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危點點頭,被這丫頭弄得頭暈腦脹,不弄清原因怎麼行,他確實來了興趣,靜靜地看著她,等待著下文。
這會兒,兩個人已經走到了那斷崖下,斷崖峭壁的景色雖然美麗,但兩人俱都沒有了欣賞的興致。
在一塊較為平整的大石頭上坐下,莫憐屈著腿,雙手抱住雙膝,下巴磕在膝蓋上,眼睛投向眼前碧藍的湖面,注視著清澈的湖水輕輕地拍打著腳下的石頭。
藍危坐在她身旁,看著她。
“我隨母姓,我媽叫莫怨!也不知這是不是我媽自己改的名字,反正她的性情就和她的名字一樣,充滿了怨恨,大概是怨恨我的父親,而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爸,我怕我媽,所以也不敢問,因為一提起我爸,她就激動得可怕,我從平日裡她的隻言片語中隱約知道,我爸應該在我一出生那會兒就去世了!”
“我生活的地方有一個小湖,我媽稱它為戀湖,長大之後,我想,這個名稱裡大概寄託著她對我爸的思念,你知道的,沒有愛就沒有恨,你媽之所以怨恨我爸,是因為她愛得太深的緣故。從小,我一捱罵就會坐在戀湖邊,和戀湖相依為命。”
“因為我媽性格的緣故,我從小就很聽話,我知道,她帶著我生活得很不容易,所以,對她的話我不敢稍有違逆。直到一年前的一天,她給我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家族顯赫,富貴無比,我不想拂了我媽的意,但事關我的終身,我又不能不關心,於是,我暗中打探這家人的情況,打聽那個男孩的情況,結果和我想像中的相差太遠,於是,我生平第一次反抗了。”
“但我的反抗沒有絲毫作用,我媽全然不理會我的意見,態度異常堅決,反抗多次無效,我從她的態度裡認識到已不可能令她改變主意了,於是我開始從家裡逃走,前兩次都被我媽發現,把我關了起來,這一次終於被我成功逃出,輾轉來到藍湖城!”
藍危默默地看著莫憐,靜靜地傾聽著。
原來她是在逃婚!這丫頭挺苦的,不過她敢於反抗已經非常不易了,她母親究竟給她定下了一門怎樣的親事?對方有什麼重大的缺陷?藍危不明白,但他總算明白了莫憐討厭貴族子弟的原因了,上一次聽她說過家鄉有個十惡不赦的貴族少爺,現在又知道她母親要將她嫁給一位不喜歡的貴族子弟。
藍危忽然醒悟,她想讓自己成為她的男朋友,一定和逃婚有關了。
“我一路來到藍湖城,發現我媽也追過來了!藍危,你還記得那天避雨的事情吧,那天我突然冒雨離開,就是因為看到了我媽。”
藍危恍然,問道:“對方什麼地方令你反感了?你媽看中對方,自然有她的道理,她又不會平白無故的害你。”
莫憐輕輕一笑,道:“你不知道,那不是人,簡直就是一個小惡魔,我寧可死也不會嫁給那樣的人!”
她說得輕巧隨意,但語氣中透著一股堅決,看來在感情方面,莫憐極其認真。
她抬起頭來,看了藍危一眼,道:“她是我媽,當然不會害我,可是,這一次,我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如此固執,彷彿她將我養大就是為了嫁給那個混蛋的,容不得我有絲毫異議。”
藍危也感到十分疑惑,道:“可能是你媽從小幫你定下的婚約。”
莫憐搖搖頭,“不是,她一直沒提過。”
藍危注視著她,道:“莫憐,我很佩服你的勇敢。你想讓我做擋箭牌,當個墊背的,這有用嗎?”
莫憐有些尷尬,道:“你說得這麼難聽幹嗎,我雖然有這麼一點意思,但我還沒好意思開口呢,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而且,而且我覺得你這人確實不錯的!”
“哦?我哪裡不錯?”藍危很好奇,想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印象。
莫憐臉兒一紅,嗔了他一眼,輕聲道:“你雖然是貴族少爺,卻沒有一點令人討厭的感覺,而且,你對我也不錯的,不是嗎?”
“好,就衝著你這句話,我藍危就幫幫你,做你的男朋友好了,哪怕明知是假的,我也認了!”
藍危笑了起來,大有寒風起兮我往矣的氣概。他知道莫憐之所以會拿他當墊背,十有**是相中了他公爵府少爺這個身份,有了這個特殊的身份,或許能夠打消她母親的固執。
誰說是假的了?莫憐看著慷慨激昂的藍危,心裡怪怪的,似乎有一種很重要的東西從自己手中溜走一般,下意識地輕咬著嘴唇。
太陽不知何時已隱入了雲層裡,起風了,天色也暗了下來。
藍危看了看天色,從石頭上站了起來,道:“看樣子這天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別像上次那樣,把你淋成個落湯雞。哎,莫憐,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第一次相遇是在雨中,這第二次相遇看樣子又將會是在雨中了!”
莫憐也站了起來,沒有說話,心裡卻在想:是很有緣,可人家的真心卻被你看成是假的,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
天色暗得很快,天邊聚起了厚厚的雲層,風也猛了許多。原本平滑如鏡的湖面頃刻間就變了臉,如一美豔少女瞬間變成了老太婆一般,那層層波浪就彷彿是老人臉上被歲月刻下的深深溝壑,再也尋不出一絲一毫她年少時的粉嫩與滑膩。
真的要下雨了!
兩人下了石頭,一個浪頭撲來,漫到了莫憐的腳下,哎呀一聲,她倉惶後退,大概是腳下的石頭過於光滑,身子一側,已經失去了平衡。藍危一伸手就抄住了她的纖腰,扶著她後退。
手感真好!藍危還想再體會一會兒,莫憐一挺身已離開了他的手臂,神色赧然,輕聲道:“謝謝!”
藍危笑了笑,道:“走吧,別動不動就謝啊謝的,記住,現在,你是我的女朋友!”
莫憐點點頭,道:“是啊,那就不謝了!”
她目光轉向湖面,道:“這天說變就變,真是可惡,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水浪都這麼高了!”
忽然,她目光盯著遠處的浪尖,叫道:“藍危,你看,那是什麼?”
十幾米外的湖面上,漂浮著一件黑黝黝的物體,隨著波浪離他們越來越近。
藍危發現那是一個瓶子,瓶子不大,和一般的花瓶差不多大小,是一種細頸瓶,通體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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