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教主，已經跟暗樁聯絡過了。”
“嗯，有什麼訊息麼？”
“有……探子說，這次凌雲派的餘次是自己要求要帶隊參加新秀武林大會的，這些弟子，也都是她自己要帶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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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帶上？
風醉輕輕呵了一聲。
“看來，我們的暗樁還是不夠格。”
就算是在凌雲派待了七年，接觸到了，還是這些細枝末節，沒什麼用的訊息。
風醉評價暗樁，探子低著頭，沒敢說話。
許久之後，風醉起身，“回吧，告訴暗樁……別盯凌雲派的大長老了，換盯他們的掌門。”
“是！”
地上的人走了之後，風醉慢慢的走到了客棧視窗。
黑夜裡，支起木製的窗戶，外頭的涼風往裡躥的很厲害。
江湖……似乎越來越亂了。
三年前，凌雲派大師姐餘次走火入魔，凌雲派掌門尋訪江湖名醫，弄得天下武林都知道了，曾經的凌雲第一劍算是廢了。
這三年來，餘次在凌雲派的訊息並不多，從探子手裡出來的訊息多是掌門如何如何喜愛這個曾經的徒弟。
但如今——
三年後。
餘次代表凌雲派參加新秀武林大會，帶了這麼多三腳貓，凌雲派居然沒有派個長老跟著。
還有。
傳說之中走火入魔導致記憶錯亂，內力不在的餘次，這次所展現出的……
五十年往上走的內力。
雖然蠢，但還能看出是個正常人的智商。
都在告訴風醉一件事情。
魔教眾人自以為魔教的釘子深入武林各派，卻不知道，這麼多年的暗樁埋下去，沒釘入別人的骨頭，只是嵌在人家的皮肉裡。
不過無甚。
既然她插手了這件事情，就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查到水落石出。
看著玄夜中的明月，風醉笑了起來。
-
次日晨。
倆人帶著六個蘿蔔丁上街。
隴城的確是繁華，在街中游走，買各種東西的店鋪都有，一群小孩從來沒見過這琳琅滿目的商品，一個個全都波動了起來，買這買那，毫不手軟。
餘次付錢也付的毫不手軟。
風醉在一邊靜靜的看了會兒，就問：“餘師妹，你手上還有多少銀子？”
“啊？”
多少銀子？
這……餘次還真沒算過。
不過之前雖然遭受了強盜綁架，但是因為對方的目標是人不是財，所以餘次也沒被搜身，然後她藏在肚兜內的銀票若干也沒被收繳。
說數目，當時銀票太多，她沒算，但光看幾張大額的，應該是有……五千兩以上的。
搞不太懂為啥去參加一個武林大會要帶這麼多的銀子。
“這，風師姐是要買什麼東西嗎？如果缺銀子的話，我可以暫時借給你。”
風醉看了餘次一會，嗯了一聲，“我收到訊息，劍客城在新秀武林大會開始之前，可能會在城內舉行一次商會。”
“商會上有把名劍……”她頓了頓，“我很喜歡。”
“這樣，那師姐，那柄劍多少錢？”
“四千兩。”風醉眼睛都不眨的報出了這個數字。
關鍵是，餘次也眼睛都不眨的回了一句，“可以。”
就這可以落了之後，風醉笑了。
從凌雲派出發去劍客城，如果不出意外，走原來那條路，這十四個人住店吃飯，想花一百兩都艱難。
然後，小蠢貨帶了四千兩以上的銀子。
嗯。
似乎，有點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了。
-
同意了借四千兩銀子給風醉之後，餘次就叮囑了一下大家，在隴城買小玩意兒可以，最好還是別買大物件，可以省點銀子。
一群小孩一聽是要給風醉買東西，一個個都收斂了自己購物欲。
要買，也就是在小攤子上買些小木工，或者是買點糕點和糖葫蘆。
後來，因為吃的小糕點太多，大家都撐得很，逛到午時，就要回去了。
午時……
午時太陽還在呢。
回了客棧，小蘿蔔頭倒是安靜慣了，一群人在房間裡玩今天買的小玩意兒也開心的起飛，但餘次不行啊……
昨天就很茫然的在客棧裡坐了很久了，今天這麼早！
在屋子裡徘徊了那麼一盞茶的時間之後，餘次咳咳了兩聲，去了隔間交代孩子們別亂跑，又讓綾羅領隊看人，就又去找風醉了。
“風師姐！時間尚早，不如我們一起去再去逛逛吧！”
風醉正想要揭開餘次身上的秘密，聽她邀請，欣然赴約了。
兩人各人肩並著肩在路上走，和兩個人帶著一群孩子在路上走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沒人吵鬧，在落日映掩下的城池裡，滿目皆是人潮，但所認識的，卻只有身邊的人，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常年孤身一人走江湖的風醉沒法形容這種感覺。
只覺得，有時候一個人，確實更容易寂寥。
……
兜兜轉轉，兩個人又轉到了之前去過的地方。
下午了，恰巧到了隴城人用飯的時候，路過酒樓，那木窗裡飄來的味道，那叫一個……醉人。
之前連糕點都沒吃的餘次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嚕了一聲。
餘次：……
丟人！
又繼續在這邊酒樓旁站了一會兒，餘次問風醉要不要去隔壁街吃雲吞。
“……雲吞？”
“餘師妹一直看著這個酒樓，不是要進去嗎？”
“啊。”餘次往那邊十分豪華的酒樓看了一眼之後，就搖了頭，“不啊，那酒樓一看就很大氣，飯食肯定不便宜。”
“我在凌雲派曾聽說過外城好的酒肆吃一餐飯就要上百兩銀子。”
“下午我跟師弟師妹們說了要節約，如果這會兒我自己進了這酒樓……”
那豈不是一種隱性綠茶婊的行為！
她分析的頭頭是道，卻讓風醉有些想笑。
“去了就去了。”
“客棧裡的那些小師弟小師妹不是也沒有吃嗎？去了酒樓，到時候也帶一份給她們不就好了？”
“額——”
這會兒，餘次搖頭就更厲害了。
“之前才說要借一些銀兩給師姐你買劍的，這個酒樓一看就貴，還是省省比較好。”
畢竟一把劍！要四千兩呢！
風醉看的分明，這人……
嘴上說著不要不要，眼睛卻一直往酒樓看著。
名門正派的人，似乎都是這種樣子，嘴上說著淡泊名利，卻忍不住攪動武林，要爭這一口氣。
不過……
這種神奇的心口不一，在眼前這個人身上，卻不會讓人反感。
反而讓人覺得……
嗯。
有些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