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天子終於一道聖旨、一場奢華的儀式,給劉貴妃封了後。
那個嫵媚多姿的女人,終是如願以償的飛上了枝頭做鳳凰,可是當初跟她一起進宮的那位小太監張山卻還是沒有回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此事,還是因為那一夜梧桐宮外,萬千燭光之下少年的一席話,成為了鳳凰的劉貴妃,卻怎麼也欣喜激動不起來。
當然,對於這個結果,其實沒有多少人在意和關注的。
人們在意的,則是另一道聖旨。
天子竟然准許姬羽帶人去某個皇家的隱秘地方,移植幾顆梅樹到冷宮中,給那梅妃去。
對於這個結果,是很多人都想不到的。
那一日,姬羽與神威候爭鋒相對,雖然有獨孤觀瀾和大理寺相助,可皇后誅殺廢立一事,天子不是跟神威候應當是一條戰線上的麼?
而且,既然天子都誅殺了皇后,不是已經和獨孤家站到了對立面,姬羽和獨孤家卻走得那麼近。
天子反倒不生氣,依然寵溺?
然而,這一切的問題,終是沒有答案。
糊塗人繼續糊塗,明白人繼續把控著局勢的走向。
冷宮本冷,可多了幾株梅花後,終是回了幾分春暖。
大氣運鎮壓著的梅園,能夠讓梅花常開不敗,而姬羽自然也有著這個能力。
坐在簡陋小屋內的女人,懷裡依然抱著兩個布娃娃,一男一女,輕哼著童謠,興許在她的內心裡,是幸福而滿足的。
姬羽摸了摸右手腕上的鐲子,傷感不適合他這種人。
於是,他轉身就此離去,準備很快忘記了這個畫面。
而那個得了失心瘋,神志不清的女人卻忽然抬起頭來,看著姬羽離開的背影,聞著那芬芳的梅香,甜甜笑道:“羽兒,那人真好看,送來的花也真香,你以後長大一定不會比他差的,對吧?”
……
……
立夏,天氣漸熱。
城中城的修復工作終於完成了,地字閣的弟子被全部召回。
走在美人河畔,看著那些鮮豔動人,隨風搖擺的美人花,難免會想起那個南蠻少女虞阿冷。
不得不說,西楚人雖然自比狡兔,不出三戶州,居安而不思危,卻在某些事情上的效率是極高的。
比如城中城內的修繕工作,當弟子們再次踏入城中城的時候,完全就好像沒有哪裡曾被損壞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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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條北冥大陸的妖物河蛟,是怎麼會出現在城中城的美人河中了呢?
那座老石橋也變成了新石橋,橋上的懸刀早已不見。
行至橋頭,揹著三把刀的符邦忽然帶著一群披甲之士出現在了姬羽面前。
姬羽停下了腳步。
伶月若有所思。
韓星一頭霧水。
符邦對著姬羽鞠躬行李道:“羽哥,這些是獨孤靖之前在城中城的兄弟,獨孤靖退出尚武閣城中城後,曾對他們有些交代,他們希望能夠當面對你說。”
姬羽點了點頭,他知道獨孤靖是什麼意思。
在他看來,獨孤靖走了更好,在城中城內自己修行,無非是多此一舉,哪有跟著獨孤觀瀾受益大?
雖然在西楚,傳說神威候可能在獨孤觀瀾和霍啟雲之上,不過在姬羽看來,皆是五五開的節奏。
符邦退到了一旁,獨孤靖曾經的那些屬下們紛紛走了上來,然後朝著姬羽跪拜了下去。
為首一人,身高體胖,面生武勇。
他無比恭敬地說:“末將龍賈,生於獨孤家,長於獨孤家,出於獨孤家。”
“在獨孤小少爺走的時候,令末將帶屬下兄弟,替獨孤小少爺為羽公子鞍前馬後,萬死不辭。”
姬羽說:“紫樓就由你打理,韓星過去跟著你做個副手,當然一切都還是你做主,別因為我,就對韓星言聽計從,你們二人誰對聽誰的。”
“你既然生於獨孤家,長於獨孤家,出自獨孤家,那麼應當在獨孤觀瀾身上學到過不少東西。”
“明辨是非的能力,你也不可能沒有。”
龍賈怔了怔,明顯沒想到姬羽對他如此信任。
若是換做了別人,恐怕要將自己等人調到身邊才放心,竟然還將親信交給自己帶著鍛鍊,培訓?
這時候,韓星卻不樂意了,他苦著臉說:“羽哥,我能不能就留在伶人館。”
姬羽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伶人館一天就偷懶混吃等死的樣子,伶月雖然表面冰冰涼涼一副嚴厲樣兒,但實則哪對你下得了狠心思。”
“靠山山會倒,難道你指望我能一輩子照顧著你,明天和意外指不定誰先來呢!”
韓星斬釘截鐵地說:“羽哥,你絕對不會出事的。”
姬羽說:“好了,你不是說要努力變得優秀,這樣才能跟上阿冷的腳步麼,小心人家回來,你還在是這麼點實力。”
聞言,韓星頓時來了精神,雙目裡流露出一縷堅定:“放心吧羽哥,我會努力的!”
龍賈也回過了神來,露出了磐石一般堅毅的神色:“羽公子,放心吧,我定不會讓你失望。”
姬羽抬了抬手,示意龍賈起身,不必多禮:“希望獨孤靖走後,紫樓並不會就此衰敗,依然能繁榮如伶人館。”
“是!”龍賈起身道。
這時候,姬羽的目光轉向了背後有三把刀的符邦,說:“阿冷走了,星雲街就交給你一個人打理了,固然辛苦了些,相信能夠重創河蛟的你,自然是沒問題的。”
符邦咧嘴一笑,一臉的匪氣:“放心吧,羽哥,他奶奶的要是我打理不好星雲街,就自刎謝罪!”
姬羽說:“目前就這麼安排著吧,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到伶人館來找我和伶月都可以,當然此後每十五日,各個地盤的業績都必須呈報上來給我。”
“我會按照各地盤的業績,對你們發放一定數量的丹藥。”
頓時無數人激動了,熱血沸騰了。
他們在城中城也有些時間了,而且也瞭解過以前的城中城,乃至天字閣那幫師兄,卻也沒聽說過哪個首領能夠私自發放丹藥?
就算太子,也不可能從城中城內提取一些丹藥進行如此恢弘慷慨的賞賜。
只是,如果姬羽賞賜的丹藥是個位數呢?
那也跟太子沒差了,至少也比獨孤靖上了個檔次不是?
雖然想到個位數,熱血難免冷卻了一些,但是還是比較激動的,在地字閣就能享受天字閣師兄們跟隨太子的待遇,怎麼能不激動呢?
可是終究有些悲觀的人,會想姬羽不過是一時間心血來潮,說說而已。
就在這時候,姬羽忽然看向了披甲之勇武少年龍賈,說:“以後用一半的練武時間去看些修身養心的書,如此一來體內經脈腫痛發熱便可漸漸痊癒。”
說完,他便轉身同伶月、韓星過了石橋,朝伶人館而去。
不得不說,新石橋走著,總沒有老石橋那般舒適的感覺。
龍賈看著姬羽那一襲赤衣背影發了呆,失了魂。
他為何會知道我自身的修行問題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