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當篝火升起以後，自從遇到襲擊後，卓瑪下放指揮權給洛斯，在洛斯的安排排程下，每晚宿營，營地警戒嚴密，一戰剩餘的近衛軍團騎兵，沒有再象以前那樣輕鬆，整個隊伍如同在戰區行進般，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篝火中，洛斯坐在卓瑪身邊，看著安靜的軍營，看著安靜的士兵，沒有言語，襲擊對於他來說，已經習慣了，只是沒想到在帝國境內竟然也遭遇到襲擊，但洛斯卻完全沒想到其他，也只是單純地認為是都勻帝國的報復行動，畢竟那襲擊武士無時不透露著軍隊的影子；唯一疑惑的就是自己的價值就如此的高，能夠讓都勻帝國採取如此行動，目光流連在卓瑪身上，洛斯更傾向襲擊的目標是這個處處透視著神秘的老軍官。

“他們是群很不錯的士兵，就是還沒習慣悲傷。”平靜中，卓瑪看向了附近的近衛軍團士兵，沒經過戰陣的士兵，在襲擊中的表現讓他覺得滿意，唯一不太滿意就是士兵們此刻依然籠罩著的悲傷。

“他們本來就是各軍團挑選的精英，只是他們沒曾接觸過在真正的戰爭，面對袍澤的傷亡，情緒收到影響那是在所難免的。”

言語中，洛斯順著卓瑪的目光，看著附近的士兵。

“其實我也沒習慣悲傷，我也會時常想起陣亡的袍澤。”撥弄著身前的篝火，洛斯忽地沉聲道，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和卓瑪談論這些，只是他覺得卓瑪給他感覺很親切，如同撫養教導他的格菲斯院長他們，而不必去擔心什麼。“自我第一作戰到現在，我也時常會悲傷自己身邊袍澤的傷亡，他們那熟識的容貌時常會在我夢中出現，或者你覺得我比軟弱，征戰，從來不缺乏屍體。”

“你不是軟弱，只是沒習慣悲傷，只要是人，就有感情，袍澤是軍人身邊最親近的人，沒有人可以忘記，包括我。”卓瑪看著洛斯，平靜地說：“我參與過很多戰役，身邊很多袍澤都在戰役中離我而去，到目前，很多人的樣子，我都無法再想起了，習慣悲傷不是說讓你放棄悲傷，只是要調整好情緒，應該祝福那些傷亡的袍澤，如果沒有他們的付出，或許我們依然無法平靜生活，甚至在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只要是人，就有感情。”洛斯心中默默念著這句話，作為孤兒，他沒有兄弟姐妹，有的是孤兒院一起張大的夥伴，雖然大家都視為兄弟姐妹，但是內心也一直都很孤單，那缺乏父母，缺乏完整家庭的孤單。

靜謐地月光下，曠野的雪地裡，一道道的白色身影，在其間穿行，他們的目的地是遠處已經平靜的軍營，他們要殺光裡面所有的人，不然的話，他們就要死。

時間在悄悄地流逝，洛斯看了眼天上遮蔽星月的黑雲，不由覺得這是個適合夜襲的夜晚，想到這裡，他不由嘴角彎了起來，自嘲地笑了笑，看起來他還是沒從戰爭裡緩過來，總是會想著作戰的事情。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洛斯正打算告辭回自己的營帳休息，就在他打算和卓瑪打聲招呼的時候，他的心頭忽然有了一陣悸動，就彷彿自己重新回到了戰場，重新看向遠處的黑暗，他的眉頭皺緊了，強烈的危機感衝擊著，忽地他站起身來，看著遠處對身旁的卓瑪說道：“長官。”

“什麼事情？”見洛斯忽地喚自己，卓瑪不由看過去，接著他看到了洛斯臉上的凝重表情。

“遠處有敵人接近。”洛斯的聲音極低，不過卓瑪還是聽得非常清楚，他不由地也站起身來，看向了漆黑一片的遠處，他除了聽到夜風，其他什麼都感覺不到，“我什麼都沒看到啊！”

“我可以肯定，來的是人數也不少。”洛斯很肯定地平靜道，血戰培養出來的戰場直覺，從未出過差錯。

卓瑪沒有表示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他相信洛斯的，知道那是一種無法解釋的直覺，遠離戰場多時，他知道此刻與洛斯相比，在戰場危機判斷上，往昔自己曾經擁有的直覺，已經蕩然無存，他已經回覆到一名新兵的水平。

帶著對往昔的追憶，卓瑪有點自嘲地說：“洛斯，你安排把，指揮權已經給你，不需要請示我，也不用擔心我，我這把老骨頭，也是比較耐磨的，通知士兵，讓他們準備好戰鬥。”

洛斯笑了笑，點了點頭，隨即看向身後的兩名士兵，低聲吩咐道，“你們兩人，一個到去前面看看，讓值班斥候回報究竟有多少敵人，記住不要打草驚蛇！另一個通知其他士兵準備作戰，記住，要安靜不得喧譁。”

那些人離他們還有一定距離，他們前行時很小心，前行速度不諱太快，他有足夠的時間部署。

帶著迷惑，士兵接命前去，在洛斯和卓瑪說話中，他們也遠望著平靜的雪地，視野內完全沒有見到任何可疑，但是命令下達，也就不再考慮，接命分別前去。

營地內，傳令的士兵拍醒了睡著的人們，很快，整個營地裡，一百多名士兵醒了過來，近衛軍團的高素質隨即體現，士兵們在熟睡中醒來，並沒過多詢問，只是安靜地整理著裝備準備作戰。

就在洛斯等著派出士兵訊息的時候，一名士兵快步過來，“長官，後營斥候發現有人潛來，請示是否攔截。”

“有多少人？”洛斯皺緊了眉頭，前後夾攻，看起來那些來犯的人不是一般的人馬，事情或許有些麻煩了。

“斥候報告，不會少於一百。”士兵答道。

“我知道了。”洛斯轉過了身，看著邊上的卓瑪。“長官，後營也發現了敵人，目前營前的情況還不太清楚，敵人的數目不明，為了安全起見，我決定撤離。”

連翻的襲擊，昭示著隊伍中，有襲擊者必須獵殺的目標，要不然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再次出現如此數目的襲擊者，此刻洛斯更加堅定自己之前的猜測，就是襲擊者的目標必然是卓瑪，這位身份神秘的高階軍官，但是襲擊者是什麼人呢，洛斯內心打起來問號，若是換了平時，洛斯會毫不猶豫地和那些來夜襲的人大幹一場，可是現在他不得不為卓瑪的安全考慮。

“我們從後營撤退，任何阻擋的人員，一概擊殺。”看著身邊圍攏過來的其他軍官，洛斯靜靜道，語氣卻冷硬，隱隱透露著血腥。

“你是擔心我的安全嗎？”卓瑪看向了洛斯，一臉的冷靜，“這幾天斥候的回稟裡過，我們附近並未見其他隊伍的行蹤，看看我們就要到達大城，他們不可能在城市發動襲擊，倉促行動，今夜來襲擊的人員估計數量也不多，我認為我們應該不撤退，直接擊敗他們。”

“可是如果萬一是其他的隊伍呢？”洛斯看向了卓瑪，目光裡毫不退讓，“為了隊伍的安全，我不能用士兵的生命去冒險，長官。”

卓瑪清楚襲擊人員的目的，明白襲擊人員的數量必然不多，依借目前的軍力，完全可以擊敗他們，但是卻不能將內在問題就此想洛斯說明。

卓瑪內心也明白，不明內在緣故的洛斯，下達撤離的命令，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面對其他軍官，於公於私他都不能過於指責他，內心卻也為洛斯的關懷，感到欣慰。

眼見洛斯堅持，卓瑪沉默思緒中，點頭表示同意洛斯的安排。

就在這時，派往前營傳令的士兵回來了。

“情形如何？”看著士兵，洛斯問道。

“斥候回報，人很多，在一百以上，輕裝，弩弓。”

回答聲裡，洛斯的眉頭皺緊了，襲擊者帶著弩弓，參照上次的襲擊者使用的弩弓，正是軍隊使用的制式武器，這也是洛斯認為是都勻帝國報復行徑的一個原因，現在來夜襲的這些人同樣配備，可見事情並不簡單。

洛斯不擔心後續被襲擊，只要擊退或避開這次襲擊，明天一日的行進，他們就可以到達城市，那麼就無需再次面對這樣的襲擊，至於再前往都城，也可以徵調城市的守備部隊護送，增加兵力。

此刻考慮更多的是反而是襲擊者的身份，報復行動潛入如此多人員，讓洛斯第一次對自己判斷產生疑問，按照自己的想法，第一次襲擊是大批人員截殺，失敗後已經採取更加隱蔽的暗殺才對，不應該再次發動如此襲擊，那為什麼要如此作為呢，問號再度在洛斯心中產生。

“敵人的數目在兩百左右，長官，請在考慮卓瑪長官的意見。”聞聽襲擊人數並不超越自己兵力多少，近衛軍團的軍官，躍躍想試，期望能夠在迎擊敵人。

洛斯看著邊上軍官們充滿期望目光，兵力相差不大，眼前的近衛軍團士兵，雖則是各部隊選拔的精英，但也沒參與過真正的戰鬥，上次的被襲擊，也是他們的初戰，表現也的確讓人欣慰。

“好吧！”好的部隊，必須經歷血腥磨練，洛斯點點了頭，下達了命令，“我們先撤出營地，把後營的敵人幹掉，再對付前面的。”

近衛軍團營地遠處，一批白衣武士在雪地形成的一個凹坡潛伏，武士中一名似乎是首領的人，輕闔雙眼的忽地睜開了眼，他派出的斥候已經回來，“情況怎麼樣。”

“兩批，大約兩百多人，如同之前襲擊，使用的是軍中制式武器。”回稟的斥候聲音平靜而刻板，不帶任何的感情，他的職責就是把他看到的告訴給自己的統領，而不是做出判斷。

“統領，要不要我們前往支援。”一名體型魁梧的大漢忽地出聲道，其他武士的目光瞬間聚集，整個潛伏的人群間漂浮起濃濃的殺意，似乎只要那統領一聲令下，哪怕是良善無辜，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斬殺。

“不必，指揮的是洛斯，他的戰績，他的能力，大家都聽說過看到了，不過是支區區二百多人，他手裡還有一百多名士兵，還用不著我們支援。”那名統領看向身旁的魁梧大漢，冷聲道，“而且我不想洩露行跡，我們的使命是秘密保護，更何況我們目前的著裝，前往支援必然會被誤會成襲擊人員，遭受近衛軍團的攻擊，所以以後這種沒腦子的話，不要再說。”話間，統領伸手重重地拍打幾下那魁梧大漢的肩膀。

“是，統領。”統領拍打的力度似乎不輕，魁梧大漢臉短暫抽搐，可他還是挺直了身體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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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理會那大漢，統領目光平靜地注視著軍營，內心思緒萬千，接到命令，他隨即帶領自己的下屬前來暗中保護，也僅僅在近衛軍團遭遇第一次襲擊中，他們才到達，也震驚差異著襲擊者的膽大妄為，竟然敢在帝國境內公然襲擊一支編制完整的近衛軍團士兵，襲擊帝國的正規軍隊。

傳言不虛，洛斯的確是一名出色的將領，在近衛軍團快將被突破，他們準備出擊支援，隨即被洛斯的勇猛所折服，在洛斯帶領下，近衛軍團士兵完美反擊，一舉殲滅所有襲擊的敵人，唯一可惜就是沒能留下一個活口。

面對即將發生的第二次襲擊，統領思緒中明白到家主為什麼要讓他們暗中保護，強調只要暗中保護就可以，不是必要時候，不要暴露，有洛斯的指揮，只要不是數十倍差距，根本不需要他們任何支援。

思緒中，統領回過神來，低聲對身邊的武士吩咐著，不需要支援作戰，那麼他就完全有時間空間操作別的事情，那就是捉獲俘虜調查襲擊者的身份，統領相信，指揮襲擊的人員一定也在附近，但不會參與襲擊行動，只要找到捉獲那些後面的人員，就能夠調查到襲擊者的身份。

至於襲擊的人員，統領不期望能夠獲得，面對著喪失袍澤的近衛軍團，這些襲擊者，沒有多少人能夠生存，僥倖生存的，也逃不過自己佈置的斥候視野，而他更加相信，襲擊的人員，根本不可能生存。

暗淡的月色中，雪地上三批白衣武士，圍繞著近衛軍團的營地，展開了各自的行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