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援助的圓桌騎士速度很快, 當那騎著駿馬抵達至塔牢的黑髮圓桌騎士, 見到了希爾格納佇立在前的身影時, 他勒緊了韁繩, 停下了前進的步伐。
“希爾格納陛下, 您為何會在此處?”前來此處的正是被獅子王賦予了命令, 正在處理反叛者的鐵之騎士阿格規文。
黑髮的騎士讓馬匹改為了小跑步, 揚起的風塵沒有半點落在希爾格納那身潔白的斗篷上, 不過他同時也不動聲色地讓身後跟著的肅正騎士將這名白袍的來客給圍住了。
“這裡面關著我所認識的孩子,能否請你將她放出來呢?”
希爾格納揚起頭, 朝馬背上的阿格規文微微一笑。
阿格規文的呼吸微微一窒,他緊盯著希爾格納,神情有些恍惚。
也不知道他是想起了在卡美洛那位白髮的王也曾經對他這麼笑過, 還是在惋惜曾經這位與大不列顛邦交的國王最終還是選擇了敵對。
“您這樣是打算與吾王為敵嗎?”不過鐵之騎士很快回過了神, 壓低聲音冷冷地問道。
阿格規文的手放在了腰側的佩劍上, 那逐漸瀰漫開來的殺意將地上的砂礫石子都激得微微顫動起來。
“不, 我從未想和他為敵過。”希爾格納的藍眸直視了回去, 他手無寸鐵,雙手也平靜地放於身側, 但阿格規文依然半點不敢小覷他。
“我只是不贊同他拯救世界和守護人類的做法而已。”
阿格規文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將腰間的佩劍拔了出來,寒冷明亮的刀鋒在炎熱的日光下反射出了耀眼的白芒。
“那就請恕我作為吾王的圓桌騎士, 對您失禮了!”
阿格規文雙腿一夾,驅使著身下駿馬朝向衝去。
馬匹的確聽從了鐵之騎士的命令,只是在他的佩劍要將希爾格納的要害納入攻擊範圍時, 那馬匹竟然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然後忽然狂亂地跳動搖晃著身軀,試圖將自己背脊上的主人甩脫下來。
“你無法傷到我的,阿格規文卿。”
鐵之騎士猝不及防地被向來乖覺溫馴的駿馬摔下馬背時,他聽到了希爾格納帶著淡淡嘆息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他抬起頭,正試圖儘快反擊,便看到了希爾格納站在他的面前,微微彎腰,一隻手點在了他的喉嚨上,另一只手則壓在了他長劍的劍柄上。
希爾格納的手指很涼,恰好避開了盔甲保護著的要害,點在了他下巴與脖頸的脆弱交匯處。
“即便你有獅子王的祝福,但只要你們站在這片土地上,就無法傷害我。”
希爾格納在說這句話時帶上了淡淡的嘲諷,那雙曾經讓阿格規文會看到出神的湛藍眼瞳被垂下的銀白色睫羽半闔。
阿格規文分辨不出來那話語裡的嘲諷到底是對著他的,還是對著他的君主,但無論是哪種,阿格規文都不能容忍自己在這裡敗下。
“王他……一直在惦記著您,甚至下令讓所有的圓桌騎士不得傷害您。”阿格規文從齒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在聖都裡同樣擔任著庶務官的阿格規文很清楚,即便是神性壓過了大部分人性的獅子王,他的內心裡也依然殘存著柔軟。
而現在,被王放在心臟深處的柔軟卻選擇了要和他敵對,沒有比這更令人痛心、又覺得荒謬的了。
希爾格納沒有說話,他的手指依然點在阿格規文的喉嚨上,只要這個圓桌騎士有任何異動,他便會毫不猶豫地下手。
阿格規文也覺得實在是可笑,生前他從不敢如此靠近這位白髮的國王,卻沒有想到,在死後成為了英靈後,竟然以敵人的身份實現了。
阿格規文調整著會洩露自己真實心情的呼吸。
當他再一次徹底平復下氣息時,阿格規文依然是那個無懈可擊的鐵之騎士。
“看來您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啊。”
阿格規文向來理智到冷徹,為了國家和王可以把個人的意願與欲丨望壓制到最低。
阿格規文從生前就意識到了,即便自己不願被眼前的國王討厭,但也依然不會去主動博得希爾格納的好感。
要對希爾格納刀劍相向比阿格規文想象的要痛苦太多,也困難太多了。
不過這難不倒他,畢竟他可是亞瑟王麾下,最為出色的圓桌騎士之一啊!
阿格規文不退反進,希爾格納的指尖壓入了他的肌膚裡,幾乎是瞬間便見了血。
希爾格納微微一驚,不過就在這短短一瞬的空隙裡,阿格規文便掙脫開了白髮國王對他的束縛,下一瞬間他的佩劍便橫向朝著希爾格納的喉嚨劈了過來。
不過即便是那帶著凜凜風聲破空而來的利刃,終究也無法再刺入希爾格納的肌膚半分。
阿格規文的劍在中途便被阻止了。
希爾格納的周身似乎環繞著結界,和亞瑟王曾經的誓約勝利之劍那風王結界有異曲同工之效——不,此刻庇佑在希爾格納身上的祝福比風王結界還要更上一層。
“我說過了,在這片土地上,沒有人能夠傷害到我。”希爾格納淡淡地說道。
“您可以拿走我的首級。”阿格規文的聲音十分冷靜,“不過就算您取走了我的性命,也無法阻止吾王。”
“……卿的忠心一如曾經,令我動容。”希爾格納嘆息道。
“如果可以的話,真不希望以這種方式和你們重逢啊。”
希爾格納真情實意地輕聲說道。
阿格規文的聲音梗在了喉嚨裡,他可以硬下心腸面對同僚的懷疑、他人的敵意,自顧地完成自己的任務,也可以親手敲碎自己那顆戀慕之心,只為了履行對國王的忠義。
阿格規文字以為現在的自己一如他的稱號那樣,心臟和血液裡都是由堅硬的鐵塊與鐵水製成,不會再為什麼而動搖了。
然而在希爾格納的這句話下,他恍惚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在脫離理智急速跳動著,而在那充滿了歡喜的跳動之中,鐵製的心臟正恢復為血肉。
希爾格納其實並不想殺人,更何況他只是為了給藤丸立花她們拖延時間。
畢竟即便殺了阿格規文,這個特異點也不會恢復成原狀。
不過就算希爾格納真的動了殺意,現在也無法再動手了。
他的身形倏忽一動,而下一刻他方才所在的位置便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劍痕——圓桌騎士的援軍到了。
“阿格規文卿,還能自己站起來嗎?需要我扶你一把麼?”
希爾格納抬眼望去,圓桌第一騎士蘭斯洛特握著才剛剛解放完寶具的長劍,向阿格規文詢問道。
蘭斯洛特嘴上這麼說著,不過那距離阿格規文好幾米遠的站位,分明只是客套話。
而阿格規文的回覆更是充滿了火丨藥味。
鐵之騎士哼了一聲,站起身冷冷道:“還能動,不必勞煩了。”
這兩人之間很明顯水火不容到了連表面的客套都差點保持不住,爭鋒相對互嗆的模樣比希爾格納,他們才更像是敵人。
蘭斯洛特將目光轉移到了希爾格納的身上,在看清他的臉龐時那雙銳利的雙眼怔忪了一下,隨即一凝。
“雖然早已從陛下那裡聽聞您也被召喚到了此地,這應當算是我們此世第一次見面。”
蘭斯洛特將長劍利鋒側橫,向著希爾格納擺出了守勢。
“礙於吾等的陛下下了命令,不得傷害您,我不會對您動手。不過……如果您一定要和吾等戰鬥的話,在下也定會奉陪!”
蘭斯洛特對希爾格納的感官十分復雜,在生前這個異國的君主奪走了亞瑟王的心,使得格尼薇爾始終無法得到身為女人的幸福。
而那場讓大不列顛分崩離析戰亂的□□,正是因為希爾格納來到了大不列顛這片土地上,讓亞瑟王產生了動搖。
蘭斯洛特內心裡知道那其實就是自己的過錯,但他也曾經想過,如果希爾格納未曾出現的話,或許格尼薇爾的悲劇便不會發生,而他也依然是備受信賴的第一騎士,不是那個被釘在恥辱柱上,和王后私奔導致國家毀滅的罪魁禍首。
在被獅子王於這個時代召喚出來時,蘭斯洛特便已經決定了這一次一定要對王盡忠盡責,所以對於那“不得傷害希爾格納”的命令,他也必定會遵守。
希爾格納偏頭看了看塔牢,在察覺到藤丸立花等人的氣息已經從背面離開時,他朝蘭斯洛特和阿格規文笑了笑,後退一步消失在了風沙之中。
就在希爾格納在塔牢外和圓桌騎士們對峙時,藤丸立花帶著英靈和從者順利地潛入到了塔牢的底部。
他們不僅找到了被關押著的靜謐哈桑,還同時找到了也是被召喚到這個時代的日本英靈表藤太。
或許是上天眷顧著藤丸立花,在帶著這兩個從者逃跑時,迦勒底的通訊設備似乎也終於修好了,羅馬尼醫生的投影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立花,你們那邊還好嗎?”粉發的迦勒底總負責人關切地詢問道,雖然通訊已經恢復了,不過影像依然呈現出了雪花般的斑點,讓他的臉龐模糊不清。
“還好,不過現在正在絕贊逃跑中,醫生我們等會再好好聊吧啊啊啊啊啊——”藤丸立花一邊抽空回覆著羅馬尼醫生,一邊被瑪修凌空抱起從塔牢牆壁上一躍而下。
蘭斯洛特耳尖地聽到了塔牢之後傳來的動靜,他面色一凝,立刻意識到了方才是希爾格納在故意拖延時間。
湖水騎士翻身上馬,轉頭對自己的部下道:“隨我前去查探!”便揚鞭徑直地離開了這裡。
“蘭斯洛特,別忘了王的命令。”阿格規文眉頭緊皺地叮囑道。
“我知道的,現在就去把那群反叛者抓起來!”蘭斯洛特揚起韁繩,朝著藤丸立花等人離去的方向追去。
不過在希爾格納的幫助下,藤丸立花等人還是順利地從蘭斯洛特的追殺下平安回到了山之民的村莊。
“哈啊……哈啊……”藤丸立花一臉菜色地被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也不知道希爾格納是怎麼做到的,他不過是附在這些馬匹的耳邊說了些什麼,那些馬匹竟然不需要怎麼揮動韁繩和馬鞭便奮力地跑動著,直到載著他們回到了村莊。
“立花?你們那邊安全了嗎?”迦勒底的通訊再一次響起,羅馬尼醫生的容貌清晰地顯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粉發碧眼的醫生在見到橘發的救世主少女安然無恙時松了口氣,不過當他再次抬眸準備好好地觀察迦勒底御主的周圍情況時,目光在那白髮藍眼的聖人身上停滯住了。
那雙碧綠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愕然和懷念從他的眼底滑過,在藤丸立花和瑪修看不到的地方,羅馬尼醫生下意識地將自己手中拿著的筆記本捏皺了。
羅馬尼很熟悉白髮的先知,他熟悉希爾格納每一次微笑時唇角抬起的弧度、也熟悉他專心致志時那認真的眉眼,甚至他還知道,此刻希爾格納正和另外兩名從者交談時,那露出的笑容一定可以無往不勝地讓這兩名英靈聽從他的指揮。
影像無法將他那激烈跳動著的心臟傳遞過去,不過羅馬尼那過於專注看著希爾格納的模樣引起了藤丸立花的不解:“喂?醫生?羅馬尼醫生?你還好嗎?該不會通訊又斷開了吧?”
羅馬尼的注意力總算是在藤丸立花鍥而不捨的呼喚下回過了神,他輕咳了一聲,裝作剛剛訊號不好又斷開了一陣子,若無其事地說道:“立花,這個時代特異點的關鍵人物已經找到了嗎?說起來達芬奇醬怎麼沒和你們在一起?”
“我們在中途與達芬奇醬分開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藤丸立花回答道,在說起為她們斷後失去行蹤的同伴,原本救出了靜謐哈桑的喜悅心情也消沉了不少。
“不必太過擔心,達芬奇醬可是強大又聰慧的英靈,她一定可以順利逃脫,和你們匯合的。”
羅馬尼一心二用,他一邊詢問著藤丸立花來到特異點後找到的相關訊息和情報,一邊注意著那已經結束了和英靈的談話、正轉頭和另一名黑髮褐膚、手中拿著紅色長弓的從者低語著什麼的白髮先知。
等等,那個男人離希爾格納也太近了吧!臉、臉不要湊得那麼近!你難道還想親上去嗎?!
可惡,那個男人笑得那麼開懷做什麼?是故意貼合希爾喜歡的型別做出來的模樣嗎?!
曾經和希爾格納朝夕相處,十分清楚這個白髮先知喜歡欣賞型別到底是什麼的羅馬尼醫生牙根都在發癢。
羅馬尼醫生內心充滿了一陣焦躁,但是他也很清楚這不是吃飛醋的場合。
在飛快地交換好情報後,羅馬尼醫生清了清嗓音,裝作很自然地向藤丸立花問道:“那麼這些英靈,就是立花你在這個時代遇到的嗎?他們的真名是?”
藤丸立花不疑有他,將在場的英靈都向羅馬尼醫生介紹了一遍:“這是三藏法師、這位是表藤太,這邊是保護著山之民的靜謐哈桑和咒腕哈桑,這位是阿拉什閣下。”
根據迦勒底所擁有的資訊與情報,只要知道了他們的真名,便能夠從這些英靈的傳說和事蹟裡找到這些英靈的能力與弱點。
在介紹到希爾格納時,藤丸立花的聲音明顯雀躍了不少:“然後這位是希爾格納陛下!之前在北美的時候有見過、啊,不過當時情況緊急,而且見到的狀態也是alter……總之發生了很多事情,那個時候也多虧了希爾格納陛下,才能夠順利地將那些魔神柱解決掉!”
很明顯,能夠再次見到希爾格納藤丸立花十分高興,那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信任讓羅馬尼足以想象得到,在那個他只看過文字描述彙報的北美特異點,他所熟悉的那位白髮先知是如何遊刃有餘、而又驍勇善戰地解決掉特異點的扭曲。
“呃咕……”羅馬尼從喉嚨裡發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音,讓藤丸立花都被嚇了一跳:“醫生你怎麼了?”
“不,什麼都沒有,你繼續說吧。”羅馬尼擺了擺手,他只恨自己為何不能夠和藤丸立花一同前去特異點,不然的話他現在能夠親眼見到一直懷念的希爾格納了。
不過,羅馬尼很清楚,自己在向聖盃作出了那個選擇後,能夠像現在這樣見上一面,已經是奇蹟了。
更何況,迦勒底的運轉根本離不開他。
他勉強壓下自己內心洶湧的情緒,努力將自己包裝成一個可靠幹練的負責人形象:“有如此多的強大英靈和立香你一起作戰,我也能夠放心了。這個特異點十分奇怪,迦勒底的支援有限,但如果有幫忙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聯絡!”
“知道啦,醫生,我會的!”藤丸立花用力地點點頭,她努力露出了一個幹勁十足的笑容,好讓在迦勒底的工作人員們不那麼擔心她。
“——這位就是,你們迦勒底的負責人?”
就在藤丸立花要結束通話通訊器時,一隻白皙的手忽然按住了她的動作,湛藍的眼瞳微微眯起,盯住了影像裡的羅馬尼醫生。
“誒,希爾格納陛下?!”藤丸立花偏頭,便看到了希爾格納那近在咫尺的俊美側臉。
她有些不明白為何希爾格納會忽然向羅曼醫生搭話,不過她很快便鬆開了打算結束通話通訊器的手,讓希爾格納得以繼續和羅曼醫生交談。
“呃,你好,希爾格納陛下,我是迦勒底的負責人羅馬尼·阿其曼醫生,你可以叫我羅曼醫生。”
羅馬尼有些手忙腳亂地試圖將自己因為徹夜加班而凌亂的長髮梳理得不那麼亂翹一點,不過結果卻反而事與願違,最終他只好放下手,向希爾格納露出了一個柔軟又乖巧的笑容。
“……你看上去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羅曼醫生。”希爾格納在仔細地打量了羅馬尼一會兒後,這麼開口道。
“啊,能否冒昧問下,你所說的那個人,是怎樣的人呢?”羅馬尼沒能忍住自己加速的心跳所帶來的熱血上頭,當他問出這句話時便已經收不回了。
但這並不能夠怪羅馬尼一時衝動,畢竟在第三特異點時,羅曼尼從英靈大衛王的口中得知他對自己的兒子所羅門的評價是“殘酷又沒品的廢物”,這著實打擊到了他。
雖然他也知道所羅門的風評似乎在所有的從者裡都不太好,在揭露了特異點的罪魁禍首是魔術王和其魔神柱時,那更是跌到了負數以下,但是面對希爾格納,羅馬尼卻依然期待著能夠聽到他對自己、啊不對,是所羅門的評價——當然好的那種。
“唔,是呢。”希爾格納對著羅馬尼微微一笑,彷彿若有所指一樣地說道:“按照大眾的評價,那該就是冷酷理智到可怕的程度。個性十分強硬,想要做到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要做到,而且很不會看場合。不過在某些方面卻又十分不器用,要具體形容的話,他完全就是在藉助神明的力量在偷懶。”
“呃咕……”這樣的評價比大衛王那辛辣的形容還要更加讓羅馬尼心臟抽痛。
“不過對於我來說,那是個可憐又可愛的孩子。他毫無疑問地擁有著愛人的力量,也毫無疑問是一名人類,只是很可惜,我在他去世之前,終究沒能教會他這一點,也沒能讓他意識到這一點。”
希爾格納的聲音裡帶著嘆惋,那直視著羅馬尼的明亮目光,讓這位實際上有所隱瞞的迦勒底負責人幾乎要以為自己隱瞞的身份被這位先知看穿了。
不過以希爾格納的敏銳和睿智,再加上那先知身份帶來的力量,看穿羅馬尼的隱瞞也並非不可能。
但是希爾格納看上去並未看穿羅曼尼的隱瞞,他的聲音裡帶著懷念,臉上的笑容也溫和了不少:“所以看到羅曼醫生你時,便讓我覺得十分懷念呢。”
“‘你’真的很像‘他’。”
希爾格納那意味深長的停頓和投射過來的目光讓羅曼尼背後冷汗直流,還不等他打算說些什麼轉移這個逐漸有掉馬的危險話題,希爾格納便又道:“那個人的性格其實相當單純,所以不好好地引導他不行呢,不然的話,大概又會在哪裡踟躕不前了。”
好吧,希爾格納個人最後將所羅門形容為‘單純的人(雖然不器用)’,至少比大衛王評價的“殘酷又沒品的廢物”要好上太多了。
羅馬尼醫生苦中作樂地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 希臘神話當然也有的!腳後跟也超級可愛的!是希爾格納喜歡的型別!【喂】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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