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霍雲不禁啞然失笑，道：“好吧，那這個人偶有名字麼？”

徐穎點點頭：“有啊，你沒看到她舉著一面大扇子麼？所以叫鐵扇公主。”

“呵！這名字有意思啊！”霍雲饒有興趣的再次看了看手裡的人偶，又問：“那上次他給你的那個叫什麼名字啊？”

“牛魔王。”徐穎老實的答道。

“什麼？”霍雲沒有聽清楚，皺著眉問道：“你再說一遍，那三個字怎麼讀？”

“牛魔王。”徐穎只能重新說了遍，並道：“因為他外形像牛，又凶神惡煞的，所以叫牛魔王。”

霍雲這才能在腦中想象出來，他眼神朝上：“牛魔王？”隨即又垂下看著手裡的人偶：“鐵扇公主？這兩個也不配啊，怎麼會是一對呢？這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麼？怎麼會有的人偶？”

不止是霍雲奇怪，就連徐穎本人也不甚明白，她點著頭，道：“我也覺得他們不相配。”

“那你是怎麼知道它們是一對的？”霍雲抬起頭詢問徐穎：“不會是那個賣人偶的跟你說的吧？這些傢伙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哪兒有趣往哪邊說，他們的話可不能相信。”

“才不是呢。”徐穎道：“我雖然是個孩子，可又不是傻瓜，哪能這樣被他們糊弄啊？”

見她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霍雲又笑了：“那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

“書啊。”徐穎道：“就是從一本書上看到的，上面還有很多很多人物呢，都是神仙和妖怪……哦，還有法師。”

“神仙妖怪？”霍雲想了想，表情嚴肅的問道：“又是那些神神鬼鬼的書？徐家怎麼還會有這種荒誕不經的書？”

“什麼荒誕不經啊？哪有那麼嚴重？”徐穎不滿的白了霍雲一眼，正色道：“就是一本小說，現在可流行了。前些日子，姐姐帶我去了宮學，那裡很多人都在看這個，我就央求姐姐給我買了一本，這可不是原來就有的，你不要冤枉了姐姐和爺爺。”

看她的語態竟像是一隻護著小雞的母雞，明明她才是那個最小的，卻已經想著去保護大人了，而且明知道霍雲跟徐家的關係那麼好、跟她的關係也不差，可她還是果斷的露出了敵意，看來她是真的把徐家人當成是自己的家人了，她現在就能這樣，未來徐映雪和徐階能免去許多煩惱。

“好！”霍雲微笑道：“這是我的錯我承認，別生氣了行不行？這個呢，我就幫你帶回去，一定把你的話轉告給天青，滿意了吧？”

徐穎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意，對霍雲道：“那謝謝你了。”

霍雲一邊將人偶收好，一邊問：“不過，你說的那本書叫什麼名字啊？誰寫的？講的到底是什麼故事？”

“嗯……”徐穎思索了一下，答道：“書名叫做《西行記》，可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寫的，作者標註也只是無名氏。內容的話……簡單來說，就是一個法師在三個妖怪徒弟的保護下騎著一匹白馬旅行的故事，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碰上一些壞的妖怪，法師和他的徒弟們就負責幫助當地人對付這些妖怪。對了，牛魔王和鐵扇公主也是這些妖怪裡的兩個，後來被制服了，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哦，原來是這樣。”霍雲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不過因為他沒有看過那本書，也就是聽懂了這段簡單劇情的大概。

“行了，我走了，你也回去吧。”說完，霍雲就要轉身往外走，身後傳來了徐穎的道別聲：“嗯，先生再見！”

再見？聽到這兩個字，霍雲停下了腳步，把頭轉了回去，只見徐穎已經快步跑開了，她應該是不會知道的，就是徐映雪也不會知道，霍雲這一步跨出去，將沒有下一次再跨進來。

霍雲無聲的一笑，重新轉向了外面，後面的腿也跟著跨出了門檻……

不知不覺，霍雲竟在外面大半天的時間了，當他回到皋園的時候，園中上下已經在準備晚飯了，這天天青也正好在家，不用去詢問別人，霍雲知道他一定在練武場，自從把陌離劍給他以來，他早晨和傍晚總要拿著劍在練武場裡一邊又一邊的演練基本招式。

要說他不急是不可能的，誰不想一日千里，尤其是他這個心性躁動的年紀，更是想要擺脫掉索然無味的基礎訓練，可霍雲對他的嚴格要求卻像緊箍咒一樣牢牢的禁錮著他，讓他不敢有絲毫的求快之心。

霍雲走進練武場，天青的確在這裡，他一如往常一樣在斜陽下雙手握劍、揮灑著劍招，不過看來看去老是重複著劈、刺、斬、擋等基本招式，雙腳也像被吸住一樣始終著地，即便就是一瞬間也沒有離開，這就是霍雲教導中的腳踏實地，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這腳跟還沒有站穩就想跳、想飛？不摔你個狗啃泥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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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天青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恆心和毅力，堅持每天完成不下一千次同樣的動作還真是挺難得的，要是有加快進程的方法，霍雲真想用在他的身上，可實際卻是沒有。練武是沒有捷徑的，不管多有天賦、多聰明，沒有紮實的基本功，等面對真正的對手時也會輸的很慘。每一個招式都需要反覆的打磨，劍道就是這樣，這世上沒有完美的劍招，只有更好的劍招，只有比對方更好就能取得勝利。

要是天青可以一直這樣練下去，他的未來必然是一片光明的。對此，霍雲並沒有懷疑過。

天青練劍的時候進入狀態很快，霍雲已經在這裡站了一會兒了，他卻還是沒有發現，直到又一劍刺向霍雲所在的方向，他才注意到。

“！”他面露驚訝之色，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霍雲卻道：“好了，把劍放下來，我有樣東西給你。”

“是。”天青立即收起了劍，走到霍雲面前，問道：“什麼東西啊？”

霍雲將那個人偶拿出來，微笑道：“這個。”

“這、這是什麼？”天青打量著人偶，不禁皺起眉，道：“不會是你買來送給我的吧？這……”他當然也能看到這個人偶的樣子，表情頓時變得很尷尬。

“當然不是。”霍雲板起了臉，道：“我怎麼會給你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