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門口的街道上,車靜靜地停著,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了,庭院裡竹筒磕到井沿上,發著清脆的"咚咚"聲,襯著車裡女人輕微的呼吸聲安詳而清淺。
殷宥輕嘆了一口氣,手捏了捏眉間,靠在了車椅背上,她說過的那句"只有屍骨"著實讓他吃驚了,當年殷朝毫無防備的,甚至是沒有半點風聲的就被夏軍滅了滿朝,殷啻帝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被大火燒死,面目全非,然而肉體雖已殘缺,但卻不至於腐肉皆無。如果陵墓是殷朝後人所建,那麼他們一定是尊敬這位為國殉身的先皇,那麼火化皇帝的屍體是一大忌諱,所以即便是高度腐爛,他們也會妥善保護,不至於只有骸骨,且是乾淨的不帶一點腐肉的屍骨,唯一的可能,這陵墓不是殷朝後人所建...
屋子裡鄧麗華:"這丫頭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是還在路上吧?"
簡術偷夾了一顆花生,舔進嘴裡,安慰著:"放心,殷宥這孩子辦事我放心!"
鄧麗華聽老伴兒聲音含糊不清,回頭一看,竟在偷吃,急忙過去,打掉了他的手:"去洗手,待會兒大家都到齊了,一塊兒吃!"
殷宥坐在車裡聽著公寓裡這對老夫妻的對話,笑了笑,微皺的眉角隨之舒張了些許,轉頭看了看還在淺眠的簡安,又等了一會兒,才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誰知簡安砸吧了幾下嘴,翻了一下腦袋,繼續睡了過去,殷宥有些失笑,便又拍了她幾下,睡夢中的女人不滿的推搡了幾下,像是正在做夢,嘟囔了一句,便又把那只手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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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宥啞然,手背的觸感柔軟,柔軟的像是水做的,他盯著自己手被她抱在胸前,想抽走不是,繼續留在那兒也不是,但好在下一秒,便看見簡安迷迷糊糊中睜開了雙眼,雙手也自然而然的鬆開了,看了看周圍,解開了安全帶:"到家了呀,呦!雨停了。"
殷宥不置言辭,只是啞然地點了點頭,趁著自己的溫度還正常之前,先一步開啟了車門,向公寓走去,簡安急忙也跟著下了車,小跑著追上他,剛睡醒,夜間的風夾著雨後的溼氣有些涼,她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揉了揉鼻子:"你走這麼快做什麼?趕著去投胎啊。"
殷宥頭一次說話沒經過濾便脫口而出,語氣中帶著點兒痞性:"要是能投胎可就算積善成德了。"
從不遠處的望海吹過來的風溼溼的,涼涼的,她把有些凌亂的頭髮別在耳後,搓了搓肩,倆眼球一轉,隨後挨近了他,把手插進他的口袋,他裡面穿了一件白色條紋的寬鬆短T,外面一件連帽風衣,簡約而俊朗,簡安把有些紅熱的臉轉到一邊,解釋說:"替我熱一下手就當你積善成德了。"
他的眼睛墨深如潭,嗓音清淺涼薄的跟夜空中灑下來的白月光一樣沒有溫度,但卻多了一分因為光亮而存在的希冀:"你不覺得相比於環境,我更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