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刀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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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這股子興奮勁,黃迪弄了一根油木做火把,在旁邊的幾個山洞內轉了一圈,仔細觀察一番,他需要一個“辦公室”。

其中一個開口較大,內裡最寬敞的山洞被他定為工坊的位置。

當初沒選擇這裡作為居所,第一是因為洞口太大,不容易遮擋風口。第二則是因為這裡的地面凸凹不平,尤其是靠牆根的位置,有個大鐵鍋一般的圓坑,怕不是有半米多深。

但正是這些構造,反而讓這裡成為最佳的工坊場地。

在圓坑上方的巖壁,凸起的一塊石頭上用短斧磨了幾個凹槽,然後弄來一根桐木,用隕鐵短斧劈成木瓣,用結實的藤條紮成一捆,掛在剛才磨出來的凹槽上,使桐木瓣紮成的捆就懸空在地面的圓坑之上。

隨後他引來火種,就在圓坑旁邊不遠處用外面撿來的石頭搭了一個石爐,用好不容易找到的黃泥填縫隙,不一會就弄出一個粗糙的圓形石爐。

石爐比較高,因為下面黃迪特意墊了厚厚的沙石做底。

在直徑足有一米,高度一米半多的石爐內架起篝火,不消多久,那岩石便開始散發著滾燙的熱量,燻烤著旁邊懸空的桐木捆。

幾分鐘後,那桐木捆上就傳來“滋滋”的聲響,開始冒出水泡。

但是因為桐木含水量較少,那些水泡幾乎不會形成水滴滴落,而是直接蒸發掉。

半個小時以後,那些白色的水泡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木瓣表面好像塗了一層清油,錚明瓦亮,映襯著幾乎不外漏多少的火光。

黃迪之所以弄來這些桐木,為的就是這些清油。

桐木含油量非常高,烤上一會,裡面的油脂就好像烤牛肉似的,開始往外冒油。

黃迪知道,烤油的方法,幾乎是最古老的人工取油方式,利用率遠不如蒸炒壓榨法,但是沒辦法,他現在的工具規模,也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烤法。

利用率不足沒關係,他準備的原料多。

石爐底部,紅色的炭火越來越多,黃迪適時的把一早找到的那個捲曲柳葉形的隕鐵放進炭火內加熱。

炭火中心的溫度一般在六七百度,看當地氣壓影響,或高或低,相差並不是很多。

這裡緊挨著海平面,氣壓肯定不成問題。

這個溫度指的是開放式炭火的溫度,像黃迪這樣,用石頭把炭火圍起來很大一部分,裹住熱量,炭火中心的溫度便有可能達到八百度甚至更高。

這個溫度已經可以融化青銅,但是融化鐵還差一些距離。

不過黃迪本來也不是準備融化隕鐵,他只是要把隕鐵燒紅燒軟,然後用隕鐵短錘把這片適合做刀槊的隕鐵砸平直而已。

也不知多久,看著露出火炭外的隕鐵部分也變成碳紅色,黃迪急忙用一根木棍把炭火內的隕鐵扒拉出來,用一塊大石頭固定住尾部,然後用短錘輕輕的砸在捲曲的位置,很仔細很溫柔的讓隕鐵朝著自己需要的形狀靠近。

這是一個精細活,急不得,一旦急了,很可能矯枉過正,亦或是直接把隕鐵砸廢。

隕鐵變硬,便再扔回炭火內燒紅,然後繼續修整形狀。

如此接連二三,也不知多少回合,外面的天空都露了白色,那塊柳葉形的隕鐵才徹底變成黃迪需要的模樣。

尾部是天然的一個鐵坨,拳頭大小,上面有自然生稱的一個圓孔,而這小鐵坨,也正好成為刀槊的情結,避免武器徹底貫入敵人體內拔不出來。

這長圓鐵坨的上方,則是一片柳葉形,平直的厚鐵片,截面呈角度超小的三角形,正是厚背砍刀的橫截面形狀。

最寬的地方大概和手掌差不多,和柳葉的結構幾乎一樣,非常適合發力劈砍。

“嗯,不錯,仔細打磨後,便是鋒利的武器。是做成長槊還是稍短的短柄朴刀呢?”

思來想去,思考到叢林裡環境侷促,長槍類的武器施展並不是太方便,黃迪決定用這片柳葉形隕鐵製作一個朴刀。

刀把一米左右,配合三十多公分的柳葉形隕鐵,總長一米三十多公分,長短合適,任何環境和場合,都能趁手使出。

他把之前弄得一塊灰色的沙岩石扔到炭火裡燒了一會,拿出來降溫後,便開始用這塊燒過的沙岩石開始打磨那片柳葉形隕鐵。

任何沙岩石都能作為天然的磨刀石,只是粗磨的時候,適合質地較軟的磨刀石,這就必須用火燒一下,便可以將沙岩石軟化。

這樣摩擦的效果會很明顯,能夠快速的將兵器表現的鐵質磨平,刃口成型。只是在這種粗砂的磨刀石打磨下,刀體看似光滑,但是用放大鏡細看的話,上面都是凸凹不平的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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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論從鋒利還是耐用上來說,粗砂磨刀石打磨下的刀具都只能算粗坯,後面還有最少兩道工序,分別是細磨和包漿。

這塊柳葉形隕鐵原本的形狀就很完美,所以只需要用粗磨石把表面流平就算完工。

隨後,黃迪用一塊很像花崗岩的岩石進行隕鐵的細磨。

這是比粗磨費功夫的一道工序,耗費時間比較多。刀與磨石的角度,直接影響到刀口的實用性,角度大了,刀口容易鈍,不利於劈砍。角度小了,刀刃容易崩刃。

直磨到天近中午,他才因為胃疼肚餓去弄了一些螃蟹和扇貝果腹。

或許是對未來期許的興奮,他不覺得累也不覺得困,興致勃勃的在飯後繼續磨刀,隔一段時間便給石爐里加一些粗木柴火。

那捆桐木瓣上面的油已經好似冒漿的烤牛肉,“滴答滴答”的順著木捆的下緣滴落下去,落在下面的半圓形石坑內。

黃迪早把石坑打掃乾淨,那些點滴的桐油落進去,稍微潤點石皮,便懶洋洋的匯聚在圓底內,現在怕不是已經有一二兩的量。

桐樹產的桐油,是很好的工業原料,作用非常多,只不過用烤法出油,耗費的時間自然不是少數,這是個最耗時的工序。

填好柴火繼續磨刀,直到幾個小時後,那隕鐵所成的柳葉刀面和刃口上光滑順遂,如同流水,這才算第二步完工。

此時的隕鐵刀已經可以使用,但是還做不到極為鋒利,砍個柴火,剁個骨頭是毫不費力的。

最後一步的包漿,是慢功夫,和盤珠子一樣,需要天長日久,耐心伺候。

首先弄一塊動物的皮子,然後每天用皮子摩擦隕鐵刀的兩面和厚背,讓其形成一層絕對光滑的晶層。完成這一步的刀刃,才有可能達到吹毛斷發的鋒利。

皮質黃迪有現成的狼皮,足夠厚實緊密,但是他細磨之後,天色就快黑了,兩天一夜未睡的睏倦襲來,他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喝了點野姜根煮水,感覺到渾身暖意,便抱著隕鐵柳葉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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