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霍雲託著下巴，帶著些讚賞說道：“不拘一格，這個邪帝還真有點梟雄本色！不過，”他轉頭看向殺手，“為什麼他要對那個人做那種事情？”

“不知道，”殺手搖搖頭，“但也許是一念之差、當時太年輕之類的理由吧？”

“那麼，你現在出現在這裡，”霍雲微笑著問道：“想來你並沒有加入辟邪宗吧？結果是什麼，你殺了邪帝麼？”

“正是那樣，”殺手垂著頭，輕聲答道：“那天晚上之後，四個月中我嘗試了十五次，結果全都失敗了，我沒能殺得了他，他也沒能抓得住我。漸漸的我明白了，想要殺掉這個老奸巨猾的人，靠單打獨鬥是不行的，為此我定下了一個策略。”

“哦？”霍雲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說來聽聽！”

殺手轉頭看著霍雲，“你還記得我剛才說過他們是怎麼對付那個人的麼？方法是差不多的，僅僅只是有些改變而已。”

“邪帝本身有些才幹，麾下也聚集了很多高手效命，辟邪宗已經成為魔道中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遑論那些正道門派，就是魔道其他門派無不深為忌憚。因此，我尋求了與玄**的合作，我聽說玄**主早年曾同辟邪宗結下過仇怨，這些年來兩派之間的衝突也不在少數，如果他們都是寬宏大量之輩，也不至於把關係搞成這樣，所以只要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辟邪宗。”

“接下來的事讓我猜猜，”霍雲眼神閃動，說道：“你以自身作餌，假意刺殺邪帝失手被擒，實則聯合了玄**突襲辟邪宗，既讓你成功殺死邪帝，又讓玄**雪恨，這種雙贏的事你們應該合作得很好！”

“是的，”殺手毫不隱瞞，“我特地與他約戰、引他到了外面，江湖上這種要求是不能拒絕的，他很小心，事前已經命人將周圍一片都摸得清清楚楚，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早在決鬥前我服用了一種擾亂神經的藥，效果很輕微，但在與那種高手對決的時候卻已經足夠讓我在不經意間落敗了。”

“所以，他並沒有發現我是故意放水的，還以為真的將我擊敗生擒了，而在他們押著我返回辟邪宗的路上，玄**的人已經埋伏好了，那門主一聲令下，他們便從兩旁衝出來，辟邪宗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遭受了重創，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暴怒之下想要殺我，那時候我身體中的藥效已經結束了。”

“我同玄**主對邪帝進行了夾擊，本以為兩人聯手會是壓倒性的，但，邪帝的功力遠超我們的想象，我們明白了，越是急切的想要做成某件事就越是徒勞無功，因此我們改變了方式，時間站在我們這一邊，我們可以不斷的削弱他的功力，最後再給予致命一擊。”

“半個時辰之後，他的氣力漸衰，已成強弩之末，我們抓住機會加強攻勢，他抵擋不住只能虛晃一招逃走，我們一路緊追不捨，終於將他逼到了絕境！那時候，我才對他說出了全部的計劃，接著又對他道，當年他設計別人，今天他將死在別人的設計之下，這正應了那句話，出來混早晚有一天是要還的！”

“這句話是對他說的，還是對你說的？”霍雲臉上掛起似笑非笑的表情。

“都是！”殺手瞟了霍雲一眼，“他已面臨絕境，聽我的話之後，卻還是像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仰天大笑起來，那天的景象我至今還難以忘懷，那之後他說的話我也是字字記得清晰，他說，他已經老了，新的一代已經長成，老人只能接受被新人所淘汰的命運！”

“呵！被淘汰的……命運麼？”霍雲輕聲的自言自語了一句。

“那個時候，其他任何事都已經沒有意義了，他人老了，但精神卻依然有著年輕人的不肯服輸，身為魔道梟雄，我想他也不可能接受除了死亡以外的其他選擇，我們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要他的命，最後的戰鬥自然也就開始了！”

“事實證明，人在面臨絕境時所下定的決心，其所產生的力量是不可預測的，他並沒有因為年老或者力竭而落於下風，相反在很長一段時間當中他的功力似乎回到了巔峰時，我跟玄**主聯手也沒有討得什麼好處。”

“那真是一場我離開山谷之後所經歷的最艱苦的戰鬥，他就像是一頭老獅子，就算利爪和尖牙不再想過去那樣鋒利，身體也不再那麼強壯，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會變成一條病貓，獅子永遠都是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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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場艱難的戰鬥！”殺手長嘆了一聲，“有時間作為盟友的我們，只能靠著消耗他的力量來獲取最後的勝利，沒有人可以戰勝得了時間，即便是他也不可能！我們最後還是贏了，我們求生，他求死，最後還是求生的我們得到了勝利。”

“我用劍砍下了他的頭顱，展示給玄**人看，這是一場他們受益最多的勝利，玄**主本來想拉攏我，我拒絕了，為此他使出了一些手段，而我早有防備，離開了玄**之後，我帶著邪帝的頭顱回到了山谷，將它放在了那個人的面前，他要我做的事到此為止了。”

“那個人後來怎麼樣了？”霍雲問道。

“死了，”殺手還是那樣淡然，繼而用十分清晰的聲音明確的答道：“我殺了他！”

霍雲臉色立變，又問道：“你知道他到底是誰？叫什麼名字麼？”聽了這麼長時間，總是聽到殺手說“那個人”，可連他叫什麼名字還不知道。

“名字？”殺手臉上的疑惑就好像第一次聽說這個詞一樣，隨即輕笑著搖了搖頭，“他沒有名字，或者說他早已經忘了自己的本名，因為他有了那個名號之後，就必須忘記自己的名字，從那之後，那兩個字便是他唯一的身份。”

“那兩個字？”霍雲好奇的問道：“哪兩個字？”

殺手再次轉過頭，雙目緊緊的凝視著霍雲，前所未有的肅然鄭重，一字一句的道：“那就是，殺……神！”

“你說殺神？”霍雲眯起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殺手的神情倒是輕鬆，“你既然是劍聖的弟子，又曾經闖蕩江湖，那麼就因為聽說過這個名號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