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意外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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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義的確還有一個難言之隱,相比之下,之前那些軍政大事也就算不上什麼了。

而這個隱憂,便在於朱琪。

按照最初的計劃,他是打算秘密地帶朱琪逃出瀋陽,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北京,然後搖身一變,以大明長公主的身份突然出現在崇禎和朱玥的面前——這就是資訊閉塞的好處,只要故事編得合理,就沒人會懷疑她的過去。

只可惜,這個大團圓的結局,卻是再也不可能實現了。

因為,就在他離開瀋陽之前,皇太極已經詔告天下:將和碩公主琪琪嫁給了大明議和特使、正二品遼東經略楊天義!

促使皇太極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固然有布布因對兩人的親密關係產生誤會而暗中撮合的建議,更主要的卻是在於,當他知道楊天義的真實身份後,也希望以此使楊天義在和議之事上更加盡心竭力。

令楊天義感到無比頭疼的是,他連回絕的理由都找不到: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和朱琪的真實關係。那麼,假如堅決拒絕的話,就不僅會讓布布懷疑他冒死入宮幽會朱琪的動機,更會讓皇太極懷疑他議和談判的誠意。

更重要的是,要想把朱琪帶走,這已是唯一的一種可能了。

於是,他只得勉為其難地“欣然”接受了皇太極的一番盛情。

於是,一件原本非常簡單的事情,便由此而變得極為複雜。

問題的關鍵在於,既然朱琪的和碩公主身份已經公之於眾,她還怎麼再回北京去做那個長公主?

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此事一旦曝光,且不說皇太極可以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朱琪多年來隱姓埋名,潛伏宮中,為的就是刺探情報,暗通大明;單從崇禎來說,也會因平白矮了皇太極一輩而倍受羞辱,更有可能因朱琪“認敵作父”而一怒之下將其處死!

這種事情,你怎麼解釋?

任憑你說得再天花亂墜、海枯石爛,又有誰肯相信?

不管怎麼說,結果都不難想象:朱琪的下場一定會很悽慘,而明金之間來之不易的和平希望,也一定會因此而前功盡棄!

事到如今,最好的辦法,卻反而是不能讓朱琪與崇禎兄妹相認了。

甚至,還要儘可能地瞞過身邊所有的人!

正是出於這個顧慮,在離開瀋陽之後,楊天義便要求朱琪跟在覲見獻禮的車隊之中,並嚴禁她在公開場合拋頭露面。好在的是,朱琪壓根兒也就不願與崇禎相見,楊天義倒也沒費多少口舌,便得到了朱琪言聽計從的應允。

可惜的是,這個辦法卻也並非長久之計。

再過兩天,大軍就要開拔返回錦州了。在那裡,就有張海和阿秀是知道朱琪的底細的。再者,以紫星的聰慧與敏感,只要她看過朱琪一眼,也能夠馬上猜到她與朱玥的關係!

而且,包括李正、何霖、皇甫涵等人在內,所有認識朱玥的人,都難免會產生類似的聯想。

至於回到北京以後,那就更不用說了。

當一個秘密成為一件眾所周知的事情時,那還叫哪門子秘密啊?

一時之間,楊天義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困局之中,他考慮過各種辦法,甚至包括找人假扮馬賊,在半路將朱琪劫走——這個方案太過荒唐,要在數萬大軍中劫走公主,那這支馬賊得多少人才夠數啊——但是,這些方案卻又被他一一否定了。

如今,留給他解決這個天大難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兩天之後,十一月初二,楊天義便按照約定,辭別了暫時引軍駐守鞍山的曹文詔等人,帶著楊嗣昌和宋偉的兩萬大軍,以及祖有功和皇甫涵的部隊,大張旗鼓地離開了遼陽,浩浩蕩蕩地向錦州開拔了。

途中,在路經大凌河城的時候,他還特意在城中逗留了兩天,又與祖大壽等諸將連醉數場,說了許多該說的正事,也聊了許多閒扯的廢話,這才帶上傷愈後的王清印,繼續啟程返回錦州去了。

時間再怎麼拖延,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

六天之後,楊天義終於再次踏入了錦州的城門,回到了那座闊別已久——事實上,他才僅僅用過兩天而已——的經略相公府邸。

而他回到錦州的第一件事,便是命楊嗣昌派人護送那支獻禮的車隊直接趕回北京去覲見崇禎,又對那群一路照料朱琪的送親隊伍大加賞賜一番,便將他們也全部打發回瀋陽而去了。

這是他的一個下意識的反應:必須把跟“琪琪公主”相關的人全部支走,而且離得越遠越好!

然後,他便以體乏為由,謝絕了所有官員的拜見,並親自帶著坐在轎中的朱琪來到了內宅,將她安排住在了自己所住的房間裡面。

“咦?人呢?人都跑哪兒去了?”紫星卻是毫不理睬楊天義概不見客的命令,便緊隨而來,走進了這間已是空無一人的房間之中。

楊天義正在內間跟朱琪叮囑著一些注意事項,卻是突然聽到了紫星的聲音,頓覺頭皮一陣發麻,便趕緊離開房間,關緊房門,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前廳。

“你來得好快啊!我正想要去看你呢!”楊天義滿臉堆笑地打著招呼。

“這間屋子我天天都來——”紫星不經意間真情流露,眼眶也頓時有些發紅,卻又避開了楊天義的目光,輕輕一撩額前的留海,裝作漫不經心地四下打量了一圈,便轉而問道:“喂,人呢?和碩公主呢?怎麼不拉出來讓我瞧瞧?”

“紫星,咱倆一個多月沒見了,還沒好好說說知心話呢,就先別管那什麼公主了!”楊天義說著,便笑意盈盈地走到了紫星的身邊。

“不對吧?”紫星斜睨了楊天義一眼,便不無譏諷地說道:“你剛一回來就忙著金屋藏嬌,這大白天的還兩個人躲在屋裡,難不成,你眼裡看著她,心裡居然在想著我?”

“老婆,你可別誤會,我就是再想你,不也得先把她安頓好嘛。”楊天義說著,便輕輕地將紫星擁入懷中,在她的耳邊親暱地說道:“老婆,我是真的真的好想你!尤其是回來的這一路上,我天天想你想得連覺都睡不著!”

“得了吧!這些話,你還是留著回家再說吧!”聽到這些情話,紫星的心裡便像是喝了蜜似的,卻又強忍下伸手抱住楊天義的衝動,嘴裡仍不依不饒地說道:“就算是要安頓,也沒必要非得在你房裡吧?”

“老婆,你還是沒體會我的一片用心啊!”楊天義在紫星的脊背上輕柔地撫摸著,口中便喃喃細語道:“讓她住在我房裡,既能顯得咱們對她的重視,又能讓你以照料為由,也搬來這裡。這麼一舉兩得的事情,多好啊!”

“照料?你想讓我伺候她?”紫星身體一緊,便要推開楊天義。

“不是伺候她,是伺候我!”楊天義卻是將紫星摟得更緊,便急聲說道:“你不一直都想——呃——是我一直都想和你在一起,有了這個藉口,你就算住在我這兒,也不怕再有人閒言碎語了不是?”

“哼,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偏就這麼多花花腸子!”紫星早就看透了楊天義的心思,卻是非要讓他親口說出來才肯罷休。她嘴裡這麼說著,臉上早已泛起了兩片紅雲。

“老婆,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楊天義按捺不住久別的激動,便趁機在紫星臉上親了一口,又柔聲說道:“你想想看,她可是韃子的公主,而我又是大明的駙馬,這事兒若不經皇上允許,我也不敢跟她成親啊?可我倆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擦出點兒什麼火花……”

“就你?不擦出火花才叫萬一呢!”

“所以啊,我就主動請你來監督我了!你說說,像我這樣的好男人,到哪兒找啊!”

楊天義一邊自吹自擂地說著,雙手便在紫星身上四處遊走起來,卻也不忘捎帶著奉承一句:“再說了,像這種掉腦袋的事兒,除了你,也沒人敢做啊!老婆,咱們今晚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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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虧你還是個正二品的經略,說話還這般——”

紫星話未說完,雙唇便已被封住,緊接著,一條溼滑的舌頭便要破門而入。她輕輕地咬了一下,便放棄了抵抗,任由那入侵者在自己的口中翻江攪海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戀戀不捨地將嘴唇分了開來。

紫星輕輕地喘著氣,便含情脈脈地說道:“天義,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我與你早已融為一體,同心同意,只要你喜歡她,我自然也會對她好,卻也不管她是漢人還是韃子。”

關於琪琪的來歷,在瀋陽倒也算不上是什麼秘密,楊天義便順口說道:“其實,她雖是韃子的公主,本身卻還是個漢人。”

紫星搖了搖頭,又道:“等與她相處久了,我們自然會慢慢熟悉。朱玥、玉泉那邊,我也會幫你說上幾句……倒是你,也該收收心了……像你這樣每次出去一趟,便要帶上一兩個回來,天長日久,那可怎麼辦啊……”

紫星一向面冷心熱,像這樣溫聲細語的說話,便連楊天義也難得遇上一次。他心裡暖融融的,對紫星的善解人意亦是感動不已,便不無歉意地說道:“老婆,我發誓,這次真的是個意外!我本來只想救皇太極的,沒想到,他為了報恩,竟……我向你保證,下不為例——”

“打住打住!你先別急著保證,我來問你,那個叫什麼阿秀的,又是怎麼回事?”

“阿秀?啊,對了,她,他們,還有張大哥和小霖,他們都沒事兒吧?”楊天義這些天一直在為朱琪的問題而焦頭爛額,陡然間聽到阿秀的名字,便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

“他們~~都還好吧。”

紫星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不告訴楊天義那個壞消息,以免破壞了他此時的心情,便展顏一笑道:“有我親自出馬,你還擔心什麼呢?再告訴你個好消息,咱們這趟出去,不但救回了何霖他們,還順帶著發了一筆小財,而且,還幫你釣了一條大魚!”

“大魚?誰呀?”楊天義納悶地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沒人認識他,他也聽不懂咱們的話。不過,應該是個大人物!回頭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哦?這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詳細說說。”

在楊天義的不斷追問下,紫星便將當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

原來,就在十多天前,當紫星率軍在最危急關頭將何霖他們救下的時候,卻是意外地從一名韃子軍官口中聽說了一個關於寶藏的訊息。雖然那韃子軍官未及說出詳情便被阿秀殺掉,但對於像他們這樣一群偵查高手而言,想要找出藏寶地點卻也並非什麼難事。

更何況,按照韃子軍官的說法,還有兩百韃子士兵在守護著那筆寶藏,這個目標就相當大了。

果然,經過一番高空偵察,紫星很快便發現了韃子的蹤跡。而當她率軍疾趨而至的時候,卻是看到這群韃子在一名看樣子便是主帥一類的人物的命令下,正費力地從雪地中將那批財寶挖了出來。

紫星便在一旁靜靜隱蔽,只等所有的財寶全部裝上了馬車,這才突然殺了出去,不費吹灰之力便將那群累得半死的韃子殺了個精光,又將那個面色鐵青一語不發的韃子主帥捆了個結實,便牽著裝好的馬車興高采烈地回來了。

事實上,就在紫星講到一半的時候,楊天義便已經猜到他們所抓到的是個什麼人了。

這的的確確是一條大魚。

而且,絕對是個意外收穫!

只不過,這條大魚對他已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了。而他的思維,也早已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面。

突然間,一個荒謬絕倫的念頭便從腦海中冒了出來,頓時,楊天義的心臟也跟著一起狂烈地跳動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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