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沒有直接回黃晟這個問題，反而問黃晟，“阿晟，你修煉是為了什麼？”

“除暴安良，正邪搏鬥！”黃晟想都不想就張嘴說道。

“真的嗎？”九叔聽了這個回答，似笑非笑地看著黃晟。

就連沒怎麼說話的蔗姑，也忍不住笑了，看著黃晟道，“得了阿晟，在我們面前還裝模作樣？怎麼看你也不像這種人？”

黃晟被他們倆一說，訕訕笑了，沒說話。

老實說，他修煉是為了什麼呢？一開始是想有自保之力，後來又變成了什麼呢？是胡作非為，還是為非作歹？或許都有吧。黃晟都分不出來了。

見黃晟久久不回答，九叔收起怪笑，然後正色說道，“道心，說到底就是你的一種信念。堅定不移的信念！唯有這種堅定不移的信念，才能讓修道中人統合三寶，將神魂靈力法纂交匯糅合成一粒金丹，也只有這種信念，能讓修道中人度過迷失之劫，認清自己。”

“所以我現在問你，阿晟，你修煉到底是為了什麼？”

九叔又再一次語氣重重地問黃晟。

黃晟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九叔面前，黃晟這時候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修煉的？

除暴安良？這話說出來連九叔蔗姑都不信。黃晟這些年來做的事情，除了那些暗地裡做的，別人還不知道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別人都不是傻子，都會暗暗看在眼裡的。

只是沒有太過出格，九叔四目道長也能理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為非作歹？胡作非為？黃晟覺得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麼？一時間黃晟痴了！

待在原地臉色變幻莫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九叔和蔗姑兩人互相看了眼，都安靜地不出聲，讓黃晟一個人自己靜靜回想。

大堂裡就只聽到綿長的呼吸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黃晟從沉思中回過神。

九叔望著他，問，“想到了自己修煉的信念嗎？知道了自己的道心了嗎？”

黃晟搖搖頭，頓了一會，他才問，“師伯，那你的道心是什麼？”

聽到黃晟的問題，九叔沉默了好久，才輕輕地說道。

“守正辟邪！”

黃晟默默地品味這幾個字，九叔，這就是你的堅持，你的道心所在嗎？

黃晟仔細回想起這幾年來九叔的所作所為，確實發現九叔一直在堅持他的道心“守正辟邪”！

可能有時候會有些腹黑，有時候會有些護短，但是在大是大非上面，他都是堅守本心的。

就像面對鬼禍事件的時候，九叔並沒有因為阿威曾經威脅過自己，而選擇袖手旁觀，在任家鎮的時候，也沒有因為任天堂的強橫，而選擇躲避，龍家鎮大帥府裡，九叔也沒有因為龍大帥惡劣的態度，而置之不理。

當然還有黃晟女兒百日宴上發生的事情。

一想到這個，黃晟的眼神就猛地變得幽幽了。

因為那個時候，被陰氣汙染的他已經是“邪”了嗎？所以鎮壓起來就毫不猶豫，而完全無視了之前黃晟的努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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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堂外面傳來兩個男聲的吵鬧聲，聲音由遠到近，沒幾秒時間，就到了大堂門口。

黃晟沉思的狀態也被這聲音吵醒，他抬頭看向大堂門口，正是九叔的兩個徒弟，文才和秋生。

看到黃晟，秋生和文才都很驚訝，秋生道，“阿晟你什麼時候來的？”

沒等黃晟回答，臉色變得不好看的九叔就重重“哼”了一下，罵道，“我叫你們兩個在外面看著大門，你們跑哪裡去了？連人家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這次來的是阿晟還好，要是其他人呢？”

被九叔一罵，文才立刻為自己辯解道，“師傅不怪我，是師兄，他老是犯困，看了沒多久就找了個地方睡覺了。”

雙眼發黑，臉色微白的秋生不甘示弱，也說道，“說的你沒睡一樣。”

文才反駁，“都是你傳染的。”

“呵呵。”秋生冷笑。

兩個弟子吵吵鬧鬧個不停，讓九叔的臉色越發不好看。

蔗姑看到這副情形，連忙出來打圓場，“好啦，相公，秋生和文才可能是昨晚貪玩，白天發睏！他們還是個孩子，教育教育就好。”

秋生文才在蔗姑追九叔的戰役中是發揮出巨大作用的，於情於理蔗姑都會幫他們說好話。

“哦，是嗎？”聽到蔗姑這麼一說，九叔眼神幽幽，意味深長地說了句話，就沒在這個問題繼續糾結下去。

秋生一看趁機轉移話題，問，“師傅，你們那事談的怎麼樣？”

“師伯你們談什麼事？”聽到這話的黃晟結合剛才那個鬼神，心裡隱隱有了猜測，但還是開口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地府準備成立一個陰間銀行，前幾天通告陽間各大門派，準備在陽間各大修道門派裡聘請一個銀行大班，幫助陰間印製冥紙，統一陰間各地混亂的冥鈔。然後地府選中了我。”九叔故意裝著平靜，儘量輕描淡寫地說著。

“師傅你真厲害！我就知道你行的！”秋生大笑道。

文才也附和，“對，有什麼事情是我們師傅解決不了的嗎？”

“少拍馬屁！”九叔白了他們一眼，不過眼裡的喜悅都被黃晟看在了眼裡。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還要多虧你們師母。這個職位競爭得很激烈，各大門派都是虎視眈眈！尤其是你們掌門師伯，對這個職位更是虎視眈眈，在道門裡放出風來說他志在必得！要不是你們師母經常出入陰間，跟各大鬼差混的臉熟，最重要的是，負責此事的鬼神正是茅山走陰一脈的前輩，正是有了祂的美言，我才能拿到這個職位的。當然到時候一些孝敬是少不了的。”九叔握住了蔗姑的手，頗有幾分慷慨地說道。

蔗姑也是含情脈脈地看著九叔。

九叔和蔗姑兩人溫情對望。

兩人對望好久！

久到旁邊的秋生文才受不了，連連發出咳嗽聲音，道，“師傅，師孃，這麼溫情的時刻，是不是留在今晚床上再說……..”

蔗姑被這話嬌羞地低下頭，九叔則是好氣又好笑地瞪了秋生一眼。

秋生嬉皮笑臉地看著九叔。

九叔搖搖頭，拿自己的這個活寶弟子真是沒辦法。

黃晟在旁邊默默看著，心道，“原來九叔是因為蔗姑才得到的陰間銀行大班的職位。不過問題來了，為什麼這個職位需要競爭？有好處嗎？”

黃晟這樣想的，也就直接問了。

“是呀，師傅，當這個銀行大班有什麼好處？”文才也跟著問。

九叔啞然失笑，正色地教育黃晟文才道，“年輕人不要一天到晚就想著好處報酬，要想一些積極方面的東西……..”

黃晟文才秋生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九叔。

九叔的話語聲音越說越低，終於九叔道，“當然了，一點點辛苦費也是有的。”

“我就說嗎？沒好處的事情師傅會做嗎？”秋生笑著對旁邊的文才黃晟道，轉頭就看向九叔那冷笑的臉。

“師傅，我是說，對國家民眾有益的事情您也會做的。”秋生連忙諂媚笑著“亡羊補牢”。

九叔無奈地瞪了自己的活寶弟子一眼。

蔗姑這時出來說話了，“好了，幫陰間印冥鈔肯定是有好處的。”

“好處就是，功德！”

“功德？”聽到這個名詞黃晟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