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刀疤男龍三和他的小弟，就連李典也沒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直到蘇凡走出了巷口，他才意識到蘇凡已經走遠了。
這人搞了半天？就這？這不欺騙人的感情嗎？
“老闆，別走啊，我是有理由的，我求求你，別走！”
看著狂奔而出的李典，龍三等人也反應過來，趕緊跟著他一同走出了小巷，來到了大路上。
“你放手，誰是你老闆？我壓根就不認識你！”
大街上，李典和蘇凡的拉扯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注意，看著這麼多人，龍三臉色微變，但還是走到了二人面前。
“你們兩個人演戲演夠了嗎？”
聽著龍三略帶怒火的聲音，蘇凡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他一腳把李典踹開，撓了撓頭，說道。
“這位大哥，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抱歉啊，我這就走。”
被蘇凡踹開的李典終於忍不住了，哇的一聲跪在了蘇凡面前，聲嘶力竭地說道。
“老闆，我去賭是有原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無父無母，家裡還有一弟一妹，尚在年幼，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去賭的，不然我們都要餓死。”
“你當這是華夏好嗓門的選秀現場呢？這麼慘的身世，你怎麼不去寫書？”
蘇凡臉一黑，抬腳就準備離開，卻又被李典死死抱住。
“老闆，我的親老闆，我絕對沒騙你，不信你可以問龍三。”
“哦？”
聽了這話，蘇凡頓時將目光轉向了龍三。
“嗯……李典家裡我們去過，這話算是真話。”
不僅如此，周圍圍觀群眾的議論聲，也證明了李典話的真實性。
“這尖嘴猴腮的，是李典吧，被龍三堵住了，算他倒黴啊。”
“李典家裡好像還真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他們家就在黃花街那邊，破爛的可以，我去見過。”
“黃花街？就是那條難民街吧？那地方真是臭不可聞，蚊子都要繞路，也不知道仙帝大人怎麼想的，還不把這些人趕走。”
李典在夜市看來混了不少時日，加上他獨特的樣貌，讓人印象深刻。
得知李典說的是真話，蘇凡的臉色才好看許多。
“你一天能賺多少錢啊？好意思去賭博，真是的。”
“老闆，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真是沒法子了，我要是被趕出仙城，他們兩個孩子真的沒法活了。”
說道這裡，李典的眼淚頓時又下來了。
“大男人的哭什麼哭，本來長得就醜，哭起來更醜，”
冷哼了一聲，蘇凡將李典扶了起來，繼續說道。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沒必要跪我。”
“老闆，你真是個好人，嗚嗚嗚。”
站在一邊的龍三實在看不過去了，走到兩人中間，一把將二人分開。
“說你們胖還喘起來，今天剛好大家都在，做個見證，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說這事，怎麼解決吧。”
蘇凡呵呵一笑，看向龍三，揮了揮手。
“龍三大哥，別急嘛，好事多磨，耐心等等吧。”
說完，蘇凡又看向李典，聲音頓時變得冷冽起來，從談笑到冰冷，切換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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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典，想讓我幫你？”
李典一聽這話，臉頓時興奮的變得通紅，拼命的點了點頭。
“老闆，我今後再也不賭了，真的，我發誓！
”
“哦？”
聽到發誓兩個字，蘇凡頓時來了興趣。
“各位朋友，誰家筆和紙，借我用一下。”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群很快就找來了筆紙，遞給了蘇凡。
“多謝了。”
蘇凡說完，衝龍三說了句“稍等”，敲了一下李典的腦袋。
“彎腰。”
不知情況的李典趕緊乖乖地彎下腰，疑惑地問道。
“老闆，你這是要幹什麼？”
“閉嘴，別亂動。”
洋洋灑灑提筆揮毫，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張白紙立馬被蘇凡有些狗 爬的字跡寫滿。
“好了，起來吧。”
收回筆，還給別人，蘇凡看了看手中的紙張，滿意地點了點頭。
“老闆，我腰都酸了，你在寫什麼啊？”
“你現在就知道了，拿去！照上面的內容，給我立下天道誓言。”
“啊？！”
看著滿滿一張紙的天道誓言，李典的臉色頓時就白了，上面的內容可真夠絕的。
“你不是喜歡發誓嗎？來吧，讓你痛痛快快發個夠。”
“老闆，天道誓言可不是開玩笑的啊，會遭天譴的啊。”
李典苦著臉，看著蘇凡，一臉的委屈。
“不發行不行？”
“可以啊，不發的話，那我就走了。”
蘇凡拍了拍屁股，扭頭就準備走。
“別別別，老闆，我錯了，我發！”
看到蘇凡真的不是在開玩笑，此時的李典宛如帶上了一張痛苦面具，看著就很別緻。
“三秒之內，我聽不到聲音，你就真的沒機會了。”
最後通牒已經下來了，李典沒有辦法，終於深吸一口氣，當著所有人的面，看著手中紙張，緩緩說道。
“我李典今日在此立下天道誓言，今後如果再賭一次，立馬……”
“這麼小聲？沒吃飯？聽不見，重來！”
看著蘇凡越走越遠，悔恨的淚水順著李典的眼角滑落，同時他的嘴角也溢位了一絲鮮血，顯然是已經咬破。
“我！李典！今日在此立下天道誓言！今後如果再賭博一次，立馬遭受雷劫，直到灰飛煙滅，同時永世不得超生！從今往後，我如果再作奸犯科之舉，永世不舉……”
龍三：“……”
龍三的小弟們：“……”
圍觀群眾：“……鬼鬼，這老闆還真夠狠的。”
最開始的尷尬一旦過去，李典也徹底撕破了臉，聲音越來越高亢，宛如在開自己的個人演唱會一般。
終於，當天道誓言的標記在他頭頂浮現，李典這才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用有些沙啞的嗓音衝站在一邊的蘇凡問道。
“老闆，我說完了。”
“嗯，表現不錯。”
蘇凡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這種天道誓言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什麼不舉，什麼萎了，什麼……太恐怖了。”
“我服了，若是讓我來，把我殺了，也不可能立下這種天道誓言啊。”
“牛逼，那位小哥雖然穿著布衣，但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啊，太無情了。”
沒有理會眾人的議論，見李典發誓完畢，龍三走到蘇凡身邊，臉頰有些抽搐地說道。
“算你厲害，現在可以還錢了吧。”
“別急啊，還沒結束。
”
蘇凡擺擺手，看著身邊的李典，摸出一顆留影石，交給了他，同時用極為嚴肅的語氣說道。
“希望你永遠記住今天，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看著留影石的瞬間，李典終於破防了，這一次他的哭泣不再是剛才的假哭，而是真真切切的痛哭，哭的肝腸寸斷，哀轉久絕。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看著嚎啕大哭，宛如孩童般的李典，周圍所有人的臉色都露出了複雜的神色，包括龍三。
“有乾坤袋嗎？”
“啊？有的。”
聽到蘇凡的問話，龍三才回過神來了，從懷中摸出一個乾坤袋，開啟了袋口。
蘇凡摸出自己的乾坤袋，連續朝龍三的乾坤袋裡抓了十把才停手。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一共二百一十二塊仙晶，你點一點，今天，在大夥的見證下，你龍三和李典兩清了。”
閉眼探查了一會，龍三的臉色接連變換，最後變為些許欽佩。
“我龍三沒服過幾個人，小子，你算一個，敢不敢留下姓名。”
“林念。”
看著蘇凡淡然的表情，龍三拱手抱拳，轉身就走。
“我龍三記下了，兄弟們，走了。”
見龍三離開了，他的那些小弟跟在身後，也飛快地離開，消失在了黑市。
“人都走了，還哭呢？還不嫌丟人？”
踹了一腳李典的屁股，他的哭聲才漸歇。
“老闆，嗚嗚，謝謝你。”
“一邊去啊，別往我身上抹，不然小心雷劈。”
指了指李典的鼻子，蘇凡接著說道。
“跟我走。”
說完，他也不管李典跟不跟，徑直離開熱議的人群。
李典趕緊擦了擦鼻子和眼睛，屁顛屁顛跟在蘇凡的身後。
這是他生命中的貴人啊，可不能跟丟了。
李典雖然糊塗了一時，但並不傻，跟著蘇凡，一定有肉吃。
至於蘇凡為什麼要幫李典，他也說不清楚。
或許是覺得李典還有救，或許是覺得助人真的能為樂，亦或許是，蘇凡在李典身上看見了自己前世的影子。
當然蘇凡前世可不是賭狗。
只是社會上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為了活著而掙扎。
“老闆，我們去哪啊？”
“嗯……去你家看看吧。”
聽到李典的問話，蘇凡想了想，隨口說道。
“啊？去我家啊，我家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還是算了吧。”
李丹的神色有些慌亂，似乎是被人揭開了瘡疤。
“去不去？五塊仙晶。”
蘇凡頭也不回地朝黑市外走去，聽到這話，李典頓時急了。
“去去去，我去。”
“誒，你這人怎麼還罵人呢？”
“……老闆，能不能別開玩笑了。”
蘇凡有些無厘頭的話，讓李典不知道怎麼回答。
“那還不帶路？”
正在他尷尬的時候，蘇凡的聲音再次傳來。
“好嘞，老闆，不過我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回家了，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還是見過世面的，別廢話了，帶路，時間就是生命。”
“好的，老闆，我們出發吧！”
就這樣，蘇凡和李典的身影踏入黑市大門，消失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