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一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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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 徐宴卻是一宿沒睡。

這件事對他的衝擊著實不小,徐宴骨子裡高傲的秉性,晉凌雲的所作所為已然觸碰到徐宴的底線。

次日一大早, 徐宴便起身出去了。

蘇毓知曉他是自己特殊的有交友圈子。並非表面上看到的只是個書生。但這些事,徐宴不想說,蘇毓並不會去干涉。她向來會以己及人,她做事不喜歡旁人過多的干涉。所以徐宴私下裡做一些舉動, 只要不被人發現,她便睜只眼閉只眼。徐宴是個有分寸的, 這一點蘇毓還是很信任他。

如今蘇毓的大部□□心, 都在產後修復上。忙碌慣了,突然必須躺在榻上無所事事, 當真十分折磨。

不過好在徐乘風這小子很貼心,每日都要進來陪蘇毓鬧騰好一會兒。

說起來,她坐月子已經有小半月。蘇毓原本的身子底子有點虛,頭胎生乘風的時候,沒有好好的養著才虧空了身子。這一次因為皇后送來了醫女和張嬤嬤盯著,裡裡外外的進補。偶爾還有太醫上門診脈,藉著這次生產反倒把以前虧空的底子給補回來。

如今蘇毓出了身子不便還不能出門, 精神倒是慢慢好起來。將近一年半的不見大太陽,她的皮膚是一日比一日白皙。吃得好,心放得寬, 又狠得下心去虐待自己,臉色也一日比一日紅潤。

許是體質特殊,蘇毓一次懷個雙胞胎,肚子上也沒什麼妊娠紋。除了肚皮鬆弛許多以外,蘇毓整個人反倒比生產之前嬌豔了許多。就是她的這肚子, 蘇毓也是狠得下心去練的。她素來在健身上要求嚴格,兼之月子裡控制得好,其實瘦是最快的。

蘇毓堅持日復一日大汗淋漓地自虐,身上的肉都緊實了不少。

關於徐宴被擄之事,別看蘇毓好似平靜無聲,這事兒她可是牢牢地記在心上。那個長公主是個怎麼回事兒蘇毓不清楚,但這長公主並非一個命長的。

雖說不清楚後來發生了什麼,蘇毓記得劇情走到最後,長公主是早逝的。未來的大曆儲君晉凌鉞似乎十分厭惡這個妹妹,書中,這個長公主被多次拉出來奚落恥笑。雖說她是個命不長的炮灰,但不意味著她的所作所為蘇毓能夠一笑置之。

有句話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蘇毓從不懷疑這句話存在的道理。

蘇毓這邊正記著帳,宮中晉凌雲昨夜跪到半夜,裝昏裝病被安置在了未央宮的偏殿。凜冽寒風中吹了兩個時辰,不出意外,發起了高熱。撐著沉重的眼皮她在偏殿等了許久,一直沒有見白皇后過來看過她。雖說晉凌雲不相信白皇后會真的對她不聞不問,她的心還是咚地一聲沉下去。

高燒燒到天明才退,晉凌雲醒來之時已經是次日的午時。

這次進宮,身邊的僕從都沒帶過來。偏殿伺候的都是未央宮的宮侍。晉凌雲目光泛泛殿中轉了一圈,沒見到白皇后就算了,連關嬤嬤鈴蘭芍藥幾個人都不在。她像是要確定什麼似的,一把抓住來送藥的宮侍的胳膊便問白皇后有沒有來看過她。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之後,晉凌雲這下子是徹底慌了:“母后呢?本宮要見母后。”

“娘娘有要事要做,一大早便去乾清宮了。”宮婢跪在地上,不懂長公主怎麼突然就怒了。方才胳膊被晉凌雲指甲劃破,傷口在流血也不敢捂,驚慌失措。

“母后去乾清宮作甚?”晉凌雲越想越怕,忽然掀了被子下榻,“給本宮更衣!”

雖說佔了皮相的便宜,晉凌雲自幼順風順水,不代表她當真是個傻的。晉凌雲能長達二十五年叫武德帝將她捧在手掌心,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趨利避害的方法。就像晉凌鉞為何突然之間對她態度大變,她敏銳地意識到晉凌鉞或許是發現了她的把柄。

而她的把柄能讓晉凌鉞膽子大到敢對她動手的,晉凌雲思來想去,就只有一個盛成珏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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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然,她急匆匆趕到乾清宮,人還沒進去,就在門口被楊秀攔下來。

楊秀是武德帝身邊的大太監,那是從潛府就陪著武德帝的老人。晉凌雲自小到大,從未在武德帝這裡被楊秀攔下來過:“公公,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不讓本宮進去?!本宮要見父皇!”

楊秀長著一張秀麗的臉,面白無須,貌似好女,也是一等一的好皮相。說起來,武德帝尚美已入骨,他身邊伺候的人自然個個生得貌美。楊秀能長久地呆在武德帝的身邊,除了體察入微,做事周全以外,生得一幅絕佳的皮囊才是關鍵。

抱著拂塵,楊秀緩緩一甩,笑得為難:“公主不若先回去歇歇?今日實在是不便。”

“為何就不便?”晉凌雲不依不饒,“難道還有什麼是本宮不能聽的?!”

“公主您且先請回吧,裡頭是貴客,陛下此時當真是分身乏術。”楊秀見她這般糾纏,眼中極快地閃過一絲不耐。但知道這位祖宗在武德帝心中的地位,依舊好言相勸,“您若是貿貿然闖進去,指不定會叫陛下震怒。公主,您就聽老奴一聲勸,快些回去吧……”

“本宮偏不!裡頭是不是母後?是母后對不是?”

晉凌雲現如今滿腦子她的事情被捅破了,她要被送去西北給盛成珏填命。一想到從昨夜到如今白皇后對她不聞不問的態度,這顯然就是放棄了她。晉凌雲可是很瞭解自己這個母后的性子,為了所謂的國家大義,主動送她去死都做得出來!

她還這麼年輕,一想到要被送去赴死,晉凌雲就冷靜不下來。她急起來一把將楊秀推得一踉蹌,大步就要往殿裡闖:“公公你休想騙本宮,裡頭必定是母后!”

“公主,公主?”楊秀拽上去想攔住,“娘娘確實在裡頭,但此時當真不方便硬闖……”

楊秀如此難纏,她火氣上來了,直接動手扇人。

楊秀本是好意,結果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結結實實一巴掌挨了,都傻眼了。然而他不過這一時的慌神,那邊晉凌雲已經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哐當一聲撞到牆壁上,屋裡正在說話的幾個人瞬間目光射過來。晉凌雲的目光在落到大刀金馬坐在武德帝右下手邊的武將身上,臉一下子就白了。與此同時,她發現,殿中並沒有白皇后,除了這個武將,武德帝,晉凌鉞,大理寺,御史臺和刑部的人都在。

晉凌鉞還放下杯盞,偏過頭來對著她冷冷地笑了一下,晉凌雲瞬間如至冰窖。

一瓢冷水澆在腦袋上,她終於是從驚慌中清醒過來。翕了翕嘴唇,她對上了坐在鄭重的武德帝眼神,突然不知該說什麼:“父皇,兒臣……”

武德帝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白皇后一直說晉凌雲不成體統不能太嬌慣,越嬌慣往後越不像話。武德帝一直都以為晉凌雲天性率真當藉口,並沒有放在心上。方才殿外的動靜他們可都聽得一清二楚。他明明下令不準任何人進來打攪,晉凌雲卻還敢強行硬闖,簡直放肆!

“放肆!”武德帝頭一回震怒,“滾出去!”

晉凌雲被呵斥得一悚,不可置信地看著武德帝,泫然欲泣:“父皇,兒臣……”

朝臣們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各異。武德帝的臉色怒得通紅,抓起杯盞狠狠往地上一扔,喝道:“滾出去聽不見?!來人!將長公主給朕送回去!”

門外立即衝進來兩個禁衛,架住晉凌雲便往外拉。

晉凌雲第一次在武德帝這裡遭遇這樣的冷遇,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她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但那個武將,若是她沒有看錯,就是南陽王身邊的得力干將莫聰。莫聰來京城了?為何她一點訊息都沒有收到?南陽王是發現了什麼防著她麼?

心裡充斥著無數疑問,晉凌雲半邊身子都麻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南陽王就算發現了什麼不對,只要沒有證據就不能拿她怎麼樣!盛成珏死了都半年了,當日在場的人她殺了精光,盛成珏的屍體都爛得面目全非了,根本就拿她沒辦法。雖然是這麼想,但晉凌雲還是慌,滿腦子都是找白皇后:“找母後!只有母后才有法子救本宮!”

她昨夜才發過高燒,起身以後滴米未沾,此時頭暈眼花。

被人架著丟出了乾清宮,晉凌雲忙不迭地折回未央宮。她要找母后,只有她的母后能夠救她。昨夜的母女隔閡她已經忽略,畢竟母女哪有隔夜仇?她再不好,不也是母后的親閨女不是?母后的後半生就靠她撐著,不可能不救她的……

因行動太過慌亂,轉身的瞬間她一膝蓋磕在石階上。昨夜才跪過雪地,膝蓋都是腫的。此時重重磕下去,她感覺一股麻疼衝上了腦袋,痛到她暈厥。

宮婢們已經嚇呆了,七手八腳地扶起她,匆匆地就我那個未央宮趕去。

而此時,白皇后正在冷宮,冷宮的裡裡外外,被清理得乾淨。

整座冷宮,或者說,這個房間裡,就只有白皇后和蜷縮在角落裡哆哆嗦嗦的瘋癲女人兩個人。白皇后端坐在木凳上看著那女人,沉靜的眼中盪開了一絲漣漪。

她來這裡已經很久了,去過鍾粹宮找蘇貴妃說了一番話,便繞過眾人來到了這裡。冷宮裡陰森森的,空氣裡都是粉塵與黴味,令人作嘔。牆角的女人大冷的天兒只穿著薄薄的秋衣,髒到打結的頭髮遮住了上半張臉,只剩下尖細小巧的下巴。

“盧珊,別裝了,”白皇后的嗓音溫和平靜如春風,無悲無喜,“吾與你商量一樁事如何?”

角落裡的女子沒動,兩隻手攥著一朵絹花,咿咿呀呀地唱著聽不懂的歌謠。

“吾知曉你想出宮,”沒聽到她的回答,白皇后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道,“你在宮外的情郎,吾可以告訴你,他還在等你。”

唱歌的聲音一顫,復又繼續唱。

“吾前幾日才去見過他,他生了重病,窮困潦倒。煢煢孑立,依舊賴在京城不肯走,”白皇后嗓音不疾不徐,無悲無喜地道,“很可笑對不對?就他這副德行,還有那個臉面說此生非你不娶?”

唱歌的人又是一顫,頓了頓,想要繼續唱,但因哽咽,唱不出聲。

“吾有法子放你出宮,只要你替吾做一件事。”

唱歌的人終於不唱了,她低著腦袋,一動不動。一股濃郁的餿味混合著臭味從她的身上傳出來,白皇后看到有兩行清淚從她亂糟糟的頭髮下滑落下來。她緊緊咬著下唇,下巴都在劇烈地顫。許久,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一道沙啞的女聲響起:“娘娘想讓賤婢做什麼?”

白皇后抿了抿嘴角,緩緩地笑起來:“放心,不會太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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