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啟明帝把話說明了,明珏也樂得順水推舟,拿些銀子幫別人渡難關沒什麼,但她不想做無名英雄。溫玉娥被水行雷調戲的醜聞正以暴風的速度襲捲京城的街頭巷尾、犄角旮旯,她需要搏一個美名,為平北侯府及她自己漂白。
"皇上,若想做好救災,不能光憑朝廷之力,要動員大眾都參與,人多力量大。要想多調動人手,就要公佈災情,開展募捐,讓更多的人出一份力。"
"募捐?這倒是個好主意,朕馬上召集戶部臣工商量。"啟明帝又捧出一張笑臉,安慰了蕭貴妃幾句,匆匆離開,還不忘囑咐蕭貴妃給她們一些賞賜。
被明珏和蕭老太勸慰一番,又得了啟明帝的笑臉,蕭貴妃很高興,心裡也舒服了。她讓宮人賞了明珏和蕭老太一些東西,說了些閒話,就讓人送她們出宮了。
宮人給蕭老太要了一頂轎子,明珏帶領下人步行侍候。眾人剛走出後宮的大門,就見黃公公帶著兩個小太監不急不緩走來,見到明珏,馬上笑臉開花。
"咱家給淑儀夫人請安。"黃公公上前施禮。
明珏知道黃公公有備而來,衝僕人揮了揮手,讓她們侍奉蕭老太先出宮,又微微皺了皺眉,說:"我可當不起黃公公的禮,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你先看看這是什麼,這可是皇上送給你的。"
小太監託著一個大號朱漆托盤上前,托盤上蓋著一塊紅布,薄薄的一層。
明珏心中猶疑,啟明帝要送給她什麼?看樣子不象金銀珠寶、玉器古玩,難道銀票?除了銀票,什麼是薄薄一層呢?啟明帝會送她銀票?剛才見啟明帝,沒發現他的腦袋被驢踢或是被門夾呀!那送她銀票的可能性就等於零。
"這是什麼?"
"看看不就知道了。"黃公公揭去托盤上面的紅布。
托盤裡有一疊紅紙,每加紅紙上都用黑筆寫了大大的"募捐"兩字,紅紙一角還蓋著啟明帝的私印。明珏不禁皺起眉頭,這啟明帝也太奸損了,這是象她募捐呢。也好,她把這些紅紙派上用場,打著皇上的旗號化"佈施"去。
明珏拿過紅紙,遞給隨身丫頭,說:"黃公公,代我謝過皇上一片苦心。"
"不用謝不用謝。"黃公公滿臉陪笑,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紙,說:"皇上的純金生肖又差了六十個,都是缺什麼,皇上都記到這張紙上了。"
"皇上的墨寶可真便宜呀!"明珏撇著嘴說。
"喲,淑儀夫人,話可不能這麼說,皇上的墨寶也是一字千金,千金都難求。"
"皇上給寫了十二張紅紙,每張紙上兩個字,只要六十只純金生肖,合六百兩銀子,一個字才值多少錢?字不值錢,可這片苦心無價呀!"
"嘿嘿...淑儀夫人知道就行了。"黃公公乾笑幾聲,說:"咱家也快過生日了,咱家是屬狗的,皇上也不知道要賞咱家些什麼,淑儀夫人的純金..."
明珏重咳一聲,打斷黃公公的話,說:"京城北部遭了雪災,我租種鑲親王府、御郡王府,還有黃公公你的莊子都在北部,遭災不小。利益共享,責任共擔,我跟他們兩家都商量今年租金減半,共同抗災,他們兩家都同意了。好不容易今天遇到黃公公,我也跟你說一聲,你那個莊子可是重災區,銀子..."
"時候不早,皇上正等咱家,銀子的事以後於說,咱家去忙了。"黃公公把記錄啟明帝所差純金生肖的紙遞給明珏,帶著小太監一溜小跑離開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黃公公陰損貪財,喜歡佔小便宜,整個是啟明帝的縮影。好在他們都還不是大奸大惡之徒,否則朝廷還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呢。
因為明珏那次的滴血認親,徐文炳成了黃公公的兒子,徐氏家族就削去了徐文炳一家的族籍。徐文炳被削去官身,流放漠北,至今生死不明,徐文炳的母親黃氏上吊自殺,等著發喪,徐老太太重病在床,等著醫治。
徐文炳的妻子走投無路,就去帶著幾個孩子跟黃公公認親了。黃公公對滴血認親的結果一直半信半疑,可兒媳婦和孫子孫女找上門來,他不能不收留。
現在,徐文炳的妻子帶著孩子就住在黃公公的宅院裡,真把黃公公當公爹伺候了。黃公公現在不再是光桿一個,花用很大,越來越貪財了。
明珏帶人來到宮門口,得知蕭懷逸來接她,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她欣慰一笑。蕭老太被蕭懷逸派人提前送回府了,少了這尊神,明珏心裡也暢快了。
蕭懷逸扶明珏坐上車,拿出一盒小點心,問:"餓了吧!"
"你說呢?"明珏抓起點心大吃大嚼,從吃過早飯處理玲珠流產的事,又進宮陪蕭貴妃兜圈子,到現在已過末時,她水喝了不少,一口東西也沒吃。
"慢點吃,別吃太多,難得出來一趟,我帶你去嶽陽春吃水晶肘花。"蕭懷逸摟緊明珏,輕嘆一聲,臉上的神情並不是很喜悅。
明珏知道洪姨娘的事影響他的心情,問:"長老會議怎麼決定的?"
"處死,我已讓人把她關進了善堂,今晚處決,也通知了洪家。"蕭懷逸猶豫片刻,說:"你還要多為敏絢費些心神,總讓你受委屈,我也過意不去。"
"我沒覺得自己受委屈。"明珏依偎在蕭懷逸懷中,陪他嘆氣,說:"改天再去吃水晶肘花吧!先回府,我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還有敏絢的事。"
不管是洛明珏還是她,都吃過洪姨娘的虧,得知要處死洪姨娘,明珏的心底仍湧起絲絲縷縷的蒼涼,她不喜歡與人結生死怨,有時候確實情非得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