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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喬是側對著她坐在一張榻上,一個丫鬟站在榻邊,扶搖被她擋住了一半視線,只能看到林春喬的臉和左邊的身子,那丫鬟只能看到個後腦勺。
在林春喬面前,站了一個青衣短打扮的下人,就是小五子。
從扶搖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林春喬臉上的表情,小五子也能看到一個側臉。
大約是他已經說了什麼,林春喬的臉色很是難看,眉宇之間一片陰鬱。
“說每個細節都不許漏過,一個字一個字地給我說清楚”她的話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是。”
小五子應了,稍作沉吟,整理了一下思路。
“奴才是十七日出發的,快馬兼程,路上走了兩天半,十九日午時到了嘉臨城,沒敢耽誤,直接去了靖國侯府。按照夫人的吩咐,說是家裡給二小姐送東西,侯府人也沒有為難奴才,通報之後便叫人帶奴才進了二小姐居住的荷院……”
他剛說到這裡,就被林春喬打斷了。
“二公子是否也住在荷院?”
小五子似乎是怕她生氣,先飛快看了一眼她的臉色,遲疑了一下才輕聲答道:“二公子所住的是梅院……”
“哼”
雖然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但林春喬仍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慕揚住的是梅院,只有他的正妻才會跟他住在一起,他們讓雪華住到另一個所謂的荷院,自然是沒有把她當做正妻,只當做一個普通的妾而已。
可見什麼鄱陽縣主,什麼側室,一切名分都是虛的。
她巴巴地將女兒嫁過去,竟然只是給人做妾。
林春喬只覺胸口脹痛,卻硬是忍住了,冷聲道:“接著說”
她自己看不見自己的臉色,白中透青,眼底發紫,眼球裡全是紅血絲,再加上嘴唇乾燥起沫,顯得憔悴又猙獰。
小五子硬著頭皮繼續彙報。
“奴才進了荷院,是二小姐身邊的荷香姐姐接見……”
“荷香?”林春喬蹙眉。
小五子忙解釋道:“就是原來的伊人,據說是夏侯夫人不喜歡這個名字,說太輕佻,給改成了荷香。”
窗外的扶搖在腦中搜尋了一下,卻想不起雪華身邊有哪個丫鬟是叫伊人的。
她卻不知,林春喬雖然對雪華百般寵溺,但畢竟知道輕重,什麼樣的主人帶出什麼樣的下人,雪華身邊的丫頭都是跟她一般的張揚跳脫,在自己家裡還好,去了靖國侯府這樣的人家,就是惹禍的根苗,所以在給雪華挑選陪嫁丫頭的時候,她特意從自己院子裡挑了人過去,其中就有伊人。
伊人在芙蓉苑裡,原本是二等丫鬟,扶搖跟芙蓉苑的接觸本來就不多,伊人又是穩重低調的性子,竟是不曾入過她的眼,想不起來也就正常了。
林春喬聽見女兒才嫁過去,夏侯夫人就把她身邊的陪嫁丫頭改了名字,這不是下馬威是什麼。她一陣胸悶,用力閉了閉眼睛,擺手道:“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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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姐姐見了奴才,就知道是夫人派去的,也不隱瞞,什麼都跟奴才直說了。原來洞房花燭那晚,二公子並不曾在二小姐屋裡過夜。”
“什麼?”
林春喬拍案驚起。
小五子嚇了一跳,忙低下頭去。
“這麼說,你去的時候,他們還不曾同房?”
林春喬也是震驚過頭了,當著小五子的面便直接問出了口。
反倒小五子有點不自然,點頭道:“是……”
“為什麼?”她怒道,“總有個理由吧”
小五子道:“奴才也是這麼問,荷香姐姐說了之後,才知道婚禮當天,實在是一場大亂。”
林春喬緊緊地盯著他。
小五子便將荷香告訴他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轉述出來。
雪華出嫁的過程稱得上波折不斷,林春喬被夏侯管事氣的吐血的時候,她還在做侯府少夫人的美夢,一心只想快點飛到嘉臨城。
花轎出了桐城之後,就在前一晚宿夜的鎮子上改換了馬車。
桐城離嘉臨城何止千里,若是真個都用人力抬轎子,只怕新娘子沒顛壞,轎伕也累死了。
所以不僅把花轎換成馬車,新娘也換下了繁複的喜服,穿了一身簡單方便的紅色禮服,雖是禮服,比起喜服來又輕便得多,畢竟要坐三日的馬車,若是一直穿著喜服,等到了嘉臨城,難受也難受死了。
迎親隊伍一路遠行,每路過一個城鎮,便有無數人跑出來觀瞧,一傳十十傳百,人人都知道是平海將軍府的小姐嫁到了嘉臨城的靖國侯府。
雪華一路之上,倒很是得意了一把。
十八日酉時末,迎親隊伍抵達嘉臨城,天已經擦黑了。
荷香是雪華的陪嫁丫鬟,自然是全程貼身跟隨著新娘,進城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妥,靖國侯府竟然沒有安排人在城門口迎親。
在城外的一家客棧,隊伍暫時停駐休整,雪華重新換了喜服,馬車又換成花轎,樂隊也趁這喘口氣的功夫養精蓄銳。
一切準備就緒,吹吹打打進了城,一路直到靖國侯府門口,就聽爆竹聲聲,然後隊伍就停在了門口。
雪華坐在轎子裡自然看不見,荷香就站在轎子旁邊,卻看見了靖國侯府門口雖然點燃了爆竹,聽著熱熱鬧鬧,但是大門緊閉,並沒有熱鬧的景象,只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站在門外,等隊伍停下之後,那人跟夏侯管事說了幾句話,夏侯管事便要求隊伍轉向,從侯府的側門進入。
當下將軍府這邊就不肯了。
哪有正妻從側門進入的道理?
夏侯管事便義正言辭地當眾說明,蘇雪華嫁入靖國侯府並不是做正妻,而是側室。若是一般的妾,連側門都不能入,只能從後門抬進,更不可能出動這樣隆重的迎親隊伍。因為蘇雪華是皇上親封的鄱陽縣主,夏侯夫人才特別開恩,讓她從側門進入。
也是直到這時候,雪華才知道,自己做了小半年的美夢,到頭來居然正妻變妾,美夢一下就破碎了。
她自然又驚又怒,當場就扯了喜帕,要從花轎裡衝出來說理,若不是荷香拉著幾個喜娘將她死死按住,這笑話還得鬧得更大。
成親之日,哪有新娘子自己揭了喜帕的,若是再光天化日之下破口大罵,丟了靖國侯府的臉,進門之後豈非更加遭人嫌棄。
這就是林春喬早前準備得好,幸虧陪嫁的是荷香這樣穩重的丫頭,若是換了從前雪華身邊那幾個,只怕在靖國侯府門外上演全武行也是有的。
當然,這邊雞飛狗跳,靖國侯府也不是全無對策。
抬花轎的轎伕本來就是靖國侯府出的人,自然是聽夏侯管事的。夏侯管事拉著樂隊和花轎往側門走,將軍府孃家這邊的人再怎麼叫囂也只能跟著。
雪華怒不可遏,荷香只能一味地開解,不管怎樣,花轎是不能回頭了,好歹也是從側門進,比一般的妾總要有名分。若是就此回頭,那麼她就是悔婚,名聲就全毀了,靖國侯府會不會追究尚在其次,將來也再沒有好人家肯娶她做媳婦。
在荷香的勸解,和夏侯管事的雷厲風行之下,雪華再怎麼不甘,也是能屈服於形勢,硬生生從側門抬了進去。
這一進門,就是蓋棺定論,她這個側室是做定了。
正妻?
這兩個字從此跟她再無關係。
正文 146、異想天開(2/2)
146、異想天開(2/2)
林春喬聽得小五子的轉述,又是憤怒又是怨恨又是心疼。
從小到大,她都是把雪華捧在手心裡寵愛的,何曾讓她受過一點的委屈,如今轟轟烈烈地出閣,最終竟然連夫家的正門都進不去。
這就是一個笑話
她們母女處心積慮,竟然得來這樣一個結果,究竟是為什麼
林春喬捫心自問,酸楚不已。
而小五子則還在繼續說著:“二小姐的花轎最終還是從側門抬了進去,好在拜堂是正經拜了的,侯爺和夫人都在場,雖然沒有請賓客,但一應禮數,都跟正室比肩。據荷香姐姐說,這還是因為皇上封了二小姐為鄱陽縣主,所以才有這樣的待遇。”
林春喬哼了一聲:“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什麼勞什子縣主,無非就是一點補償罷了。坑了我們母女,正妻變妾,封個縣主難道就能挽回麼”
她又是怨憤,又是後悔。
當初若是讓扶搖嫁過去,也能讓她嚐嚐這滋味。
如今卻是說什麼都晚了。
“既然拜了堂,為什麼又沒有洞房?”
她糾結完之後,還是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上來。
小五子苦笑道:“夫人,咱們二小姐的脾性,您也是知道的,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肯善罷甘休。肯順利拜堂,那是因為有靖國侯和夏侯夫人看著,又是在侯府裡頭,身邊都不是自家人,不得不低頭。但是入了新房之後,她立刻就跟慕揚公子吵開了”
林春喬自然知道自家女兒的脾氣,吃了這麼大的虧,不吵才怪了。
“那也是靖國侯府做事不厚道,將她騙了好苦,那慕揚也不是個好東西,若不是他招惹了妹妹又招惹姐姐,又怎麼會造成今天的局面……”
林春喬不滿地說著,說到後面,聲音低了下去,小五子便聽不清楚了,扶搖在窗外自然更加聽不見,所以並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唸叨。
“他們吵架,旁邊就沒人勸解,荷香她們都是死人吶”林春喬又衝小五子發起火來。
這一刻,她的心態莫名地就轉變了,隨著事件的發展,雪華做妾已經成了定局,難以改變,那麼她唯一能夠爭取的,就是丈夫的寵愛,若是一直拖著不同房,慕揚縱然原先對她有情分的,只怕也要冷掉。連慕揚都不待見她的話,就遑論靖國侯和夏侯夫人了。
“荷香姐姐說,她們都被擋在門外了,聽著裡頭的動靜,只是乾著急。”小五子怯生生地答了。
林春喬這次卻沒有立刻表態,只是默默地想了半天,最終嘆了口氣。
“我原以為慕揚對雪華是真心的,沒有想到也是個靠不住的浪子。”她疲憊地歪在榻上,苦澀道,“爭強好勝,事事都要最好,到頭來,卻葬送了一生……”
她捂住了半邊臉,眼角有點溼潤。
旁邊默默站著一直沒說話的丫鬟,這時候也終於走上前,用帕子輕輕地擦拭她的眼角,柔聲道:“夫人莫洩氣,雖是做妾,但二小姐好歹是皇上賜了封號的,又有聘書,又是從側門抬進去,到底不是比一般的妾要高貴些,側室也是名分。而且如今慕揚公子還沒有娶正妻,只要咱們二小姐多用點心思,爭點氣,搶在正室進門前生下兒子,未必就沒有轉機。”
扶搖在窗外聽得心驚,這丫頭說的倒是切中要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