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擴抬起頭，臉上的神色告訴霍雲，他似乎有難言之隱，霍雲垂下眼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你見過他？”想來也是，作為距離涼州最近的禁軍部隊的上將軍，跟身為涼州大都督的李擴見過面也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

見李擴沒有否認，霍雲便追問道：“你們發生過什麼事麼？怎麼？你覺得他不能作為援軍的主帥人選？”

“不，”李擴趕緊搖頭，面露難色的答道：“說實話，作為軍人來說，北冥雷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軍事將領。對，我之前的確跟他見過，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個相貌平和、性格沉靜，只是臉色略顯蒼白的年輕人。”

“這很普通啊！”霍雲覺得沒什麼，接著問道：“那讓你出現現在這副模樣的原因又在哪裡呢？”

“我當然一開始也覺得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李擴皺起了眉頭，繼續說道：“可是接觸時間久了，我就發現他實際上根本不普通！”聽起來他的語氣似乎帶著微微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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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啊？”霍雲卻不以為然，“哦，他既然能當上一支禁軍的上將軍自然是不普通的，這什麼可以奇怪的麼？”

“奇怪的不是這些地方，”李擴重重的搖了搖頭，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對霍雲道：“而是他的眼睛！”

“眼睛？”霍雲更覺奇怪了，問道：“眼睛怎麼了？他的眼睛有什麼問題麼？難不成他有鬥雞眼？！”說著，他忍不住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當然不是！”李擴對霍雲現在不認真的態度感到不滿，他瞪著霍雲，繼續說道：“他出身的北冥家族是北方的第一大世家，北冥雷作為現在北冥家族的嫡孫，應該成為北冥家族著力培養的物件，可是他卻自小就受到家族中其他成員的厭棄，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不知道啊，”接著霍雲又以一種開玩笑的態度道，“不過也可能是他的母親現在已經不受寵了，他老子更偏愛小兒子或者北冥家老爺子腦袋有毛病之類的，豪門嘛，這種事比比皆是，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不不不，”李擴豎起一根手指，模樣有些神秘的湊到霍雲面前，緊緊盯著他，說道：“你說的那些都不是理由，讓他被北冥家族厭棄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那雙眼睛！你知道，我上次跟他見過面之後感覺到最奇怪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啊？”霍雲也被李擴的神情和語氣吸引了，漸漸覺得這可能不是李擴的玩笑，接著繼續聽他道：“在那段時間中，我竟然沒有一次敢用自己的目光去看他的眼睛，當時我也覺得奇怪，感覺哪裡有些不對，直到事後我才發現，我居然無法跟他對視，一次都沒有過！”

“你有沒有記錯？”霍雲還是不太相信，一臉懷疑的道：“或者有那麼一瞬間你們對視過，那一瞬間發生的事你總不會記得那麼清楚吧？”

“當然不！”李擴又動作很大的搖了搖頭：“我當時腦袋裡對這件事的印象特別清晰，他整個人在我腦中都是清晰的，可只有他的眼睛我發現自己竟然從來沒有仔細的注意過，可那是不可能的，我們面對面站著，當然會看到對方的眼睛，可關於這一點我的腦中竟然是空白的！”

“真的麼？！”霍雲緊緊的皺起了眉，見李擴實在不像是在開玩笑，心頭不禁疑雲大起。

李擴繼續說道：“你說過的可能性我當然全部想過，可是那種感覺就像是我牢牢相信的常識一樣，深深的根植在我的腦中，讓我自己確信從來沒有注意過他的眼睛。這件事我越想越奇怪，然後就託人去查了，你知道結果是什麼嗎？”直到這裡，才是李擴想要說的重點，他的神情和語氣都變化了。

“是什麼？”霍雲彷彿被引導著下意識的問道。

“聽他的家裡人說，北冥雷長著一雙死神的眼睛！”李擴如此說道，表情和語氣都異常的冷峻和認真。

“死神的眼睛？！”霍雲神情略微的誇張，緊接著又一臉不相信的笑了起來：“這也太扯了吧？！”

“是真的，”李擴也沒打算讓霍雲一下子就相信，就繼續板著臉道：“跟你說兩件真實發生的事，這一特點在北冥雷小的時候還不算突出，直到有一次一個經常欺負他的男孩子在又跟他起了衝突之後突然死亡，當時在場的一個人回憶，那時候北冥雷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狠狠的瞪了那個男孩子一眼，然後那個男孩子就毫無徵兆的倒在了地上，不出片刻功夫，他就沒救了！”

“你是說……他能用眼神殺人？！”霍雲不禁張了張嘴巴，感覺這件事越來越扯淡了，眼神要是能殺人估計人類早就滅絕了！

李擴知道光光這一件事不足以讓霍雲相信，便又說道：“自然，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孩子的眼神能夠殺人，可是自從那以後，北冥雷周圍同樣的事情就時有發生，多是跟他不和的人突然暴斃身亡，久而久之，便有人發現他們已經無法直視他的眼睛了，於是，便有了死神的眼睛一說！”

“呵！這倒的確奇怪，”霍雲笑了聲，眼中光芒閃爍，“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但是那麼多次，傻瓜都知道其中肯定有問題。但是這麼離譜的解釋，他們都會相信麼？”

“誰知道呢？”李擴聳了聳肩，“也許是當他們碰到如此無解的難題的時候，習慣性將它歸咎於超現實的存在。很快的，北冥雷就被家族中的其他人孤立，被他們所厭棄，十六歲那年他再也無法在那個家族中生活下去，便離開了那裡，投身於軍旅。”

霍雲以為到這裡這件事就算結束，可卻聽李擴繼續道：“奇怪的是，自從他投身軍旅之後，這種事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只是，即便到了軍隊裡也沒有人能直視他的眼睛，但很長時間都沒有發生特別的事情之後這個疑問也就不值得過分注意了。直到兩年前，發生了一件事。”

“什麼事？”霍雲問道。

“兩年前，北冥雷以二十歲的年紀接任了左寧邊軍上將軍的職位，他年紀輕輕，不服者甚眾，有一次在大校場上，一個新兵蛋子不服他，跟他起了衝突，後來他只是看了他一眼，那新兵蛋子就倒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