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璽呢?玉璽還在嗎?!”
聽到牡丹的疑問,陸濤在懷裡掏了掏,幸運的是,雖然兩人就好像被丟進了滾筒洗衣機裡,但身上的東西卻沒有丟,陸濤從懷裡掏出了之前逃離時撿起來的四方物體遞給牡丹。
“這兒呢。”
牡丹接過陸濤遞過來的四方物體:“只有一半?!”
“妳忘了?”陸濤聳了聳肩:“箱子掉下來之後,裡面的東西就分成了兩半,我只來得及帶出來這一半......”
牡丹有些無力地放下了舉著那一半四方物體的手,四方物體磕在身側的石礫上面,發出“叮”的一聲輕響。
嘆了口氣,牡丹站起身來,扯了扯身上被水包裹住,從而變得黏糊糊的衣服:“一半就一半吧,至少我有了入場的資格,等我搞清楚另一半在誰手裡,接下來才是重要的時刻。”
陸濤:“???”
這傢伙在說什麼?
搖了搖頭,陸濤又試著驅使了一下身體裡的靈力,結果依舊是毫無反應,這一次,不僅靈力毫無反應,甚至那些貯存在自己身體裡的靈力,似乎還有不少地方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陰影擋住,讓陸濤的內視也失去了效果。
“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牡丹左右看看,目光中似乎也帶著些抹不去的疑惑。
陸濤看了眼周圍,特別是河邊肆意生長的蘆葦和雜草,不由得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也不知道。”牡丹抬頭望了望天,又往湖中心的位置看了兩眼:“我在皇宮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不過皇宮裡我也不是哪裡都去過。”
“說不定這裡根本就不是皇宮......”陸濤嘟囔了一聲,撥開生長在湖邊茂盛的蘆葦,來到了另一側較高的地方。
沒有了蘆葦叢的遮擋,又到了比較高一些的地勢,湖面便變得寬闊起來,那些天空中閃著光的星辰和月亮,讓湖面披上了一層瀰漫的紗衣,隨著微風吹過,帶起的漣漪讓這一層紗衣變得氤氳起來,盪漾成一片細碎的金色海洋。
向另一邊看去,一切都似乎沉入了黑暗當中,不僅沒有任何的火光,連曾經在皇宮裡極為熟悉的黑色影子都看不見了——那些黑影,是一棟棟佔地面積各異的宮殿,皇宮就算是到了夜裡,也有不少地方會徹夜燃燒著火焰,那些建築被身後的火焰照耀,留下忽明忽暗的陰影,有時候會如同一扇即將開啟的大門,讓人有一種渺小的感覺。
“這裡......好像不是皇宮?”牡丹看了半天,終於得出了和陸濤猜測裡一樣的結論:“那條水道直接讓我們從皇宮裡出來了?”
陸濤的視力要好得多,他環繞著湖面周圍的陰影看過去,指向了和這裡足有一湖相隔的對面:“那裡有火光,我們應該過去看看。”
牡丹順著陸濤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花了好半天才看到陸濤口中的
火光,她猶豫了一下:“穿成這個樣子,恐怕要費點口舌了。”
陸濤一低頭,可不是嗎?他們兩人還穿著宮裡的太監服,溼漉漉地掛在身上,不管遇到的是什麼人,對方恐怕心中的疑惑都少不了,怎麼解釋就成了一個難題。
“看情況而定吧。”陸濤也沒什麼好辦法:“我們也只是問個路,當然最好能搞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
“估計不會距離皇宮太遠......我想我猜到這裡是什麼地方了,不過,還是確認一下比較保險。”牡丹眯了眯眼,似乎已經確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陸濤卻沒什麼頭緒,不如說他除了皇宮旁的金陽湖之外,就不記得還有什麼地方有這麼大的湖了。
而很可惜的是,這裡明顯不是皇宮旁邊的金陽湖,金陽湖周圍可沒有蘆葦,說它是湖,倒更像是被石頭圍成了一個佔地面積巨大的池塘。
順著湖邊的蘆葦叢繞行了半邊,陸濤和牡丹終於接近了湖對面的火光,點燃的火光,讓在火光周圍的人基本看不見遠處的東西,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在野外點起火來,只能是相當於樹了個靶子給別人,當然,也許這些點燃了火焰的人根本就不是警惕有人靠近的看守。
陸濤和牡丹躲在一叢蘆葦之後,在火焰的位置,能看到擺放著一根橫躺著的木頭,坐在上面的只有一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困頓的緣故,坐在火焰旁邊的人頭不停地向下點著,看他的姿勢和與火堆之間的距離,陸濤很擔心他會不會一頭栽進火坑裡。
“很好,這樣看來只有一個人,這就好辦多了。”牡丹小聲地向陸濤說道:“你就在這裡等著,容我把他解決了再說!”
陸濤看了看依舊衝著火堆的方向,頭一點一點的那人:“妳不會要殺......”
“怎麼可能,我還要問一些事情呢。”牡丹白了陸濤一眼:“殺掉他我還問什麼?”
陸濤點點頭,牡丹便順著蘆葦想那邊潛了過去,僅僅從她的移動的動作裡,傳出輕微的“窸窸窣窣”聲音,就好像那些蘆葦是被風吹動了一般。
這種熟練程度,包括之前第一次遇見牡丹時遭拒的抵抗,陸濤都不太明白明明是一個皇宮裡的公主,為什麼更像是一個刺客,不過多虧了牡丹擁有這樣的技能,否則要是讓陸濤來,陸濤可不知道該怎麼辦,沒有了隱身術,陸濤大概只能依靠速度直接上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陸濤又往黑暗中的篝火方向看過去,篝火的光芒雖然讓篝火旁看守的人變成了活靶子,卻也掩蓋掉了篝火後方的東西,陸濤也只能從跳躍的火光中,隱隱約約看到後面是一些龐大的陰影,卻不知道那裡到底是建築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正想著,牡丹的身形已經從蘆葦叢裡跳了出去,篝火旁的人還沒有從睡眼惺忪裡緩過神來,就被牡丹一個手刀砍在脖子後方往前倒了下去,好懸沒有掉進火堆裡,要不是牡丹拉了他一下的話。
牡丹輕巧地將那人扛在自己肩上,沒入了蘆葦叢中,很快便回到了陸濤身邊,將那人丟在了地上,昏迷中的那人還發出了“哼”的一聲,看來牡丹丟的這下很重。
陸濤:“......”
他突然想起來牡丹也曾經這樣扛過一個小姑娘,當時她還信誓旦旦的說並不是因為自己力氣大,而是因為小姑娘重量輕才能扛得動,現在看來,那可真是徹頭徹尾的謊話。
當然,這並不是當前應該在意的東西。
躺在地上的是個中年人,提醒並不壯碩,從他身上的衣服,看得出來中年人並不是什麼富人,這也是當然的,如果是有錢人,肯定不會大半夜的在那裡看著篝火。
牡丹從湖邊掬了一把冰涼的湖水,一股腦潑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中年人臉上,中年人又“哼”了一聲,慢慢轉醒過來。
“你是誰?!”牡丹先發問了。
可以想象,這本來是被打暈的中年人想要問的問題,卻被牡丹搶先問出來,中年人會有多懵逼,不過,不管他是不是非常懵逼,下一刻他便明白了自己該怎麼做。
牡丹從懷裡掏出一根陸濤見過了很多次的長針,將尖銳的一端橫向中年人的喉嚨附近:“快說,你到底是誰?!”
中年人眼中的恐懼色彩明豔起來,他張了張嘴:“我是芙蓉坊的人......”
“芙蓉坊?”牡丹露出個果然如此的表情:“這裡是樊寧湖?”
“......這裡當然是樊寧湖。”聽了牡丹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的中年人,在牡丹的威脅下,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她的問題。
“行了,既然確認了這裡是範寧湖,就不需要你了。”
“妳說什......”
中年人瞪大了飽含著恐懼色彩的眼睛,卻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又一次被牡丹砍暈了過去,然後開始扒著中年人身上的衣服。
陸濤:“......”
“還愣著幹嘛?”牡丹白了陸濤一眼:“快來幫忙!”
陸濤撇了撇嘴,他當然知道牡丹要這個中年人的衣服是要幹什麼,只不過似乎一件根本就不夠啊。
兩人三下兩下將中年人的衣服扒了下來,牡丹在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最後還是丟給了陸濤:“這件太大了,我們還得找件小一些的才行。”
陸濤接過牡丹丟過來的衣服,開口問道:“樊寧湖是哪兒?我們現在是在武陽裡面?”
“怎麼可能!”牡丹又扒拉了一下中年人兜裡的東西,發現只是些無用的玩意兒之後才回答道:“這裡是武陽城外最大的一片湖了,你居然不知道?”
陸濤回憶了一下,突然想起了某些已經被自己丟到了犄角旮旯裡的記憶,似乎帶自己進城同行者李德佑,便曾經說過樊寧湖的大名,並且還勸說一定要趁著現在遊船踏青的季節,在樊寧湖上好好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