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靈帝為了避嫌,便不再理會朝政,朝政上的事情則是轉移到了楚候府。
在那之後,每一次的早朝幾乎都是在楚候府舉行,每一次的朝政之事都是在楚候府討論。
長安城皇宮的階梯很高,就彷彿是登天的天梯一般。
實際上曾經不少權臣走上這臺階的時候,都有著一步登天的感覺,雖然不是一步,但也很奇妙。
楚候帶著屬下前往朝堂之上,與靈帝和皇后娘娘並肩而行,小桂子跟在一旁,戰戰赫赫,如一條無比聽話、溫順的哈巴狗。
他自然也發覺宮裡來了很多的新人,無論是太監還是宮女什麼的。
就在這時候,一個宮女匆匆忙忙的跑過,與他撞了一個滿懷。
這樣的時刻,什麼人能夠靠近這些人?
自然是沒有的。
這樣的時刻,什麼人能夠如此匆忙的從這裡跑過?
自然是不可能的。
一切反常都是有人刻意的安排。
因為與楚候撞了個滿懷的那個宮女,正是紅柳。
和翠柳長得一模一樣,也如兩個黃鸝一般可愛的姑娘。
楚候怔住了。
無數的朝廷大臣開始厲聲呵斥,怒目冷臉,猶如威嚴的神像,亦如殺氣纏身的魔神。
只有楚候麾下的人,只是沉默。
他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彷彿早已經把陰謀詭計看穿的智者。
王安的臉色很是蒼白,當初劈“戮”那一劍他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尚未痊癒。
本來他以為這個與他撞個滿懷的宮女,很可能是那些很沒有腦子的刺客死士。
可當他看見了那一張熟悉的臉,和當初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時,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你叫什麼名字?”楚候平易近人地扶起了紅柳,溫柔相問。
伏憐、靈帝、皇后等很多人雙目一亮,眼裡是說不出的欣喜和期許。
紅柳低著腦袋,無比謙卑地回答道:“我叫紅柳,紅日當空的紅,柳樹的柳。”
雖然謙卑,但也透著一股別樣的果敢,就像是在廬山郡郡守府裡,當年那個被派來監視自己,卻能夠與自己談心的小姑娘。
“紅柳、翠柳,真是有意思!”楚候這麼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然後率眾繼續前行。
靈帝、皇后、伏憐等人回過神來,也隨之繼續前行。
踏入了後漢皇宮,靈帝走到了那把燙金色的龍椅之上,然後緩緩坐下,皇后站在他的身旁。
楚候既沒有站在武官之首,也沒有站在文官之首,他站在文武百官之首,站在通往龍椅的階梯之下,負手而立,神色平靜如同深廣的大海。
“幸有楚候英明神武,聯孫政,平西涼,收江東,一統後漢,恢復我漢室江山。”這是伏憐帶頭說的第一句話。
跟著所有人都在誇讚楚候的豐功偉績,就連龍椅上的靈帝和龍椅旁邊的皇后伏憐,也是如此。
楚候沒有說話,很是安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越是沒有神情,越是沉默,這些文武百官和龍椅上、龍椅旁的那兩位,便越是不安。
眾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於無。
大殿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靜,有些壓抑。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楚候表態、說話。
王安也不覺得此時有故弄玄虛的必要,於是開了口:“後漢還沒有真正的統一,張繡還沒有給我一個確切的答覆,現在最主要的是派人去將這些收復的地盤穩住,當然需要可靠的人。”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楚候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朝政上的事情,而不是利益上的事情。
於是很多人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說茫然。
王安沒有理會這些人的神情,而是看向了龍椅上的那一位,問道:“陛下,這樣的小事情,你能夠辦得好麼?雖然小,但畢竟也是江山社稷。”
靈帝的神色變得很是嚴肅,有些意味深長。
……
……
自後漢統一以來,長安城正殿裡的第一次正式早朝,卻讓所有人都有些出乎意料。
原本一場風起雲湧的政治鬥爭,卻因為楚候的簡單舉動,而轉變成了一場靈帝能否做好最後江山社稷的考驗,有些兒戲,有些搞笑,卻也不得不稱讚楚候的高明。
楚候府開始了擴建的工程,除了符邦、伶月、龍賈、夏侯元、樊寬、許尤、朱重八、多寶之外,還有更多來自西楚尚武閣的少年搬了進來。
他們即將離開,所以在後漢的最後時光,應該在一起。
此時,楚候站在楚候府的樓閣之上,紅牆白雪之間。
符邦、伶月、龍賈、夏侯元、樊寬、許尤、朱重八、多寶站在他的身後,還有著許許多多來自西楚尚武閣的少年,也站在他的身後。
王安看著天地間漂浮著的雪,看著這偌大的皇宮,有些感慨:“我們來地靈秘境的時候,也很快便看到了一場雪,也就是在那一年的大雪,我們開始遭到了廬山郡的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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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已經不知道這是第一場大雪,我們來地靈秘境多少年了,若不是還記得回家的路,可能我們會把這裡的一切,當作就是我們的家。”王安的神色平靜,但說出來的話語,卻讓每個人都不能平靜。
他的手裡握著一根骨笛,在骨笛的中間有著一根鮮紅的血線,彷彿集中了地靈秘境這些年所有的屍山血水在其中。
那根骨笛,是開啟地靈秘境的鑰匙。
“然而,終究不是所有人都要走,也有一些人要留。”王安說得這句話,自然是別有深意。
沒有人接他的話,有資格的人接了沒有意義。
沒有資格的人,怎麼敢接?
“本來,這份江山是要還給靈帝的,可惜這傢伙,終究是一匹養不熟的狼,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想跟我玩心機,對付我。”王安的面容有些冷。
“知道往事的人,都看到了那名叫做紅柳的宮女,跟當初的翠柳姑娘竟如出一轍,其實不過是些跟當初王寅借蝶舞模仿伶月用美人計算計文卓和呂溫候類似的小把戲,而這樣的小孩子玩意,又怎麼會對本侯起半分作用?”王安的嘴角浮起了一絲譏諷。
所有人都看向了此時面色無比平靜,目光裡蘊著無限智慧的楚候。
若是再見與不能看見的故人極近神似的人,誰能心緒如此平靜?
若是再見與不能看見的故人極近神似的人,誰能去想的這麼深這麼複雜?
若是再見與不能看見的故人極近神似的人,誰能看得這麼透徹,唯當今楚候爾。
……
……
後漢東北方向,翼州州府。
張繡將軍坐在府內,沉思著很多事情。
一些事情是大逆不道,一些事情,則是關乎著很多人的未來。
如今楚候雖然統一了後漢,但很多地方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