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白衣男子轉頭看著霍雲，微笑著問道：“依霍兄所見，嶽姑娘此刻的氣質當不輸徐大人的千金吧？”

霍雲收回目光，轉頭看了看男子，帶著些疑惑的問道：“你到底是誰？”

“呵呵！”男子又是爽朗的一笑，答道：“霍兄不用緊張，我只是一個教書先生，而在場的都是我的學生，今日冒昧請霍兄前來，便是想請霍兄看看這一幕！”

“看看這一幕？”霍雲心中的疑惑更甚，他又轉頭看了一眼場中，說道：“看什麼？”

“霍兄到這裡來心裡想的是誰，便是誰了！”男子依然帶著微微的笑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霍雲。

霍雲垂下眼簾想了想，又抬起眼睛，問道：“先生到底是誰？今日請我來這裡又是為了什麼？賣了那麼長時間的關子，不妨開門見山，先生以為如何？”

“呵呵！”男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既然霍兄這麼說了，那我再推辭便是有失禮數，”說著，他朝霍雲微微一低頭，接著又抬起頭，臉上笑容頓消，神情平淡的說道：“在下姓沈，單名一個策，相信霍兄應該聽說過我！”

“沈策？”霍雲眼神一變，的確，他聽說過這個名字，只是沒有見過這個人，只知道這個人脾氣古怪，作風也很古怪，但學問卻是大家交口稱讚的，霍雲知道這個名字是從徐映雪那裡，他還記得當時徐映雪是怎麼推崇他的，雖然霍雲一向對這種所謂的儒學大師不感興趣，但是能讓徐映雪那麼推崇還是給了霍雲很深印象的。

今天霍雲終於知道其中原因了，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他在心裡感嘆了一句，然後說道：“久聞沈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才知沈先生一如傳聞中那樣，真是失敬失敬！”說著，他裝作有禮般抱拳拱了拱手。

“呵！”沈策又笑了笑，說道：“霍兄所言的傳聞是什麼，沈某很想知道！”他饒有興趣的看著霍雲。

靠，那麼看著我幹什麼？！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霍雲心裡不禁感覺一陣惡寒，早前的那種警惕似乎在無形之間已經慢慢消解了，既然知道了面前這個人的身份，霍雲的膽子也變得大了起來，管你是儒家還是道家，在我這裡統統沒用！

他帶著往常的嬉笑，說道：“當然是怪啊！怎麼，沈先生難道不知道外人是怎麼評價你的麼？就是因為你學問比他們高，所以他們才會在暗地裡編排你！有些人還是說好聽的，說你特立獨行、獨樹一幟，可有些人卻說你數典忘祖、離經叛道……哎，沈先生別生氣啊，這話不是我說的，反正啊說什麼的都有，我聽聽也就算了，說到底這不是說我，所以難免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嘿嘿，沈先生大人有大量，不會因此怪罪我吧？”

“呵呵！”沈策輕笑搖頭，慢悠悠的說道：“名聲同財富一樣都是身外之物，沈某只是一治學之人，每天只知讀書寫字，做我的本分，其他的事情沈某不在意。再說嘴長在別人的身上，就算我們自認為孑然一身，話到了別人嘴裡仍是少不了說一些難聽的，這我管不了。”

“人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霍雲倒是贊同沈策的態度，他點了點頭，也深有同感的道：“沈先生說的不錯，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名聲二字最是累人，只有那些虛偽膚淺的庸碌之輩才會在意這些！”

沈策嘴角慢慢勾勒起一個弧度，點了點頭：“霍兄所言甚是！來，請喝茶！”說著，他拿起茶杯，霍雲亦拿起茶杯，微微一碰之後皆一飲而盡。

“對了，剛才聽先生說，在場都是您的學生，如此說來，先生也是嶽姑娘的授業恩師？”霍雲微眯著眼睛問道。

“正是！”沈策點了點頭，霍雲哦了一聲，垂下眼看著茶杯，說道：“之前倒沒怎麼聽她說起過。”

“是麼？”沈策還是那副保持平淡的神情，“霍兄不曾聽說過沈某，沈某倒是經常聽到霍兄的名字！”

霍雲抬起頭看著沈策的眼睛，呵呵笑道：“是聽嶽姑娘說起的吧？”沈策也看著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道：“聽紫宸說，你曾經幫助過她？”

“嗯……”霍雲沉吟了片刻，笑著擺了擺手：“其實也算不上幫助，都是我應該做的，是嶽姑娘過譽了，畢竟是先生的學生，受人滴水之恩，也要湧泉相報，先生不愧是世之大儒，教出來的學生果然與眾不同！”他這話聽著似乎別有所指。

沈策就當沒有聽出來霍雲話中的奇怪之處，便呵呵笑道：“霍兄過獎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她能有今天的摸樣多是她自己勤勉自律之功。”

霍雲看不出來沈策到底是裝傻還是他真傻，只能乾笑了幾聲，然後轉移話題，看向場中，問道：“今日先生等為何會在此處？”

“難道霍兄看不出來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嗎？”沈策眨了眨眼睛，反問。

“這個我倒是看出來了，只是，”霍雲當然知道他們是在做什麼，他道：“先生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問，先生為何沒有帶著學生們讀書，反而在這裡練習箭術呢？”

“呵！”沈策笑著微微搖了搖頭，接著又抬頭看著霍雲：“難不成霍兄是把我們當成是只會讀書的書呆子了麼？儒家六藝，騎、射之術與讀書一樣重要，若沒有強健的體魄，一碰就倒，那即便將來到了朝堂上，恐怕站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倒下去，國事繁雜，若沒有好身體如何應對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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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我們是儒生不假，可誰說儒生就一定要讀書呢？肅宗朝的吳班、趙丞，英宗朝歐陽鑑、荀晞還有睿宗朝的王瑞傑他們都是儒生，霍兄可知他們後來怎樣了麼？”

這些事霍雲都知道，剛才沈策所提的五個名字無不是那個時代夏朝最出色的名將，其中歐陽鑑還曾率軍大敗契丹，逐敵八日八夜，奔襲千餘里，斬首無數，戍邊二十餘年，各族懾於其威名不敢進犯，因為他長相白淨，甚至還給他起了個外號“玉面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