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暗了, 我稍稍抬頭瞧了眼床頭的時鐘, 七點。
“唐哥，餓不餓?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大概是聽見我起床的聲響，古維拿著鍋碗瓢盆走進來了屋裡。
我睨了他一眼, 衝他勾了勾手指。
“哥……心情不好，古維, 你過來陪哥說說話……”一覺醒來後我就覺得心裡悶得慌，好像壓了塊大石一樣透不過氣來。
說起來我這人除了心眼小點其實不記恨, 不然就上輩子的那些舊賬我和辛柏, 還有病癆根本就不會牽扯在一塊，說白了老子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那種。
“裴蕭棟他怎麼說?”我動了動腰，沒想眉頭立刻糾結在一塊, 痛得我哈完一口熱氣又躺下去了。
“他沒說什麼……”古維搖搖頭, 面色臭得要命。
“那你說什麼了?”我躺回被窩，問去。
嗯, 在我意料之中, 就病癆的謹慎性子，他不把事情搞清楚是不會先下斷言的，畢竟，生意場上多的就是這類人。
“我……反正我加油添醋什麼都說了……唐哥，這次怪我, 要是昨晚我和你一起去，說不準……”古維把碗往我旁邊一擱，氣呼呼道。
我衝他甩甩手, 皺眉道: “別說了，這事說到底就是老子倒黴，著了他的道……”說話間，腰下的鈍痛讓我眉宇一抽一抽的，幸好有上輩子的實際經驗，我想了想，給古維報上一個消腫的藥名。
“啥?”他看著我一臉的不解。
“啥你個頭，去藥房買去，怎麼著，你也想看我笑話對不對?”這次和幾年前黃飛祺那次不好比，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老覺得辛柏那玩意衝擊太大，屁股後面好像成了兩半似的。
得，與其拖個兩天去醫院看痔瘡，還不如在家自救。
大概是聽懂了，古維臉頰一下子變得通紅，跟著就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十五分鍾後，他回來了，手裡還拽著一個透明塑料袋。
我支起身子開啟一看，嗯，不光我說的他買了，還有其他品種，包括口服消炎的。
“行，你先出去一下，對了，把門給我帶上……”我衝他一點頭，指了指門口。
古維一挑眉，身子沒動。
“唐哥，我幫你，後面你又看不到，我要是走了，難不成你瞎摸嗎?”態度方面出乎意料的強硬。
我聞言一怔，隨後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之後，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我對他一招手，翻了個身。
古維對我的那點心思我知道，原先是真不願招惹，他和雞雞不一樣，雞雞就像我養的孩子，換句話說就是床伴，哪天雞雞真要是遇上別的人，我不會攔著，但是古維，他在我心裡那分量……四個字:舉足輕重。
要是真碰了，對我來說就是一責任，不是白玩的。
所以……慎重之重。
問題昨晚碰上辛柏那事後，我不知怎麼的就想開了，人生在世還不是自個快活為先，想得太多萬一哪天吧唧了，後悔的不是自己。
當然，在主動方面……我回頭睨了眼正不知往哪裡下手的古維，不由嗤笑出聲。
“衝我後面看，往腫的地方塗……”我褪下半截褲子，悶頭說道。
藥膏上來的時候，我縮了下身子，受傷處頓時感覺冰涼涼的，原先火燒一般的炙熱立刻下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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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那雙手輕輕的按摩著，一直在入口徘徊，衝古維這份君子的態度，我心裡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唐哥，差不多了……”古維合上藥膏，在身後說道。
我穿上褲子衝他微微一點頭，跟著就和他說自個餓了。
***
一連三天我窩在家裡養病，我爸關心過兩次，都被我用感冒糊弄過去了。
至於裴蕭棟……別說人影，就是連個電話都沒有。我倒是想讓古維去探探口風，但是轉念一想，我又挺不是滋味的，這要是萬一病癆真把兒子放在第一位，那我豈不是自討沒趣?得，大不了就和他們散了，落個清淨。
問題是這邊我剛想通，裴蕭棟就上門來找我了。
我當著他的面特別翻了翻黃曆，很好，離老子被強“只有”過去十天，行，比耐力，你病癆確實是奧運級別的，我衝他吊著兩個大白眼，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讓他自便。
興許是我的不以為然惹惱了他，只見病癆抿緊著唇，眼眸內是風雨欲來。
我瞧著他這副摸樣心裡也挺不爽的，照理說是老子吃虧，是老子受委屈，憑啥你露出一副生氣憋屈的摸樣?知道的以為老子被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老子強了呢……
想到這，我立馬起身回屋躺床上去了。
大概半分鐘後，身後傳來了病癆拄著柺杖的腳步聲。
“若緋……”
他這一聲叫出來，我才發現病癆的嗓子啞得不太正常。
“你聲音是怎麼回事?”我衝他看過去，皺眉問道。
“沒事……”他咳了咳，坐在了我床沿邊，微微垂下眼簾。
“沒事?沒事你會這樣?”瞧著病癆病怏怏的樣子，我心裡突然冒出來些許心疼，像是牽著木偶行動的線一樣，一挑一挑的扯動著我胸口。
這種感覺很久沒碰到過了，我不自覺動了動手指，莫名的口乾舌燥。
該……該不會對這病癆……
裴蕭棟抬起頭，一手緩緩伸進被窩拉住了我的手，我反握住，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順勢一拉，將他摟進了懷裡。
“裴叔，就你這個態度我們倆怎麼好好說話?我和辛柏……是，我是不甘心……但是這事擱誰身上都會怒吧?你和辛柏的關係特殊……我要是往後和你一起，這避免不了就要想起辛柏，我做人一根筋不會繞彎……”
“柏柏走了……”裴蕭棟突然冒出一句。
“啥?”我張著嘴，有些沒聽清楚。
裴蕭棟靠在我胸口，悶悶道: “柏柏出國了，昨天上的飛機，他說是一早就決定好的，學校裡給他這個學習機會他不想放棄……至於那結婚的事……”
“特別糊弄我的?”我指著自個咂舌道。
“嗯……”他點了點頭，看向我: “他說他也掙扎了很久，這次事情過後也不會煩你了……若緋，我沒有為他說話，只不過我也心疼……我雖然不是他親爸，但是從小看著他長大，他心裡想的我都知道……不瞞你說，以前我覺得他為了個男人把自個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不值得……”
“是不值得。”
不是敷衍，是真心話，但是從我嘴裡說出來不知怎麼的就有了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但是耶穌，我發誓我沒有
裴蕭棟跟著說了很多，但是我已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是報應嗎?上輩子我對辛柏那是真心放在破碗裡，他根本就不在乎，如今倒是反過來了，但是我對他卻是沒那份心了……
也罷，我低頭看著懷裡的人，並不覺得後悔，或許從我重生開始，事情就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至少現在我對病癆……是上心了。
沒啥好欺騙自個的，別忘了老子也是一個勇往直前的主。
***
生活再次恢復了平靜，不過也不知道是我多心還是怎麼的，總感覺古維那起了變化，媽的，變強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