茭白閉眼不看黃橙橙粉嫩嫩的皮卡丘, 太辣眼睛。
老子扔個勺子,姓沈的一副威嚴遭到挑釁,要過來踹死他的可怕樣子, 說什麼“我看你是活膩了”,實際呢, 實際他媽的是“想h,想h, 想h。”
恐怕當時姓沈的自己都沒意識到。
直到那抖m味的念頭爆發起來衝浮到表面上,實質化地在他身上體現出來,壓住他的怒火朝茭白架起炮筒。
瞄準。
隨時準備開炮。
茭白閉著眼嘴角含笑, 那笑意卻沒抵達到臉上。老東西對他的興趣都高成這樣了, 怎麼還不破50?等什麼呢, 等著過年嗎?
小狗唇邊翹起來的弧度十分清晰,可他線條圓軟的眉眼間卻是一片抑鬱, 這兩者帶來的衝突撞上了沈寄的下腹,他喑啞道:“說話。”
茭白的雙眼撩開一點, 他就透過那條小縫隙,不緊不慢地看過去。
沈寄握著筷子的手摩挲了幾下,手裡缺樣東西,他應該要拿個狗鏈, 將對面人的脖子套起來,勒緊:“不吃了就滾。”
茭白說:“這我房間。”
沈寄聽到好笑的話一般,喉結滾動著笑出聲,他起身,繞過桌子去向對面, 兩指掐住青年的下巴。
“尚名苑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沈寄在他耳邊說, “狗。”
茭白還沒反抗,就被摁在了椅背上面,那一下疼得他大腦空白,忘了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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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著菸草味的溼熱氣息拂過來的時候帶著令人無法抵抗的霸道,就像老虎的爪子,抓住了可憐無辜的小動物。
當然,小動物的可憐無辜只是皮相上的,它的尖齒有一定的殺傷力,四肢也有很不錯的爆發力。
沈寄撫上他的耳朵,來回磨蹭了許久才移到他的臉頰上,一下接一下,用的是給髒孩子洗臉的力道,有一點暴力。
茭白的耳朵跟臉都紅了,有種脫皮的刺痛感,他就坐著,沒給什麼反應。
這溫順樣即便是裝的,也讓沈寄無趣,他拿溼毛巾擦乾淨手,又不知道哪來的火氣,扔掉毛巾拽起椅子上的人:“真不吃飯?”
茭白不鳥他。
茭白深知老東西對他的性|趣起源是什麼,這會他不想搞任務不想管計劃了,身體疼,心累,他想給自己放個小假。
就一小會兒,行不行?不行也得行。
一頓飯不歡而散。
沈寄欲|求|不滿地驅車去其他小情那發洩,半路他把車停靠在路旁抽了根菸,心頭亂燒的火散開了一些,他掉頭回自己的住所處理公務。
茭白在阿姨的嘮叨聲裡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電子音突兀地響起。
【你的好友已上線】
茭白驚醒,他快速摸到枕頭邊的遙控器開燈,房裡沒人。
好友他媽的在門口。
晚飯那會不是頂著張冰渣子臉走了嗎,怎麼又回尚名苑了?該不會是在別地沒盡興,想來找小辣椒,來了才想起來小辣椒換地兒了。
白跑了,不痛快了,就要發神經?
有可能。
不工作的時候,那位的腦袋按在襠部,都用那兒思考。
門鎖突然被輕輕轉動了一下。
茭白一口氣卡到了嗓子眼,我草,狗血漫成鬼故事了?!
門並沒有被開啟,門外的人似乎握住了門把手,陷入了某種怪異的遲疑境地。
茭白不信老東西會有一丁點人性,他猶豫,肯定是發現房裡的燈亮了,奇怪裡面的人怎麼會在這時候醒來。
【你的好友已下線。】
走了。
茭白關掉燈,咂摸了會,回過味來。老東西說兩週後辦了他,但不代表這期間不碰他。
大半夜的都能這麼猥瑣,呸。
幸好老子醒了,不然又跟在出租屋那晚一樣,一睜眼,午夜驚魂。
茭白閉上眼睛打哈欠,伺服器這次沒像上次那樣延遲,提醒的挺及時,不錯不錯。
過了會兒,
【你的好友已上線。】
……
【你的好友已下線。】……
【你的好友已上線。】
……
茭白:“……”
這他媽的,老東西是尿頻尿不盡,不在自己臥室的衛生間解決,非要往他旁邊那間跑嗎,一會來他門外晃一下,還能不能讓人睡了?
茭白本想撐床坐起來,結果雙臂一軟摔下床。
“啊――”
叫聲悽慘至極,震耳欲聾。
這套房子裡的另一個住戶還沒睡,就在外面,他聽見了可憐的慘叫聲,卻不慌不忙地扭開門,叼著煙站在門口。
逆著走廊壁燈的光暈,猶如從地獄過來索命勾魂的黑無常。
黑無常踏進房中,帶進來一股嗆人的菸草味。不知道抽了多少根菸。
“摔了?”沈寄明知故問,飽含不太符合他作風的低齡化惡意。
茭白的牙齒把嘴裡軟肉磕破,一張口,血水就噴濺了出來,要不是沈老狗晃來晃去,他至於在這個時間點醒來?不醒過來,哪有後面的事?
從他穿進漫畫世界到現在,狼狽的時候幾乎都跟老家夥有關。
茭白的憤怒憋屈裡混上了原主的懼怕,攪合在一起呈現在他病白扭曲的臉上。
生動得令人血脈僨張。
“自己摔地上了,還怪我?”沈寄踢了踢地上的小病患,煙霧成線地遮住他的面龐,看不清他的神色,“你這三根骨頭是為誰斷的,忘了?”
茭白抓他的腳背,一抓就是幾道血痕。
沈寄將人踢開,俯視他的痛苦,神情漠然,額角卻鼓起駭人的青筋。
今晚沈寄在書房忙完了準備睡了,剛躺下,讓他心口落雪的那雙眼神又浮現在他眼前。
緊接著,被他利用公務壓下去的邪火就不受控制地衝湧而上,瘋狂啃噬他的理性跟原則,導致他幹出深夜開車穿過半個南城的荒唐行為。
要不是這屋裡的燈亮了,他恐怕已經穿過一片黑暗區域將人摁在床上,悶在枕頭裡,解掉了自己的皮帶。
沈寄一通思緒走完,小病患依舊在地上打滾,疼成那樣了,還在用眼睛惡狠狠地瞪他。
就是這雙眼睛在作怪。
――那裡面有座海市蜃樓,四季分明。
沈寄不是涉世不深的學生崽,他這個年紀,經歷了太多,公私上都是。因此到了這個階段,沈寄已經隱隱意識到人生的軌道有一處地方歪了,在他毫無察覺,或是察覺到了卻沒在意的時候。
那歪掉的面積不大。
肉眼看不出來,得用放大鏡仔細找。
但就怕此時不修復,那塊面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擴大。
後患無窮。
“唔……你……你媽的……沈……沈寄……”
“沈寄……”
有人敢對他直呼其名?
有。
不止這麼叫他,還在他面前吐髒,咒他。
接二連三,不知死活。
一次一次地挑戰他的底線,晚飯那會朝他扔餐具,頂嘴,甩臉色,現在又找死。
膽子太大,心也夠大,貪得無厭得很。就這麼想做特殊的存在。
沈寄陰寒著臉垂眼,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腳不知何時踩上了青年的脖子。
腳沒拿開,力道卻是無意識地撤了。
茭白邊喘邊咳,他每咳一下,身子都會痙攣著抖一下,蜷縮的指甲裡都是細碎的血肉。
罪他受了,但不會讓敵人全身而退。
沈寄在看自己腳背上的抓痕,有一大片,上次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還是小姜,對方只是撓了下他的脖子,卻差點被他弄死在床上。
“老沈,那孩子看著像一根枯黃雜碎的野草,卻有一股子違和的韌勁,剛才的他跟昨晚又有不同,變來變去的像萬花筒一樣,很難得不是嗎,你怎麼也要花點時間照看著點。”
老友提醒的話在沈寄耳邊響起,當時他直覺好笑,一條狗罷了。
是啊,不過一條狗,牙口就是再鋒利爪子再尖,也還是狗,套根結實的狗鏈拴起來便可,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兩週過去,不管這條狗的骨頭養得怎麼樣,他都會利索地把事辦了。
到那時,他可能會發現滋味不過如此便草草結束,將人趕走。
即便與他很契合,那又如何?
他也不是頭一回碰到讓他滿意的小玩意了,安排個地方養著就是,早晚會膩。一月兩月,最多不過半年。
所以,只要兩週就會出結果,這個時間談不上夜長夢多。
沈寄蹲下來:“小狗,你心裡很得意吧。”
茭白平躺在地上,他對上老東西的目光,沙啞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能讓我對你這麼有興趣,一再破例。”沈寄撫摸他脖子上的那片青紫,觸手溼滑且冷,“欲擒故縱這招玩一兩次就行,玩多了,很容易雞飛蛋打,什麼都得不到。”
茭白心裡很清楚,他剛才跟這個老家夥對視的時候,眼裡如果露出一點害怕膽怯,那他就完了。
沈氏的掌權者所到之處都是敬畏的眼神,顫縮的肩膀,低垂的頭顱,阿諛奉承的話語。
他坐在那個位置上面,放眼望去都是看他眼色行事的人。
當一個敢直視他,敢對他放屁的人出現的時候,可不就一下子被吸引了嗎。屁都是“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味兒。
人要是想犯賤,十頭牛都拉不住。
而且一旦破例犯了一次賤,就會有無數次。
這一點可參考所有狗血漫裡的主配角,全部通用。
茭白看著即將衝破50大關的活躍度,在心裡的小本子上找到沈寄,慢條斯理地記賬。
一雙手臂將他抱了起來,他非快抓住能抓到的東西。
沈寄掃了眼抓著他襯衣的那隻手,冷峻的眉峰上挑,戲謔道:“聽進去了,不玩欲擒故縱了?”
茭白朝床的方向點點下巴,麻利兒的,謝謝。
沈寄周身籠了寒氣,他的手臂一鬆。
茭白早有防備,眼疾手快地掛在了老家夥的腰上。
這個姿勢,噫……
等等,皮卡丘好像長,長粗了一圈?
我草!
服了,真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