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項英繼續說道：“我多次派出哨騎在魔族軍營附近查探，發現他們軍營裡的戒備十分放鬆，似乎……似乎不像是一座軍營。”

“這是什麼意思啊？”姜昭不解的問道。

項英還沒有回答，霍雲就道：“鄺王的意思是，魔族軍營裡沒有一般軍營裡那種臨戰前的緊張氣氛，也沒有嚴密的戒備。亦即是說，以鄺王多年軍旅生涯的經驗判斷，他們其實毫無軍事素養，我說的沒有錯吧？”

“是的。”項英點點頭，“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根據哨騎回報，魔族軍營裡大白天的也不訓練、士兵們各分成無數個小撥湊在一起閒聊，甚至連巡邏的隊伍都很少見，他們何以會放鬆到如此地步？”

霍雲想了想，又問：“那前次驅魔戰爭時，鄺王可探到他們也有此奇怪行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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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英搖搖頭，道：“前次雖說他們軍營的戒備也說不上嚴密，但總比這次要緊密一點，哨兵、巡邏、訓練從不缺少，未見如這次般鬆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答案就有兩個。”司馬韜託著下巴，目光閃閃的看著那張地圖，道：“第一，他們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讓我們覺得有機可乘，出兵偷襲他們的軍營，但實際上他們已經暗中設伏，等待我軍前去然後一舉殲滅。”

薛起詢問項英：“不知道他們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多長時間了？”

項英回答：“有一段時間了，你們說的我也考慮到了，所以天天派哨騎去探查，發現他們一直如此。”

薛起望向司馬韜，輕聲道：“這麼說來他們是在等待咯？”

“不，”霍雲搖搖頭，道：“他們不是那麼有耐心的物種，在我看來，他們這種情況不外乎一個可能……”他抬起頭淡淡的掃視了項英等人一眼，“那就是他們根本不擔心我們會去劫營，這並不是因為他們那麼確定我們會像現在這樣猶疑不定，而是因為他們有那種信心，有那種即便我們去了也不會成功的信心。”

“怎麼回事？”項英皺了皺眉，十分不解。

軒轅紀笑了笑，對項英道：“鄺王莫忘了，前次驅魔戰爭時，魔族總共出動了多少兵馬？”說著，他低頭看著那張地圖，道：“從這張地圖上看，保守估計，他們的兵力也應該在兩百三十萬到兩百五十萬之間，搞不好會在三百萬以上。這樣的兵力，就算我軍全體出動，又有幾分成功的可能？這裡又不是山裡，周圍都是平原，用不了火燒連營。他們為何還要擔心我們去劫營呢？”

聽完，項英才恍然過來，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啊。魔族的性情固執，過去從來是他們強攻、我們死守，而且就兵力而言，打野戰我們沒有任何勝算，所以他們才這麼鬆散麼？”

“不然。”霍雲又道：“這固然是他們鬆散的一個原因，我覺得可能還有其他的原因，前次大戰時，他們的主帥是阿蒙·吉格貝爾，我們在京城也見過這個魔族，確實會是一個標準的軍人，他來打仗必不會容忍營中士兵如此鬆散。而如今這樣，可能也跟他們已經更換了主帥有關。”

“是啊是啊……”眾人紛紛點頭……

會議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之後項英又向軒轅紀等人說明了此次戰役的防禦部署，當然是暫定的，他們還需要經過軒轅紀的同意。

大概情況是這樣的：依照以往的慣例，由天門山駐軍負責守衛御魔關，長城軍和右豹韜衛、右威衛負責守衛中天關，左右鷹揚衛和左衛守鎮魔關，左右武候衛和左威勝軍守北關，右威勝軍與左振威軍守南關，危急時刻相互守望相助。

對這一安排，軒轅紀等人都沒有異議，項英在此地這麼多年，又有上次驅魔戰爭的經驗，聽他這麼安排自然是沒錯的。

會議結束後，將領們要各自回去整軍，大戰在即，他們不能有半分鬆懈，只有軒轅紀和司馬韜留下來同項英繼續討論，主要是他們想儘快瞭解天門山地區的情況，以便日後的指揮和制定計劃。

霍雲並沒有留下來，因為稍後他會去找軒轅紀他們瞭解，現在他急於想要看看天門五關的具體樣貌，項英給他安排了一個將領，帶著他和一隊親兵騎上馬到處看看，而在交談中，霍雲得知，原來這個將領是項英的次子項麟。

項家以武立家，歷代武將層出不窮，項英的兩個兒子現在都在天門山軍中，已經逐漸成長為項英的左膀右臂，讓次子做嚮導，可見項英待人無虛。

“呃……項……”知道這人是項英次子之後，霍雲一時不知道該稱呼他什麼了。

項麟淡淡一笑，道：“霍將軍便稱呼在下一聲項兄好了。早年聽過父王提起霍將軍，今日總算得見，今後還請多關照。”說完，他抱拳行禮。

“哦，不敢不敢。”霍雲連忙回禮，“我也早就聽說鄺王殿下有兩子，均為軍中翹楚，早就想一見，只是兩位都遠在天門山，無緣見面。不想這就見到了，聽聞項兄已位居正四品忠武將軍，統帥六萬大軍，令兄也已升任正三品懷化將軍，鄺王也算後繼有人了！”

“呵呵！霍兄過獎了。”項麟禮貌的回禮，道：“我與父兄相差還遠，他們都是我一直追趕的目標，比起李老將軍家裡的兩位，我還差得遠呢！還有霍兄，年紀與我差不多，如今已是禁軍統帥，未來前途可期啊！”

“哪裡哪裡！”霍雲朗聲一笑……

以前還不知道，天門五關每一道關口其實都有裡中外三道城牆，每一道城牆高大厚實，霍雲曾經在北方見過長城、又見過夏朝的中樞洛京，可是那些城牆卻都沒有天門關的城牆看起來那麼堅固、那麼雄偉。

據項麟說，天門五關是耗盡了數代人的心血才建造起來的，其高度、厚度在人類世界絕對是首屈一指，這也是考慮到與魔族之間的戰爭之困難，所以在建造的時候不惜工本。而現今看到的城牆是中間歷經了多次翻新之後的結果。

上次驅魔戰爭之後，城牆有多處損壞，是項英身體力行，親自主持修復，否則現在看到的城牆依舊是殘破的。

外城牆是抵禦魔族進攻的第一線，所以那一道是三道裡最堅固、也是最高大的，霍雲第一次仰起頭去的時候只有一個感受：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