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校園學習了一年的陸溫安褪去稚嫩氣息, 眉眼越發清俊,有了介於少年和青年的氣質。他今天特意挑了件寬鬆版的polo衫, 上面印著一瓣西瓜, 顯得青春活潑些。
門開啟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修長筆直的雙腿,陸溫安視線慢慢往上, 秦初正倚在門邊, 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地看著他。
陸溫安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不請我進去嗎?”
秦初在生日那天打了個三個電話給他, 可惜陸溫安泡在圖書館把手機關靜音了,就這樣完美錯過了電話。等到他走出圖書館, 已經夜裡十一點,他一直記得那天是什麼日子, 只是時間沒有找得恰當, 這個點秦初已經睡著了,因為明天還有模擬考。陸溫安就發了條生日快樂和鼓勵的簡訊給他。
之後, 秦初就再沒有主動找過他。
陸溫安算了算,已經快大半個月了, 知道秦初的高考結果還是從陸媽媽那裡得來的。
陸媽媽在電話那頭告訴他,秦初最近性子收斂了很多, 好像一夜之間成熟起來了,就是話變得很少。
現在看來還真是,秦初直接從門邊起身,率先進去, 啥話也沒有給久別重逢的人。
陸溫安跟在他後面,努力想著怎麼調節這僵硬的氣氛,他還以為秦初會很高興地來迎接呢,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一杯冰水被粗魯地遞到他手裡,陸溫安正好渴了,所以也沒跟他客氣,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
這時候秦初終於忍不住出聲了,“你喝慢一點。”
剛說完,陸溫安就被水嗆到了,幹嘛突然說話!
一隻溫熱的手從後面伸上來,在他背上不太溫柔地拍了拍。
陸溫安低下頭,偷偷地笑了笑,然後抬起頭又是一副正經的模樣,“我左邊有點癢,你幫我撓撓。”
秦初聞言,幾乎是下意識地把手指挪過去,尋到他說的地方,幫他給輕輕地撓了撓,正要開口問他舒服了沒,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找他算賬,於是他又板起一張臉,面無表情地撓著。
直到陸溫安開口說好了,秦初才把手收回來。
兩個人在沙發上坐著,還是陸溫安先開口,“這個暑假有什麼打算?”
秦初斜睨過來,看著他,意味不明地說道:“你說呢?”
陸溫安想到自己答應他的承諾,耳朵就有些熱,“那……那就隨便你了,我配合你。”
“我現在不太相信你說的話了。”秦初抱著手臂,靠在沙發上,一想到自己那天錯開時間打的三個電話都沒被接起來,他就覺得特不是滋味。
陸溫安挪了一下位置,自以為不著痕跡地靠近他,然後用腳尖踢了踢他的鞋子,小聲說道:“你連運動鞋都穿好了,說吧,要帶我去哪裡?”
一不小心暴露自己小心思的秦初:……
他也不跟陸溫安拿喬了,轉頭又向他確認了一遍,“真的配合我?”
“嗯。”陸溫安點點頭。
“那待會我讓你做什麼,你都得答應,不可以拒絕。”秦初眯起眼睛,藏住了裡面的壞笑。
陸溫安有些緊張地往後縮了縮,“你待會要讓我做什麼?”
“跟我來。”
七月的天氣高溫炎熱,萬里無雲。秦初一路帶著陸溫安去了一條小巷子。
隨著環境越來越安靜,陸溫安有些害怕地抓住秦初的手臂,“為什麼要帶我到這裡?”
這小巷子是有名的紅燈區,三教九流全都有,陰暗又偏僻。
“放心,不會把你賣了,有我在呢。”秦初忍住摸他腦袋的衝動,實在是此刻慫得黏在自己身邊的陸溫安過於乖巧了。
一點都不像是個要當學長的男人!
最後秦初駐足,抬起下巴示意陸溫安去看。
是一家刺青店。
“哥的紋身就在這裡做的,這裡的刺青師手藝好,價格又厚道。”秦初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那枚青銅劍,幾年的歲月,那刺青依舊栩栩如生,鋒芒如舊。
陸溫安忍不住伸手,在他上面摸了摸。
時隔兩年多,終於正大光明地摸到了。
陸溫安感嘆道,“真的很好看。”
“我讓他給你紋個更好看的。”秦初勾起嘴角,然後就直接把陸溫安帶進去了。
刺青師還是那個小夥子,戴著耳釘,剃著陰陽頭,正架著長腿在那裡低頭磨刀。
狹小的屋子裡放著哥特式搖滾樂,激烈又混雜。
聽到動靜,他抬頭看了看,然後又低頭,順手將音量調小,才懶洋洋地開口:“要紋什麼?”
陸溫安已經自己尋了個凳子坐著,在這陌生的環境他還是有些不太適應,整間屋子的裝修都是陰暗色,牆上掛著骷髏頭掛飾。
秦初倚在櫃子邊上,點了點他,“要給他紋一個,你看什麼合適?”
那個刺青師側頭,打量了一下旁邊坐在凳子上安安靜靜的年輕人一眼,又收回視線,“我去找找圖案冊,你們自己挑一個就行。”
說著他就踢踢踏踏地進去翻壓箱底的圖冊了,一般人他還不拿出來,只有碰到顏值高的顧客他才會拿出這本讓他們挑選。這是營銷手段,顏值高的人頂著他家獨一無二的刺青圖案,很容易培養口碑。
秦初瞭然地一笑,然後看向陸溫安,“怕嗎?”
陸溫安搖搖頭,“這沒什麼好怕的。”其實心底已經有點小後悔了,當初為什麼要把話說得那麼滿-_-||
刺青師又滿頭大汗地出來了,把手裡一本破破爛爛的圖冊直接放到桌子上,示意他們過來翻閱挑選。
秦初就把陸溫安從小凳子上拉起來,然後兩個人站在桌邊,開始認真看起來。
“這只小麒麟怎麼樣?”
陸溫安看了一眼,有些猙獰,他搖搖頭。
“這只貔貅呢?”
更兇了好麼。
“不要神獸了。”
最後翻到後面一頁,看到秦初胳膊上那枚青銅劍的圖案了。
但依舊沒有挑到陸溫安點頭的圖案,他也不排斥刺青,年輕人嘛,再穩重都有小叛逆追求刺激的時候。
“你想紋到哪裡?”秦初湊到陸溫安耳畔,低聲詢問。
陸溫安想了想,“後背或者胸前吧,不想太惹眼的地方。”
秦初伸手,在他胸口指了指,“那就紋到這裡好了。”
“你幫我想一個?”
“行啊。”
秦初轉身走到刺青師面前,跟他低聲商量了幾句,然後刺青師就朝陸溫安走來了。
開啟燈光,消毒,拿起工具,熟練得一氣呵成。
陸溫安並不太敢看過程,所以就偏過頭,看著旁邊刺青師磨了一半的刀。
秦初走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天,最後終於完成了。
“你看看。”
陸溫安從躺椅上坐起來,低頭望去,胸口多了個淡青色圖案。
是一把精緻的劍鞘。
刺青師的手藝確實很好,把劍鞘上面點綴的寶石都給紋出來了,華麗而精緻。
偏青的色調襯得陸溫安白皙的胸膛多了一份神秘感。
秦初站在旁邊,很想呱唧呱唧鼓掌,好歹忍住了。此刻為自己的天才想法而自得。
趁著刺青師轉身入了後面去清洗,秦初傾身,眼眸幽幽的,“有這個為標誌,以後你就是哥的人了。哥也是你的人。”
完全沒往那方面想的陸溫安有點好奇地問道:“為什麼要給我想了這麼個圖案?”
秦初就默默地捲起袖子,把自己胳膊上的青銅劍展示給他。
不言而喻。
陸溫安頓時跳起來,舉起手就朝著開始壞笑的秦初打去,秦初卻早已防備,搶先跳開了一步,然後大聲說道:“老闆,錢轉給你,我們走了。”
說著這句話就朝外面跑去了,陸溫安緊跟在後面,一張臉漲得通紅,太壞了這個男的!
很快跑到了小巷子裡,秦初仗著自己人高腿長的,跑得遊刃有餘,而陸溫安情緒過於激動,很快就跑得氣喘吁吁,最後沒辦法只能彎腰扶著膝蓋,搖手表示投降。
秦初得意忘形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要給他擦擦汗。
陸溫安忽然起身,一個猛虎下山,就直接撲到了秦初身上。可惜身高是硬傷,差了那麼一點意思,還沒有把他狠狠撲倒在地上,人就已經伸手抱住了他的後腰,讓他掛在了他身上。
還有餘力抱著他在餘地轉了一圈。
最後啪嘰一下,陸溫安就被無情地圈在了秦初有力的手臂裡。
熱氣騰騰的氣息在燃燒,烈日就在頭頂,兩人額頭俱是沁了熱汗。
陸溫安靠在牆壁上,胸口那裡感覺一陣灼熱,被他這樣注視著,心頓時跳得飛快。
秦初慢慢地湊近他,陸溫安想起他剛才的不懷好意,毫不留情地舉手,直接把他的臉給推開了。
同時語氣非常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初哥,你腦子裡都是什麼啊!”
秦初邪氣地笑,語氣卻特無辜地說道:“我腦子裡想什麼啊,你說給我聽聽?”
“……”陸溫安閉著嘴巴,不說話了,臉頰紅通通的,也不知道是曬的,還是剛才跑的。
秦初忍不住了,用額頭抵著他的肩窩,笑得肩膀在抖。
陸溫安卻慢慢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膀,也不說話,就抱著他。
秦初慢慢地止了笑,滿足地說道:“你可算回來了,你再不來找我,我就上你家拆門了。”
陸溫安嘟囔了一句,“你這人怎麼還這麼流氓。”
“不流氓,就追不到媳婦了。”秦初理所當然的說道,然後起身,笑眯眯地看著他,“走,我們隨便逛逛。”
說的是隨便逛逛,卻也跨越了大半個城市,最後到了海城的沿岸。
這座沿海城市有一片礁石地區,鮮少有人會過來,比起沙灘來說實在算不上適合玩耍的地方。
海風吹過來,陸溫安立在礁石上,望著前方的汪洋大海,側頭問秦初,“來這裡吹風?”
秦初抬腳踢走礁石上的石塊,也不回答他這個問題,率先邁步跨到了另外一塊礁石上。
礁石中間是捲起的浪花。
陸溫安看了看這距離,計算了一下,應該是能跨過去的,秦初看到他的猶豫,又飛快地瞄了一眼他的腿,含笑看向他,“沒事,哥抱你過去。”
“不用,我可以的。”這是來自短腿少年最後的倔強!
秦初卻已經伸出手臂,直接將他攔腰抱住了,嘴裡說著“別掉到海里了”。
陸溫安猝不及防,就真的被他抱了,秦初露出來的胳膊充滿力量,然後抱到一半,他忽然不動了。
陸溫安幾乎雙腳懸空在兩塊礁石中間,他有些著急,抬頭催他,“快跨過去啊?”
秦初就等著這裡呢,他低頭,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安安,我最近練習啞鈴,手臂特別有力。”
“嗯?”
“所以,站在這裡吻你三分鐘都不是問題,要不要試試?”
陸溫安默默地往下看了看那怒濤卷霜雪的情景,又抬頭看著勢在必得的初哥。
得了,他現在被架在這裡,有拒絕的餘地嗎?!
簡直無處可逃。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跑去給我這篇文算了一卦,結果算出來這文不能上我心儀的好榜單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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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們,你們給力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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