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大不列顛的騎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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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很在意方才阿格規文的異狀。

金髮的太陽騎士知道阿格規文是一名嚴肅又認真的騎士, 儘管許多圓桌騎士因為各種原因對阿格規文頗有不滿、心懷芥蒂, 但他無疑是亞瑟王最出色的騎士之一。

和自己、蘭斯洛特一同, 是亞瑟王的左膀右臂。

然而剛才, 高文卻在阿格規文的臉上看到了, 絕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表情。

那蒼白的臉色泛起微紅, 原本一直緊皺著未曾鬆開的眉頭也舒展開來——高文只有一次見到過阿格規文這樣的表情, 是在亞瑟王的登基典禮那一天。

所以他很好奇, 到底阿格規文與希爾格納在馬車裡發生了什麼,竟然能夠讓鐵之阿格規文, 被公認為圓桌中最沒有人性、最冰冷無情的男人露出這樣的神態。

而進入到了馬車之中的高文,先是被出乎意料舒適的內部環境驚了一下,然後比阿格規文更快地倒戈在了希爾格納展現出來的談吐風度之中。

“高文卿原來是長子啊, 那和我一樣呢。”希爾格納微笑著和高文交流著作為長兄的經驗, 偶爾透露出一點無關緊要的小趣事, 以此從高文的口中知道了他的弟弟妹妹們, 也有幾名加入了圓桌, 成為了十分出色的騎士。

“不過,雖然是成為了同僚, 我也很高興加雷斯能夠成為獨當一面的騎士, 但作為大哥,我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不要那麼辛苦, 可以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幸福地生活就好了。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作為大哥是失格的,我不僅沒能保護好他們,反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妹妹受傷……”

高文垂下頭, 有些沮喪地說道,那柔軟微卷的金色短髮滑落在耳側,和希爾格納身邊那兩隻雪狼低落時耷拉著耳朵的神態十分相似。

高文是一名溫厚可親的騎士,但他這樣的一面,本是絕不會出現在才見了幾次的外人前。

希爾格納溫聲地開導著高文,他的聲音親切,眼神柔和,讓高文下意識地就去信賴他:“我能夠理解高文卿你,因為我的妹妹也是如此,堅持著要做出一番事績,好向我證明,自己已經長大了。我固然很擔心,但他們是對的,我們無法一輩子照看他們。至少在能夠照看他們的時候,讓他們變得更強,這樣的話,即便他們飛到了看不到的地方,也一定可以順利無事地回到我們的身邊。”

“希爾格納陛下……”高文眨了眨眼,原本一直深埋在內心的擔憂和自責被希爾格納的這番話驅散,讓這名太陽騎士重新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

“您真是一位高尚又溫柔的人,我想我們的王,也一定會很歡迎您的到來!”

高文真情實感地這麼說道。

當然,這充其量不過是高文個人的好感,如果希爾格納真的對大不列顛心懷歹意,對他們的王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高文也會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利劍,對準這名白髮的國王。

“希望如此。”希爾格納向高文回以一個笑容,內心卻不如嘴上說的那麼上心。

他此行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找到亞瑟,再將這片土地的具體情況摸清楚——雖然現在的希爾格納暫時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吞下大不列顛,但是並不代表以後做不到。

知彼知己總是穩妥的。

所以哪怕大不列顛的國王不歡迎他,這也完全不影響希爾格納的計劃。

從港口村莊到達卡美洛花了一個白天的時間,當希爾格納終於抵達了卡美洛城的城門口時,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松了口氣。

雖然從阿格規文和高文的口中瞭解不少的事情,但要一直坐在馬車上,實在是有些無趣。

眼前的城池被白色的城牆包圍著,和拉格洛奇塔所用的方法有些相似,一層一層的石塊壘疊在一起,高大宏偉。

從下方看去,只能看到城中央那尖尖的高塔。

希爾格納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內心閃過了一些想法。

早已有人提前進入到卡美洛城中通知亞瑟王,而很快,站在暮色之中的希爾格納一行,便聽到了隔著城門傳來的熱鬧聲響。

想必是大不列顛的王準備出來迎接貴客的緣故吧。

希爾格納能夠聽到民眾們充滿了愛戴與敬仰的聲音呼喊著他們的統治者。

“吾王萬歲!”

“是吾王!祝您和王后一切安康!”

“啊啊啊!!蘭斯洛特卿大人!今天也是如此地英偉!魅力十足啊!!”

“崔斯坦卿大人!請看我啊!”

“啊啊啊!!蘭斯洛特卿大人朝我揮手了!我要暈過去了!!”

呼喊聲中還夾雜著不少女性興奮的尖叫聲,如果仔細聽的話,或許還能夠聽到有男性的聲音夾雜在其中,也在奮力嘶吼著讓圓桌騎士們看看自己。

比起那些後世追星的狂熱粉絲也毫不遜色了,如果不是艹粉這一詞彙還沒有出現,大概他們吼叫著的內容還會加上‘大人請正面上我啊!!’、‘用力不要停!!’了。

希爾格納掃了掃眉頭皺得更緊的阿格規文,和一臉自然的高文,心下瞭然。

希爾格納拍了拍守護在自己身側的兩隻雪狼使魔,揉了揉那毛茸茸的脖子與下巴,安撫著有些躁動不安的它們。

雪狼使魔因為人聲鼎沸和響亮的鼓號聲,而有些焦躁地用利爪刨著地面沙土,若不是之前長時間的拉扯奔跑消耗了它們大部分的精力,恐怕等會進入到城中,希爾格納還得讓部下好好地拉住它們,別讓它們因為看到了人群就興奮得到處去追趕撲咬。

芬利和其他的士兵們已經收好了武器,並且站好了佇列,等待著進城。

畢竟他們此刻代表著的是拉格洛奇塔的臉面,可不能夠在這個陌生的土地出醜。

隨著號樂與民眾的呼喊聲此起彼伏,在希爾格納面前高懸著的吊橋也緩緩地放下。

那沉重的大橋落下時揚起了些許的塵埃,讓希爾格納的雪狼使魔動了動鼻子,用力地噴氣。

因為此刻已經接近夜晚,儘管太陽還未完全下山,但光芒已經有些暗淡,所以跟隨著王出行的騎士們手中舉著火把,為他們的王照亮大路。

還有一些騎士則將那些狂熱的民眾們擋在道路外,避免他們圍得水洩不通,阻礙著王的前進。

卡美洛的城外空蕩一片,沒有什麼樹林,露出了沙地的草皮也被來往的馬匹啃得只剩下草根,也難怪會揚起塵土。

夕陽在遠處的山群之中,只剩下半點桂冠還散發著餘熱。

大不列顛的王距離希爾格納還有一段距離,雖然不遠,但也不算近。

哪怕有著火把照亮道路,在這樣的距離之下,希爾格納也是看不清楚大不列顛王的具體眉眼,只是依稀看得出來,對方有著一頭璀璨如同融金的短髮,氣質清俊逼人。

但是不知為何,希爾格納的心臟忽然加速跳動起來,就好像在期待著什麼,又好像是在雀躍著什麼。

這樣的預感讓希爾格納下意識地摸了摸放於胸口的羊皮本,試圖讓自己跳動得有些快的心臟平復下來。

芬利上前一步,用清朗又嘹亮的聲音喊道:“愛爾蘭的國主、拉格洛奇塔的國王希爾格納陛下,以及他的部下們抵達卡美洛——!”

“吾等圓桌騎士之主、大不列顛的國王——亞瑟·潘德拉貢,誠摯地歡迎遠道而來的貴客們,望你們在卡美洛過得愉快——!”而亞瑟王身側的蘭斯洛特也代替自己的王回應道。

這就是國王與國王之間見面的規矩,首先得由雙方身旁的騎士報上來歷與名字,以及自己的身份,然後再是公事化的歡迎與寒暄。

這一套已經是固定的規矩了,等到唱名結束後,兩方的國王才會進行會晤。

如果任何一方先得主動,那麼這一方就會落下勢小氣弱、敗於下風的印象。

圓桌騎士們已經對這樣的程式十分熟悉了,接下來只需要他們的王優雅地驅馬走到吊橋前,展現出他尊貴的身姿,然後再將貴客們迎回城堡即可。

但是亞瑟王卻在芬利道出了對面國王名字時,迫不及待地揚鞭驅馬往前奔去,他身旁的蘭斯洛特回應的話音還沒落地,就剛好被亞瑟的馬匹踏蹄時揚起的塵埃弄了個灰頭滿面。

亞瑟王的內心裡也早有預感。

他騎著馬,注視著吊橋緩緩地放下,而那遠道而來的貴賓逐漸地在他的眼前露出全貌。

不需要其他的語言、也不需要再確認,亞瑟福至心靈,只是一瞬間便認出來了,這名神秘的國王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見到的人。

溫暖的橙色夕暉落在了希爾格納的身上,將他那一頭難免顯得有些冷淡的白髮塗抹得十分溫暖,就好像是被包裹在樹脂裡形成了寶石,在亞瑟的眼底熠熠生輝。

亞瑟捏緊了手中握著的韁繩,好讓自己快速跳動著的心臟不要再耳邊吵雜,也避免自己一時熱血上頭,不顧及禮儀地衝過過去。

等到芬利終於把亞瑟等待著的話語說出,亞瑟也顧不上得等蘭斯洛特說完,便驅馬朝著希爾格納奔去。

希爾格納臉上浮現出了笑容。

如果阿格規文和高文此刻沒有被亞瑟王那忽然出格的行為吸引住所有的目光,那麼他們一定會發現,現在希爾格納臉上的笑容和之前對他們露出的,是截然不同的真實與愉快。

希爾格納先是上前了一步,然後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騎上了雪狼使魔,讓它載著自己往亞瑟那邊奔去。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那些歡呼和議論聲都消失了,眾目睽睽之下,兩位從未見過面的國王,在城門的吊橋之上匯合了。

希爾格納大笑著跳下了雪狼的背脊,朝亞瑟張開了雙臂:“亞瑟——你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亞瑟還不等馬匹停穩,便利落地翻身下馬,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好友:“你也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希爾!”

兩個明明已經相交了數年,但卻是第一次見面的好友擁抱著彼此,全然不顧自己的部下和民眾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擁抱、撫摸著彼此的背脊。

亞瑟的短發落在了希爾格納的頸窩,帶去了些微的瘙癢;而亞瑟的手指纏住了希爾格納的長髮,給希爾格納帶去了稍稍的拉扯痛意。

但是兩位國王都沒有在意,他們正沉浸在相逢的喜悅之中,歡快的笑聲在彼此的耳邊響起。

他們此刻眼中只有對方,彷彿在確認一樣凝視著對方的面龐,感受著掌下真實的觸感。

直到圓桌騎士和拉格洛奇塔的士兵們都往這邊匯聚,高文和蘭斯洛特在他們的身後輕咳了一聲,才讓兩位忘乎所以的王放開了彼此。

但即便如此,他們的手也是緊緊相握著。

亞瑟彷彿喝酒上頭般陷入了微醺的狀態,但是他又很清楚自己現在十分清醒,因為喜悅正不斷地充盈著他的心臟,讓亞瑟闊別多久地意識到自己還能夠像小時候收到禮物時那般雀躍。

金髮的騎士王眼睛明亮、聲音喜悅地向自己的騎士們介紹著好友:“卿們!這是希爾格納,是我的——好友!”

希爾格納嘴角一直保持著上揚的狀態,他也笑著說道:“真沒有想到,我想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這麼說的話,我們好像從未對彼此說過自己的身份?”亞瑟不由得失笑。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人都默契地對自己的身份保持了緘默。

或許一開始亞瑟只是想要用一個不會因為自己天選之王身份而改變態度、一個可以傾聽自己的苦悶、幫助自己恢復平靜的好友,而希爾格納也是想要一個能夠傾聽自己那些驚世駭俗、超出時代想法的朋友。

恰好,他們都完美契合彼此的要求。

“不也很有趣麼,這個驚喜!”希爾格納拍著亞瑟的肩膀,笑得眉眼彎彎。

“這真是今年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了!”亞瑟拉著希爾格納,想要讓他與自己共乘一匹馬前往自己的城堡,蘭斯洛特不由得上前一步,阻止了亞瑟王。

“吾王,現在民眾們都在看著。我能理解您的激動,但不管怎麼說,還是先把這位貴客迎入城堡中為重。”俊美的湖水騎士目光在掃過希爾格納時,微微地垂眸,將眼中閃過的光芒掩蓋住。

蘭斯洛特的建議合情合理,讓亞瑟稍稍冷靜了下來,意識到這裡的確不是和希爾格納談話的好地方。

停滯下來的隊伍重新開始移動,這一次目的地正是恢弘雄偉的王都城堡。

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下來,前方的騎士們高舉著火把為王與貴客照亮著道路,民眾們在隊伍徹底進入到城堡後,逗留了一會,戀戀不捨地散開回家了。

而今日,城堡將舉行徹夜狂歡的宴會。

早已備好的酒水食物被源源不斷地送上桌,為這些風塵僕僕、遠道而來的貴客們拂去疲憊、填飽飢餓。

圓桌騎士們坐在長桌前,而拉格洛奇塔的士兵們則坐在另一條長桌邊。

兩位國王肩靠著肩地坐在一張案桌前,恰好可以將兩張桌子的騎士與士兵們收歸眼底。

兩條長桌的中央為舞女們空出了地方,音樂聲和觥籌交錯聲交織著,讓那些歡笑聲愈發地嘹亮。

蘭斯洛特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餘光掃過了正湊在一起低聲交談著的兩位王。

他從未在亞瑟的臉上看到如此輕鬆的笑容,那雙碧綠的雙眼看向身側的白髮國王時,溢滿了愉快和溫柔,如果那位希爾格納陛下是女性的話,那蘭斯洛特真的就得懷疑他們的王是不是有了另娶的念頭了。

幸好希爾格納是男性。

格尼薇爾是一名優秀又美麗的皇后,不管怎麼說,哪怕希爾格納真的是女性,以亞瑟的性格與品格,也絕不會做出這種拋棄妻子、背叛盟約的行為。

但儘管松了口氣,蘭斯洛特的心還是在不安,面前擺放著的噴香撲鼻的食物都無法讓他投入更多注意力。

他不明白為何自己還在不安,便將目光掃了掃宴廳,從自己身側正不斷和同僚們說著這位希爾格納陛下有多麼博學出色的高文,再到不知為何一個勁喝悶酒的阿格規文。

鐵之阿格規文那面前不斷倒空又填滿的酒杯,讓蘭斯洛特不由得在想阿格規文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今日如此反常。

要知道,往常阿格規文可不會喝酒,哪怕是亞瑟王登基典禮的那一天,阿格規文也只是喝了兩杯而已——根據他本人所說,是為了保持足夠的清醒與理智來收拾其他騎士們喝過頭鬧出的爛攤子。

作為也被包括在爛攤子裡的蘭斯洛特,當然十分清楚阿格規文有多麼厭惡混亂。

不過他暫且想不出來到底為何,便將目光往其他地方移去。

圓桌騎士們都在為亞瑟王與好友重逢而感到高興,正不斷地舉杯歡呼著,而拉格洛奇塔的那一邊則有些奇怪了。

蘭斯洛特眯起了眼,發現他們拿起的食物都微妙地避開了皇宮廚師們的得意大作——仰望星空派。

難道是不合口味嗎?

蘭斯洛特在掃視了宴廳一週後,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便暗笑自己大概是多心了,那些拉格洛奇塔的士兵們看上去也在為他們自己的王高興,雖然沒有吃下仰望星空派,但也並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湖水騎士也投入到了宴會中,他正一邊喝著酒一邊搖頭覺得高文那認真介紹著希爾格納的模樣,簡直就像是被下了迷魂藥——又或者是對那個白髮的國王一見鍾情了,要知道,高文可從沒有如現在這般稱讚著其他的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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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是看出了蘭斯洛特的不以為意,高文則用力地拍了拍蘭斯洛特的肩膀,因為喝酒上頭而有些吐詞不清地說道:“我、我說的都是真的!就連阿格規文都這麼認為!希爾格納陛下和吾王是朋友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他們實在是很相配——”

高文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旁邊的同僚興奮碰杯的動作所抬起的手肘絆了一下,差點站不住,連忙扶住了桌子。

蘭斯洛特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原本舒展的臉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將目光看向了亞瑟王左側的那一個座位。

座位上坐著格尼薇爾,美麗的皇后十分安靜,安靜到彷彿她並不是身處在熱鬧的宴會之中,也沒有坐在亞瑟王的身旁。

她沉默地移動著手裡的刀叉,緩緩地把面前的食物送入口中,就好像一尊美麗而冰冷的人偶。

蘭斯洛特心頓時揪緊起來,食物與美酒變得索然無味。

作為亞瑟王出城戰鬥時負責照看兼護衛皇后的騎士,蘭斯洛特一眼便看出了格尼薇爾此刻的低沉。

是因為王沉浸在與好友的對話中,忽略了王后的存在,讓她感到寂寞了嗎?

亦或者是因為……

接下來的蘭斯洛特並不敢去細想,因為這不但有損亞瑟王的清譽,還會波及到格尼薇爾。

儘管他知道能夠讓高文滔滔不絕誇讚著、讓阿格規文承認,更讓自己的王視為好友的人一定十分出色,但蘭斯洛特還是開始有些反感起希爾格納了。

他悶悶地喝光杯底的酒,儘管很想上前詢問格尼薇爾到底是為何如此憂鬱不虞,但所有的圓桌騎士都在場,而王后的丈夫也正坐在她的身側,於公於私,蘭斯洛特都只能避嫌地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灌自己酒。

而同樣用餘光注視著那主臺的,還有黑髮的鐵之騎士。

阿格規文一言不發,只是不斷地喝光自己的酒,然後再倒滿,他的目光一直跟隨著高臺上的王們,能夠看到那兩位王不知道在談論著什麼,雙方都笑開了懷。

敏銳細心的政務官當然發現了,自己的王有多麼重視那位白髮的國王。

向來遵守禮節、注重儀態的亞瑟王,竟然失態地率先衝了過去,並且在眾目睽睽之下抱住了遠道而來的貴客。

從一方面來說,亞瑟王的這番行為代表了他的熱情好客,但如果從另一個不太好的方面來說……

這個名為希爾格納的國王,能夠讓亞瑟王做出反常的舉動。

阿格規文並不遲鈍,也並不愚蠢。

鐵之騎士不斷地喝著酒,讓那些刺激而苦澀的液體吞沒自己的意識,想要讓酒精把自己內心不斷湧出的刺痛和酸澀壓下。

阿格規文察覺到了自己此刻煩悶之心所代表著的意義,但是察覺到了這一點並沒有讓他感到幸福,反倒是給他帶來了無盡的煩惱與苦悶。

作者有話要說:  放心吧高文,你們的王很歡迎希爾格納的,一見面就抱住不肯放手了。

阿格規文,fgo劇情中蓋章了是基佬的能幹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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