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沖天拍了她肩膀一下，“沒想到我的老三還這麼有心機，我看她以師禮待二夫人，不會出什麼岔子的。”接著他又轉過臉，“楚楚，你的意思呢？”

楚雨音想了想說：“我覺得我還是把她帶走吧，現在她在這瓜州城關係太多，那個安順長又逃跑了，我怕就她不惹事，別人也會惹事，還是把她帶走吧。”

關沖天點點頭，又有些擔心地說：“楚楚，就像靜影說得，她這丫頭性子太烈，而且是麻軒聖王的弟子，你多少還是要小心些才好。”

楚雨音淡然一笑，“我倒覺得她是一個蠻率直，好相處的人，沒事兒的，你在前方好好打仗，這些事兒你就別操心了，我應付得了。”

三個正說著話，衛婉兒抱著關妍兒走了進來，笑著說：“你們是在說我吧？”

楚雨音笑，“我們哪有說你，我們在個正拉家常說你的好呢。”

衛婉兒一笑，“師父，我知道我現在在你們眼裡還不算家人，不過等我嫁給王爺做了六夫人以後，不就是你們家人了嗎？”

她這話一出口把屋裡的三人都嚇了一跳，關沖天沒好氣地說：“你家丫頭胡說什麼，什麼六夫人，我什麼時候說娶你當六夫人了？”

衛婉兒不以為然地說：“王爺，我是蠻喜歡你的，也願意當你的妾，再說了，如果你不娶我，我在家裡的身份也太尷尬了，夫人不是夫人，下人不是下人的。讓別人也很難辦，您說是不是？噢，對了，你是不是嫌棄我不是處子之身吧，這我可以補償你呀，我可以再送你十個絕色的處子做侍妾。”

楚雨音和靜影都笑，關沖天弄得滿臉通紅，他連忙擺手，“你別胡說，我這人最不喜歡你這種刁鑽跋扈的女子，你瞧瞧我那幾個夫人，哪個不是溫柔如水，溫良恭險讓樣樣具備，你再看看你說話口無遮攔，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再說了，你是我夫人的弟子，做我夫人，這不亂了套嗎，不行不行，這……”

衛婉兒撇撇嘴，“這有什麼呀，各論各的嗎，我稱我的師父，你稱你的六夫人，跟本就沒關係的嗎？再者說，我聽說一個人天天吃大魚大肉也會膩，你天天面對著那些軟踏踏的女人，你不覺得悶呀？”

“一點不覺得，好了，我還有公事，我們吃吧，我不吃了。”說著起身走了。

衛婉兒著關沖天慌不擇路的樣子，有些奇怪地問楚雨音，“師父，他這是怎麼了，像個讓人發現了的賊似的跑了。”

楚雨音掩著口笑著說：“婉兒呀，我們這位王爺呀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今天算是見識了，原來他也有怕的人呀。”

“怕？你不會是說她怕我吧？”

“不是你還會是誰？”

※※※

原本，耶達夫想在大軍破成之後把整個兵馬全拉進城內，可是關沖天否定了他這個想法，他覺得大軍一旦入城，一定會生倦怠之心，不利於馬上進攻朔州城，於是只留下原來瓜州的一些降兵，又派了幾個得力的親信將領帶著這些士兵守城，絕大部分的士兵全部城外駐紮。

他自己的中軍大帳也在城外。

他騎著馬在二十幾名衛兵的護衛下出了城門來到中軍大帳。

本來說好了今天上午要在中軍帳召開軍事會議，可是他來到中軍大帳後發現耶達夫並沒有來，心裡有些不悅。

一旁的耶玉光忙站起來解釋道：“王爺，我父親昨夜偶染風寒，病了，所以不能來，他讓我來代他開會。”

關沖天冷笑了一聲，“賢弟，我們今天的會議主要是商量如何攻打朔州城的事情，耶大人不來，有些事恐怕不好商量呀。”

“王爺，關於攻打朔州城的事，臨來時我父親跟我交待了幾句，他認為我們大戰剛歇，軍心疲憊，需要修整一段時間，所以他老人家的意見是我們暫時還是不要急於攻打朔州。”

關沖天和邊南江對視了一下。邊南江說：“公子，我們雖說剛經大戰，可是我們也得到了許多兵員和輜重的補充，而且現在士氣正旺，正是一鼓作氣攻打朔州的最佳時機，可是如果我們在這兒修整的時間太久了，恐怕軍心也懈怠了，到時候還得重新鼓舞士氣。”

耶玉光有些尷尬地環視了一下其它將領，“各位將軍也是這個意見嗎？”

眾將有的同意馬上攻打，有幾個瓜州的將領則反對馬上攻打，雙方說著說著互不相讓，就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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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沖天伸手向下壓了壓，“諸位，不要吵了。”

眾將這才停止了爭吵，看著關沖天。關沖天想了想，說：“如果耶大人和你們幾位將軍不願意去攻打朔州，我看這樣吧，耶大人和你們幾個留下來守瓜州，我帶著其它願意攻打朔州的人去，這樣可以嗎？”

幾個不同意攻打朔州的將領看著耶玉光的臉，耶玉光沒想到關沖天會想到分兵的意見。他知道朔州要比瓜州好打得多，如果自己父親和自己不去攻打朔州，一旦關沖天帶人打下朔州，到時候他們就不能參與分配打下朔州得下來的財物。

他想了想說：“我看這樣吧，這件事我回去再跟我父親商量一下，明天我們開會時再決定要不要分兵，如何分兵，好不好，王爺？”

關沖天點了點頭，同意了。

散會之後，耶玉光馬上騎著馬帶著幾個隨從回到瓜州城父親的府第。

耶玉光把軍事會議上關於是否馬上攻打朔州的事詳細地向耶達夫說了一遍，並強調說包括一部分瓜州將領在內的大部分將領都贊成馬上攻朔州的意見。

耶達夫一聽十分惱火，在收到回正清的兩千萬兩銀票之後，他就找到一些包括邊南江在內的一些將領，向他們暗示自己反對立即進攻朔州的意見，當時並沒有誰反對他的意見。

而且他今天之所以藉口有病沒參加軍事會議就是想自己不去參加會議，關沖天會因為自己沒到到場不會擅長決定馬上攻城，他要拖一拖，拖它個半個月一個月之後，如果關沖天再要求進攻，回正清那邊他也有話說，沒想到，這些本屬於他的將領竟然也跟著關沖天起鬨，要馬上進攻朔州。

如果現在馬上進攻朔州的話，回正清那邊他就不好交待，說不定還得退回那兩千萬兩。

見父親坐立不安的樣子，耶玉光說：“父親，按現在的形勢看，我們反對馬上進攻朔州看樣子是不可行的，很容易引起瓜州一些急於立功受賞的將領的反感，現在您應該也看出來了，咱們的那些將領把關沖天當作神看，而且有人告訴我，邊南江等幾個將領跟關沖天走得很近，所以，我的意見，您還是支援馬上進攻為好。”

耶達夫沒好氣地說：“我要是也支援馬上進攻朔州，那回正清不跟我翻兒了呀，說不定還得跟我要銀子呢，兩千萬兩呢，而且還答應我事成之後，還有更多的財物。”

耶玉光哈哈大笑，“父親，這人問題我替你想好了。這次出征您就稱病不去。到時候回正清問起，你就說自己堅決反對馬上進攻朔州，卻被關沖天軟禁了，你也是沒辦法。另外，我想一旦朔州城被破，他回正清逃命還來不及，他怎麼會還有工夫向你討還銀子，我的意見呢，咱們就得他這兩千萬兩就行了，其它的就不必想了。現在瓜州安順長的那些財物雖說沒進行分配，可是最少他關沖天得分我們一半吧，等將來打下朔州，我們還有一半，那也是不少的銀錢，夠我們花了。我看現在的問題是不是要讓關沖天知道你和回正清有聯絡才是最重要的，你現在要是執意非要阻止馬上進兵，我怕會引起他的懷疑。”

父子二人正說著，一個下人走了進來，“老爺，關王爺來了，見不見。”

父子二人對視了一下，耶達夫有些緊張，“他來幹什麼？難道……”

耶玉光問下人，“帶了多少人來？”

“只是十幾個侍衛。”

耶玉光點點頭，“你下去吧。”

下人退下。

耶玉光說：“父親，他只帶了十幾個侍衛應該是沒有發現你和回正清的事，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有可能是聽說你生病了來看病的，現在這樣，你躺在床上裝病，我去迎接他。”

耶達夫點點頭，上了床，蓋上褲子。耶玉光這才急步出了問，見關沖天站在門口，故意對門口兩個衛兵罵道：“不長眼睛的混賬，關王爺來了，為什麼不馬上請進來呀？”

兩個衛兵面面相覷，關沖天知道耶玉光這是在演戲，索性跟著他演戲，笑著說：“賢弟，你不要怪他們，是我讓他們向裡面通報的，他們並沒有阻攔於我。”

耶玉光連忙說：“大哥，既然如此，您就不在這兒站著了，進來吧。”

兩人往裡走，耶玉光邊走邊說：“我父親正在床上躺著呢。”

“是啊，我就是來看看他的病情的，你說咱這大軍馬上要出征了，他卻病了，實在是於軍不利呀，大軍離不開他的。”

兩人邊說邊走來到耶達夫的臥室。

耶達夫躺在床上直哼哼，兩人侍女立在一旁侍侯，耶達夫見關沖天進來了，掙扎著要起來，關沖天馬上把他按下，說道：“耶大人，我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看樣子你這病還蠻重的。”

耶達夫點點頭，有氣無力地說：“是啊，你說這病真是來的不巧。”

“對了，耶大人，我這次來第一是來看看您，另外是想跟您商量要不要馬上打朔州的事。”

耶達夫看了立在關沖天身後的兒子一眼，耶玉光偷偷地向他點了點頭。

耶達夫說：“王爺，老實說呢，我是不贊成馬上攻打朔州的，因為咱們這個聯軍剛剛打下瓜州，兵疲馬乏的，可是我剛風聽玉光跟我說，現在軍中諸將大多都同意馬上攻打朔州，那我也同意，只是我這病體，恐怕不能隨軍出征了，等我寫一道手諭讓玉光帶著，讓他代我指揮瓦州兵馬。”

關沖天點點頭，“這樣也好。你也可以好好養病，等我們打下朔州，再去打宗畢的柳州時，你的病估計就好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咱們兩聯手。”

“好，那就說定了，不過，有件事我想說一下，所謂出師有名，上次咱們打安順長是他派殺手刺殺王爺您，此次打回正清我們也得想得上得了檯面的由頭，這樣也算是出師有名。”

關沖天笑著說：“哎呀，還是耶大人你想得周到，那您認為用個什麼由頭為好呢？”

耶達夫低頭想了想，“安順長不是剛剛從柳州借了五萬兵嗎？我們就把這五萬兵按在他回正清的身上，說他助紂為虐。”

“嗯，這個由頭好。”

耶達夫又說：“對了，王爺，我又想起件事，您看假如我們打下柳州城，打敗了宗畢，這大汗之位該由誰來繼任呀？”

耶達夫之所以這麼問是他覺得關沖天在軍中的勢頭越來越大，現在他已經拿下瓜州了，再拿下朔州以及柳州諸州很有可能掌控整個阿尼汗國，他可不想讓關沖天這個外人來掌控阿尼汗國，而且他也知道一旦關沖天掌握了阿尼汗國的大權，他也沒什麼好日子過。

關沖天看出他的心思，卻故意裝作不知，笑著試探說：“我的五夫人蕭塔嘉以前是阿尼汗國大汗，等我們打下所有的阿尼汗國州城，我的想法是讓她繼承汗位，耶大人，你看如何呀？”

耶達夫搖了搖頭，很感慨地說：“王爺，有些事你有所不知。當初前大汗的原意是想汗位傳給蕭濤，他之所以把汗位傳給塔嘉公主，是因為宗畢的勢力過大，有覬覦汗位之心，他怕傳位給蕭濤被宗畢加害，斷了蕭家的香火，所以才出此下策，我的想法是，如果我們打敗了宗畢，還是按前大汗的意思，把汗位蕭濤。”

耶達夫本來是想試探一下關沖天，沒想到關沖天聽到他這個意見後，馬上點頭同意，“可以，如果蕭濤願意的話，可以讓他來繼任大汗之職，我是沒什麼意見。”

耶達夫聽了關沖天這話，掙扎著坐了起來，拱了拱手說：“如此，老朽替前大汗多謝關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