秀蘭皺了皺眉頭,扶著床沿起身問了一句:

"誰呀!"

"陳雙,你個死丫頭給俺出來說清楚!"

外頭傳來吳一梅暴跳如雷的聲音,陳秀蘭哪能聽不出來火藥味。

因為陳秀蘭的動作不如正常人那麼便利,所以稍微慢了些,吳一梅已經在外頭氣焰高漲的踹了好幾腳黑木門。

"嫂子,你這是做啥子?你踹俺家的門幹啥?俺家的門又沒得罪你!"

陳秀蘭一向脾氣好,可現在她也看不慣了,打開門的那一刻,吳一梅劈頭蓋臉的就罵:

"陳雙那個死丫頭呢?叫她出來當著鄉親們的面兒給俺說說清楚,到底她哪只眼睛看見俺偷她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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