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自來，打擾大師清修了。”李淳風向長捷法師作了一揖。

“來者皆是客，處處可修行，何來打擾之說？”長捷法師呵呵一笑說道。

“大師，聽我徒兒說，您懷疑他的身上隱藏著兩個靈魂？”李淳風也不跟長捷法師客套，直截了當地問道。

“正是。貧僧總感覺令徒的言行舉止和行事作風不像是令徒自身所能具備的。”長捷直言不諱地說道。

“大師是不是認為我徒兒本身所具備的平庸資質跟他現在表現出來遠見卓識不相匹配？所以，在他身體上還隱藏著另一個高人的靈魂？”李淳風冷笑道。

“這個嘛，差不多是這麼一回事。”長捷法師有些尷尬，意思就是這個意思，但這個話說出來好像有些傷人自尊。

“大師是認為我收徒的眼光不行？”李淳風寒著臉說道。

“道長多疑了，貧僧絕無此意。”長捷法師急忙解釋道。

“如此說來大師不但看不起我的徒兒，也看不起我這個做師父的。”李淳風說道更不客氣了。

“道長，你說話怎麼如此咄咄逼人？”長捷法師終於反應過來了，敢情李淳風是上門找渣的。

“大師，我就是要咄咄逼人，你又能奈我何？”李淳風哼了一聲。

“那貧僧就斗膽向道長請教一二。”長捷揚了揚眉毛。

“我也正有此意。”李淳風把手中的拂塵一揚。

長捷法師猜得沒錯，李淳風正是故意挑事而來。

李淳風覺得要委屈潘陽在徒弟張小軒的身上潛伏那麼長的時間，算是幫了自己很大的忙，如果不為潘陽的兩肋插一回刀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長捷法師居然說自己的徒弟張小軒資質平平，這不是公然嘲笑自己這個做師父的眼光很差嗎？

長捷法師的三弟陳雷活埋了靈柩車隊的十名馬伕，逼得潘陽差點跳崖身亡，這個賬得算在長捷法師的身上，誰叫他這個做兄長的沒把自己的弟弟教育好？

長捷法師居然多管閒事為賀蘭安石做媒，逼得潘陽硬著心腸跟武順劃清界限，致使武順從此對潘陽恨之入骨，迄今都沒給潘陽一個好臉色。

……

反正，雞蛋裡都可以挑出骨頭來，李淳風要挑長捷法師的理還不容易？

對李淳風蠻不講理的反常舉動，潘陽心知肚名，他既不勸架，更不阻止，他在想，如果長捷法師和李淳風鬥起來法會不會很熱鬧？

在場的人，只有武瞪著一雙大眼睛，不明白李淳風為何跟長捷法師一言不合就要動手較量。

“不知道長想如何比試？”長捷法師問李淳風。

“大師德高望重，我自然不敢跟大師比武打鬥，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共比試三局，第一局比試和第二局比試由大師和我各任意出題，第三局比試由武二小姐任意出題，每局比試我們誰先做到題目規定的要求就算誰贏，大師以為如何？”李淳風問長捷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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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長捷法師一口答應。

潘陽和武覺得很新奇，他們以前從未見到過和尚和道士用這種試來比試身手。

“道長，你遠來是客，第一局比試就由你來出題吧。”長捷法師對李淳風說道。

“大師，第一局我們就來比眼力吧。”李淳風毫不謙讓地說道。

長捷法師點頭同意。

“大師，你看見前方那棵槐樹了嗎？”李淳風掃視了一下四周，指著前方約一百米處的一棵高大的槐樹問長捷法師。

“貧僧當然看見了。”長捷法師說道。

“那棵槐樹上高低處各有一個鳥窩，想必大師也看見了。”李淳風說道。

長捷法師凝神定睛細看，過了一會兒，才說道：“確實有兩個鳥窩，貧僧看見了。”

“大師既然看見了那棵槐樹上的兩個鳥窩，自然也可以看見鳥窩裡有幾個鳥蛋？”李淳風笑道。

“請恕貧僧眼拙，貧僧看不清鳥窩裡有幾個鳥蛋。”長捷法師搖了搖頭，老老實實地說道。

“大師承讓了，依我看，高處那個鳥窩有十個黃鸝蛋，低處那個鳥窩有九個山雀蛋。”李淳風肯定地說道。

長捷法師招了招手，旁邊一個小和尚跑了過來。

“清平，那棵槐樹上有兩個鳥窩，你爬上去看看，那兩個鳥窩裡分別有幾個蛋，是什麼鳥下的蛋。”長捷法師吩咐道。

那個叫清平的小和尚跑到槐樹下，脫下鞋，向手掌裡吐了兩口唾沫，然後就像猴子似的，噔噔噔地爬了上去。

片刻功夫，清平小和尚就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師叔，高處那個鳥窩裡是黃鸝下的蛋，有十個；低處那個鳥窩是山雀下的蛋，有九個。”清平小和尚向長捷法師稟報他剛才看到的情形。

清平和尚看到的情況跟李淳風的判斷分毫不差。

潘陽嘖嘖稱奇，李淳風這個眼力真是神了。

“道長，第一局你贏了。”長捷法師倒也爽快，大大方方地認了輸。

“大師，第二局該你來出題了。”李淳風對長捷法師說道。

“道長，第一局我們比試了眼力，第二局我們就比試聽力吧。”長捷法師說道。

“悉聽尊便。”李淳風微笑著答應了。

“小道長，武二小姐，貧僧請你們二位施主騎馬跑出十里開外處，你們每人各吟誦一句詩詞並寫在紙上，然後再回到這裡。”長捷法師對潘陽和武說道。

潘陽和武按照長捷法師的要求，騎馬跑到十里開外，各自吟誦了一句詩詞並在紙上寫了下來，然後又騎馬返回到洛水寺。

長捷法師和李淳風已經等候多時了，他們的手裡各握著一張紙。

看到潘陽和武回來了，長捷法師讓大家把手裡的紙展開。

在場的人都笑了。

潘陽手裡的紙上寫著的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武手裡的紙上寫的是：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長捷法師和李淳風手裡的紙寫的是一樣的內容：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長捷法師和李淳風還在各自的紙上詳細標明了哪一句詩詞具體是誰吟誦的。

很顯然，第二局比試長捷法師和李淳風打了一個平手。

第三局該由武出題，潘陽對這場比試的結果很興奮，也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