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高傲的女孩如此溫柔的模樣,藍危彷彿又回到了峽谷中的那段時光。
他很迷茫,為什麼自己和綠卉總是相遇在困境之中?而她,似乎也只在困境中,才會展現出溫柔乖巧的迷人一面?
藍危伸手將綠卉摟住,突然哎喲一聲。
綠卉被他一摟,錘不到他的胸膛,就錘起他的肩膀來,被他的叫聲嚇一跳,緊張道:“怎麼了?”
藍危咧嘴:“丫頭,你這拳頭亂錘的,是要感謝我還是懲罰我?我肩頭還傷著呢!”
他渾身是傷,尤以肩膀燒傷處最痛,被綠卉這一錘,差點沒要了他的命。
綠卉趕緊停止了動作,嘴裡卻哼道:“就是懲罰你!誰讓你耍賴,明明說好了一人一半的,可你……哼!”
藍危咽了咽口中剛才殘留的水,然後舔舔嘴唇,正色道:“丫頭,我是男人,保護你是我的職責,再說,我身體棒著呢,你看,受了那麼多傷,照樣沒問題!口渴雖然難以忍受,但我能忍得住。”
他看看綠卉沾著沙粒的俏臉,又道:“而你,能夠救我,並且陪我走進這茫茫沙漠,已經令我感激莫名,我怎麼還忍心你再受折磨?怎麼忍心看著你這漂亮的臉龐因為缺水而乾裂?”
綠卉聽得心裡暖暖的,嘟著嘴,哼道:“誰要你感激了?”
她做這一切,從沒想過要得到藍危的感激,她只是情不自禁的去做,有時候甚至都違背了她自己的意願。若依著她的性子,只要腦子裡一浮起在333號房門口看到的那一幕,就恨不得咬死他,咬死這個混蛋,咬死這個畜生。
藍危笑了笑,道:“我沒想感激你,所以,你也別感激我!不過你不用為我擔心,我修煉速度很快的,現在就開始專心修煉,用不了一會兒,就可以讓你喝個痛快,甚至洗澡都不成問題。”
綠卉呸了一聲,聽到洗澡,她就感到渾身癢癢的不舒服,倒真的想洗個澡,可是,在這大沙漠裡,洗澡該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
天邊的霞光早已退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一會兒,夜幕就籠罩了整個天地。沙漠裡的晝夜溫差特別大,綠卉已經感到了一些寒意,忍不住將身子往藍危懷縮了縮,蜷成一團。
稍後,她低聲道:“藍危,晚上這麼冷,我們怎麼辦?”
藍危將她摟緊了些,道:“還記得我們那個洞房嗎?我帶著床……”
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他忽然想起,要開啟乾坤戒是需要靈氣的,可他現在,僅存的一點靈氣已被當成水給喝了。
綠卉聞言俏臉一紅,想起了在峽谷那個山洞裡的時光,心裡湧起一陣溫暖,腦袋在藍危懷裡拱了拱,輕聲道:“那還不拿出來?”
藍危嘆道:“我忘了先取出它了,現在,我沒有靈氣。”
他強笑道:“看來,我們只有天作被,地當床了。丫頭,你說,在山洞裡叫作洞房,那在這裡,又該叫什麼房了?”
聽說打不開乾坤戒,綠卉鬱悶極了,她知道藍危都是為了她,不然怎麼會耗盡靈氣?她抬頭看著他,心想,晚上要挨凍了,這混蛋居然還有心情說笑!不過,倒也奇怪,看著他那張充滿自信和無畏的臉,她彷彿也受到了感染,心裡就感到了安全,這一剎那,所有的困難似乎都不成為困難了。
她也笑了起來,道:“這裡沒有洞,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就叫空房好了!”
藍危一怔,繼而笑道:“是啊,這無邊無際的曠野,除了天和地,什麼都沒有,確實應該叫空房,空得連一張床都沒有!這偌大的天地裡,只有咱倆在獨守空房!”
綠卉噗哧一笑,反駁道:“一個人才叫獨守空房,而且多是形容女人的。”
藍危呵呵一聲,摟緊了她,道:“丫頭,你看,咱們不就是一個人嗎?我會陪著你的,怎麼捨得讓你為我獨守空房?”
綠卉又紅了臉,呸了一聲,哼道:“臭美,誰要為你獨守空房了!”
“沒有誰啊?我怎麼捨得?”藍危作訝然狀。
他忽然問:“丫頭,冷嗎?”
“冷又如何,你又打不開乾坤戒。”
藍危豎起上身,脫下上衣,道:“來,套上,別嫌它髒。”
綠卉愕然,隨即兩眼一瞪,怒道:“藍少爺,你不穿衣服,這麼冷的天,真想死了是不是?你想死得也問問我答不答應,我把你救下來,領進了沙漠,你就得聽我的話!”
她救了我,我就得聽她的話?這是什麼邏輯?藍危啞然失笑,道:“丫頭,你別激動,聽我說,這衣服我暫時不需要……”
“不聽!我不聽!”綠卉跟著豎起上身,打斷了藍危的話,“你給我記住,我救了你,你的生命就是我的!我命令你穿上衣服,你是男人,你要負責帶我走出沙漠,你若是作踐自己,就等於害了我!”
她兩眼緊盯著藍危,那不容置疑的果斷模樣,就像一個迷人的女皇。
藍危有些感動,這丫頭的性格確實有些特別,明明是關心我,卻表現得這般與眾不同。
他笑道:“好,丫頭,我的生命是你的,請允許我為你服務,而要為你服務,我就得抓緊時間修煉,才能把床弄出來,才能讓丫頭你喝水喝個痛快!告訴你,我修煉時不穿衣服效果是最好的,所以,這衣服你就先用著,如果嫌髒,就先替我保管著,等過一會兒再還給我,行嗎?”
見綠卉一副不信的樣子,藍危不再說什麼,把衣服放在她手裡,然後開始刨起腳下的沙子。
他這是幹什麼?不是要修煉嗎?怎麼刨起沙子來了?綠卉手裡拿著他的衣服,怔怔的看著他,十分疑惑。
沙漠裡的沙大多比較鬆動,不一會兒,藍危就刨出了一個深坑,跳了下去,蹲下身,朝綠卉道:“丫頭,來,幫個忙,把邊上的沙子給我推下來,把我掩上!”
綠卉嚇了一跳,撲過來,一把抓住藍危的手臂,顫聲道:“你……你不能拋下我……”
她全身發抖,突然臉色一沉,瞪眼罵道:“藍危,你是男人嗎?你是懦夫!這麼點困難就打倒你了嗎?就要自尋死路了嗎?當初在峽谷上空你表現得那麼勇敢,那麼無畏,那麼……令人佩服,令人傾慕……那都是假的嗎?都是做給我看的嗎?”
“你膽子大到敢殺火燒,火焰堡的人一路追殺,你都毫不畏懼,一次次地死裡逃生,那勇敢的表現也都是假的嗎?如今,已經擺脫了敵人,面對這一片沙漠,你反而怕了嗎?”
綠卉突然淚流滿面,接著罵:“懦夫!你不配做男人!你以為把水都給我喝了,自己去死,就能讓我感動了嗎?我呸!我綠卉不領你的情,你要把我一個人拋在這茫茫的大沙漠裡了,是不是?那好,我還你,什麼都還你!我把喝下去的水都還給你,用鮮血還給你!還給你這個懦夫!”
“藍危,我綠卉看錯了你!我以愛上你這個懦夫為恥!”
說這話時,綠卉咬牙切齒。
藍危蹲在沙坑裡,呆呆的看著綠卉,被她這一陣噼哩啪拉的臭罵弄得不知所措。
這……這丫頭都扯到哪兒去了?我不就是要抓緊時間修煉嗎?她竟然以為我……要自殺?哎呀呀,這個誤會可搞得有點大了!
藍危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一屁股坐在沙坑裡,因為喉嚨幹躁,笑聲嘶啞難聽,沒幾下就笑不出聲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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