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迴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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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斧要塞,艾澤斯帝國駐軍,全軍出動,連同前來支援的其他部隊,陣容整齊,列與要塞外面,士兵們穿戴著全新的鎧甲,彩旗飛舞,騎兵手持的騎槍,統一懸掛著鮮豔的勳帶旗;步兵清一色持長槍,一片槍林肅穆,卻不是戰前的準備,而是一片喜慶洋洋。

所有的士兵,臉上都帶著難以抑制的笑意,欣喜期盼的目光都集中在要塞外面遠處的雪原。

朗勒,高居戰馬上,臉色濃濃的笑意,讓他整個看來無比精神爽利。

此刻全軍集結,是以最高榮譽的形式迎接作戰迴歸的衛戍營將士。

朗勒,眼下的心情極度愉快,可就在十數天前,心情卻與此刻整個反轉,焦慮擔憂,按照洛斯的計劃,衛戍連同部分支援的黑騎軍部隊,聯合襲擊殲滅了一部集結準備入侵的都勻帝國軍隊,隨即,洛斯就帶領2000戍卒前往偷襲霜狼要塞。

當朗勒接到資訊,洛斯已經帶隊出發,而隨著洛斯新計劃到來的,是繳獲的地圖檔案及洛斯作的猜測報告,報告結合檔案地圖,列出了其他幾支都勻帝國軍隊的進攻方向和意圖。

朗勒在派出斥候偵察核實,情況與洛斯的猜測並沒多大出入,整個雷斧要塞的駐軍隨即調整部署,在陸續到達的援兵支援下,順利地伏擊殲滅了幾路入侵的都勻軍隊,戰績輝煌。

作戰成功,歡慶的部隊,隨即接到另一個資訊,就是負責接應洛斯部隊的黑騎軍,被都勻軍隊攔截在接應線路上,屢屢不能突破,雖則傷亡不大,但是卻將失去支援,深入敵後的洛斯所部,置於都勻軍隊重重包圍之中。

一時間,擔憂的情緒遍佈要塞,要塞指揮部,天天有士兵軍官聚集,在等待打聽著洛斯所部的最新資訊,每天都有各部隊的指揮官,要求出兵救援,軍官士兵們,都希望能夠救援洛斯,救援回這次作戰的首功人員,

各部隊軍官也自發地聯合上書,紛紛請戰,要求前往支援孤立的洛斯所部,每個人,每一個部隊,都知道,沒有洛斯的準確預測,完整的計劃安排,他們不但不能取得輝煌的戰果,更加會面對敵人偷襲,付出重大的傷亡,迎來戰敗的恥辱。

朗勒,內心也異常焦慮擔憂,悔恨著自己接到洛斯再度出擊偷襲的時候,沒強硬下令讓他們撤回,而是專注與新的情報,新的作戰,整天整夜地留在指揮部,等待斥候的報告。

斥候們,拖者疲倦的身軀,不斷地往來在洛斯出擊的線路上,但自從接應部隊被攔截後,這條線路上,都勻軍隊調集了大量軍隊佈防,斥候們根本無法深入偵察,唯一得到的資訊就是,隨著都勻軍隊前線部隊的失利,整個都勻帝國邊境部隊都調集起來,佈防嚴密,似乎在進行著更大的動作,但是嚴密佈防的都勻軍隊,基本上封鎖了兩國間的整個邊境線。

無論斥候如何努力,偵察範圍也僅僅在雙方軍隊之間的空白區域,隨著時間的推移,洛斯所部深入敵後,聊無音訊已經將近十天,要塞的士兵軍官,在擔憂中苦苦地等待,值勤哨兵每天都在翹首遠望,期望能夠看到熟識的軍旗迴歸,見到迴歸將士的身影,每次見到遠處異動,哨兵都會莫名地激動,希望是洛斯所部,但卻以失望而告終。

失望的哨兵,等待的士兵,將擔憂的情緒發洩在外出偵察的斥候身上,每個偵察回來的斥候,在哨兵們,等待的士兵詢問下,都會迎來一陣失望憤怒的咆哮咒罵,往昔軍中的精英,此刻卻如同過街老鼠,每天都在袍澤的憤怒咒罵指責中渡過。

今天,朗勒,在指揮部,又是一夜沒眠,剛剛勉強地入睡一會,隨即驚醒,詢問周邊雙目通紅,一臉疲勞的軍官,再次得到一如既往的資訊,沒有關於洛斯所部的任何資訊,失望中,徒然坐下。

“長官到,敬禮。”

一聲大喊,讓整個指揮部埋頭忙碌的軍官們連同癱坐頹喪的朗勒,猛地一震,隨即機械地立正,看著隨著聲音走入指揮部的幾名軍官。

當前一名軍官,正是簡諾,一進來隨即揮手示意軍官們不要多禮,繼續自己的工作,而隨他身後進來的,一位年老的軍官,已經急不可待地搶前幾步,走到朗勒,焦急地問道:“洛斯他們此刻此刻情況怎麼樣。”

朗勒,不認識這名老年軍官,但是老年軍官佩帶著的2枚金龍徽,昭示著老年軍官的地位不凡。

“長官,沒有任何資訊。” 朗勒再次立正敬禮回答。

“你們怎麼搞的,2000人的部隊就這樣失去聯絡。”老年軍官,在朗勒的回答中,突然憤怒地咆哮起來,“你指揮官是怎麼做的,就這樣也不能獲得到任何資訊,是生是死,終歸有個結論,怎麼會一點資訊也沒有呢,來人,把他捉起來,失職罪處置。”

老年軍官的咆哮中,指揮部外面隨即進來幾名軍士,一身金黃的鎧甲,外罩一件紅色布褂,當中刺繡著一名活靈活現的獅子,艾澤斯帝國皇家近衛軍團。

指揮部內的其他軍官,沒有任何人認識這老年軍官,在咆哮聲中,雖然不滿,但是也明白的確是自己工作不足,連洛斯所部的基本資訊也無法獲取,隨著艾澤斯帝國皇家近衛軍團軍士的出現,大家頓時明白問題大了,沒想洛斯所部的問題,竟然牽連如此,眼看著自己的指揮官將被緝拿,內心不忍,無助地看著簡諾。

簡諾,在老年軍官咆哮聲中,一臉鐵青地聽著身邊一名軍官的報告,看到軍士入來,連忙喊道:“住手。”

近衛軍團的軍士,在簡諾的喊聲中,動作稍微停頓,側目看了看,依然憤怒卻沒任何言語的老年軍官,隨即繼續動作,絲毫不理會簡諾的喊阻。

簡諾連忙拉著那老年軍官,匆忙地說:“卓瑪叔叔,這也不是要塞指揮官的錯誤,你也別著急,先別生氣,問題起碼要先搞清楚,再處理。”隨即將那軍官的彙報,快速地述說起來。

述說中,卓瑪嘆息一聲,揮手示意軍士放開朗勒,悲傷地說:“簡諾,怎麼會這樣呢,不為別的,單單是為了帝國有如此一名出色的將領,早就應該出兵救援,此刻時間拖長,如何可以找到洛斯所部,如何可以救援他們。”言下,不禁雙目溼潤起來。

簡諾也嘆息一聲,的確,接應遭到攔截,就應該調動兵力,迅速救援,但是他也明白,當時還要執行伏擊殲滅其他入侵敵軍,朗勒,的確無法迅速調集兵力出擊救援,而戰後都勻軍隊已經調集,失去最好的救援時機,聯絡不上洛斯所部,朗勒就更加無從救援,何況朗勒也不可能妄顧部隊的安危,在敵軍守備完善的情況下,出擊救援,雖然各部隊將士都期待著出擊救援的命令,但是朗勒的職責及權力,也不能讓他作出如此決定。

一收思緒,簡諾看了看卓瑪說:“不論生死,我一定會尋找到洛斯所部。”

隨即轉身,朝著一名軍官堅定地大聲說:“命令部隊,準備出擊作戰。”

軍官接令迅速走出指揮部,不一會就聽到外面,歡聲如雷,指揮部外面等待著訊息的軍官士兵,知道出擊命令後,大聲招呼著自己袍澤,一路歡叫著,紛紛跑回自己的營地,通知準備作戰。

聽著外面的歡呼聲,一臉肅然的簡諾,繃緊的臉短暫地放鬆下來,露出一絲絲笑意,看來這個小子,在軍中聲望不錯,不過你到底在那裡,希望你能夠支援到救援的到達。

招呼朗勒過來,在沙盤上讓他詳細地講解洛斯偷襲霜狼要塞的進攻路線。

“就這樣,部隊分三個方向出擊,沿著洛斯所部的行進路線,兩部分別從兩翼攻擊牽制,中央突破,目標霜狼要塞,不管洛斯所部是否在霜狼要塞,就假定他們利用霜狼要塞的資源,就地固首待援,我相信,洛斯那小子的能力,也相信戍卒的作戰能力,只要他們固守霜狼,那裡的地形加上他們,每二十天左右,都勻帝國不可能攻陷,殲滅他們。”

在朗勒的解說後,一翻研究,簡諾迅速作出決定。

“長官,這樣的話就會激發全面戰爭,當前邊境防禦的都勻軍隊,兵力不少,我要塞連同此次作戰增援部隊,兵力對比起來,略顯不足。”一名軍官大膽地提出問題。

“全面戰爭就全面戰爭。”簡諾目光一寒,猛地一拍沙盤,厲聲說道:“我來的時候,隨行帶來一萬部隊,加上你們現在兵力,已經可以達到預期目的,何況都勻帝國也想象不到我們會全面出擊。”

指揮部內一眾軍官頓時愕然,為救援洛斯所部,自己的主帥竟然不惜挑起全面戰爭,雖然指揮部所有軍官內心一直期望能夠救援洛斯所部回來,但是那也是出自於袍澤之情,結合到現實,職責中,大家都明白,2000兵力的部隊損失,相對與整個戰區來說,並不算什麼,更何況之前已經殲滅大量都勻帝國的部隊,嚴格來說,進行這樣的救援行動,在軍事價值上並不可取,甚至為了救援這只部隊,面對防守嚴密的敵人,損失有可能就有如此數字。

皇家近衛軍團,高階的老年軍官,明顯是為了洛斯而來,到此刻主帥的反應,軍官們隱約覺得,並不僅僅是因為洛斯是一名出色的軍官那麼簡單,洛斯身後的背景似乎並不簡單,回想著平日的洛斯,大家內心都浮現著疑問。

命令一個個發出,指揮部的軍官們再次開始忙碌地準備著作戰,簡諾、卓瑪、朗勒三人相對無言,平靜地在沙盤前面各自思索,指揮部頓時安靜下來。

歡呼聲再次傳入安靜的指揮部,簡諾,眉頭輕皺起來,之前將士們對期待的救援命令到達歡叫,他可以理解,此刻再度聽到歡呼吵鬧,內心就有點不自然,軍營嚴禁大聲喧譁,特別是此刻大戰在即。

內心不愉,正想讓軍官出去檢視,自沙盤中抬頭的簡諾,隨即見到一名軍官跌撞地衝入來。

軍官臉上喜悅,雙目竟然溼潤,也不顧行禮,徑直到了簡諾前面,聲音哽咽地:“有洛斯所部訊息了。”

“什麼?”簡諾、卓瑪、朗勒三人同時大聲驚呼。

卓瑪,年老的身軀絲毫變的年輕,敏捷地再度搶前,捉著那軍官的手臂,卻因資訊的震驚,驚呼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報告長官,我衛戍營出擊部隊,將明天到達要塞。”

一個聲音自那軍官身後傳出,簡諾、卓瑪、朗勒三人才發現,尾隨那軍官進來,還有一名士兵。

一身血汙,多處包扎著繃帶的,一臉疲倦的士兵,動作遲緩,有點艱難地舉手行禮,面對著震驚呆立的簡諾、卓瑪、朗勒三人,再度大聲說道:“長官,奉衛戍營出擊部隊指揮官洛斯命令,為避免長官擔憂,屬下前來通報,出擊衛戍營部隊,明天返回到達要塞。”

“好。。好。。好。。”

簡諾、卓瑪、朗勒三人已經沒有其他話語,異口同聲地重複著好,一邊忙碌的軍官們,也喜形於色,低聲交頭議論。

“命令要塞駐軍,明天全軍出迎,迎接我們的英雄部隊,迎接我們的英雄將士迴歸。”

歡喜中,簡諾大聲地下達命令,目光中難以抑制地滾動著淚水。

雷斧要塞,模糊地出現在戍卒們的視線。

戍卒佇列中,洛斯看著四周疲倦,卻依然身軀挺直的戍卒,內心輕嘆,終於回來了。

襲擊霜狼要塞,得到後續出現都勻軍隊的資訊,洛斯帶領戍卒在補充糧食軍械後,焚燒要塞,隨即撤離,但卻沒按照之前進攻線路撤離,而是調轉方向,在都勻帝國邊境內繞行,不時躲避著都勻軍隊的攔截搜尋,不時襲擊路上遇到的據點、軍營。

洛斯最早提出的敵後騷擾作戰,沒能在3軍團前鋒營得到實現機會,卻沒想到此刻在戍卒部隊中現實起來。

遊動中,戍卒部隊並沒完全直線朝著雷斧要塞撤離,採取深入繞行的方式,在都勻帝國邊境內,繞了一個大圈,依據在霜狼要塞繳獲的地圖,戍卒們避開了重兵駐紮的區域,繞行在兵力分散的地段,遊走在都勻軍隊的縫隙之間。

連續將近十天的遊走行軍,戍卒們殲滅了少量尾隨搜尋追擊的部隊,摧毀了不少兵力較少的據點、軍營,在都勻帝國的邊境地段,鬧了個天翻地覆,這也是都勻帝國重點調集,封鎖整個邊境的一個原因,在戍卒們的遊走騷擾下,負責追擊的都勻軍隊,被滿目地牽引著四周亂竄卻始終不能攔截殲滅戍卒,反而前出追擊的部隊,不時落入戍卒的伏擊,傷亡慘重。

戍卒們在整個遊走騷擾撤離中,戰績不錯,但也無可避免地不斷增加傷亡,自出擊的2000人,霜狼要塞襲擊作戰陣亡280人後,到此刻回到雷斧要塞,已經僅僅剩下1000人左右,其他戍卒已經長眠在這片雪原。

“想什麼呢。”艾力看著身邊沉思的洛斯,低聲詢問。

“沒,想起陣亡的袍澤了。”洛斯沒有掩飾對陣亡將士的悲傷,徑直回答。

艾力嘆息一聲,轉頭看著佇列後面,上千批戰馬,馬上空無一人,戰馬上堆放著往昔主人的軍服裝備,僅僅有部分戰馬,還能馱載著自己主人,可惜那卻是冰冷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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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進的佇列猛地停止,洛斯和艾力迷惑地相視而望,不明白前列為什麼停止前進。隨即見到派護一臉喜悅地跑馬過來。

“要塞駐軍,全軍出迎。”

隨著戰馬轉動,派護身軀不時轉向,喜悅地喊叫著。

戍卒們頓時歡呼起來,一掃疲倦的神情,全軍出迎,那是軍隊中最高的迎接形式,沒想到自己能夠享受到如此待遇,戰馬上的戍卒不禁喜悅地議論起來。

看著目光流露喜悅的艾力,洛斯也微笑起來,勇士迴歸理應受到如此待遇,但腦海隨即掠過陣亡將士們的身影。

“命令,佇列調整,讓我們陣亡的袍澤,作為第一序列,回家。”

簡諾、卓瑪、朗勒三人,在戰馬上看著原處行進的戍卒部隊,內心欣喜無比,隨即見到戍卒佇列稍微停頓,似乎調整下,再度前行。

戍卒佇列越來越近,等待中的全軍將士,喜悅的神色卻逐漸改變,戍卒的佇列奇怪,讓他們迷惑起來。

迎著全軍的迎接佇列,戍卒佇列進入到全軍眼前,簡諾、卓瑪、朗勒三人相視而笑,準備好全軍歡呼的那一刻,卻驚異地發現,那驚天動地的歡呼,沒有出現,前面陣列隨著戍卒佇列的行進,一股氣息取代了歡慶氣氛,騎兵們一一翻身下馬,之前神采飛揚的將士們,竟然低頭行禮,肅穆起來。

內心一驚,簡諾、卓瑪、朗勒三人不約而同地再次對視,內心抽緊,泛起絲絲不安。

戍卒的佇列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當前二名戍卒護衛著持軍旗的一名戍卒,走在佇列的前面,尾隨他們三人身後的是一匹匹空乘的戰馬,每一匹戰馬依然懸掛著武器裝備,如同已經準備完善等待騎兵前來,隨時出擊佇列,只是這些戰馬再也不能等待到他們的主人前來,帶領它們再次賓士在戰場上,一匹匹戰馬馬鞍上安放的頭盔,似乎述說著往昔戰馬的主人的奮勇。

簡諾、卓瑪、朗勒三人明白過來,翻身下馬,讓開道路,肅立一旁黯然地行禮,全軍迎接將士,喜悅之情已經消失,目光流露著悲傷,隨著戍卒佇列移動。

空乘的戰馬後面,跟接著是馱著一具具陣亡將士屍體的戰馬,再後才是倖存的戍卒佇列。

迎接的部隊中,忽然響起了長劍出鞘的鏗鏘之聲,隨即一排排的長刀指向了天空,然後重重地落了下來,抽打在了胸前的鐵甲上;如林的長槍,一致地舉起,然後槍尾重重地落下,撞擊地面;戍卒佇列每行一步,迎接的部隊便揮劍擊甲,槍尾撞地,在通行進入要塞的道路上,擊甲撞地聲就這樣伴隨著戍卒的佇列徐徐而行。

戍卒們雙目迷離起來,擊甲撞地聲中,齊聲高唱起蒼涼雄壯的軍歌。

天蒼蒼,地茫茫

我們站在高高的山岡上,持戈守衛著家鄉。

無謂敵人瘋狂,無謂艱辛,無謂生死,我們是英勇的軍人。

血與熱,生與死,映照著我們輝煌榮譽。

敵人在我們腳下顫抖,勝利在和我們呼喚,榮譽陪伴著我們歌唱,我們是英勇的軍人。

雖不曾陪著家人,雖不曾見思念的淚,披鐵甲,持長戈,奮勇殺敵是報答。

戰中生,戰中亡,馬革裹屍還家鄉

似乎感應到戍卒們的軍歌,寒風適時吹起,軍旗獵獵,擊甲撞地聲伴隨軍歌在雪原的上空迴盪飄揚。

夜晚,全軍聚集,在簡諾地主持下,開始了火葬,戰死的戍卒被整齊地擺放在木臺上,在生前的袍澤的祭禱聲中,他們的軀體在點燃的大火中慢慢成為灰燼。

洛斯在佇列中,看著烈火中的袍澤,思緒再次回到3軍團的前鋒營,腦海再次浮現那些陣亡將士的身影,帝國平民世家貴族皆以武事為榮,民間尚武成風,即使承平多年,一旦戰事觸發,依然湧現無數鐵血軍人。

回想起,戍卒們歡呼軍旗的那刻,洛斯思緒停滯起來,眼前陣亡的戍卒,嚴格來說已經不是軍人,僅僅是為解脫自己勞役而從事作戰的罪犯,可無時無刻不期望能夠以正式的軍人身份作戰,甚至戰死,而自己雖然不喜歡戰爭,但對軍隊已經難以割捨,沒有軍人,這個國家就有覆滅的危險,雖則自己也要無奈地離開軍隊,相對而言,此刻洛斯有念及此,一時間也無法分辨自己是喜還是優。

大火漸漸地熄滅,那些戰死戍卒生前的袍澤,小心翼翼地將他們的骸骨裝入骨灰甕中,妥善地保管了起來,等待著轉運埋葬。

葬禮完成以後,便是慶功的飲宴,飲宴一開始,就已經進入瘋狂,軍規規定在外作戰時,無故不得擅自飲酒,所以今晚雖是慶功飲宴,士兵們還是保持了節制。

但對於血戰的戍卒來講,他們更加有別與其他士兵,往昔每日基本上是與死神打交道的任務,都會有袍澤陣亡,每次任務完成,都會用酒麻醉自己,但此刻意義卻不一樣,陣亡的袍澤是以正式軍人身份作戰,他們的袍澤逝去了,但他們作為軍人的魂由在,他們要和他們逝去袍澤留下的軍魂一起慶祝勝利的果實,暢飲歡慶勝利帶來的榮耀,真真證證地為自己慶祝,為自己作為軍人,維護帝國而慶祝,而不再是為生存下來,麻醉自己繼續執行著減免勞役的任務。

大壇大壇的酒,就這樣不斷地送來,不斷地被戍卒們喝光,夜色時分,全部戍卒包括洛斯,已經悍然沉睡在酒罈邊上,只有保持節制的黑騎軍士兵們,微笑著守護在他們的身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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