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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過去,扶住她,不住地輕拍安撫她的脊背。
冉冬夜也走了過來,輕嘆道:“鬥爭原本就是如此殘酷。”
扶搖乾嘔一陣,稍稍適應了這個地方的氣味,才擺擺手道:“我都明白,你不必多說,只是這氣味不適應罷了。”
她抬起頭,直起身子,阿棋和阿韻從馬上解下水袋,喂她喝了幾口水。
扶搖這才緩解過來,推開水袋,對冉冬夜道:“我沒事了,慕容和大皇子呢,他們在哪裡?”
冉冬夜道:“跟我來。”
幾人再次翻身上馬,跟著冉冬夜往前徐行。
這一戰,大皇子黨完勝。只是冉冬夜和扶搖不在現場,不知道二皇子本人如今是生是死。透過詢問羽林軍,冉冬夜知道了大皇子和慕容此刻所在。
朱雀門往裡,便是承恩殿,承恩殿向右,穿過一道宮牆,便是皇帝寢宮所在了,大皇子和慕容此時就在承恩殿裡。
冉冬夜和扶搖等人進去的時候,大皇子慕弘武一身錦袍,還是參加婚禮時的裝束,慕容則是一身輕甲,頭髮高束,手裡拎著一柄龍泉寶劍,兩人正在一堆侍衛的簇擁下說話。
而慕容的身邊,赫然站著一個羅裳輕衣的曼妙女子。
扶搖一進門,慕容和慕弘武因正在商量事宜還不曾注意到,那女子卻先一步轉過頭來。扶搖一見到她的臉,心裡便咯噔了一聲。
好一個人間尤物(未完待續。
正文 304、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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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大局已定
看到慕容身邊的這個女子的時候,冉冬夜臉上也出現了極其古怪的神色。
“你認識她?”
扶搖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雖然是疑問的方式,但語氣卻極為肯定。
冉冬夜尷尬地嘿嘿了一聲,道:“她就是繡煙柳。”
繡煙柳?
這個名字在腦海中先是一瞬間的空白,然後扶搖很快就想起來,繡煙柳不就是銷金衚衕的頭牌花魁,曾經還引起她跟慕容的一場吃醋的小風波,慕容還將黑鍋推給冉冬夜背了的。
當時他說冉冬夜跟繡煙柳是才子佳人真愛卻不可得,當然事後她已經知道,這純屬無稽之談。尤其在冉冬夜跟雲子規成婚之後,這個謊言更是不攻自破。
“繡煙柳,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冉冬夜道:“事實上,她並不單純是銷金衚衕的花魁,而是大皇子早早安排的一個間諜,以花魁之名周旋於王公貴族、達官貴人之間,為大皇子收集有用的情報,有時候也透過她為大皇子牽線搭橋,收攏人心。她的身份一直掩藏得很好,從未露出破綻。前不久,她被二皇子看中,二皇子將她視為禁臠,卻不知他這是自覺將大皇子的眼線放在了身邊。”
“這麼說,二皇子朱雀門計劃,就是她通報給大皇子的?”
“正是。”
繡煙柳在扶搖眼裡頓時變得神秘起來,能夠做間諜的女子,絕對不簡單。
這時候,慕容和慕弘武也看見了扶搖和冉冬夜一行人。
“你們怎麼來了?”慕容關切地看著扶搖。
扶搖道:“你們今日有大動作,武王府又怎麼可能安全無恙,若非小冉及時趕到,只怕我們都要成為二皇子手中的人質了。”
大家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一絲不滿。
慕弘武看了看慕容,又看了看緊跟在他身邊的繡煙柳,心中瞭然,笑道:“小冉本就是慕容安排的救兵,他怎麼捨得讓新娘子落到敵人手裡呢。”
扶搖微微一笑,笑意卻並未到達眼底。
慕容道:“此間事未了,殿下,我們該去見皇上了。”
“正是。”慕弘武點頭。
冉冬夜道:“二皇子呢?”
繡煙柳舉起雙手,道:“在這裡。”
她兩隻纖纖玉手提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大盒子,慕容伸手開啟盒蓋。
“啊”
扶搖吃驚地向後退了一步。
盒子裡裝的竟是一顆人頭
二皇子慕弘珏
冉冬夜輕嘆道:“成王敗寇……”
扶搖抬頭道:“是誰殺了他?”她的目光在慕容和慕弘武之間移動。
慕容道:“是我。”
“不”慕弘武立刻道,“原該是我動手的。”
慕容道:“你是他的兄弟,怎能殘害手足。”
慕弘武握住了他的一隻手,感激道:“我知道,你是為我擔了罵名。”
“你要繼承大統,就不該背上殺害親弟的汙點。為人臣子,為君分憂乃是本分。”慕容並不顯得激動。
扶搖卻知道,他這個舉動的意義。
玄武門之變成就了唐太宗李世民,但同時,這位偉大皇帝的身上,也永遠揹負了殘害手足的汙點,在他登基之初,也被人以這點攻擊他的大統之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慕容將殺害二皇子的行動攬到自己身上,就是為了讓慕弘武將來能夠堂堂正正地繼承大統。
“不要多說了,皇上那裡,還等著我們去稟報呢。”
當下,慕弘武跟慕容便提了二皇子慕弘珏的人頭,準備入皇帝寢宮。
而繡煙柳和扶搖,則被留了下來,冉冬夜此時並非羽林軍統領,也不方便覲見皇帝,所以也留下來,保護她們二人。
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好差事——冉冬夜看著互相對視的兩個女人,心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承恩殿內並不是很亂,阿棋和阿韻找了一個乾淨清淨的地方,讓扶搖和繡煙柳坐了。
這是扶搖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繡煙柳本人。
作為銷金衚衕的頭牌花魁,無數王公貴族以成為其入幕之賓為傲的女人,繡煙柳有著所有女人都羨慕嫉妒的本錢。
精緻如畫的鵝蛋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連喘息都帶著誘惑的紅唇,還有那豐腴玲瓏的身段,無不驗證著“尤物”這兩個字。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氣質,在她身上,魅惑和清純被完美地柔和在一起,上一刻你可能覺得她是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的妖嬈**,下一刻她就變成了清高優雅潔淨無塵的聖女。
她的臉上看不出年齡,她有著十七八歲的緊緻肌膚,又有著二十七八歲的成熟風韻,甚至還有著三十七八歲的洞徹世俗。
同樣身為女子,扶搖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女人天生就是讓男人瘋狂的。
當然,在她觀察繡煙柳的時候,繡煙柳也在觀察她。
作為與天下第一美人司馬芳菲齊名的女子,扶搖的美貌毋庸置疑,但讓繡煙柳羨慕的,是她身上的那份灑脫和自信。
這一點,有著花魁、間諜雙重身份的她,是絕對不可能擁有的。
她註定是活在陽光背後的人。
“蘇小姐今日大喜,民女卑微不足以上門道賀,只有在這裡恭喜了。”繡煙柳率先開了口。
扶搖道:“多謝。”
“繡姑娘既然知道我們小姐已經大婚,那就該稱呼我們小姐為武王妃才是。”阿棋突然插了一句嘴,語氣中充滿了火藥味。
繡煙柳輕笑一聲,道:“我並不姓繡,姑娘的稱呼也錯了。”
在旁邊聽著她們對話的冉冬夜,摸了摸腦袋,悄悄地往門外出溜。
“繡煙柳姑娘乃是大皇子的心腹,身在風塵不過是個掩護,實際上乃是巾幗英雄,令人敬佩。”
扶搖先是回頭示意阿棋不要放肆,然後對繡煙柳微笑說道。
繡煙柳道:“真正的巾幗英雄是王妃你,今夜面對生死敵人,卻臨危不懼,毅然放棄王府陣地,這樣的膽魄,繡煙柳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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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嘆口氣,擺了擺手道:“算啦,咱們也不用互誇了,端著說話得有多累呢。我是個直爽的人,你有話不妨直說就是。”
繡煙柳先是愕然,然後就笑了起來。
怪不得武王這樣喜歡她,她爽利的脾氣實在是對了他的胃口。對慕容有著深刻瞭解的繡煙柳,清楚地知道他喜歡的是什麼樣的女人。
“事實上,我並沒有什麼話要同王妃說,我想王妃也許反而有話要問我。”既然對方讓她有話直說,她也就不繞彎子了。
扶搖卻驚訝道:“我並沒有話要問你呀?你想讓我問什麼?”
這下輪到繡煙柳驚訝了:“王妃難道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我跟你丈夫慕容的關係呀——繡煙柳想著——難道你剛才沒看見,我跟慕容站得很近,遠遠超過了朋友的關係嗎?
當然這話她是不會主動說出口的,見扶搖的神情不似作偽,她便道:“也許是我多心了。”
扶搖笑了笑,道:“如果你是指你跟我丈夫慕容的關係……”
繡煙柳抬眼看她。
“……對你們的關係,我是很好奇。”扶搖點了點頭。
繡煙柳注視著她。
“你想跟我說什麼嗎,關於你們之間的關係?”扶搖反問。
繡煙柳微微怔了一下,暗歎一聲厲害。
這個蘇扶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便將主動權握到了手裡,反過來倒要她主動交代了。
繡煙柳道:“今天有大政變,並不適合說男女之事。不過這件事,王妃遲早是要面對的。”
她的話也就說到這裡了。
因為大皇子慕弘武和慕容回來了,所有人都站起來迎了上去。
慕弘武身邊多了一個內侍,內侍手中拿著一個明黃色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子弘珏素自桀驁,乖戾跋扈,結黨營私,幾番殘害手足,用心可揭。今更密謀作亂,意圖行刺大皇子,脅持當今,矯詔篡位,其謀之險,危及社稷。幸得皇子弘武與武王容勘破陰謀,率羽林軍鎮壓,首犯伏誅,一幹從犯傳送大理寺,按律發落。”
“另有詔,曰:朕自去歲起,纏綿病榻,不理政事,皇子武協理朝政,能力卓著,秉公一心,諸公稱讚。先帝聖言,國不可無儲,今立皇子容為太子,入主東宮,著禮部昭告天下,欽此。”
兩道聖旨,前一道為朱雀門事變定了性,這是一起以二皇子慕弘珏為首的篡位作亂,被大皇子慕弘武和武王慕容鎮壓。
後一道是大皇子慕弘武被封為太子,國之儲君,也就是將來大盛帝國的皇帝。
大局已定
這兩道聖旨頒佈出去,一定會引起朝堂的一次地震,往日附庸於二皇子的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