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星辰大海,熊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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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他開口以前,身為父母的李娟和馬尚便已經猜到自己兒子要說什麼。不過,心中縱有千般不捨,他們也明白,兒子必須要走這一趟,二人強留的話,不但留不住,還會讓兒子平添心結。

正是有了這種想法,二人只是互望了一眼,然後默默將目光轉回兒子身上。

馬力先是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才道:“爸,媽,土衛六那邊的事情已經徹底解決完了,剛才這些國級怪獸我也敲打了一遍,你們以後安全啦。”

“嗯,你做得很對,這之後,是不是要去解決巨獸文明那邊的事情啦?”

身為馬力的父親,馬尚知道兒子不好開口,便先將話題丟擲。

馬力抿了下嘴,點頭道:“是的,爸,根據目前掌握的訊息分析,那邊最多隻留給我們十年時間。如果不去處理的話,往好了說,十年後我們所有人都成了莊稼,成熟後被它們一茬一茬地收割。而最可能的結果,則是人類全部滅絕,因為它們不太可能允許我們這樣的變數出現在它們的培植星球上。”

馬力儘量用父母聽得懂的話描述了未來的場景。

“十年嗎。。。”馬尚再次和妻子李娟互望了一眼,倆人的眉頭都微微蹙起,像是在努力消化這個訊息,“你有多大把握?”

“嗯。。。一半一半吧。”馬力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父親,總不能說九死一生吧?那他們還不得擔心死?

“才一半的把握啊!”李娟滿臉驚容,原本在她心裡,至少也得八九成把握,那種情況,兒子去的話她才沒那麼擔心。

可憐天下父母心,馬尚在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雙眉也皺得更緊了。

馬力心頭一沉。說到底,他畢竟還只是個高中生,根本沒辦法體會父母此刻的心情。能想到把機率說到百分之五十,已經是他在照顧父母的擔心了。

沒想到父母臉上的擔憂神色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更重了。

“媽,我說得比較保守而已,你也知道,我又不是個喜歡吹牛的人!”馬力大笑,他想儘量讓氣氛緩和下來,不要弄得那麼凝重。

“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馬尚是個北方糙漢子,說話直來直去。

“呃。。。”馬力顯然沒料到父親這麼直接,腦子裡一時沒緩過來,過了好幾秒才緩緩答道,“我想儘快,您也知道,越早處理完,我們大家就越安全。”

“嗯,也好。算是早去早回吧。”馬尚點了點頭,“去跟你老師他們說一聲吧,還有那小鶴兒,她挺不錯。”說到小鶴兒的時候,馬尚咧嘴笑了笑。

“好。”馬力點頭往後走去。

李娟還想說什麼,卻被馬尚默默搖頭制止,讓她滿肚子的關心話化成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對於陸老和周連勝這兩位老師,馬力心頭是十分信任的,同時也打算將地球這幾年的規劃任務交給他們。畢竟,目前看來,他們是最適合的人選。

陸成依舊是原來那副模樣,並沒有因為實力的提高而改變自己的形象,那件灰白的背心穿在身上,活像一個工地的看門大爺,完全不能和水利工程系的退休教授聯絡起來。

他蒼老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兒子陸天早已經進化到省級,此時正老老實實跟在身邊,靜靜看著對面穿籃球服的少年,眼中有毫不掩飾的欣賞之色。

“馬力啊,想不到你在短短一個多月內,進化到了如此程度,實在是讓我和老周大開眼界啊!”陸成呵呵笑著,搖了搖頭。

“之前若不是西北大基地護著我,還有陸天叔叔幫我的話,我不會有今天。”馬力正色道,“不過,我今天讓大家過來,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拜託。”

“是關於這些傢伙的管理,還有未來幾年進化路線的問題吧?”周連勝笑道。

“是的,老師果然想在我前面了。”馬力連連點頭,神情恭敬。

“放心吧,這件事我和老陸已經在著手進行。等聯絡到其他的一些老朋友,我們會專門建立一個研究部門,爭取儘快將其系統化。”

畢竟是搞科研出身的,周連勝的思維完全就是科技人員思維。

“那好,我就不在二位老師面前賣弄啦。星獸階段的進化資訊,我稍後就會就共享給大家。”說到這裡,馬力頓了頓,然後話題一轉,“山河灘以後就是整個地球的人類返祖獸基地。我會把這件事通告出去,有不服或者不接受的,我會在離開前全部搞定,接下來這幾年,就麻煩大家啦。”

馬力的目光從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上掃過,包括當初給自己巨大幫助的返祖恐鄂衛申津等人,還有自己的死黨甄劍,同學郭夢,沈香香。還有基地裡的一些熟人,像王勝,餘軍,沈峰,等等。

目之所及,一種有生以來從未出現過的情緒開始在心頭醞釀,他恍惚間意識到,那似乎就是古詩裡常說,而他這一輩完全無法理解的“離愁”。

返祖事件之前,隨著科技的發展,兩三千裡距離數小時之內就能到,全球之內隨時可以透過電話和影片聯絡,疏離感大大減弱。古人那種山長水遠,千萬重山阻隔的思念之情,今人似乎已無從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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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馬力又找回了古人的那種情緒。

他要去的地方,比古人離鄉千里更加誇張。古人離鄉,只要花費一年半載時間,還是能走回故里的。而他這一去,很可能就是有去無回。

畢竟,在他之前還從未有人類走出過地月系。

“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詞裡所說的,那是無憂無慮的少年。現在的馬力,開始有淡淡的憂愁盪漾心頭。

“這一去不知道多少萬光年。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們能做的就是把地球上的事情搞好。”陸天是個耿直的高數教授,雖然是關切的話,但從他嘴裡說出來卻透著一股子悲壯感。幸虧這個精神場內是由他開闢,為了給他們留說話空間,馬力的父母並沒有申請進來,不然的話,聽到他這話,不知李娟又要生出多少擔心來。

“嗯,我會儘快趕回來。畢竟有他們跟著我,你們也能放心不少吧。”

祖和魅姬的事情,馬力已經告訴他們,甚至包括二人在巨獸文明中的真正身份。

到目前為止,這事情已經沒什麼好隱瞞的。甚至包括如來這個智慧病毒的存在,馬力都透露給他們了。當然,只限於有限的幾人知道。

連他父母都不知道,這自然無關於信任與否,馬力是不願意他們擔心。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中,讓病毒寄生在體內,怎麼聽都不是什麼好事。

事情交代完畢,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馬力繞著地球的緯度線一圈圈環繞飛行,將精神力完全放開,把一個個深藏地下甚至大洋深處的異力果富集地通通找了出來。在精神場中做好標記之後,這才回到了溶洞。

他把座標圖共享給了溶洞內的幾個首領人物。

滾滾已經被它提升到洲級水平,短期內足以應付任何突發狀況。至於巨行星級的手段,他留給了陸老他們,那是從葆生祭壇內分離出來的一個秘密武器,如果不是祭壇突然被戰爭巨樹困鎖住,恐怕這武器就被用在馬力身上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意味著離別的時刻終於到來。

天上,黑壓壓一片國級怪獸環繞在葆生祭壇下方,進化到洲級的滾滾,意氣風發站在最領頭的位置。得到馬力共享的全球異力果富集地座標後,她有信心在最短時間內衝擊星獸!

這也是馬力之前許諾給她的好處之一。

馬力緩緩飛向高空,鶴仙子和柳藍馨緊隨其後。

一頭巨大的黑白雙色仙鶴加上一頭渾身火紅毛髮的火烈神猿,一左一右,前方是一頭兩米體長的熊貓,畫面說不出地詭異。似乎老鷹在追逐一隻蚊子。。。

但此刻無論是天空還是地面,所有生靈的目光卻都在那小小的熊貓身上,彷彿他才是一切光明和希望的發源地。

地面的共享精神場內,馬尚和李娟紅著眼眶拼命朝天空揮手。馬尚這個糙漢子差點哭出聲來。看著自己尚顯稚嫩的孩子要飛出無盡星河去面對無比強大的未知敵人,他心都要碎了。

作為馬力從小玩到大的死黨,甄劍此時卻縮在隊伍後面,沒有抬頭看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反倒是沈香香幾人在對著天空大喊保重。心思敏感的郭夢則已經在吧嗒吧嗒掉眼淚,這個正在飛往高空的同學,曾經救過自己的命。

葆生祭壇下方開出一個大大的通道。

這是在完全掌握了祭壇許可權後,戰爭巨樹操縱而為。馬力上衝的勢頭停了下來,他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忍住,回過頭朝下看了一眼,然後以一個自認瀟灑的姿勢揮了揮手,然後迅速轉身。

轉過頭的瞬間,眼淚奔湧而出,他拼命咬著牙,沒有讓聲音從喉嚨發出。

就在他們飛進祭壇,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地面突然衝起一個龐大的身影,直直射向祭壇入口!

正是已經進化成重爪猛龍的甄劍。

他一邊狂飛,一邊大喊:“你個王八蛋,別想扔下老子,老子要幫叔叔阿姨好好看著你,省得你再泡妞!”

一邊說話,他一邊回頭朝下方揮手。

原本他是不準備跟馬力走的,因為他的父母還沒有找到。不過就在這兩天,利用山河灘現在膨脹了數百倍的實力,以前難以辦到的事情,現在簡直如喝水一般輕鬆,他父母親一個多小時內就被那些國級怪獸找到了。。。

所以,他再也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雖然馬力一再勸說,但最後時刻,他還是緊緊追了過去。

通道口,馬力再次回頭,嘆氣的同時,臉上也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

他知道,這是甄劍最終的決定。

自己可以勸他,但不能幫他做決定。

通道閉合的那一刻,李娟瞬間意識到可能再也看不見兒子了,這時,她才“嗚”地一聲哭了出來。

地面上滿是離愁,天空則氣氛壓抑,那些國級巨獸心中惴惴地看著馬力一行消失在通道口。

當通道關閉的那一刻,它們齊齊松了口氣。但不知道為何,一種命運被抽離的感覺也在此時纏繞上心頭。

它們原本以為,隨著馬力一行人離開,它們會重新找回那種自由感。但當它們知道馬力此行目的時,這種自由感似乎便離它們而去了。至少在馬力他們真正迴歸前,這種感覺再也不會回到它們靈魂之中。

清晨的天空,霞光萬道,漫天澄澈,高空藍得像一整塊藍翡翠。

在萬千道目光的注視下,巨大的葆生祭壇朝著外太空的那處尖端位置開始緩緩旋轉起來,如鑽頭一般。大約兩三分鍾後,一個直徑一公里左右的圓型黑洞出現在天空,劇烈的吸力從其中產生,大量空氣往其中灌注而去。

這股吸力甚至影響到了下方三公里處的那群國級怪獸,猝不及防之下,它們的身軀紛紛被吸得朝上方飛去。

突如其來的異變將它們嚇得哇哇亂叫,紛紛運起各種屬性能量,朝四面八方作鳥獸散。彷彿被槍聲驚嚇的一群麻雀。

葆生祭壇緩緩朝洞內駛去,有如來共享給戰爭巨樹的座標,離地球最近的一處培植行星已經被鎖定,這次遠行的第一站,就是那顆行星。

馬力最後一次回望地球,還有站在溶洞外那些至親和親朋師友。他深知,此一去便是千難萬險,無數的難關在等著自己闖。

但他會怕嗎?當然不會,作為理科宅,能探索宇宙的無窮奧秘,便可以算是終極生存目標了!

更何況,還有死黨與摯愛同行,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這一路,哪怕再多艱難險阻,他也要將之變成燦爛和輝煌的神話!讓奇蹟之花隨著他的背影一路綻放!!!

在地球上,他已經做到了熊霸天下!

現在,他的目標,是星辰大海!,他和地球的未來,都在那無盡遠處的起源之地!!!!!!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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