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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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文昨日就已經瞧見了這位名為傑瑞裡克的孩子,年紀不過十六出頭,他的父親就是伯尼。諾達斯,在傑爾德所帶領的匪幫團中擔任總騎兵統領,有著很高的地位,但在傑爾德背叛了諾達斯之後,伯尼似乎被降職成了一位守門衛兵,艾爾文尚還為傑爾德服務時,曾經在一次匪幫集會中見過伯尼,那的確是一位高大威武的英雄人物。

而傑瑞裡克看上去則顯得十分瘦小,全然沒有其父的勇武,可在一對上劍後,艾爾文這才感受到來自這個年輕孩子的力量,讓艾爾文更為敬重的是,這個男孩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全然像是一位經歷了許多場戰役的老手,冷若冰霜,無法預測。

傑瑞裡克手持一把雙手巨劍,而艾爾文則是保持著一貫的單手劍,傑瑞裡克雖力量不俗,可速度上稍有欠缺,艾爾文便抓住了這一空缺,不斷地變化自身的位置,與轉變劍刃的敲打位置,一點點地與他周旋。

沒過多久,傑瑞裡克的步伐逐漸慢了下來,他氣喘吁吁,看上去已經精疲力盡了,畢竟他還是個孩子,艾爾文雖然不算一個出色的劍士,甚至在被傑爾德找到之前,他更多是和馬匹打交道,對於使用一把真鋼寶劍,那時的他是想也不敢想,可這場對決,艾爾文有著信心,它雖然劍技不夠好,可步伐夠快,能在體力和速度上佔據足夠優勢。

可隨著時間流逝,艾爾文卻發現,傑瑞裡克雖然體力有所下降,但基本的劍式與攻勢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他穩如磐石,雙腳偶爾變換位置,以應對艾爾文上竄下跳的敲擊,無論怎麼樣,艾爾文都無法碰到他的身體,巨大的劍像一面靈活的盾牌,保護住了這名瘦小的男孩。

真是虎父無犬子啊,艾爾文感嘆道。

他調整了姿態,用盾牌迅速撞擊巨劍,趁著男孩一愣神,便迅速刺向了男孩的右肋處,盔甲有了一小塊凹陷與破損,雖並未傷其肉身,但卻讓傑瑞裡克頭一次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前庭的另一側,年輕的騎士安克正在與一位更為強大的敵人交戰,這是德拉特。灰格,諾達斯家族的總教頭,年紀看上去與加文頭領一般大,深灰色的已經參了將近半數白絲,面上的皺紋與刀疤是屬於他的榮耀,據說他在加文還是索蘭領主時就為諾達斯家族服務,一生忠心耿耿,也是在他的帶領下,加文頭領才得以從傑爾德手中奪回諾達斯堡壘。

安克的武器是一把普通的騎士劍,騎士劍與單手劍有著很大的不同,據說它接受過神明的加護,並且有著統一的樣式,筆直向兩側翹的劍格中央,有著一塊奇異的水晶,會根據陽光變化顏色,劍柄的尾端十分精緻的雕刻了一尊至高神的神像,說是神像,其實也不過是一個白袍老人。

而德拉特則使用一把鋒利的彎刀,刀把有一個連著劍柄尾端的護手,看上去就像是海盜所使用的樣式,他揮著彎刀,與安克的騎士劍相互撞擊,安克是傑爾德引薦給艾爾文的一名騎士,他原本在洛坦港負責巡邏與保衛平民,在傑爾德的提拔下,他加入了艾爾文的匪幫,並幫助艾爾文打下了一些地盤,這些地盤原本屬於一些薩斯省的領主,不過他們不願意接受傑爾德的扶正匪幫政策,因此被下令派軍剿殺,有的保住了性命,有的卻是下場悽慘。

眼前這個白鬚老人老當益壯、英姿雄發的模樣倒是讓安克想起了一名有他親手殺掉的領主,那領主臨死前哭得像個被閹了的太監。

“小子,我可不會相信什麼騎士的古道,我只是遵從諾達斯家族的命令。”他冷酷的對安克念到,之後用力將安克劈開,安克倒退了幾步,只見他再度向前,連續的斬擊讓安克有些無法招架,鏗鏘的鋼鐵聲迴響著,而安克沉著應對,抓住空隙躲閃至一邊,並快速的一掃,正與德拉特總教頭的彎刀相撞,二人僵持,安克開口說道:“很湊巧,大人,我自己也不信。”

前庭的對決持續了很久,周圍有些觀眾都開始激動的叫喊了起來,大多是為了諾達斯家族的三人而喝彩,只有兩名拉格瑞爾帶來的騎士在為拉格瑞爾等人喝彩,不過那聲音相比支援諾達斯家族的叫喊聲,就像是蚊子一般,吱吱呀呀,根本聽不到。

拉格瑞爾也聽不到,此時他的耳邊,滿是劍與劍的碰撞聲。

他與道格雙劍相抵,兩人都沒有戴頭盔,此時此刻,兩人的臉靠的很近,他能清晰聽到道格的鼻息,“拉格瑞爾頭領,你費盡心思,只為了能獲得諾達斯的支援,這是為了什麼呢?”

“這是一個雙贏的抉擇,不管對我還是對於你父親。”兩人說話都是上氣不接下氣,在經歷了長時間的對陣後,雙方的體力都已經受到了極大的損耗。

“我可不這麼認為,拉格瑞爾,你難道還沒發覺嗎?”道格用力一抵,拉格瑞爾一時間吃了力向後傾倒,道格隨即將劍向上一撥,然後迅速橫向劈斬,將拉格瑞爾打退了兩三步,險些摔倒,“我們都曾經是隆尼拉的棋子,如今不過是變成了另一個隆尼拉的。”

“當艾格。隆尼拉做完了他要做的一切後,他揮揮手就轉手離去,而我們彼此就會陷入新的混亂與權力糾紛,我的父親已經看到了這一點,我們不想再戰了,你明白嗎?”道拉的聲音又變得最初見面那般溫和,但語氣中分明帶刺。

“不!”

拉格瑞爾低吼一聲,雙腳用力一踩,一躍而起,響蛇的沙沙聲在空氣中飛快穿過,那聲尖細而滲人,猶如毒蛇嘶叫,讓在場的每個人都隨之顫抖,劍身與道拉的雙手長劍相撞,拉格瑞爾飛快的改變方位,連續的進攻道拉的空隙,但道拉都接二連三地加以阻擋,拉格瑞爾加強了自己的力道,斬擊不斷的加重,鋼鐵的聲音與毒蛇的嘶叫混合在一起,猶如狂風暴雨敲打在道拉的劍身上。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棋盤。”拉格瑞爾從右邊的空檔擊中了道拉的右肋,盔甲被打出裂痕,並未傷及皮肉。

“而我們都是棋子。”拉格瑞爾又從左邊的空檔斬擊道拉的左肩,肩膀的圓形肩甲被斬出了一道平滑的豎向裂口。

“領主是大領主的棋子,”拉格瑞爾斬擊道拉的左膝,盔甲斷裂,“大領主是公爵的棋子,”拉格瑞爾斬擊道拉的右腿,盔甲凹陷,“公爵是帝皇的棋子。”他將全身力量用於劍尖,抵開了道拉的長劍,然後迅速突刺其胸前,響蛇的劍尖鋒利無比,直接刺穿了厚實的胸甲,刺進了道拉的皮肉,卻並沒有直接扎進去,拉格瑞爾隨之退回了響蛇,“我們都是諸神的棋子。”

道拉站在原地,遲疑了幾秒,便將劍丟到一邊,剛才很明顯,他已經敗了,“你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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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處於一場棋局,我們皆為棋子,但如果我們是足夠出色的玩家,我們可以掌控棋盤。”拉格瑞爾休息了一會,便繼續跑向別處加入戰局,只留下道拉一人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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