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義正辭嚴的。
“既然知道立場不同，如今我怎麼對你也是應該。”明心冷冷面對她，從內而外的冰冷氣息，讓綠荷感到絕望的。
她想，她當初真的不該得罪了這個人的。
一陣哐哐當當的聲響後，關著蛇蟲鼠蟻的籠子被拿下來，緊接著就是水和桶。
桶是圓柱形的，是用來沐浴用的浴桶，足夠泡一個人進去。
明心儘管看不見，但也能聽到動靜，知道進行到了哪一步。
綠荷覺得自己的身體血液在一點點的冰冷，凍結。
在胭脂閣裡，他們所有的人最怕的就是這樣的刑罰。那種人泡在水裡，任憑蛇蟲鼠蟻叮咬的滋味，讓他們午夜夢迴驚駭不已。
痛苦不已。
可現在，他們應該不會那麼可怕的。
跟胭脂閣也不會一樣的。
畢竟單單蛇蟲鼠蟻她其實是不怕的，怕的是…
“把她的手割破滴血進去，這些蛇蟲鼠蟻都是野生的，對鮮血極其敏感，只要人身上有口子，他們就會不停的啃咬吸血…甚至生吞。”
聽明心這般說，如玉和飛鷹都有些意外。
畢竟剛才他們去找東西的時候，發現就在明心的房間裡放著，明心彷彿早就準備好了這一切才下來的。
如今聽著這一步步的安排，他們更是沒想到她如此的狠辣一面。
好一會兒沒聽到任何動靜，明心冷笑，“在邊境這些東西實在算不得什麼，但在宮裡的確少見。而這原本是之前用來教太子妃練毒用的。”
聽說是這樣，雲不休都倒抽了口冷氣，“小清兒你以後可不能跟她學了，聽到沒有？”
雲不休開口就是一副家長訓孩子的口吻，可是讓黎清不爽，“我練毒但不害人。”
“那也不可以。”雲不休想到黎清可能跟這些毒蛇毒蟲接觸，他就受不了，他怕那行沒長腳的爬行動物。
黎清：“我們太子殿下說什麼天不怕地不怕，其實是怕這些蛇蟲鼠蟻的？”
“怎麼可能？”搖著摺扇，雲不休不以為意的。
黎清：“……那就好。”
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的雲不休：“……”
“不，不要把我放進去。”
眼見著飛鷹和如玉過來，綠荷就開始劇烈掙扎，彷彿這樣她就真的可以避免被放進去似的。
“求求你們，不要，不要”
但如玉和飛鷹怎麼可能對她心慈手軟，解開她手腳上的鐵鏈，就把她人從刑架上扒拉下來。
就像是趴下一件衣服似的，往那滿是蛇蟲鼠蟻的浴桶過去。
綠荷抗拒的厲害，整個人往後仰著，拒絕靠近。
飛鷹和如玉很是用了些力氣，才把她往前面推過去。但只是看著那些浮動在水裡的東西，綠荷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後退，更別提進去了。
“我說，我都說，你們想知道些什麼？”綠荷紅著眼幾乎要哭了的模樣，下一秒就會活活嚇死似的。
黎清和雲不休是真沒想到這個人的嘴原來這麼容易就給撬開了。
*
這一夜，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
湘妃和花娘都沒有入睡，因為派去找人的人回來，都說什麼發現也沒有。
綠荷一個大活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真的是個極其糟糕的結果。
“裴輕雲那邊…”
“聽說早就回到了相府。”
砰的一聲，湘妃的手掃掉了桌上的茶盞，一時間噼裡啪啦的摔了一地碎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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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荷竟然會失手？”
別說湘妃，就連花娘也覺得不可思議，要說身手，綠荷是極好的，現在卻沒有除了裴輕雲不說就連她自己也不見蹤影。
“人必定是落在了什麼人手裡。”
花娘一錘定音，湘妃心念電轉，“你說東宮。”
“娘娘昨晚兒說的，要讓裴輕雲死在東宮門前，綠荷不是個陽奉陰違的，現在裴輕雲好好的在相府了，那麼問題就只能出在綠荷和東宮那邊…”
若非落到了東宮，綠荷不可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花娘”湘妃皺緊眉頭，“胭脂閣的規定她是不會忘記的吧。”
花娘點頭，但凡是出身胭脂閣的人，那就都是南詔國的死士，任務不論做的如何，最後都不可能成為敵人手裡刺回來的利劍。
因為那代價他們承擔不起。
“如果人死了，就不該死不見屍，去找，花娘，一定要把綠荷的屍體找到，否則本宮是不能安心的。”
花娘領命退出去，帶著人去了東宮。
現在東宮是最有可能找到綠荷的地方了。
但她去的不巧，正是黎清最為忙碌的事情，各司一早就來東宮開會，說著雲幕天壽宴的事情，所以花娘來了並沒有讓入內。
花娘覺得自己等了好久好久，都沒有得見黎清，直到裡面的幾個宮裡的管事的出來，她才聽如玉說可以進去了。
日上中天，陽光是真毒，她汗水都冒了出來，身上也黏黏的不是個滋味，就只想趕緊辦完事回去洗個澡。
抬手擦了把汗水，她看向端坐在那頭的黎清，眼角餘光是把東宮裡裡外外梭巡了一回，沒找到什麼可疑的點。
忙了大半個上午，黎清在喝茶，“不知道一早湘妃娘娘讓你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是這樣的。”花娘道：“昨晚娘娘身邊的貼身丫頭綠荷做錯了件事情，娘娘就說了幾句重話了，結果那丫鬟就跑了出來，徹夜未歸，我們娘娘有很緊要的東西是她收著的，這人一不見還真急的不行了，所以我們娘娘想著奴婢來找太子妃說說，看看能不能幫著找一找？這宮裡宮室眾多，沒有允許奴婢們不敢貿然進去，可找不到人又怕娘娘那邊氣惱。”
“所以，你們這是要進不能去的地方找？”
花娘微怔，她原本想要表達的意思只是想要找人罷了，她不是這麼直接的，但黎清就是如此直接的把她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叫她反倒是不好接話了。
“太子妃，實在是我們娘娘著急找到東西。”
黎清：“哦”
花娘愣，她這哦了一聲就沒了下文是什麼意思？
黎清看著面前的竹簡，那上面都是關於壽宴的細節安排，還有各方的人員安排，密密麻麻好幾十卷，要看完要廢好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