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千載逢迎為君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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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姑娘生的落落大方,那種動人的魅力,並不來自於一種特有的魅,似乎美貌也只是一種陪襯。目不暇接的美,哪一種都會讓人停留很久很久。若是眼力不濟的人,會有一種抓不住細節和重點的眼花繚亂。

四敞大開的窗子,似乎並非她的意願。只是無奈要去做的事情,便是每日被那群長安的世家子弟供起來,放在那裡碰不得,摸不得甚至只能談論高雅,寫詩做賦。

私人的生活,便是躲在金銀之中,默默掰著手指,算著日子。想想究竟何時,才會有了自己的自由。到時候改名更姓,去任何一個想去的地方,嫁給一個誠實踏實的兒郎,一輩子恩恩愛愛。

只是這種簡簡單單的日子……哪裡會有呢?她的手,就這麼撐在下巴上。看著窗外兩個高樓夾住以後,留下來的那一線藍天。心中的苦悶卻都變成了蹙眉,安靜地守候著守不住的時光。

楊堅心猿意馬,不過都被唐姑娘看在眼裡。她也是同樣境遇的人。流落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心。誰家的女子願意出來拋頭露面,流落風塵呢?

當然,沒受過這種待遇的女子,自然不知道其中究竟哪裡不好。有的甚至單純為了作賤自己而出去賣,那種想法,似乎是她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卻總覺得這就是自己的命。

只有在油鍋裡走過一遭的女子,才知道飽嘗煎熬與折磨究竟是什麼滋味兒。說不上慘絕人寰,卻也談不上芙蓉帳暖,夜夜快活。

而這種嘗不上人間苦樂,看不透男男女女的女子,更為痛苦。勤學苦練,毒打十年,就為了一個琴棋書畫。到最後,也不過五年芳華,剩下的時間,除了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賤人尊嚴,便沒了什麼利用價值。

目前所有的輕快和與男子相處的那種融洽,就是一生最輝煌的回憶,僅此而已。唐姑娘的琵琶,可是明白所有此中的事情,只是明白又如何,自己已經踏進來了,剩下的,只有被玩兒的命運僅此而已了。

楊堅面上都是如痴似狂的表情,外表金玉,敗絮其中。唐姑娘對這種男人深惡痛絕,卻已經見怪不怪了。還好賈氏養著的花魁以後會嫁給賈氏那些有功的商賈子弟,這樣守一輩子活寡,也好過被萬人糟蹋遺棄。

樓梯口聲聲作響,也不知是哪家子弟,行事如此匆忙。楊堅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發現來人竟然是他弟楊俊。楊俊見了楊堅,急忙開口道:“兄長快快回去,父親正等著你呢!”

楊堅一愣:“等我?等我做甚?”

楊俊說道:“父親動怒了,說你即將大婚,卻還在外面胡亂鬼混,四處亂逛,一定是家法不嚴,讓你最近都散了心了!”

楊堅仔細一回想,這段時間他確實有點兒過了,變得不像“楊堅”了。行事越來越失去楊堅本來的狀態,活的卻越來越像過去的自己。

他整了整衣襟,回過頭去再看窗外,對面樓的人兒,已經不見了蹤影。他咬了咬牙,收住這顆心,當即跑下樓去,準備給自己的自由,套上一個枷鎖。他信奉上帝,但是更信奉自由,雖然活了三十年什麼都玩過了,卻並不知道,這個自由……究竟是啥意思

……

楊忠氣的直哆嗦,獨孤家的女兒,都已經等了不知多久了。千般辛苦,萬般等待,等到的僅僅是一句“剛出去玩玩,耽誤點時間”。這種事翻過來放在說這話的人身上,也得氣個半死。

這是楊堅兩世為人第一次捱打,可以說僅僅打了手心兒。但是他的眼神告訴楊忠,他已經動了殺心,他要殺了這個便宜爺!

楊忠看的明明白白,一個沒忍住,便氣的上前狠狠踹了他幾腳,家人勸阻了好久,楊忠才忿忿罷手。徒留楊堅一人跪坐在地上,雙眼冒火。

我親爹都不敢動手碰我一下,你是個什麼狗東西?我若是發起瘋來,我娘都得跪著求我!老不死的東西,等你老了,我特麼折磨死你!

眾人趕緊將楊堅推到房間裡,抓緊給他打扮。時間不多了,獨孤氏的人可等不了好時辰以後。不說別的,便是獨孤伽羅,也不可能坐的住。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偏偏等著他一個人?

楊堅的身體之前還很硬實,不過現在卻已經開始發虛了,每次出去放浪形骸,都會腰酸背疼。有時候躺下睡覺,若是姿勢不對還會讓整個脊椎骨都疼得要命,直不起來腰。

但是男歡女愛這種事情,要麼沒有,要麼無數次。根本不可能一次就戛然而止了。天底下的無底洞,這個就算一個。

這幾腳踹得,著實結實。身上幾個腳印兒清清楚楚的,怎麼遮掩都遮掩不下去。幾個人見時辰不多了,趕緊給他穿戴好,想著讓他騎上那高頭大馬,帶著外營的禮兵,前去迎接自己的新婚夫人。

楊堅滿身的傷,被人一抓,甚至還疼半天。若是身體疼還好,這一抓不怎麼樣,骨頭卻疼得要命。他滿臉的怒火,心中都是千奇百怪的虐待方法,他總也咽不下這口氣。

……

獨孤伽羅坐在寬敞的馬車裡,而車內臥榻的正中間卻放著一個馬鞍子。整整三天的排練,從用幾步出門到幾步進門,怎麼走過場,動作如何。都需要詳詳細細的背下來,然後流暢地做出各種動作。

等到真的到了那一刻,她忽然覺得有些戰戰兢兢,似乎不能完美呈現出那種效果,這次婚姻就是一個徹底的失敗。

但是前半段兒的戰戰兢兢,到了車上卻變成了一種無聊的等待,拖延著一點一滴的時光。她甚至有寫難受,想出去解手。但是此時她卻只能一動不動的,等待著夫君前來接她。

這馬鞍子,看上去是一個彩頭,實際上卻是一個女子左右掙脫不得的枷鎖,只是這個枷鎖並不來自於某個人,包括她自己,而是所有人,所有的事情。

每一個桎梏,人們都會去想下一個是否就已經消失了?然而每一代人都會發現,這種桎梏,換湯不換藥,永永遠遠也沒有一個盡頭。接著便是一個又一個的“揭露社會黑暗”的寫手,將永遠存在的東西,強加在一個矛盾最激化的其中一個時間之內,教唆人們,挑起所有人的灰暗和晦亂。

獨孤伽羅反而有一種淒涼的感覺,她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根本就不是出嫁。但是……忍住吧,忍住了這一陣就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車駕前是四匹馬,五匹馬以上都是逾制。前後左右的丫鬟和僕從都有很嚴格的要求,為了照顧彩頭和美好的寓意,眾人要走多少步到楊氏的府邸前,走多少步進去,都需要嚴格的丈量和要求。

用多少火把,準備多少床被褥。整理多少件衣服,裝上多少件首飾。這一切的一切,都在等著那個騎著白馬,從容地沐浴著春風,慢慢迎來的少年。

楊堅騎在馬上,身後則是一群猛士,手中持著禮杖,九九八十一人。另外有僮僕男女各六十人,跟在馬車周圍,嚴格站好位置。走的時候,一步都不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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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家長安街臨對,從這兒到那兒的距離,也不過千八百步。可是對於男女來說,卻好像千百年那麼漫長。

天空的色調,著實昏暗了不少,前後耽擱了方才不到半個時辰,所有一切的絢麗,都變成了無可形容的“淒涼”感。事後獨孤伽羅也要慶幸,自己若是晚嫁一步,她也會是自己那些兄長還有父親的陪葬。

楊堅身著淡紅色的新郎衣,手持著要給予丈人的禮品,另一只手則持著木製的寶劍。隊伍慢慢行過一眼就能望到盡頭的大街,獨孤伽羅聽得窗外的聲音,心裡默默數著時間,心中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不過能想到夫君與她以後的生活,還有娘和姐姐教給她的房中術,便有些想入非非。回過神來再看這周遭的一切,便覺得輕鬆了不少。

楊堅眼圈兒都是黑的,他下馬的動作,都是遲緩的。除了因為被踹得,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於不情願和身體上的衰弱。不過這一切都沒看在獨孤信的眼中,他高興地走完了過場,假裝抹了幾滴眼淚,心中所想,都是篡權以後的二三事。

楊堅走完了一系列的過場,眾人熱熱鬧鬧地開始推馬車,搶新郎身上的寶劍還有那些被楊堅抓在手裡的蜜餞和石糖。楊堅覺得心煩意亂,一抬胳膊一用力,蜜餞便飛上了天。所有人都跑出去哄搶,楊堅便拉著車馬,帶隊便往家裡奔去。任憑眾人在後面怎麼喜慶,也都漠不關心。

娶回家的女子……最多也就是一個長久的過客罷了,他一直不想娶妻,就是想著玩兒。不僅因為女子這個東西他已經看透了,便是什麼男男女女的你儂我儂,只有在對味的人身上才有用處。

此時的他,不僅想殺了楊忠,還想跟人好好講講自由戀愛。好讓長安乃至整個東方的土包子,知道知道什麼叫做先進,什麼叫做文明。

這種只見畫像不見本人的婚配……又有什麼狗用,還不是與後世那些看照片的屌絲和網戀的屌絲一樣卑微無力嗎?

獨孤伽羅坐在後面,忍不住偷偷地扭動身軀,將簾子翹起一個角落來,偷偷關注著自己未來的夫君。偶爾的那麼一瞬間,她都會想著姐姐說過的話:若是男子真心喜歡你,他會在迎接你的途中就偷偷看你。

正好楊堅覺得煩悶,他回頭看了一眼被掀起來一個角落的婚車,心中也不知在嘀咕什麼。

獨孤伽羅見楊堅果真回頭了,心下一喜,默默叨唸道:“今後夫君有什麼要求,我都會不顧臉面去做到的……任君採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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