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一路,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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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轟轟烈烈的慶典和演講後,兩個月漫長的暑假,便正式開始了。

領成績單的那一天,顧易、楊鸞、林紫都收到了一本相簿,是那晚他們在臺上表演時候拍下的照片。

孟創找的攝影師,技術不錯,每一個精彩的,或者感動的鏡頭,都被毫無遺漏的捕捉到位。彩色的膠片,留下了剪影,也留下了回憶。

學校選了一些照片,洗了出來,做成了相簿,送給了每一個參加表演的學生們,學校也留下了幾套套,打放一套在櫥窗展出,剩下的留在校收藏室收藏。

也許若干年後,當這些,今天從這所學校畢業離開的學生們長大,在各自的領域,取得了卓越成就的那一天。再翻開這本相簿,他們將成為這所母校的榮耀。

楊鸞拿到了相簿,仔細的翻看了一遍,上面,有一個個她所熟悉的臉龐,還有她和顧易默契的琴簫合奏的畫面,在她即將離開這座小城的時刻,收到這樣一份禮物,無疑是珍貴的。

拿回家中,悄悄的將其塞到行李箱的最下面。

小學畢業了,楊鸞還能留在這座小城的時間,也就並不算多了,這裡的生活終將告一個段落了。

楊鸞需要早一點回到京都,去熟悉那裡的學校,去適應那裡的生活環境,去熟悉那裡的人和圈子。畢竟是十年,就算是熟悉的記憶,也會模糊。更何況,楊鸞離開的時候,還不曾記事。

留給楊鸞去告別的時間並不多,楊漢和葉欣雖然也希望能早點將楊鸞接回京都,但卻也知道,那個小城,有太多讓她放不下的回憶。

廟山上的小廟,依舊破舊、清冷,無人照看。

門前的古樹,參天茂密,灑下片片陰涼,門前的青石板縫中,青草搖曳,清風拂過,片片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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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腳丫,突兀的掛在半空,輕輕的晃盪著。

清風吹過,一陣悠揚的蕭音響起,似山間清風,似谷間流雲,灑脫不羈,自在飄逸。

樹杈上,少年閉目,輕輕吹奏,身旁有一少女,俏麗的靜坐著,側耳傾聽著身邊的少年,那道道音符飄過。

目光悠悠的望向遠方,那裡是出村的路口,兩行水杉沖天而起,護持著左右,路的盡頭是一條新建的柏油馬路。四車道,寬敞而又平坦,路遙遙通向遠方,通向外面的世界。

十里楊灘,兩道年輕的身影走在河灘上,河岸的楊柳還在,河水卻不再似當年的那般清澈,河道中偶爾有些許漂浮流過,是河的上游已經開始傾倒垃圾了。

水質差了,水中曾經豐饒的水貨,如今也已經變少了許多,蝦蟹難覓行蹤,游魚也不再活潑,只餘下些小鱗魚生命力旺盛,依舊在水中撲騰。

曾經,這裡是顧易改變生活的起點,如今卻也免不了,步了命運的舊軌。

站在曾經三人時常嬉戲的舊橋下,頭頂的老橋,更加的破敗了,顧易輕輕的蹲下身子,手掌伸入水中,河水依舊有些冰涼。

“顧易哥,我們回去吧,水有些髒了。”楊鸞輕聲的說道,一身純白的長裙,在初夏的陽光中,顯得那麼的嬌俏,目光幽幽,卻帶著一絲絲的失落與惋惜。

“好!”

顧易的手在河底劃過,順手撈起一塊冰涼、光滑的卵石。

“小鸞,我向你保證,等你下次回來的時候,這裡的十里楊灘,會是你記憶中的樣貌。”

“我向你保證!”顧易笑著將手中的卵石,塞到楊鸞的手中,那笑容自信而又陽光。

走了六年的山路上,顧易和楊鸞兩人慢悠悠的走著,頭頂的太陽不太烈,山間的清風有些涼快。

六年的物換星移,兩旁的風景,每一年都在變化著,他們也每一年都在旁邊見證著。

再走一遍,記住它們此刻的模樣,此後經年,不知何時才能再回來,回來看一看這裡的一草一木。

雲小,已經放假,校門緊閉著。

顧易帶著楊鸞,翻了她這輩子第一個圍牆。

校園裡靜悄悄的,曾經聊天的柳樹,鬱鬱蔥蔥。

集會的操場,國旗下的主席臺。那裡,兩任校長講話的身影,七小虎領操的英姿,臺下千百學生會操練武,聆聽講話的重影,依稀存留。

教學樓靜悄悄的,透明的玻璃窗內,一張張嶄新的桌椅整齊的疊放著,放假前都已經擺放得整整齊齊。

四樓,顧易悄悄的翻進了教室,從裡面偷偷的開啟了門。

兩人在末排,顧易的位置坐下,陽光透過玻璃窗灑落進來,教室裡,依稀響起了昨日老師課堂上的敦敦教誨,和那同學們朗朗書聲。

趴在教室門口的護欄上,望著眼前空蕩蕩,卻充滿了童年回憶的校園,一股充沛的感情卻是湧上了心頭。

“我楊鸞畢業了!”一向文靜的楊鸞,衝著空無一人的校園大聲的呼喊道。

顧易笑著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同樣將身體趴在欄杆上,衝著空無一人的校園,大聲的喊道:“我顧易畢業了!畢業了!”

“我們畢業了!畢業了!”

“我們畢業了!畢業了!”

兩人齊刷刷的喊著,大聲的喊著。

教學樓的角落,校長辦公室的門,悄悄的開啟了一條縫,一個腦袋悄悄的探了出來。

看了一眼遠處的身影,而後又退了回去,輕輕的合上了門,做回自己的校長椅上,滿懷笑意的咪了口茶。

他知道,他不該出現的。

再次翻牆而出,少女的臉上,掛上了一絲淡淡笑容。

閒雲小築,窗外細雨濛濛。

廚房中,顧易操持著菜刀,桶裡躺著剛從湖裡釣上來的游魚,沒有張胖子,沒有別人,只有他和楊鸞。

顧易給楊鸞親自做了幾道菜,手藝不算太差。

一琴一蕭,再次響起,悠揚的聲音在雨中飄散,卻沒有人能夠聆聽,這一天,楊鸞第一次,完善了她的琴譜,完成了她生命中的第一支琴曲。

淡淡的哀怨,淡淡的懷念,童年生活的歡快、無憂,相伴的,是蟲鳴鳥叫,有著英雄的身影,是對過去生活的緬懷和紀念,也是對未來生活面對的勇氣。

一曲琴簫合奏的曲譜,卻是一場珍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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