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意日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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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5.30

1

可喜可賀,扎心當上了副主/席。

據說是學院最近幾年出的第一個從幹事直接躋身於主/席行列的人。我和笑笑都打心底地為她感到驕傲和開心。

扎心是那種外表高傲自信,骨子裡更是倔犟不屈不撓不願低頭做人的人。

有一次臥談會,她說從小別人看她的外表不是羨慕就是嫉妒,而那些羨慕嫉妒的人為了找點心理安慰又冷嘲熱諷她徒有其表而無內涵。所以她咬著牙說什麼也要挺直腰桿,用她的實力讓那些人酸得無話可說,更無地自容。

“偏不如他們的願,我就要變得優秀……女孩子,特別是漂亮的女孩子最需要的是靠自己,而不是男人。”這是她的原話。

扎心就是這麼個即使被人冤枉偷了錢包,也要挺直腰桿、拒不低頭的女孩。

2

晚上出去慶祝,霍朗拉著喬良也來了,他正好今天放假。

“長這麼漂亮,還這麼優秀,誰敢追啊?”霍朗邊吃邊恭維,由於他的語氣太過於悠哉樂哉,聽不出是在抬高還是在貶低。

“有啊!我們主/席。”笑笑這個大嘴巴百無禁忌,什麼都敢說。關鍵還是張實打實的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我一抬頭,正好瞥見迎面走來的路子航,嚇得我急忙把手裡嘎嘣脆的紅苕幹塞笑笑嘴裡。

“路師兄,巧啊!也來吃烤魚。”一般只叫個稱呼的我竟然還哆嗦出一句客套話,也是不容易。

路子航表情很淡,看見我們幾個人湊一桌似乎有些驚訝,但也沒說什麼,只向我們象徵性地點了點頭便走向了另一桌,全是男生,應該是寢室聚餐。

他和扎心的那點理不清的小曖昧我不是很清楚。笑笑說自從路師兄與他女朋友分手後是變得越來越冷淡,更看不清摸不透了。總而言之,他倆一個看似不撩實則比撩更甚。一個避而遠之,卻怎麼也避不開。

我知道扎心對路師兄有好感,但也僅此有好感而已,畢竟一直以來路師兄對她的照顧有目共睹。

但和霍朗就不好說了。笑笑說這兩人就是急死人不償命系列連續劇,我深以為然。

就在我走神時,叮的一聲脆響,我下意識轉頭,就見喬良一臉嫌棄樣地看著我,還對我使眼色。我天真地以為他是要緩解這突然微妙起來的氛圍,但我錯了,他只是純粹地想提醒我衣袖上沾了油。

說起這個我有些看不慣他今天這身花裡胡哨的衣服。

“你是不是穿得太……港風了?”我同款嫌棄臉。

“沒衣服穿了。”他老實說。

“不是洗了嗎?”我敢對天發誓,要是我稍微清醒點,我絕對不會說這句話。

“洗了嗎?”他略有疑惑地反問。

“沒洗嗎?”我提高了音量,試圖證明我說的才是事實。

“誰洗的?”他又問。

“洗衣機啊!”我懇切道,並搶在他說話前又強調,“三天前就洗了。”

“沙發上的那一堆是什麼?”他不依不饒地繼續質問我。

“那一堆你確定不是這幾天換的?”我一點也不退讓地反問他。

“誰來給我打一針胰島素?不,一針不夠,來兩針吧!”笑笑適時插嘴進來,打斷了我倆的爭辯。

3

飯吃到最後,笑笑抱拳懇求道:“喬良同學,我的手錶不走了,可不可以幫我瞧瞧,修理修理呀?”

“不行。”我搶在喬良前拒絕道。

笑笑一臉重色輕友地瞪我。求生的本能讓我不得不解釋道:“那個,那個……他沒時間,你看呀,再過幾天他就要考試了,等他考完試再修也不遲,是不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考試的明明是他,緊張的卻是我。

4

一有空他就會陪我一起練滑板。

我陸陸續續學了將近兩個月,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才有如今靠自個兒就能平穩上路的成果。

他總說我笨,說就說還不教我,只顧自己玩盡興。只有在我摔跤時他才會不情不願地拉我一把。一開始我還挺埋怨,現在應該是見慣不慣,或者說麻木不仁了,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霍朗偏說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見過他跟哪個女孩子一起練滑板?別說一起滑滑板,就說在玩兒在一起都罕見。還有你以為他只顧自己玩兒,不管你,其實他比誰都緊張,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對於他這番話,我半信半疑,要說喬良緊張,我也只在他關心小豆子的時候見到過。霍朗說飯都是別人碗裡的香,也許人都是這樣不自知的吧!

5

由於格外惜命的特質我不管做什麼都小心翼翼,滑滑板也是。

落後一大截的我不期望他停下來等我,只好自個兒加把勁兒,提高速度追上去。就在我快要趕上他時,我又遇到了之前在圖書館門口差點兒撞上的老婆婆。她手裡拿著花,頭髮依舊疏得一絲不苟。前不久我才得知,原來她是周院士的夫人。聽師姐們說,周院士和他夫人伉儷情深。自從周院士去世後,他夫人每天都會到圖書館門前那片田地中豎立的雕塑前看一眼,有時候會帶去一束花。我既感動也羨慕。

趕上喬良之後,我有感而發地問他:“你說人一輩子只愛一個人難嗎?”

喬回頭瞥了我一眼,似乎對於我這個突兀的問題有些嫌棄,但他還是老實答道:“難不難我不知道,但是……”

“但是什麼?”我心臟突突地跳了兩跳,像是他接下來會說什麼告白的話一樣。

“愛兩個人及其以上肯定比一個人難。”他看著我的眼睛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別看他平常訥言少語,身上的那股勁兒勁兒、欠收拾的跳脫也不少。對於他這番高見我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他又嫌棄我:“你真是話越來越多了,你家裡人都不嫌你煩的嗎?”

“嫌啊!眼前不就一個嗎?”這句話現在想起來都恨不能一頭撞死算了。

2016.06.01

今天是我第八次被班主任囑咐照顧小豆子,我簡直快成了這小屁孩的半個媽。

你說他有舅舅有姑姑為什麼這種帶孩子的事總輪到我頭上?

今天是兒童節,我答應了給小豆子炸爆米花吃,結果不僅米花炸了,連鍋也炸了。

“要是被你小舅舅知道我們把他的廚房搞成這個樣子,肯定會罵我們的。”我蹲在小豆子身邊搖頭道。

“舅舅不會罵我們。”小豆子認真道。

“為什麼?”我好奇地問。

“因為舅舅愛我們呀!”

這話怎麼聽怎麼順耳,我欣慰地拍拍小豆子的肩膀:“那,我們繼續?”

班主任說她和小豆子今晚不回去,就在這裡睡。晚上十點我把小豆子哄上床,閉眼前他喊我道:“小意阿姨,等舅舅考完試,我們就可以去遊樂園玩了。”

聽他這麼說我才想起還有這回事。小豆子似乎很喜歡粘著他小舅舅,總想去找他玩兒,為了不打擾喬良學習,我就自作主張地答應小豆子說等小舅舅考完試,我和小舅舅一起陪他去遊樂園玩。眼看著還有幾天他就要考試了,想不到這小子記憶力這麼好。

剛哄睡了豆子,喬良就回來了。我看他一臉疲倦,小聲道:“豆子在你床上睡著了……洗澡水燒好的,洗了早點睡吧!”

對於我大晚上出現在這裡,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只一屁股陷進沙發,閉著眼睛,懶懶地嗯道。我又說:“張老師現在應該還在實驗室,她說今晚不回去。”

他又懶懶地嗯道。

我看他很累,不便多打擾,說了句好好休息,別太有壓力便走了。

2016.06.03

“喲,小良子摩托車後座的女孩。”我還沒走近,就被喬清丟了個摩托車頭盔,她向我抬抬下巴,繼續調侃:“小良子的後座連我都沒坐過,哎,愛心專座。”

“清子姐你就別取笑我了,再說你也不稀罕他的後座。”

“我不稀罕,你稀罕。”

我岔開這個話題,問:“清子姐什麼時候走?”

“明天就走。”

“這麼著急。”

“就是因為著急,所以我今天來帶你兜一圈。”

我熟練地戴上摩托車頭盔:“去多久啊?”

“不知道,可能一個月,也可能半年,騎到哪裡就是哪裡吧!”

我一直很佩服清子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把年紀還騎著摩托車浪跡天涯,她說她這輩子恐怕就這樣了,因為她想嫁給的那個男人死在了一次旅途的事故中,再也醒不過來娶她了。

“清子姐,你騎慢點。”自從上次坐過喬良的後座,有了心裡陰影,為了安全起見,我忍不住建議道。

“那臭小子當賽車一樣跑,放心我比較憐香惜玉。”

2016.06.06

他沒參加高考。

接到班主任的電話時我正在去實驗室的路上。班主任說喬良不見了,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總之聽到他不見了的訊息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好不容易反應過來又不理解——明明昨晚大家還開開心心地聚在一起,為他加油助威來著,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沒人知道他的行蹤,我像瘋了一般,找遍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我邊找邊哭,哭得嗓子都啞了。手機也被我打得停了機。

後來扎心在操場上找到我,跟我說喬良回來了。他就站在後面,一身傷痕累累,像是剛經歷過一場大逃難一樣。我跑到他面前嘶啞著嗓子問發生了什麼,但他只笑著說沒事兒,不管我怎樣詢問,他就是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無力地退後半步,瞬間有個念頭盤旋在我的腦海裡,那就是我可能一直都沒有走進過他的世界,之前的一切不過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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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看出了我的失落,他說:“你不相信我嗎?”

不能坦誠以對,還談什麼相互信任。我直接給了他一耳光告訴了我的答案。

2016.06.11

冷戰到今天,我已經不知道我和他之間到底是走錯了哪一步,才造成今天毫無厘頭又不可收拾的局面。

直到此刻我知道了事實的真相,原來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我。

霍朗說有一天喬良突然叫上他,也沒告訴他什麼事兒,只說去幹架,後來霍朗才知道原來喬良帶他去找的那幫人欺負過我和小豆子。

“結果我倆低估了那群人的心狠手辣,幾句話沒談攏就打了一架。他們人多勢眾,我和小良子哪裡打得贏。我就拖著他跑,但那小子不要命了,死活要打回去。屁股上什麼時候挨了一刀都不知道,還好那群人有自知之明,怕鬧出人命跑了。”霍朗吐槽道,“我那個時候連站著都吃力,卻還要背他去醫院……”

“所以……”我接著他的話道。

“所以那群人記仇,也不知道從什麼途徑打聽到他的訊息,知道他第二天要高考,就在我們為他加完油,他回去的路上被那群人綁了去,目的就是不讓他參加考試……”

2016.06.18

他一直躲著我,我怎麼找也找不到,問霍朗也是一問三不知。於是我買了張車票去梧桐小鎮,依然沒找到他。打電話發消息他都不回,像徹底消失在我了的世界裡,就像六年前不告而別的他一樣,離開了我。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就在我身邊。

2016.8.14

考完試我回家待了一個星期就又回到了學校,因為我申請了留校,一是為了做實驗,二是為了見他。但呆到今天,我連他影子都沒找到。

前幾天我才聽霍朗說他要去當兵,說他老早前就有這個意向,但家裡人都不同意,才一直耽擱到現在。

我揹著我媽給我寄過來的吉他,在火車站等他。他不知道我會來送他,時隔近兩個月再一次見面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其實不用霍朗告訴我,我也知道他一直都在我身邊。

在他上車前,我彈了一首歌送給他。我問他:“值得嗎?”見他沉默,我又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不肯對我說實話嗎?”

他依然嘴硬:“值不值得已經這樣了。”

我還是問他:“因為我,對自己這樣不負責任,值得嗎?”

他盯著我沉默了很久,才說:“你已經是我責任的一部分了。”

2016.09.14

他走了有一個月了。日子很平靜,學習實驗比賽,一切照常。

扎心和笑笑最近忙於迎接即將來臨的110年的週年校慶。笑笑晚上拿了件學院志願服回寢室,紅色體恤的左胸前一枚繪有110的硬幣樣圖案——那是我幾個月前投上去的logo,象徵著週年日期,以及許願未來。很幸運被選中了。

2017.04.05

今天班主任找我聊天,告訴了我一些不為人知的往事。

在喬良十三歲的時候,他們的爸媽和平離婚,喬良跟了媽媽。班主任說她永遠記得從家裡搬走離開的那天她對弟弟說過的話——以後媽媽就拜託你照顧了。

這種話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說真的很不負責任。但她就是這麼說了,這件事像個疙瘩一樣一直膈應她到現在都無法釋懷。

兩年後的一個晚上,班主任接到了喬良的電話,他很平靜地告訴她媽媽得了癌症的實情,他無法解決,他需要她的幫助。

“不久後我媽媽還是走了,那個時候最痛苦的是我爸,因為他一直不明白與他相濡以沫了幾十年的妻子為何在他創業低谷時期性情大變,對他失望到要離婚的地步。直到我媽媽走了的那天夜裡我爸才從醫生那裡得知,原來兩年前我媽媽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醫生說需要及時做手術,但由於費用太高她就放棄了,並且一直瞞著我們。”

“我爸一直以為人的感情始終抵不過歲月漫長,但他錯了,也許我媽媽一直深愛著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你知道嗎?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特別恨我媽,恨她為什麼要在我爸最艱難的時候提出離婚,我想阿良可能也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我還是把媽媽扔給了他照顧。所以在得知事實的真相時,我們像遭到了報應一般被重重地打擊得抬不起頭……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阿良再也沒有對學習上過心了。”

2017.09.28

笑笑的春天預料之外地來了,她被一個陽光高大的小夥子當眾告白。向來自詡臉皮厚如城牆的笑笑還是招架不住少女的羞澀落荒而逃,被我和扎心敞開了地嘲笑了老半天。

她常說漢從門前過,不撩是罪過。然而機會真到了眼前,她反而慫了,且慫得一匹。

這事還得追溯到兩個月前的一個晚上,上完晚課回寢室的路上經過一條道,燈光昏暗的榕樹下停了一輛黑色私家車,車門邊有團黑影看不清楚,隱隱泛著銀色的光,像一條銀鏈子。笑笑因為長時間玩兒電腦眼神是越來越不好,以為那團黑影是條被銀鏈子栓著的狗,隔著四五米的距離她突然興奮地抬手指著前方說:“快看,好大一條狗。”

然後我們就被“那條狗”望了,頓時我們仨活像吃了口蒼蠅還被噎出了便秘色——明明是個好端端的人。

雖然這是笑笑惹出來的么蛾子,但誰叫我們是一路人,一路人那就得連坐。網友說得對,只要跑得快,尷尬就追不上我們。所以我們二話不說拔腿就跑,連那個人是男是女都沒搞清楚,但是人家把我們,尤其是笑笑瞧得那是一清二楚。後來的後來就不過多贅述了。

“你們說這是不是報應啊?”笑笑神神叨叨地問我們。

“指人認狗,的確是報應。”扎心一如既往地打擊她,我也跟風調侃,“你不是常說漢從門前過,不撩是罪過,這個時候倒慫了。”

“大話誰不會說啊,但我這個人胸無大志……”

話還沒說完,扎心強行扒拉開她的衣服,“這麼大顆志了,當我眼瞎……我看那哥們兒長得還行,人也老實,你怎麼就瞧不上眼呢?”

“你這話問反了,不是我瞧不上他,是他怎麼會瞧上我?”

笑笑自覺自己配不上他,又忍不住掏出手機打過去,沒心沒肺地問了他一個問題:“好看的皮囊與有趣的靈魂你選擇哪樣?”當時我和扎心真想撲上去捂住她的嘴。扎心在一邊小聲嘲笑說,這還用問嗎?選擇你肯定是有趣的靈魂啊!

笑笑正聽電話沒空搭理,換個方向背對我們專心接電話。這姑娘也不知道咋想的,當眾被告白的時候逃得像只兔子,逃回來沒過五分鐘又主動打電話過去問這麼奇葩的問題,還說什麼自己不好看又吃得多不好養活,像極了在菜市場與買菜大媽討價還價,簡直就是個活寶。

我和扎心豎起耳朵,隱約聽見對方說:“那我負責好看,你負責有趣……”

2017.12.15

我又做噩夢了,好在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我側躺著,眼淚水仍在止不住地往外流,從一隻眼睛流到另一只眼睛,扎得痛。

我擦乾眼淚躺正,望著天花板出神,昨晚他終於給我打電話了,這是他離開後第一次和我聯絡。他說部隊管的嚴,平時手機上交,更沒什麼休息日,他還說想我了。

2018.03.06

二師兄和扎心在一起了,可喜可賀。

這場告白,二師兄拉著我和笑笑綢繆已久,在傳統方式上加了點順應時代的創新——二維碼加直播,獨特也專業。

說是勢在必得,但二師兄難免緊張,笑笑就一直給他加油打氣,翻來覆去都是那一句:“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而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次坐在喬良的後座上“人在前面跑,魂在後面追”的刺激經歷。

笑笑說她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騙著扎心掃了二師兄親手畫的二維碼,而我則在直播間輔助二師為他吉他伴奏。他唱了首周杰倫的告白氣球,唱得很蹩腳,但是看得出來他已經盡力了。

雖然我和笑笑揹著扎心分析過他倆的蛛絲馬跡,早有預感他倆在一起是遲早的事,笑笑更是發表了一番“是胡不是霍,是霍躲不過”的遠見言論,但等他們真在一起,我倆還是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還有,我想他了。

2018.8.14

今天坐火車提前回學校,下午五點二十火車到達中間站點。我早就打聽好這輛綠皮火車會在這個站點停半個小時的訊息。火車一停,我按下傳送鍵,把那條早就編輯好的資訊成功傳送出去。我跑著下車,跟著手機的導航一路狂奔。眼前的景色、遠遠近近的喧譁像被自動打上了馬賽克,我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以及腦中迴盪的一個想法——一定要趕上。

我想見他這個念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腦子裡生根發的芽,等我漸漸意識到的時候,我就明白無論如何我也要去看他,哪怕只有一眼。

昨天早上我才知道他又換了個地方訓練,說是短期,也不用保密,他還說有兩天難得的假期,於是就有了我這次提前返校的曲折旅途。

我卯足兒了勁兒地向前跑,半路我接到了他的電話。

“你在哪兒?”他有些急切地問。

“還有八分鍾。”我氣喘吁吁地說。

“我問你在哪兒?”

“你不用出來,我來找你就好了,我、我很快就到。”也許是我氣息太重,他沉默了會兒,放低語氣說,“你跑得太慢了,還是我來找你。”

我也不知道我們是在哪兒碰上面的,因為時間緊迫,來不及細細看他,只覺得他比以前更壯也更黑了。

“你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他責怪我道。

“我,我……”因為時間緊迫,我直奔主題,“想見你就來了,喬良,給你介紹一個女朋友怎麼樣?她叫文意,有人說她的名字賞心悅目,詩情畫意,她今年21,身高164,會洗衣做飯唱歌,你現在答應就送你一元硬幣。”

喬良眼睛亮亮地盯著我,笑了:“一元是不是太廉價了。”

“要是這一元能買你一輩子,那就不廉價。再不然……為你唱一輩子的歌。”

他向我伸手:“她要是願意為我穿一次婚紗,那我就為她站一輩子的崗。”

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這一天是綠色情人節,也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PS:有始有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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