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權位與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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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宋是一個比較乖巧的小弟,每年都會派使臣進京朝貢。季陽也會送一些禮物給他們,通常是儒家的書籍和一些工業產品。

比如去年,季陽就送了十個煤爐和一噸蜂窩煤。都是一些廉價的工業產品,但是呂宋使臣卻十分喜歡,用過之後又跟中原訂購了很多煤爐和蜂窩煤,成為一個大客戶。

今年,季元得知呂宋使臣要來,也提前準備了一樣剛出爐的商品。

“下臣見過聖武大帝。”尹浩初三人拜服下去,整個人都貼著地了。

“不必多禮。”季元心情不錯,面帶笑容。

尹浩初見聖武帝心情那麼好,心中輕鬆許多,把呂宋的困境告訴季元,並希望太昊皇朝能在明年天氣暖和之後救援呂宋。

“救援呂宋的事情要等到明年,你們不用著急,朕備了一樣禮物,你們先看看。”季元指著放在大殿前面的奇怪事物說道,只見那事物有兩個輪子,似車不是車。

“額,不知此為何物?”尹浩初哪有心情看禮物,不過聖武帝的話,他不敢忤逆。

“此物名為腳踏車,蘭兒,你去給他演示一下。”季元說道。

“蘭兒遵命。”蘭兒以前自稱奴婢,不過季陽不喜歡這個稱呼,廢除了太昊皇朝所有民族的奴籍,意味著但凡太昊皇朝的人,都不可以為奴,想抓奴隸只能去抓其他國家其他民族的人。

如今宮裡的宮女都以名字自稱,顯得更加人性化一些。

明朝後宮的人員補充,一般是透過舉辦宮廷的大型選美活動,在全國各地物色出十三歲至十六歲的未婚淑女以充後宮。試想,舉國美女經歷各省、府、縣的層層選拔,最後選中的不超過一百人,真可謂幾十萬裡挑一,也就是說明代的宮女大都是人間頂尖美女。

然而當這些美女一走進明朝皇宮那一刻起,便意味著失去了人身自由。她們不僅過著衣食菲薄、住所簡陋、終身苦役的宮廷生活,而且還要遭受不時的心理生理凌辱,甚至是被打被關的痛苦生活,有些人還將面臨殉葬、殺頭、凌遲的悲慘結局。

現在季陽改了宮女制度,她們不再是皇帝的私人物品,而是拿俸祿工作。

宮女只要十六歲以上,到了年紀可以成親,四十五歲退休,特殊情況可以晚一些。制度改變之後,宮裡的氛圍不再如前朝那般冰冷,宮女跟侍衛正好配成一對。

因為制度的改變,宮女頓時成了吃香的職業,來面試的人絡繹不絕。自然而然,宮女的要求也逐漸提高,以前來當宮女的多是一些走投無路的姑娘,被父母送進來。現在宮女不僅要求五官秀麗,而且還要讀書寫字,修煉一點武功,輕活重活,文事武事都能做。

蘭兒走到殿下,姿態輕盈地坐上腳踏車,踢開支架,踩動踏板,在寬敞的殿內,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饒了一圈回到原地,然後把腳踏車重新放好,朝著季元作揖行禮,回到他身邊。

“這腳踏車果然有些門道,竟然可以自行轉動。”尹浩初詫異道。

“不然怎麼叫腳踏車呢,此物輕便靈巧,可以在很小的路上行走,比走路快得多,比馬車實惠許多,比騎馬平坦許多,不過需要一些腳力。”季元說道。

“的確是一件奇物,下臣替呂宋王多謝聖武帝恩德。”尹浩初再次拜服下去。

“不用老是磕頭了,我太昊皇朝已經取消了君臣跪拜之禮,只跪天地父母。”季元擺擺手,隨後又道:“腳踏車雖然新奇,卻不是什麼稀罕物,只要五百兩銀子一輛,閣下若是喜歡可以買他幾百輛回去。”

說道五百兩銀子一輛,蘭兒眼中露出一絲笑意,她可是知道,腳踏車在太昊皇朝只賣五十兩銀子一輛,家境稍微好一些的百姓都能買得起。

太昊皇朝修水泥路,自然要利用起來,不能像以前一樣騎馬。腳踏車運應而生,一種是單人腳踏車,一種是三輪腳踏車,由此還催生出專門騎三輪載客拉貨的車伕。

“多謝聖武帝免禮。”尹浩初站起來,仍然鞠躬作揖,苦澀道:“如今呂宋天災人禍,亂民造反,您若是晚一些派兵救援,恐怕見不到我家大王,哪裡還有銀子買東西。”

其實他進京的時候,已經看到許多騎腳踏車的人,也知道這玩意的好處,之所以如此表態不過是捧場而已。尹浩初已經不是第一次當買辦了,他來的時候就知道,聖武帝肯定又會給他推薦新產品。

不過尹浩初並無牴觸之心,因為每次有新產品,他們大批量購買之後,可以轉運到南洋其他一些更偏僻的國家,當中間商賺不少錢。

“呂宋的情況,步驚雲已經在奏書裡跟我說了,不好辦啊。你也看到了,受災的並非你呂宋一國,我太昊皇朝雪災更重,六月飛雪至今,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前兩天連向來暖和的杭州,太湖都結冰了,可以騎著腳踏車在太湖上面逛,你說是呂宋更難還是中原更難。”季元面色變得嚴肅起來。

“中原的確比呂宋冷得多,不過我從江陰港一路到京城,所過之處,雖然也看到一些百姓艱難度日,卻不至於飢寒交迫,至少可以吃飽飯。”尹浩初道。

連偏僻村子的百姓都能吃飽飯,這在呂宋是很難想象的。別說雪災,就是平常時候,呂宋也有很多百姓因剝削而家破人亡,吃不飽飯,骨瘦如柴。

“這都是我太昊皇朝上下,眾志成城,富豪士紳紛紛捐款,才能在災年讓百姓吃飽飯。若是僅靠我朝廷一己之力,別說讓百姓吃飽飯,下面不造反就不錯了。”季元說道。

“太昊皇朝上下一心,不正說明聖武帝深得人心,朝廷教化有度麼。皇上,下臣懇請太昊皇朝發兵呂宋,鎮壓亂民。”尹浩初又跪下來。

季元說中原也難,尹浩初壓根不信,一路走過來看到的盡是繁華熱鬧,下雪天,街頭包子鋪還在叫賣熱騰騰的包子。從江陰港走過來,尹浩初就沒見過幾個因飢寒淪落街頭的人,人人有事做,冰天雪地裡還在修路,老百姓雖然辛苦,也會抱怨,但那精神頭足足的。

這一幕幕徘徊在腦海裡,尹浩初欲哭無淚,呂宋別說鄉村,連王城百姓都餓死了不少,各地亂民造反,王位岌岌可危。

太昊皇朝的雪中景象,對尹浩初來說十分震撼,他在明朝時就來朝貢過好幾次。雖然明朝已經十分強大了,但是民間的情況比此時亂得多,絕不可能在雪災時依舊如此繁華。

“呂宋乃是我朝臣邦,朕自然會發兵救援。辰央,這件事你們內閣跟他們商量一下,拿出一個章程來給我看。”季元看向辰央道。

“臣遵旨。”辰央作揖道。

“多謝聖武大帝。”尹浩初感激涕零,再次行五體投地之大禮

內閣已經習慣季陽和季元的行事風格,也知道皇帝想要什麼。

跟尹浩初等人商談的時候,主要說明軍費問題,起初由太昊皇朝墊付,替呂宋鎮壓亂民之後,要由呂宋來補償。尹浩初也很上道,主動簽訂了一筆購買腳踏車,香皂,蜂窩煤,絲綢,棉衣,糧食等物資的訂單,金額高達三千萬兩。

呂宋拿不出這筆錢,所以決定割讓三個島嶼給太昊皇朝,一個島一千萬兩。三個島嶼面積不小,加起來比琉球還要大一些,乃是一省之地。

不過這筆訂單,也要在太昊皇朝幫呂宋鎮壓亂民,穩定政權後才能生效。

有人出軍費練兵,還談成這麼大一筆訂單,季元感到很滿意,於是批准了出兵呂宋。當然不是馬上出兵,而是提前幾個月準備,待來年天氣暖和一些再出兵。

“呂宋國小,鎮壓一些亂民而已,這件事交給僱傭兵去做。”季元說道。

“臣明白,回去就給僱傭兵發電報。”兵部尚書曾宗成道。

“進軍中亞的事情也要做準備,這是一次十萬裡遠征,艱苦卓越,交給某一支軍隊不大好。這樣吧,從各個部隊抽調志願軍,組成一支遠征軍。各省各地的駐軍,只要自願都可以進入遠征軍,名額限十萬。儘快辦好遠征軍的事情,抓緊操練。”季元說道。

“臣遵旨。”曾宗成第一次聽到志願軍這種東西,覺著挺新鮮的。

十萬裡遠征,組建志願軍的命令下達之後,立即在各省駐軍掀起了一輪報名狂潮。

因為太昊皇朝的強大,打戰不像以前那麼慘烈艱難,對付周邊一些國家幾乎可以碾壓,所以很多人都想立戰功。十萬裡遠征聽著唬人,但是那些年輕氣盛的青年士兵和將領,在軍營裡憋久了哪管這些。

蜀川石柱軍,因為比較熟悉西部的情況,幾乎人人報名,連將領秦良玉都報名了。

陳佳義率領的十萬海西軍,也有超過七萬人報名,陳佳義同樣義不容辭。辰野率領的十萬牛頭軍,超過八萬人報名,辰野同樣義不容辭。

“我要報名!”破軍聽到軍報後,毫不猶豫地道,跟隨他的三十五萬北防軍也紛紛跟隨。

秦霜比較冷靜一些,他乃是遼東三州總督,不方便去西征十萬裡,只是把軍報給部下說了,他的部下倒是有許多人報名。遊坦之也報名了,之前後金一戰他幾乎沒有立功,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然後是剛剛佔領的後金地區,被劃分為興州,山州和青州三個地區。

秦霜如實上報戰果,季元對陸象的違紀行為作出懲戒,然後才封為三州總督。陸象也有一支十萬人的駐軍編制,不過他的軍隊還在組建當中,人手不齊,加上要擔負建設三州的任務,所以報名的人比較少。

然後就是中原和沿海地區的駐軍,報名的人加起來超過二十萬。東洋水師和南洋水師,乃至僱傭軍那邊都有大把人報名,遠征軍的名額擠破了頭。

“皇上,臣懇請入遠征軍。”卓越乃是大內禁軍統領,本該以守護紫禁城為己任,但是看到昔日一個個朋友都立功成為封疆大吏,他也站不住了。

而且皇帝已經說了,大內侍衛乃至禁軍都可以報名。

“把事務交託好,去報名唄。”季元正在跟練飛煙一起談心。

“多謝皇上。”卓越大喜,退下後奔赴報名處。

看到卓越急匆匆地離開,季元不禁搖頭一笑,遠征竟然這麼吃香。

“元兄,你要西進一句話就行了,何須如此費神。”練飛煙不解。

“十萬裡遠征不是開玩笑的,真實距離大概四十多萬裡。這一仗不是幾個月能打完的,可能要打幾年,他們這一去將有數年不能回家。這次遠征意義重大,動員全國部隊報名,可以培養一下大家的榮譽感。”季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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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你做事總是為他人著想。”練飛煙很欣賞季元這點,明明身為皇帝,卻總是站在基層的角度思考,而不是獨斷專行。

“這是季陽跟我一起商量後作出的決定,也是我們的責任。”季元說道。

“責任?”練飛煙不解,皇帝有什麼責任。

“對,權位和責任是對等的,我這個皇帝和下面當官的,享受了權位帶來的好處,自然也要擔當起相應的責任。只享受權利而不擔當責任,便不是一個好皇帝,不是一個好官員。”季元說道。

“說得真好,若天下人都如你一般願意擔當,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了。”練飛煙想起無名,那個人雖然武功高強,滿嘴仁義道德,但是成天躲在鄉下過自己的悠閒日子。

和季元一比,練飛煙突然覺得無名弱爆了,而季元是如此的光輝偉岸。

不知不覺,練飛煙看向季元的眼神有些憧憬和迷戀。

“飛煙,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擔負起國家重任?”季元反應很快,看到練飛煙的眼神知道這是一個好機會,於是拉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問道。

“恩。”練飛煙臉頰微紅,卻不怯餒。

季元心中大喜,伸手攬住練飛煙的腰肢,兩人依偎在一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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