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防盜章, 訂閱比例不夠,需等等才可看文 德旺罵道:“孫大人, 你是不是把我們都當成傻子了, 她一個內宅婦人怎會知道殿下的身份,不是你說的,她會知道?還有那經書是你獻上來的吧?當著殿下的面, 你還在說謊,我看你這官是不想做了。”
本來孫慶華還有遮羞的意圖,被這麼一嚇, 自然是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從他和老太太起了攀附之心, 到老太太想藉著機會把方鳳笙趕走, 又臨時變了注意,以及方鳳笙將計就計利用宗鉞,激得他大怒而去後,威脅孫家給她和離書讓她離開。
“她做這一切,就是為了離開孫家?”
“殿下, 下官句句屬實。這方氏在其父出事後, 就大病了一場,病癒後性情大變。下官聽下人說,她不止一次對身邊心腹丫頭說, 要離開孫家給她爹翻案復仇。殿下, 下官真不敢欺騙您,她前腳拿到和離書,後腳就離開了孫家, 離開速度之快,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這說明她早就料到今天會發生的一切,提前做好了準備,這事可做不了假。”
“提前做好準備?”宗鉞意味不明地問了一句。
“是的,殿下。”
“好了,你下去吧。”
孫慶華如蒙大赦從地上爬起來,擦著汗下去了。
……
堂上很安靜。
宗鉞臉色晦暗莫名,德旺哭喪著一張臉,心裡直叫完了。
主子從來心高氣傲,哪裡吃過這種悶虧,這女人哪怕姓方,這次誰也救不了她。不過他不是替姓方的女人叫完了,而是自己,德旺有預感最近自己的日子不會好過。
“讓人去城門尋,找到後帶回來。”
“是。”
馬車中,方鳳笙正讓知春和知秋幫她換衣服。
換了衣服,再梳髮髻。
不多時,一個翩翩佳公子就出現在人眼前。
就是瘦了些,但難掩風姿卓越。
“還差把扇子。”
知秋笑眯眯地拿出把摺扇,遞給方鳳笙。
摺扇已經有些陳舊了,是沉香木做的扇骨,因常年被人手捏汗揩,上面有一層光潤濃郁的包漿。扇面是宣紙做的,正面是一副雅竹圖,背面則寫了兩行字——先天而天弗違,後天而奉天時。
落款是鳳甫居士。
鳳甫乃是方鳳笙的字,也是她以前行走在外用的名字。這把摺扇是當年她閒來無事自己做的,用了很多年,後來被她扔了,沒想到知秋還幫她收著。
看著扇子,鳳笙有些感嘆。
她手腕輕輕一抖,扇子被散開,扇了扇風,又收起。扇骨十分順滑,絲毫不見僵滯,顯然平日裡被人精心保養著。
“你們有心了。”
“雖然少爺把它扔了,但婢子想總有一日少爺要用上,就偷偷撿了回來,像以前那樣,隔些日子就上些油。”知秋說。
“還未說,這兩年辛苦你了。”
當年方鳳笙入孫家,知秋卻沒有以陪嫁丫頭的身份跟進來,而是走了其他門路進了孫府。為的就是方鳳笙在問秋堂之外,能多一個訊息門路,這知秋也是機靈,竟混到王玥兒身邊。
這兩年王玥兒沒少刻意針對方鳳笙,可惜身邊有個耳報神,就沒有得逞過。這次鳳笙能順利離開孫府,也多虧了王玥兒那邊的催化。
“奴婢不辛苦,為了少爺,讓奴婢做什麼都行。”
鳳笙像以前那樣,揉了揉知秋的小腦袋,本來機靈活潑的婢子,頓時臉紅得像擦了胭脂。
“好了,你們也別耽誤,都把衣服換換。”
車外,趕車的禹叔問:“少爺,我們現在去哪?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找個地方歇腳?”
“別耽誤,直接出城。跟王二說,讓他們緩一日走,我們在城外等他們。”
禹叔並沒有多問,驅車往城門外駛去。
等到了城門處,他終於明白方鳳笙的意思。
因為城門處,竟然多了一些人,看打扮不過是常人,可守城門的門卒竟對他們畢恭畢敬。
這些人站在城門兩側,目光焦距在出城的百姓們身上,似乎在找什麼人。
見到他們這一行人有馬車,為首的一人對門卒使了個眼色,那門卒就帶著幾個人走上前來攔下車。
“官爺,這是——”一身車伕打扮的禹叔問道。
“車裡坐的什麼人?”
這時,車簾子動了。
先是露出一把摺扇,再是車簾被掀了起來,探出一個拿著摺扇的倜儻書生。
“發生了什麼事?”
“幾位官爺突然攔下車,小的也不知道。”禹叔說。
鳳笙姿勢熟稔的散開摺扇,搖了搖:“是找什麼人?這車中只有我和兩名書童。”
為首的門卒對身旁的人投以眼色,那人搖了搖頭,門卒揮揮手,示意可以透過了。
“少爺,這些人是?”等馬車出了城門,知春問道。
“你忘了少爺我惹怒的某人?”
想到那個某人的身份,知春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
連著在城門守了三日,都沒找到方鳳笙一行人。
收到訊息後,宗鉞神色淡淡的:“罷,不用再守了,估計她已離開了紹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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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爺……”
宗鉞沒有說話,進了內室。
趕了三天的路,方鳳笙一行人終於到了餘姚。
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可方鳳笙顧不得緬懷,先去了城南。
走過一座牌坊,就是方氏族人的聚集地。
這裡住的人都是姓方,有的已經出了五服,越靠近方氏祖宅,說明在族裡的地位越崇高。
方家祖宅並不醒目,不過是座年頭已經十分長的三進院老宅子。
馬車在祖宅大門前停下,方鳳笙親自下車叩響了角門。
門吱呀一聲,從裡面開啟。
“你是……鳳甫,不,是鳳笙?”開門的是方宅裡的老人,在方家當了一輩子的下人,守了一輩子的門,所以一瞬間就認出方鳳笙了。
“鳳笙,你怎麼回來了?你——”
“劉伯,我想見見二堂叔公。”
“唉,你這孩子……”劉伯嘆了口氣,往裡讓了讓:“你們先進來吧,別讓人看見,你不知自打你爹出了事,族裡便約束所有人深居簡出,生怕惹禍。我這就去通報二老太爺。”
劉伯匆匆走了,鳳笙帶著知春等人緩緩往裡走。明明也不過只是兩載,卻像隔了一輩子,她的目光格外感慨。
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出現一個穿紫紅色褙子的婦人。她體型痴胖,面似銀盤,卻畫著柳葉眉和櫻桃小口,插了滿頭的珠翠,讓人怎麼看怎麼怪。
此人是劉氏,也是方鳳笙的三堂嬸。
“你怎麼回來了,你回來做甚?”
“我為何不能回來?這是我家。”鳳笙看著她說。
“現在已經不是了,幾位族老說你爹倒行逆施,竟犯下那等要抄家砍頭的大罪,為了不牽連族人,幾位族老已將你爹在族譜上除名,你爹族長之位也已易人。鳳笙,你別說三堂嬸說話難聽,你也要考慮我們的難處,你還是快走吧,別牽連了他人。”
“朝廷已經結案,案子也沒有朝方家繼續查下去,何來牽連之說?”
“我不跟你說,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麼,反正你趕緊給我走!”
鳳笙目光落在劉氏頭上:“三堂嬸,如果我沒看錯,你頭上的首飾是我娘的。”
劉氏下意識摸了摸頭,眼神閃爍:“什麼你娘的,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你們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叫人來趕人了!”
知春氣憤道:“三太太,就算我家老爺出事了,你們未免也欺人太甚!”
“我怎麼欺人太甚了?”
“住口!”
是方蒼,也是劉氏的公爹,也是方鳳笙的二堂叔公。
方蒼看著鳳笙,沉沉地嘆了口氣:“進來說話吧。”
幾人去了堂中坐下。
方蒼已是花甲之年,發須花白,穿著一身墨綠色直裰,從面相上看是個很嚴肅古板的老人。他下首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此人正是他的長子方沐然。
方沐然生得方臉濃眉,與父親如同一轍的嚴肅和拘謹,此時坐在那裡眉宇緊鎖,似有無限心事。
“我猜到你遲早會回來。”
方鳳笙笑了笑,道:“二叔公,我這趟回來,不為他事,就是想問問族裡,可否讓我爹入祖墳?”
“這——”
“是不能?”
方沐然嘆了口氣,說:“鳳笙丫頭,我雖不如你爹見多識廣,可咱們方家也算是專事佐官制吏之家,各方各面也能打聽到些訊息。你爹出事後,我們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可現在有些牽扯的人人恐慌,沒什麼牽扯的人人緘默,那兩淮鹽運使司牽扯太多,光揚州一地便有數位總督、巡撫、知府,這些朝中數一數二的大員都人人自危,更何況是我們。”
“也就是說不能讓我爹入祖墳了?”
方蒼道:“族裡已將你爹除名,沒有再入祖墳的道理。鳳笙丫頭,我知道你心裡怨,可你也要理解族裡的難處,等過些日子,事情淡了……”
“好,我明白了。還有一件事,剛才我在三堂嬸身上看見我娘的幾樣首飾,雖然我爹現在已不是方家族長,這祖宅也被族裡收回了,但這首飾乃是我娘私人之物,能否歸還?”
聽到這話,方蒼先是露出羞窘之色,再是勃然大怒,對門外喝道:“我是怎麼說的?浩林院的東西不準任何人動,誰準劉氏這個愚婦動裡面東西的?”
一個下人打扮模樣的人,匆匆走進來:“老太爺,您的話我們都傳下去了,我們也不知道三太太怎會……”
鳳笙打斷:“好了,二叔公不用氣惱,我只拿走我娘的首飾,其他舊物還是暫放在浩林院,希望二叔公能幫忙保管,待我安定下來,會命人回來取。知春,你跟著去一趟,把我娘的首飾取回來。”
“是,少爺。”
不多時,知春抱著一個盒子回來了。
方鳳笙站起說:“鳳笙還有事,就不再多留。”
她剛轉過身,被臉色複雜的方蒼叫住:“鳳笙丫頭,你也是二叔公從小看著長大。聽二叔公一言,你雖是你爹唯一的子嗣,到底是個女子,又已嫁人,別做傻事,好好回夫家過你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情節雖是杜撰,但明中末期,因海上貿易太過繁榮,確實造成了國內很嚴重的通貨膨脹,物價大量上漲,再加上小冰河時期,到處鬧災荒,缺糧沒有糧食吃。
當時全球有百分之七十的白銀流入國內,我們拿的是貨真價實的東西,換回來的卻是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用的白銀,當然不是說白銀沒用,只是那時候的人不懂得什麼叫通貨膨脹外匯之類的吧。日國那會沒少拿白銀來我們這換東西,他們那有很多銀礦,銀子不值錢。
哈哈,我最近不敢看評論,怕你們罵我。最近在搞新文,這個也到尾巴了,等新文開了更新就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