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打量別人，並不妨礙，別人也在打量你。

就在劉循打量吳懿，吳班兄弟二人，覺得這二人百裡挑一，不是一般人才的時候。這兄弟二人也是在細細打量劉循。

跟劉循的情況也差不多，二人往常都不怎麼這一位大公子。

一方面劉循以前並不出色，另一方面，他們兄弟二人對於劉璋的能耐，已經覺得絕望，曾經認為，西南劉氏必定在劉璋的手中落魄。

劉氏都將滅亡了，關注這一位劉氏長子，又有什麼用處呢？

吳懿，吳班兄弟還算有節操，但是對於政治人物來說，延續自己的政治生命，已經家族榮耀，才是第一位。

所以，他們又感情淡薄。

所以說，兄弟二人也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認真的，細細的打量這一位大公子。

相貌英俊，有人主氣象。

（古代人認為，相貌醜陋的人，不配做一個人主。易中天品三國就說了，曹操不登基稱帝的一個原因，就是他的相貌一般。而此刻，吳懿，吳班兄弟覺得劉循的相貌已經夠格了。）

坐姿端正，且給人以剛硬的感覺。

這代表，此人年輕氣盛，血氣方剛，性格方面更是剛猛無匹。

這與劉璋的年紀漸大，魄力不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最後，則是劉循的神態。

這對兄弟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今日劉循到訪，是有求於他們，在這個時候，如果做出謙卑姿態，容易讓人看不起。

如果做出傲然姿態，卻又讓人反感。

而此刻，劉循臉上的神態，眼神的熱度，都是不卑不亢，讓人覺得即有內斂的傲氣，但又不顯得盛氣凌人。

即謙虛，但不謙卑。

再結合上，先前下人的回報。

劉循的禮賢下士，劉循的讓人如沐春風，劉循的不驕不躁。

頓時，兄弟二人的心中齊齊讚賞了一句。

“真佳人。”

（別誤會，在古代說男人是佳人絕對是讚美，跟俊傑是差不多的一個意思。）

在來之前，吳懿，吳班兄弟就已經有了決斷了，但是在見到劉循之後，他們又不得不將自己內心的決斷，上升了一個臺階。

這樣一位人物，值得我們兄弟二人的輔佐。

想罷，吳懿率先上前，朝著劉循行禮，並臉現慚愧的說道：“讓大公子久等，末將實在慚愧。”

吳懿的這一句話，說的極妙。

本來嘛，吳懿可以託詞說是，軍務繁忙，所以來遲，讓大公子久等。

這是漂亮的，又不失禮節的，又保持了吳懿的傲然。

但是吳懿現在不敢這麼說了。

這麼說確實是漂亮的，不失禮節，又保持了傲然姿態。但這明顯是看低了劉循的智商，難道以劉循擊敗金勳，金純兄弟展現出來的能耐，智商很低嗎？

看不出來，他們兄弟是在考驗嗎？

這個時候，如果說漂亮得的話，就是看不起劉循，也在拉遠與劉循的距離。這是吳懿的政治智慧，他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

而此時此刻，如果不說漂亮話，那該怎麼說呢？

很簡單，請罪，道歉罷了。

簡單的請罪，道歉，比狡辯更加的容易獲得他人的好感。

如果，劉循有胸襟，那麼今日之事，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俗話說，丞相獨裡能藏海。

吳懿相信，劉循能夠做到禮賢下士，並且不驕不躁，那麼胸襟一定寬廣。

總而言之，吳懿就是那種比較有節操的人，一旦認定了事情，絕少出現背叛的事情。

吳班則是以吳懿為主，跟在吳懿身後，行了禮，也跟著表示歉然，服罪。

這話，內裡邊的味道，劉循當然聽得出來。聽了之後，劉循比較舒服，心裡邊的不爽頓時是散去了一大半。

於是，他嘴角露出笑容，心中想道：“這位將軍的領兵才能，我還沒領會到。但是這作為政治人物的智商，我卻是感覺到了，果然是為能夠統領巴蜀三成內部勢力的妙才。”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如果太斤斤計較，豈不是太顯得小家子氣。同時，也太高看自己一眼了。

做人要大氣，也不能在關鍵時刻，就神魂顛倒，錯估自己的實力嘛。

想到這裡，劉循連忙從座上起身，展開雙手，扶著吳懿的雙臂，硬生生的將吳懿給抬了起來，面上且做歉然，誠懇的姿態，說道：“主公交給將軍兵權，是為重任。將軍身懷重任，所以不敢懈怠，兢兢業業。我明知道這一點，卻冒然來訪，實在是唐突。罪責在我，幹將軍何事？”

劉循說的話也很漂亮。

心裡邊明明是知道你考驗我，但我還是說是我的錯，罪過。

正面給人感覺，胸襟寬廣。側面給人感覺，喜怒不形於色，城府很深。

正面給人如沐春風，側面則給人以一種刀鋒冷厲，讓人背後發汗。

這就是所謂的人主氣象，劉循要給臣下寬仁感，又要使得臣下，心生敬畏感。

還是那幾個字，威，仁，德。

也正如劉循所表現出來的一樣，吳懿，吳班兄弟一聽，頓時背後一冷，即感覺到了劉循的春風，也感覺到了劉循背後的冷意。

喜怒不形於色，讓人捉摸不透，此刻劉循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心態。

但是漂亮的話，又讓他們如沐春風。

這樣的姿態，即讓他們難以割捨，又心存畏懼。

最後，很牛逼的兄弟二人又不得不承認，只有擁有這樣喜怒不形於色，讓人捉摸不透，生性有剛猛，凌冽，魄力絕強的劉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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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適合統治巴蜀，以巴蜀弱州，與天下抗衡的人主。

“這一次，我們兄弟二人算是陷進去了。”吳懿，吳班兄弟二人心中即有苦笑，又有歡欣雀躍。

作為巴蜀絕強政治勢力，東州士人的首領人物，兄弟二人風光無限，即使面對劉璋也有傲然姿態。

但是在劉循面前，他們沒了那種姿態。

這就彷彿是從雲端墮入凡塵，所以他們苦笑。

但是作為武將，作為官員，他們又渴望建功立業，甚至是開國元勳。

而今亂世爭霸，有點能耐，才能的人，都想投入帝王家，成就赫赫功勳，二人也是凡人，都有這麼個心思。

但是長計遠慮，受制於劉璋的無能，他們感覺不到光明的未來。

而現在，劉循給了他們以光明。

所以，他們歡欣雀躍。

短短幾句話的交談，劉循就佔據了上風，並且還使得雙方都感覺到了歡愉。

妙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