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嶽紫宸面無表情的冷哼了一聲，完全不去理會的轉過了身，見狀，霍雲笑容立即全消，難道真的生氣了？這可麻煩了！

事實上，嶽紫宸心裡有些懊惱，明明知道霍雲從來就是這樣，卻每次還是上當，再加上本來就心情不好，沒有興致是自然的。

“你……真的生氣了？”霍雲試探的問了一句，語態正常了許多。

嶽紫宸沒有回應，霍雲只能輕咳了一聲，撓著頭道：“那、那個，不、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讓你精神一點，你這樣我還真的有些不習慣，對、對不起啊！可能這次情況有些特殊，我的方法也沒有用對，讓你不高興了，我跟你道歉，請你原諒！”這次他的態度很誠懇。

背過身去的嶽紫宸臉上早已沒有了怒意，原本她也不是真的生氣，不過看到霍雲難得這麼老實，就想故意捉弄他一下，故作生氣的沉聲哼道：“就坐在椅子上說話，你這道歉還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霍雲皺皺眉，道：“那你說，該怎麼樣才有誠意？”

嶽紫宸忍著笑意，繼續哼道：“我說了你就能做到？”

“那是當然，”霍雲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說吧，你要我做什麼才算有誠意？不過前提是可別讓我去做太難的事，比如說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摘下來給你什麼的，那我可做不到！”

聽完這句話，嶽紫宸忍不住無聲的笑了笑，緊接著又清了清嗓子，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放心，我不會讓你做太難的事的，這很簡單，你站起來向我鞠躬！”

“就這樣？”這還真是出乎意料的簡單，霍雲也沒有多想就站了起來，“好，不過你背對著我，怎麼知道我有沒有鞠躬？你得把身體轉過來才行啊！”

“我不！”嶽紫宸心道，要是轉了過去不就露餡了麼？身體動也不動，道：“你就那樣給我鞠躬，我知道你有沒有鞠！”

既然嶽紫宸堅持，霍雲也沒辦法，本來他也沒有打算敷衍，不就是鞠躬麼？於是他按照嶽紫宸所要求的從椅子上站起，挺直了身體，淺淺一躬身，“嶽姑娘，方才讓你生氣了，實在抱歉，請原諒！”說完，他正打算起身，卻聽到嶽紫宸說：“等等！怎麼這麼高啊？低一點！”

霍雲愣了愣，心中好奇，她不是沒有看到麼？怎麼知道這躬鞠得高了？

“怎麼？”嶽紫宸背後似乎真的長了眼睛，她發現自己說了霍雲卻沒有動作，便又沉聲道：“不是說要有誠意麼？你的誠意就這麼點啊？”

無論她是怎麼知道的，這都不重要，剛才既然已經說過了，那他只能做到，於是第二次鞠躬他降低了一些高度：“請你原諒！”

他想這一次總可以了，正要起身的時候嶽紫宸又發話了：“哎哎哎！怎麼才這麼低啊？再低一點！”

霍雲開始覺得嶽紫宸在故意耍他了，但是這一次他還是選擇了容忍，又把角度降低了一點，然後一直躬著道：“這樣如何？”

“嗯……”嶽紫宸看似認真的想了想，一邊捂嘴偷笑一邊道：“不行不行！再低一點……哎？！”

她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強行的撥了回去，眨眼間霍雲就近在眼前，這時候她想起嘴角還有清晰可見的笑意便趕忙抬起雙手捂住了。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霍雲的眼神何等之快，嶽紫宸想隱瞞都隱瞞不了，他冷笑著：“再低？我的臉都快碰到地上了！我誠心誠意的給你道歉，你卻拿我消遣！”

“那你呢？！”嶽紫宸把雙手放回去，瞪著霍雲，針鋒相對道：“我是傷員！”她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繃帶，“問候？有你這麼問候人的麼？！你還不如給我傷口上撒一把鹽呢！”

“所以我不是跟你道歉麼？！”霍雲辯解道：“我都說了對不起了，你還要我怎麼樣？！”

嶽紫宸見他理直氣壯，頓時氣道：“道歉要是有用的話，還要衙門幹什麼啊？！”

“你……”霍雲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能垂頭喪氣的坐回了位子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無不沮喪的喝了一口。

見他不說話了，嶽紫宸也沒有咄咄相逼，同樣沉默了下來，這樣的氣氛持續了一會兒，才又被霍雲打破：“我看你氣色不好，昨天晚上沒有睡覺吧？”他的語氣平靜，像是早有所料。

嶽紫宸轉頭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把頭轉了回去，輕輕點頭：“嗯，我睡不著。”

霍雲把茶杯放回桌上，依舊平靜道：“那件事我聽你姐夫說過了，第一次殺人總是這樣的，說不上後悔，可那種感覺卻是久久無法忘懷，我第一次的時候也是這樣，不只是我，你姐夫還有這世上的很多人，他們都是這樣，你也不要一直去想了，這種已經發生過的事多想除了只會給自己增添煩惱之後沒有其他任何的意義。”

“我知道的，”嶽紫宸的眼神望著房中的某處地面，輕聲道：“已經發生過的事沒有改變的可能，我只是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那一刻發生的太快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回過神的時候那個人就已經躺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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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了麼？”霍雲看著杯中的水，淡淡道：“當時你害怕了麼？對自己。”

“嗯，”嶽紫宸點了點頭，“我覺得那時候我好像不是我，明明是我做的，我卻好像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說著，她的頭垂得更深了。

“而且？”霍雲轉過頭，問道：“而且什麼？”

嶽紫宸思考了一會兒，也轉過頭與霍雲對視著，語氣幽幽：“而且我真的想殺了他！就在那一瞬間，我有了想要殺人的想法！”

“嗯？”突然，霍雲注意到她在說這話的時候，雙目中閃過一道血光，再加上她現在的語態，霍雲不得不嚴肅起來，他眯了眯眼睛，道：“這麼說，你是動了殺機？”

嶽紫宸再次把頭轉回去，沒有回答，她的沉默已經說明了一切。

“那，”霍雲想了想，面帶嚴肅問道：“你可以說一說昨天晚上的具體情況麼？我想，接下來類似的麻煩可能還會接踵而至！”

嶽紫宸倒是有這個準備了，經過昨晚後，她的心態、眼界似乎都發生了變化，以前總覺得為難和麻煩，可現在她卻能夠淡然的接受，甚至對於即將到來的可能很困難的挑戰她有一種想要擊碎它的慾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