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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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宇開了口, 其他人便不再開口叫價。開玩笑,小侯爺開了口,旁人哪兒還敢爭?

字畫局的規矩都能因他一句變, 別的自然緊著他來。可即便如此,一幅畫賣到了三百五十兩紋銀,在金陵興辦過的字畫局中是沒有發生過的。

說來,此時不得不說一說這金陵字畫局的由來。

原先金陵城是沒有這種局的。這字畫局始於金陵城城南的大儒之家, 創辦的初衷,就是為讀書人之間教學相長, 惠及寒門。通俗的來說, 就是一些當地有名望的豪紳富商,透過拍賣學子的字畫和作品給予寒門學子們一些體面的金錢上的資助。

讀書人清高, 又慣來視金錢為糞土。這明著接濟的事兒,還得打著好聽的名號。既為接濟,銀兩得有,卻又不會太過於銅臭。換言之,接濟的銀兩再高,不可能會高得離譜。這般正好迎合了一些捉襟見肘卻又清高的寒門學子的心理,如此字畫局的風尚才興起來。

正是因為這些緣由, 字畫局上賣出的畫最高也才一百三十兩。三百五十兩紋銀是頭一回,且三百五十兩的畫作出自一個女子之手。這事兒不肖多想,必然會在金陵讀書人圈子掀起風浪。要知道, 三百五十兩紋銀在金陵都能抵得上梨花巷子一棟小院子了。

蘇毓拿到銀兩,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心驚肉跳的感覺。一旁的徐宴表現得十分沉靜,似乎早料到這個結果。清雋俊逸的臉上連一絲詫異的神情都不曾有過。

蘇毓慢吞吞地吐出一口氣,將桌上攤開的東西收起來。

她倒是不至於被三百五十兩紋銀嚇住。蘇毓出身書香門第,家中也算是幾代豪富。祖父屋裡隨意一件小擺件拿出去都能買個百萬, 自幼用的那些筆墨紙硯,哪一件不是精品?她只是太久沒看到這麼多銀兩,一時間有些太過於興奮。

另外,蘇毓覺得主座上將銀子交給她的那個貴公子,看她的眼神溫和得有些怪異了些。不過也沒啥,蘇毓不覺得這樣的貴公子會對她感興趣。

接過銀子,蘇毓就跟徐宴一道離開。後頭的書法叫賣,小夫妻倆不打算參與。

蘇毓還不至於為了銀子就昏頭。老實說,她拿出這樣一幅畫出來,本身就足夠吸引眼球。這個時代雖然沒有像程朱理學那般對女子諸多約束,但不可否認,封建時代對女子的約束是固有存在的。

在一個識字的女子就很少的年代,蘇毓的丹青畫的好已經算拔尖。若再出書法出眾,便有些太過於打眼。哪怕這個時代沒有人肉的條件,她也怕自己會被人扒皮生平。過去的蘇毓是絲毫不怕被人扒皮的。但現在的毓丫生平就有些尷尬,徐家也經不住那樣的扒皮。

想的清楚,其實心裡還是有些可惜。畢竟蘇毓來這裡,是準備了好幾幅畫的。此時手裡還有兩幅畫沒拿出來,這會兒也只能背回去。

事實上,在進入字畫局之前,蘇毓完全沒想到這字畫局的矩略與想象中不同。

一個人只能掛一幅,並且掛上去就定了,不可隨意調換。

字畫局籌辦的初衷,徐宴解釋了以後蘇毓也是能夠理解的。這種就是現代的一種類似公益救濟性質的拍賣,富商豪紳們願意伸出援手與學子們結個善緣,那是好心。若一個人拿幾幅來賣,那吃相未免就有些難看了。她也不貪心,一幅畫換三百五十兩,足夠了。

徐宴自入場後沒多久就擺出了一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姿態。周遭不少因他相貌想要上來攀談的人,都因他冷淡的臉色望而卻步。不過這樣正好方便了蘇毓,有他在外頭坐著,替蘇毓擋了不少或打量或不懷好意審視的眼神。此時小夫妻倆起身離開,旁邊似乎對蘇毓很感興趣的柳家公子小小地哎了一聲。

蘇毓沒回頭,徐宴冷冽的眼神看過去,淡聲問:“何事?”

“你!”柳之逸被他這態度噎得一頓,將字畫往桌案上一放。剛想說什麼,周遭的人看過來,公眾場合也不方便大聲。頓了半晌沒張口,只能乾巴巴地回了句:“無事。”

徐宴淡淡地收回視線,帶著蘇毓從從後頭繞,走樓梯離開。

在護著蘇毓離開清風堂之時,徐宴以身擋著人,轉身又看了一眼主座上遙遙看著他們的林清宇。林清宇此時靠在椅背上,身上的狐裘不知何時脫下來,搭在椅背上。

林清宇十分坦然的樣子,甚至還遠遠地朝徐宴勾起唇角淡淡笑了一下。

徐宴垂下眼簾,鴉羽似的眼睫下眸色很深。

蘇毓往下走了兩步,見徐宴沒跟上,回過頭去看他。徐宴彈了彈衣袖,似是將身上什麼灰塵彈掉。抬頭勾起嘴角淺淺對蘇毓笑了一下,抬腿便跟上來:“走吧,乘風那小子還寄放在別人家裡呢。這麼久不回去,他許是要著急了。”

蘇毓也覺得拍賣耗費的時間有些久。他們巳時便過來了,此時午時,已過快到未時,確實有些久。點點頭,兩人便快步走下樓去。

兩人走,清風堂二樓依舊熱鬧得很。書法的拍賣要在半個時辰以後繼續。正巧清風堂後廚送上了吃食點心,這些未走的人自然就在此處用點心對付一頓。

其實富商豪紳們對字畫的品鑑水平,只停留在大家說好便是好的地步。畫還好些,能看出美醜。字就有些費勁,看不出誰高誰低。但主座上林清宇和謝昊人還沒走,他們自然不可能走。富商豪紳們在金陵算是有頭有臉,一旦走出金陵城,那就什麼都不是。像冀北候這樣的超品級侯爵,京中權貴。他們這種身份,捧著銀兩跪著求都不大可能見到。

如今這人就坐在面前,自然是圍上去絞盡腦汁地攀談。

說來,這兩人來金陵幾個月,真正與誰交好卻是沒有的。就是金陵太守柳家人,也都沒有入這位冀北候的眼。可正是因為這份高傲,更吸引人蜂擁地往上巴。能混出名堂的人都是些有眼色的人,方才林清宇看蘇毓的眼神,在座盯著林清宇不放的人誰沒有看到?

說來,林清宇喜好有夫之婦的事兒早在金陵權貴圈子傳開。但林清宇這人雖喜好有夫之婦,卻並非不挑。這段時日,有些野心大的人家不是沒往上送過,入林清宇的眼的一個都沒有。今日這麼一遭算是投了巧,叫他們看出了什麼來。

這會兒腦筋轉得快的往二樓看下去,盯著那並肩走遠的小夫妻倆的背影,笑容都有些曖昧。

小夫妻倆不知外人怎麼想,兩人出了清風堂便往西街去了。

這金陵城雖也叫金陵,卻與歷史上的金陵城有很大的區別。風土人情不同邊不說,金陵城裡內的區域劃分也自有一套體系。城內東南西北中,劃出了五個明顯的區域。

南邊為貴,住的都是金陵城內達官貴人或有名望的人家。西邊為富,西邊則都是些商賈之家,裡面住的都是金陵城最有錢的商賈。東邊和北邊就沒那麼多講究了,商賈也有,外鄉來人也有,更多的客棧和商鋪。城中最中間則是官府衙門所在地。

不過梨花巷子倒是個例外,雖說是在東邊兒。但因裡頭住的都是些讀書人,這些年還出了不少進士,梨花巷子如今算是金陵城十分有名的讀書聖地。有句話叫做‘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外頭人如今提起金陵,都有‘金陵裡花巷’的說法。

官府巡邏也會特別照顧梨花巷子,那一帶的治安倒還算不錯。

但要去買東西,都是去西街得多。

“今日將他放在嚴家半天,得買些點心回去安撫安撫。”雖說一開始徐乘風這皮娃子一張嘴招了不少恨,但慢慢的,沒人挑唆,也乖順了起來。蘇毓自從決定在徐家待下去,對徐乘風就不再漠視。不得不說,徐乘風這小孩兒確實聰慧,是個能受教的。

人乖巧,蘇毓也不至於苛待他。小屁娃子喜歡吃口甜食,蘇毓如今不介意多買一點回去。

小夫妻倆走在西街,自然是引人注目。這一點,從梨花巷出來,蘇毓就已經遭過一回。徐宴雖然還是一張看不出喜怒的淡漠臉色,但蘇毓總覺得他心情不是很明朗。

“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在清風堂,蘇毓就感覺到他的低氣壓。

徐宴眼角餘光瞥向了身後不遠處鬼鬼祟祟跟著兩人的影子,忽然伸手往蘇毓的後背撈了一把,將人撈到身前來。蘇毓被他的動作弄得一愣,清冽的氣息一下子將自己整個人包圍,半天回過神來,蘇博士難得耳尖兒都紅了:“……怎麼了?”

“無事,”徐宴高大的身影擋著蘇毓,一手矜持地握住蘇毓的手腕往身邊拉,往後看了看,眉頭醋了許久才緩緩鬆開。搖了頭,淡聲道,“先去給乘風買些點心。”

蘇毓也回頭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奇奇怪怪的。

……算了,徐宴不願說,蘇毓便也不多問。

今日賺了三百五十兩,這麼多銀子,只要不太揮霍,一家人衣食無憂是沒問題的。

蘇毓心裡高興,出了杏花樓便直奔成衣鋪子一條街。毓丫的衣裳太少了,體面的就兩身。蘇毓是個不虧待自己的人,有錢了自然得收拾自身。她先後買了好幾身衣裙,又扯了幾尺布去量體做衣裳。看徐宴這拎著東西跟前跟後的,想想,順道兒也給徐家父子倆也買幾身。

正好手邊就是成衣鋪子布莊一條街,點心可以回去的路上再買。兩人順道就拐進了布莊一條街。

不得不說,徐宴的這身高確實很稀罕。

一米八五往上的身材,在這個普遍生活水平低下的時代是很少見的。也不是說這時代沒有高個子,只是高個子的人大多出自家境殷實或者出身權貴。這般的人,甚少來成衣鋪子賣衣裳。所以鋪子裡賣的基本都是按一般人身高做,穿徐宴的身上便會顯得短腿又短胳膊。

試了好幾家,沒有徐宴穿著正好一身的。有些太過於肥大,若不短腿短胳膊,那就是肩膀窄了,腰身太肥,總之,沒有徐宴這種身段能穿的。蘇毓無奈,只能多扯幾尺布,找裁縫師傅量身定做。

“……你說你這人是不是天生的吞金獸?”量身做衣裳比直接買成衣可貴多了。一邊扯布蘇毓一邊忍不住就想吐槽。

養徐宴是真的費錢,他用的東西,無論哪一樣都是要花銀子多才能辦到。關鍵徐宴這廝本身並非挑剔之人,他願意用次品,而他這人卻偏偏用不了次品。

“……”徐宴也無奈:“那不然不做?扯幾尺布回去你給我做?”

蘇毓臉倏地一僵:“……”

她轉過身,指著貨架上擺著的幾種花色的布匹,神情嚴肅地挑選起來。想到不做衣裳就要親自縫,蘇毓挑選得非常快,青的,白的,紅的,褐色的都拿了一種。左右徐宴生的白淨,什麼顏色他都能穿。選好了蘇毓便迅速結了賬:“掌櫃的,照著這個尺寸放一點點多做幾身,最好能穿個兩三年。”

徐宴眨了眨眼睛,也沒有多說什麼,張開手臂叫裁縫師傅量了尺寸。

掌櫃的見穿的人是徐宴,還特地給他們抹了不少錢。

蘇毓:“……”呵呵。

徐宴看她這神情忍不住笑了一聲,謝過了掌櫃的,拎過蘇毓懷中抱著的包裹,松松地拉著她的手腕將人帶出去了。

成衣買了幾套,也做了幾身。給父子倆都買好了衣裳,蘇毓領著徐宴又往胭脂水粉的鋪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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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雙門鎮帶來的那一套胭脂水粉如今用得差不多,蘇毓還想多買一套用。

再來,蘇毓還想看看有沒有別的擦臉抹手的。古代護膚的產品比現代護膚的東西要好用得多。這時候抹臉上的膏體裡頭都摻雜了藥材,修復能力非常強。蘇毓用了幾回那梨花膏,已經深深被種草。前幾日她難得在金陵也找到差不多的梨花膏。

“你要不要也買一罐用用看?”蘇毓覺得徐宴不用,但未表公平,她禮貌地問一下。

徐宴看到這個就想到每夜床榻之上的梨花香,眼前彷彿浮現了蘇毓纖細的腰肢和漂亮的腰窩。眼神不由自主地幽暗下來,他道:“不必多買,我用你的就行。”

願意為他會乾脆利落拒絕,只是客氣的蘇毓:“……你一個大男人用什麼梨花膏?”

“那你問我作甚?”

那不是未表公平麼:“……”

罷了,既然他想抹,蘇毓便又買了好幾罐的梨花膏。

她真的是用了覺得好,下起手來便不吝嗇。兩人在脂粉鋪子待了許久,那掌櫃的還推薦了一罐子據說對嫩白皮子特別管用的桃花笑。聞起來味道倒是挺香,不曉得是不是真的有用。蘇毓在手背上用了些。感覺很滋潤,便半信半疑地只買了一罐。

徐宴就站在蘇毓的身邊,蘇毓一邊走一邊在嗅桃花笑的香氣,判斷裡頭的成分。

徐宴走著走著,半邊身子遮著她,偶爾回頭看一眼。

“你到底在看什麼?回了幾次頭了……”蘇毓也不是傻子,她當然注意到徐宴的異常。

後頭跟著的兩人知道徐宴可能發現了他們便沒有再跟著,走了一截路被幾個假裝逛街實則追著小夫妻倆的姑娘們給擋了一下,失去了徐宴夫妻倆的身影。原地走了兩圈,離開了。

“沒什麼,”徐宴心裡隱約意識到什麼,但又覺得不太可能,“回去再說,先去點心鋪子瞧瞧吧。”

蘇毓往後看,身後並沒有什麼人:“罷了,回去再說。”

……

人走了,徐宴這才鬆開蘇毓的手腕,兩人此時已經走到杏花樓的門前。

這杏花樓是金陵十分有名的點心鋪子。裡頭的桂花糕和綠豆雲片糕做得十分好。兩人進來時,店鋪裡霎時間就是一靜。尤其此時裡頭都是些年輕的姑娘家,盯著徐宴的眼睛都不曉得眨動了。蘇毓快速挑了好幾種點心去結了賬,然後拉著徐宴出去了。

“回吧,”蘇毓對這些點心興趣不大,倒不是說中式點心不好吃,而是她想吃西點,“咱去菜市口買些羊乳和糖回去吧。我也會做點心,自家做的或許乘風更愛吃。”

徐宴一個鹹口的肉食性雄性動物,對點心都無所謂,點點頭:“可。”

等兩人大包小包回到家,徐乘風就站在嚴家的院子裡門口。這會兒已經不下雨了,他巴巴地往巷子口看。在看到小夫妻倆的身影一瞬間,噠噠地就跑過來:“爹!娘!你們回來啦!”

小臉仰著,笑得一臉燦爛。

蘇毓從沒有母親的自覺,這冷不丁的,還被他這一臉燦爛給晃了下眼。

等到徐宴一手提著東西一手將徐乘風拎起來,徐乘風小屁娃子嘰哩哇啦地叫喚。父子倆從容地走到自家門邊推開院子的門,轉過身逆光看著蘇毓。西邊的霞光披在嬉笑的父子倆肩上,模糊了兩人的面孔。蘇毓不知為何,忽然有了一種似乎真實地走進這個世界的感覺。

“娘,你快點!”小屁娃子肚子餓了,知曉蘇毓給他帶了點心,已經迫不及待,“你快點啊!”

蘇毓吐出一口氣,快步走上前去。

進了屋,蘇毓就將三百五十兩銀子放進了藏銀子的地方。採購是沒有動用這三百五十兩的。蘇毓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喜歡存整取零。三百五十兩是整數,她就沒有動她。這會兒全部放進去,看著滿滿當當的銀匣子,蘇毓有種心都踏實的感覺。

她撩了一把頭髮,心情愉悅地從後頭轉出來。正好徐宴回來就將抱了一手的那些東西擱在了臥房的桌子上。放得隨意,蘇毓一眼看到裡頭好幾件小衣裳藏著。

這也是無奈,不會刺繡也不會縫衣裳的人,什麼東西都得買。不過這種衣裳在人家鋪子裡不好試,蘇毓當時買的時候也只是目測了花色。古代的小衣也就那幾種,蘇毓怕被磨破皮,選得是沒有繡花的純布料的小衣。此時看到便想著買都買回來了,不如都試試看。

這廂她剛解開後腰的繩結,脖子上的繩結還掛著。就聽到門被吱呀一聲從外頭推開。

徐宴手裡端著一疊點心,立在門邊就看到小衣鬆鬆垮垮掛在脖子上的蘇毓。後腰的繩子解開了的,他這眼睛從後頭看,什麼輪廓都一清二楚。

他愣了一息,然後下一刻閃身進屋,眼疾手快地關上門去看窗戶。

窗子是虛掩著的,光透進來,徐宴覺得自己驚鴻一瞥都看到了尖尖兒。年輕的身體在一瞬間著了火。他將碟子往桌子上一放,蘇毓就感覺到一陣冰雪之氣席上鼻尖。然後她整個人就窩到了徐宴的懷中。蘇毓都傻眼了,她呆愣愣地仰頭看著突然站到自己面前的少年郎。

“你,你……”倒不是她虛,實在是太突然,蘇毓有點反應不過來,“你怎麼突然進來了?!”

徐宴低頭看著她,那雙漫不經心的眼睛裡閃著幽幽的火花。就像那明暗的星光,一閃一熄,蘇毓感覺自己似乎抵到了什麼東西,就發現後腰搭上來一隻手。

“毓丫,”徐宴的嗓音啞了,鑽入人耳中,迅速躥起一陣急火,“你……”

那隻手挪到了腰窩,手指輕輕摩挲了一下腰窩的軟肉。徐宴忽然將人擁入懷中,低下頭,唇便抵在了蘇毓冰涼的頸側。

脖子被什麼溫熱的東西燙了一下,蘇毓蚱蜢似的跳出來:“先鬆開!”

抱著她的徐宴很輕易地被她給推開了。

那麼高大的人被推得直接撞上了後面的櫃子,發出嘭地一聲響。蘇毓蒙圈兒的神志回來了,反手的一隻手抵著靠櫃子上的徐宴的胸口,眉頭就蹙了起來。

徐宴鴉羽似的眼睫低垂,覆蓋著他整個下眼瞼。青黑的影子看不出他眼神,他的頭微垂,紗窗投過來的光照著他半張臉,蘇毓注意到他那本就紅的嘴唇此時紅得似血……

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蘇毓話難得有些乾巴巴的:“……大白天的,宴哥兒你要幹啥?給我正經點兒!”

徐宴忽然勾了下唇角,抬起頭。

蘇毓覺得他此時的眼神有點攝人,彷彿有些壓不住暴躁情緒的獸類。但細看,又很平靜的樣子。

蘇毓的臉色安靜且平穩,他慢吞吞地抬頭,將蘇毓抵在他胸口的手拿下來,雙臂很自然地環過她的腰肢。那自如的手法,彷彿習以為常。低下頭,替蘇毓將後腰鬆開的繩子給系上了:“就算在家換衣裳,門窗也記得拴上。”

心跳快得炸裂的蘇毓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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