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海！定城！開天！闢地！裂谷！破海！降龍……”

在這片蒼茫荒涼的大海之上，重錘擊鼓聲接連不斷地響起，如同一柄銅錘，敲擊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咚咚咚！咚咚咚！”

然而每一次擊鼓聲過後，都會傳來一陣冰碎聲，海洋魔尊每次看似都被孫無聖重傷，可都能在下一刻安然無恙的從冰塊裡走出來，依舊毫髮無損，時不時還會嘲諷上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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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無聖被徹底激怒了，一個猛衝直上雲霄，鬥戰勝法的疊加威力已然推升到極致。

剎那間，烏雲匯聚，竟有招來雷劫的跡象。

他將兩隻拳頭抱在一起，像是拜年一般狠狠地向下砸去，這一擊的威勢比先前所有的加起來還要高，連海洋魔尊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最後一式，拜年拳法！”

“轟隆隆！——”

這一刻，電閃雷鳴，光幕閃動之下，孫無聖的背後出現了一尊巨神的殘影，虛虛實實，高舉起手中的巨大銅錘，隨著孫無聖的拳鋒一同砸落。

“冰封萬里！”海洋魔尊也從這最後一拳上感受到了一絲威脅，情急之下也使出了殺手鐧。

一股近乎絕望的寒意襲來，永夜之海上的萬里海域瞬間凍結成冰，不少境界稍低的修士也被直接凍成了雕塑。

“轟！”

絕望之冰終究還是沒能將銅錘攔下，簡潔而有力的一擊，萬里海域的冰層沿著海洋魔尊所站的位置開裂，冰下的水都從縫隙中湧了出來。

頃刻間死寂的海面變成了滿池波濤。

結束了嗎？

孫無聖沒有看到結果，而是兩眼一閉向後栽去，從半空中跌落，似乎是昏了過去，辛鳴眼疾手快趕緊飛下去把他撈了起來。

顯然他已經超出能承受《鬥戰勝法》所帶負擔的極限。

紀雲汐和胡金萬第一時間趕了過去，看著孫無聖，眼中滿是擔憂。

“他沒事，只是用力過度靈氣在他的身體裡亂竄，導致昏迷，等他靈力散去給他吃上一顆定靈丹就行了。”

聽到辛鳴的話，二人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他們知道，不管這次結果如何，孫宮主都是解救大家的英雄，只要人沒事就行。

這時，海里突然響起一聲嘹亮的怒吼，沙灘上被凍成冰雕的修士瞬間就化成了灰燼。

“白費力氣白費力氣白費力氣白費力氣……全都白費力氣，還要我說多少次你們才能懂！”

一聲響起，整個海面頓時風雲驟變。

沒死？還沒死？

所有修士頓時心如死灰，絕望的情緒籠罩整個天地之間。

……

內海，碧波殿。

蘇凡喬混進諾大的宮殿之後，先是看了看四周，把環境先熟悉一下。

相比於外面的靈氣，這裡的靈氣顯得更為純粹。

就連鋪在大殿之外的地磚都是靈氣構成，每踏一步都震盪出浩瀚靈氣波動。

嗯，果然很皎若說的一模一樣。

很大！宮殿！

不對，還差一個奇珍異寶。

“皎若啊，你家的奇珍異寶在哪裡，快帶我去開開眼界。”

“在天心閣的龍窟裡，但是我們不太好進去，要不我先帶你去我的

房間看看吧？”

“別鬧，我可是正人君子，怎麼能隨便進女孩子的閨房呢？搞得我跟變態一樣。”蘇凡道：“你還是先跟我說說為什麼不太好進那個什麼龍窟吧？”

皎若“哦”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悅。

“因為那裡有專人把守，所以我們不太好混進去。”

“海族大統領也不進去？”蘇凡皺眉道。

皎若搖頭，“哪怕你是海族長老，沒有族長的手諭一樣進不去。”

族長的手諭嗎？這可不太好辦啊。

兩人漫無目的地邊走邊聊，一路上倒是也遇上不少海族成員，不得不說千面巾確實很了不起，竟然沒有一個海族停下來多看他們一眼。

也有可能是夜達在海族的地位確實不行，情商也比較低，所以導致沒什麼人看得起他，讓原本就沒有多少朋友的大統領更加孤僻。

這樣更好，要是夜達朋友太多，反而不利於蘇凡，要是被看人出破綻，自己恐怕就不得不打上一架了。

漸漸入夜了，來自海面之上的光亮悄然消散，但這個海底宮殿卻沒有因此被黑暗包裹，反而更加明亮了，海洋四周瀰漫著幾十幾百道淡青色的柔光，變幻莫測。

蘇凡定睛一看，居然是以無數微小的光點組成漫天的光波，像是一幅覆蓋整個海底的長裙。

“很漂亮吧，這是只有我們碧波殿才有的美景哦。”皎若隨手抓了一粒青光點捏在手上。

“確實很美，這些光點應該都是活物吧？”蘇凡看向皎若手上的光點。

“沒錯，它們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極光蟲，每到夜晚就釋放自己體內的靈氣，照亮這片漆黑陰冷的海域。”皎若鬆開手，這只小極光蟲飛入光群，猶如一滴晨露匯入江河。

“原來在外海時看到的異象是從這裡發出來的，還以為有珍寶出世呢。”

蘇凡看著這片光芒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轟！轟！

不遠處傳來一連串的爆炸之聲，震動讓整個海底無數年來積壓的泥土瀰漫起來，四處飛揚。緊接著，一股極致溫暖甚至有些發燙的洪流湧過來，整片海域頓時如同溫泉一般。

“怎麼了，海底 火山爆發了嗎？”蘇凡看著不遠處波動的海水，以及四散而逃的魚群緊皺眉頭。

“不是，是海底熔爐，聽這動靜應該是鑄就了一件了不起的神兵，要過去看看嗎？”皎若美眸之中閃過一絲悸動。

神兵？

蘇凡聽了之後也是眼前一亮，可正當他打算答應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幾聲嘹亮的長鳴。

“牟！——”

“嗥！——”

“吼！——”

“……”

蘇凡回頭望去，後方的海域裡竟然有幾千幾萬、形態各異的海族朝著爆炸方向奔湧而來，連極光都被衝散了，海底頓時掀起了一陣躁動的激流，與暖流相互抵撞。

站在中間的蘇凡二人就像是兩棵在四面寒風中搖曳的古樹。

“夜吟出世了！大家快去看啊！”

為首的是一個騎著八頭海蛇的海族老者，長鬚白髮，容貌竟已和人類無異，正舉著手中的法杖興奮地嘶吼著。

“竟然連族長爺爺都被驚動了，看來這杆神兵非同小可啊！”皎若驚呼道。

那老頭是

海族族長？

要是皎若不說，蘇凡甚至以為他是陸地上某個邪修宗門的宗主呢。

海族大軍如浪潮一般席捲而來，蘇凡儘量保持自然，拉著皎若一起慢慢向海底熔爐的方向游過去，海族們很快就將二人淹沒。

皎若將頭深埋在胸前，她的心臟在撲通撲通狂跳，無數道熟悉的氣息從二人身邊擦肩而過，她很怕自己被認出來。

不過好在這些海族人並沒有對她產生懷疑，一個個都睜著猩紅的大眼，發瘋似的朝海底熔爐奔襲過去。

他們被出世的神兵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然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海族的大長老在超過他們之後，回頭意味深長地望了二人一眼，隨後極快的扭頭，繼續向前飛馳。

很快，海族大軍超過了他們，漸漸變成一個個的小黑點，最後徹底消失在二人視野裡。

皎若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抬起頭，剛打算問蘇凡還要不要接著去海底熔爐，只見蘇凡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你們這族長老頭，長得和我們人類也差不多嘛。”

皎若略微吃了一驚，“這麼遠你都能看清？眼神這麼好嗎？”

蘇凡淡淡道：“沒有，我剛剛和他對視了一眼。”

“對視了一眼！族長發現我們了？”皎若大聲驚呼。

“不知道，不過管他呢，發現就發現了唄，大不了帶你逃出去就行了。”蘇凡聳聳肩膀。

他的雲淡風輕，讓皎若心裡產生了一種無比安心的感覺。

“那接下來我們去哪？”皎若輕聲說，“還去海底熔爐嗎？”

蘇凡說：“現在還去什麼海底熔爐啊，所有海族都去了，我們現在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說的也是，那我們現在去哪？”

“跟我來！”

蘇凡神秘一笑，拉著皎若向海底熔爐相反方向遊去。

開玩笑，整個海族都去海底熔爐了，偌大的碧波殿人去樓空，現在不去尋找海妖根更待何時啊！

剛剛四處閒逛的時候，蘇凡大致已經熟悉了附近的環境，所以他現在的目的很明確，正是先前皎若所說的龍窟！

一路上，蘇凡不知道途徑多少門戶大開的府邸，儘管裡面珠光寶氣，他都沒有停下腳步，甚至連瞧都沒有瞧一眼。

時間緊迫，那些海族不知什麼時候回來，萬一被撞上了，就不得不暫避鋒芒，再想有這麼好機會可就難了。

但是在經過一間府邸的時候，皎若突然停了下來。

蘇凡察覺到她的異樣，疑惑道：“你怎麼了？”

皎若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臂：“我感覺這裡面有點詭異，我聞到了同族的血腥味。”

“血腥味？”

蘇凡轉頭看向這間府邸。

相較於其他流光溢彩的府邸，不能說是平平無奇，簡直是寒酸至極，在一堆珠光寶氣之中顯得格格不入。甚至連一斛照明用的夜明珠都沒有，要不是周圍府邸的光芒投射到這邊，蘇凡甚至都看不見它。

然而奇怪的是，這座府邸居然還門戶緊閉著，甚至門前還有兩名海族護衛看守。

這就有意思了。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吧。

皎若略顯緊張地說道：“我們進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