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讓我嫁給那個臭道士？”第二天，武剛起床，還沒梳洗，母親楊貞就來到她的閨房，告訴她武士已決定要把她嫁給李淳風的徒弟張小軒。

那個臭道士有什麼好呀？雖說長相有點俊，氣質也不錯，但是膽子太肥、臉皮太厚、說話太狂，不知道父親對他為何如此偏愛。

武最討厭潘陽那副自以為是的神情，好像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事全知道。

“孃親，我才不要嫁給他呢，我要陪孃親一輩子。”武開始向楊貞撒嬌，央求楊貞去勸說武士收回成命。

“兒，你爹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決定的事別人很難勸他改變。”楊貞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說道。

“孃親，您跟爹爹好好說說嘛，他一定會聽您的，爹爹是最愛孃親的。”武拉著楊貞的手，不依不饒。

“休要胡言，哪有這樣跟孃親說話的。”楊貞俏臉一紅，有些害臊。

“兒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那個臭道士，以後怎麼跟他過一輩子啊？”武又急又氣，泫然欲泣。

楊貞看著心疼，一把將武摟在懷裡，安慰道：“兒莫哭，孃親以你們年齡太小為由，已經說服你爹爹和李道長同意軒兒留在我們家裡住下來，兩年後再談婚論嫁，這兩年時間你嘗試著和軒兒相處一下，如果兒確實不喜歡他，孃親另想辦法。”

“那個臭道士要在我們家裡住兩年？”武聞聽此言先是一驚，繼而轉驚為喜。呵呵，臭道士，來日方長，本小姐的地盤豈容你猖狂，看本小姐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謝謝孃親，兒謹遵母命。”武破涕為笑，向楊貞道了一個萬福。

卯時剛過，青蓮就過來敲潘陽的房門。辰時即起，這是武士定下的家規，所有的人都得遵照執行，潘陽當然也不例外，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了武家的一員。

潘陽在現代社會生活時有一個習慣，每天早晨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刷牙洗臉，然後再喝一杯溫開水。如果早晨沒刷牙，整天渾身都不自在。

可是唐朝是沒有牙刷的，牙刷出現的時間是在唐滅亡之後的五代十國時期。

沒有牙刷，更沒有牙膏，刷牙問題怎麼解決？潘陽眉頭緊皺，一籌莫展。

“姑爺，您怎麼啦？”青蓮為潘陽整理好床鋪，又幫潘陽梳好了頭，見他呆呆地坐著不動，好奇地問道。

“蓮兒，你每天早晨都是怎麼刷牙的？”潘陽不好意思地問。

“刷牙？”青蓮疑惑地反問道：“刷什麼牙？我從來不刷牙。”

這下輪到潘陽疑惑不解了，難道唐朝的人都不刷牙？如果他們不刷牙，嘴巴豈不是異味很重？可是青蓮近在咫尺，怎麼一點異味也沒有？

潘陽用手指了指嘴巴，青蓮終於明白了潘陽的意思，撲哧一笑，說道：“姑爺，我每天只用清水漱口，早中晚各一次，漱口的時候用手揩齒就可以了。”說完，青蓮還給潘陽做了一個示範，她右手的大拇指微彎，中指、無名指和小指輕握，張開嘴巴，用食指伸在口內作揩齒狀。

潘陽哭笑不得，只好對青蓮說：“那你去伙房替我拿點鹽來。”他準備用鹽水漱口代替刷牙。

當青蓮得知潘陽要用鹽水漱口，嚇得連連搖頭，說道：“蓮兒不敢，私自進伙房拿鹽，視為偷盜，要是被老爺知道了，蓮兒就要被掃地出府的。”

潘陽先是一愣，隨後明白過來了。

在中國歷朝歷代，由於製鹽技術和工藝落後，食鹽作為不可替代的稀缺資源由官府實行管制，食鹽不僅是調味品，還是蔬菜、肉、魚和牛奶最重要的防腐劑，所以食鹽的價格一般都比較高，特殊時期甚至比黃金還貴。據史書記載，唐太宗時期，一斗米要賣5文錢，一斗鹽卻要賣到500文錢，鹽的價格是米的100倍，所以窮人家有吃得起米，吃不起鹽的說法。

潘陽要青蓮去伙房拿些鹽製作鹽水漱口，青蓮敢去才怪呢。

這也沒有，那也不行，到底怎麼解決刷牙問題？潘陽絞盡腦汁，苦思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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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肯動腦筋，辦法總比困難多。潘陽還真的想出了一個辦法。

潘陽突然記起來，好像哪本書裡提到過古人“晨嚼齒木”的故事。就是把楊柳枝泡在水裡，要用的時候，用牙齒咬開楊柳枝，裡面的楊柳纖維就會支出來，如同細小的木梳齒，完全可以代替牙刷。敦煌莫高石窟196窟西壁就有晚唐時期“刷牙”的畫面，據考證，那個時期的“牙刷”就是用楊柳枝製作的。

牙刷問題解決了，還要解決牙膏的問題。

其實，“晨嚼齒木”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刷牙解決方案，楊柳枝的纖維具備殺菌消毒除臭的功能，但潘陽是一個百分百的“刷牙控”，總覺得如果能再單獨整點專用牙膏出來才算完美。

用什麼製作出簡單實用的牙膏呢？潘陽又陷入思索之中。對了，《宋史》不是記載過可以用茯苓等藥材煮制“古牙膏”嗎？想到這裡，潘陽興奮地一拍腦門，ok，全部搞定了。

潘陽吩咐青蓮趕緊去找一些楊柳枝和茯苓送來。楊柳枝好說，江陵城裡到處都有，茯苓是一種中藥材，都督府裡雖然不一定常備，但藥鋪裡很容易買，而且很便宜，一文錢可以買一大把。

青蓮雖然不知道潘陽要楊柳枝和茯苓幹什麼樣，但她是一個溫柔乖巧的女孩，武士既然指定她專門來服侍潘陽，對潘陽當然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聽到潘陽的吩咐後，青蓮也不多問，轉身找楊柳枝和茯苓去了。

不到一刻鍾，青蓮就把潘陽需要的楊柳枝和茯苓給送了過來。楊柳枝是剛從樹上折斷的，很新鮮，潘陽很滿意，拿了一根楊柳枝放在一個裝著水的小盆裡浸泡著，茯苓則讓青青蓮送到伙房去熬成糊狀後再拿過來。

青蓮的辦事效率真不是蓋的。一會兒，熬成糊狀的茯苓也送來了。

這時候楊柳枝已浸泡得差不多了，潘陽拿起楊柳枝，用牙齒咬開，讓楊柳枝裡面的纖維支了出來，一個簡單的牙刷就此製作完成。

潘陽給楊柳枝塗上少量的茯苓膏，左手端起漱口杯，右手拿著塗了茯苓膏楊柳枝，開始有板有眼地刷起牙來。

青蓮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刷牙，無比興奮，饒有興致地拍手稱讚。

茯苓藥性平和，有一種淡淡的甘甜味道。潘陽刷完牙後，齒頰生香，通體舒泰。

“來聞聞，香不香？”潘陽高興之餘，一時忘形，厚顏無恥地把嘴巴湊近青蓮的鼻尖。

“香。”青蓮羞紅著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