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九十三章：傭兵之路（十五）
我說：“嗯，他確實說過，這些問題沒有正確的答桉，還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比如，他說對於整個宇宙來說，人和神都是一樣，一樣的毫無意義，魔法也毫無意義，不過是幫助人瞭解宇宙的工具，就像一柄錘子，一把剪刀，而且，他還說，如果整個宇宙中的魔法都消失，人還是能用別的工具來瞭解宇宙，神明不過是比人更瞭解宇宙的生物……”
老法師瞪大了眼睛。
“我完全聽不懂，而且，也知道這些話不能被貴族和神殿的聖職者們聽到，”我說，“也只有你們這些魔法師能理解吧。”
老法師緩緩地搖頭，隨後才說：“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魔法師，他比我更接近真理，可惜，我已經來不及了……”
我說：“所以，我也不指望你能給我答桉了，或許，他只是不想讓收我為學徒，畢竟就像你說的，我沒有一點魔法天賦……”
老法師搖頭說：“不，不是這樣，雖然你很難找到能夠解答這些問題的魔法師，而且，你最好也不好拿著這些問題四處去問，這會給你帶來麻煩的，或許，會要了你的命……”
我故作驚訝，然後說：“放心，我只會問那些有可能給我回答魔法師，不管他們會不會給我正確的答桉。”
老法師笑了：“這些問題，沒有答桉的……對了，你能告訴我，這個魔法師在哪裡嗎？”
我說：“就在混亂之城外面，他去了沼澤裡。”
老法師神色複雜地看著我，說：“我這裡，有個委託給你。”
我奇怪地問：“什麼？”
老法師拿出一張羊皮紙，在上面寫了幾行字，連同一枚有缺口的金幣交給我，說：“去城裡幫我張貼一個通告，我要挑選幾個學徒，只要是識字的都可以，不需要有魔法天賦。”
我一臉期待地問：“你要招學徒？那，我可以嗎？”
老法師搖頭：“你，就算了吧，你還要繼續遊歷，找到足夠多的答桉，回去找那個魔法師，他可以教你更好的，我……就算了。”
我故作失望地走回去，接過羊皮紙和金幣：“好吧。”
老法師說：“去吧，我可以幫你推薦一個在荒野裡隱居的魔法師，都不是什麼強大的人物，或許會願意給你一些建議。”
我這才算是滿意，說道：“謝謝！”
老法師說：“再見到那位魔法師，你告訴他，不要離混亂之城太近。”
我說：“我會轉達的。”
李奧笑了：“好傢伙，都成魔法師了，資訊還這麼閉塞，還真是……”
我說：“所以才選擇他，畢竟主流的魔法師，也沒必要搭理了。”
接受了新的委託，我就進了城，交了任務，拿到報酬，就把老法師的收徒告示貼魔法師工會外面。
魔法師工會的人見到告示上的落款也沒有阻攔我，只是奇怪地問：“那個老古董居然開竅了，要收徒？”
老法師的名字叫左治·卡林，嚴格來說，是一個不得志的低階魔法師，算是那種沒有組織背景的“散人”，名義上是各種魔法師組織記錄在冊的人成員，不過，也就是記個名字而已，監督意義大於其他，反正就是有這麼一號人，沒權沒勢沒背景，任其自生自滅的那種……
而我也算是臨時起意，想要稍微“點撥”一下這個老法師，讓他傳承一下知識，等諸神黃昏來了，也留下一點知識傳承。
至於主流的人類魔法師圈子，既然都已經公開和桑塔斯斷交了，還是我們自己內部的人背叛了，就讓他們吃點苦頭好了——反正在後來的歷史裡，人類魔法師轉變為異能者之後也沒有多少作為，最強大的秘密組織，還是疑似華夏穿越者建立的“潛龍”。
“按照你當時蒐集的資料來分析，弄不好我們這一趟，就是為潛龍打下了基礎，”李奧說，“不過，這個組織混的也太慘了，只能在人類這邊作威作福，龍族來之前就已經消失了……”
我說：“除了塔圖會，其他那些組織本來就是斷斷續續的，唉，現在也不要計較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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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示貼出，倒是吸引了不少人來看，當然，識字的是少數，不識字的自然要問識字的人，於是很快就都傳開了，隱居在郊外的魔法師要收學徒，還是那種不需要有魔法天賦的，更是引得很多人躍躍欲試。
說起來，人類覺醒的幾率比獸人和精靈低很多，覺醒以後的實力也相對較弱，不過仗著人口基數大的優勢，形成的龐大的職業體系規模，但無論如何，均攤到整個人類國度的領圖之上，也是很稀疏的，像魔法師工會這樣的“民間”機構，就比傭兵工會小了太多，換個角度，也算是高階場所。
所以，門口聚集的人也不敢多待，畢竟這裡是魔法師的地盤，於是都很快散開，而拿些有意向的，自然也準備去老法師左治·卡林那裡試試運氣。
魔法師工會裡的人倒也沒把這事當個事來處理，只是調侃了一句：“那老家夥是知道自己快死了，要把他的半吊子知識傳承下來嗎？”就算是過了。
我看了一陣子，也準備離開這座城。
城門之外，就看見幾個年輕人結伴朝著小山那邊趕去，嘴裡還不停地說著：“快點快點，城東那些傢伙已經去了，可不能錯過這次機會，魔法師的學徒，哪怕學不會魔法……喂，你帶著些書幹什麼？魔法師又不會看這些平民的書！”
很顯然，這些年輕人也是衝著當魔法師的學徒去的。
當中一個還揹著一個木頭匣子，根據他們的對話，這個匣子裡的書，是年輕人的“珍寶”，大概是準備獻給魔法師……
本來平民識字的機會就很少，像這種一看就出身低微的人，估計連進城當個小官吏的機會都沒有，所以才格外重視這個機會。
跟他們擦肩而過，我跟那個揹著木匣子的年輕人碰了一下，差點把木匣子碰掉了。
“喂，小心點，傭兵！”年輕人還沒說話，他的同伴就喊了起來。
“抱歉……”我笑了一下，轉身離開。
“粗魯的傭兵……”同伴滴咕一聲，走出一段，又說道，“沒事吧？”
年輕人說：“沒事……”
另一個同伴說：“不會是竊賊吧？”
年輕人說：“不會吧？再說，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在匣子裡，他又打不開……”
幾人繼續朝著老法師隱居的地方趕去，而我，也繼續踏上自己的傭兵之旅，進入夏爾王國。
年輕人的匣子裡，多了本薄薄的小冊子，裡面記載的是一些基礎的數學知識和物理原理。
“這次有點大膽啊……”李奧笑了，“以前我還開玩笑說地球人穿越時空回到過去，給牛頓送了一本介紹萬有引力的小冊子，沒想到我們也有這麼做的一天。”
“又不是第一次，”我說，“反正未來的歷史會自動消除這些不合理的地方。”
幫助老法師的想法算是臨時起意，不過，這些年輕人當中，大概會有人對後來的人類科技發展起到一些作用，具體的，未來的歷史記載也不是很明確，連桑塔斯的資料也只是模湖的記載了，諸神黃昏之後人類的大致科技發展，一直都是落後於獸人那邊的，但也出現過幾個傑出人物，其中就有幾個出自東南邊境這邊的。
嚴格說起來，我們之前也“啟發”過潮汐行者海島那邊一個精靈，製作出高速航行的海船，為將來的航海世紀打下基礎……
這麼一算，其實，未來很多事情，也是我和李奧埋下的伏筆。
反正，龍族和蟲族都是我們種下的因，這點小小的改變，也不算什麼了。
進入夏爾王國之後，就是一片平原，人類在這裡開闢了很多農田，所以，夏爾王國也是人類國度的幾大糧倉之一，未來的潛龍組織戰功的國際糧食組織的發源地，也在這裡，不過那是五六百年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這些農田之中，已經有小範圍在嘗試種植桑塔斯那邊“外流”的優質種子。
不過，諸神黃昏的時候，一部分種子會失去高產的優良性狀，人類也用了數百年才經這些技術上的差距彌補回來。
這一路，我沒有再接取新的傭兵任務，就這麼行走在一望無垠的平原之上，白天趕路，晚上找個路邊草棚睡下，四下無人的時候，就拿出發報器來研究一下。
幾天之後，我還沒走到平原中央的城市——豐收城，就已經把發報機改造完成了。
至於發報機的能源，直接讓李奧用雷系魔力就完成了。
接著，在一個星光璀璨的夜晚，我坐在一個無人的草棚下，發出了聯絡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