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曲鬱山的話, 周望卓眼底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像流光在黑夜中一瞬而過，而很快, 他輕輕笑下，“原來小鬱已經想到那裡，沒關係，插.入行為只是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罷了, 世上有很多表達愛意的其他方式。”
他並沒有細講其他方式，因為他發現曲鬱山似乎已經被嚇到了，愣愣地看著他。
周望卓用指尖輕蹭過曲鬱山的臉頰後, 鬆開手，他想嚇壞這個好容易被他弄過來的洋娃娃。
在周望卓心裡，住在隔壁比他小三歲的小孩是洋娃娃。
雪白的臉，玻璃般的眼珠, 如血的唇, 天天穿著漂亮的衣服, 在大房子裡跑來跑去。
他繪本里的洋娃娃就是這樣。
過繪本里的洋娃娃是假的，眼前的是真的。
想到這裡, 周望卓又輕輕笑一下, 他溫和地說：“小鬱，我外面還有事要忙, 你先一個人待。”
周望卓離開, 曲鬱山等人走好幾分鍾，才開始翻箱倒櫃。他能在這裡坐以待斃，他要想辦出去，可房間裡乾乾淨淨，基本沒有能幫助逃跑的東西。
曲鬱山還試著扯開鎖鏈, 但這鎖鏈看起來細細的，卻很難扯開，即使他上牙咬。
扯了半天，倒是把腳踝那處的皮膚磨紅了。
曲鬱山只能暫時先放棄，霸總囚禁金絲雀的小說他也看兩本，但文裡的金絲雀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小美人，家裡的人也死光，基本上人消失，都不有其他人找。
但他一樣，他身後有集團，有父母，有朋友。他失蹤的話，一定有人報警。
曲鬱山稍微安心些，只是這個房間實在無趣，什麼能玩的東西都沒有，導致他只能躺在床上睡覺。
可他才睡醒，根本睡不著，房裡也沒有鐘錶，知道現在是幾點。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醒的曲鬱山最後還是爬起來，去敲門。
“望卓哥！”他對著門口喊，“我好無聊啊，你能給我一個遊戲機嗎？或者一本書？什麼書都行。”
很快，一本書送進來。
但並不是曲鬱山像要的文字版書，是一本卡通繪本，上面畫的全是洋娃娃。
在監控後的周望卓盯著房裡的曲鬱山，他看著曲鬱山翻完繪本，在那幅他送的畫前站好一，伸手去摸。
摸完，舔下手指。
周望卓看到這一幕，有些無奈。過好在曲鬱山只舔一口，大概是太無聊，曲鬱山坐在地上又翻起話本，時間慢慢流逝，他蜷縮在地上睡著。
看到曲鬱山睡著，周望卓伸手摸了摸螢幕，而此時他的手機響起。
電話顯示是費婭阿姨，是曲鬱山的媽媽。
“費婭阿姨。”周望卓語氣如常地接起電話。
曲鬱山沒能在地上睡多久，因為地板太硬，他生生醒過來，揉揉睡僵的脖子，爬回床，鑽進被子裡繼續睡。
這一覺睡到周望卓再次進來。
周望卓給他帶了中餐。
曲鬱山終於看到周望卓本人，迫不及待說：“望卓哥，我在這裡太無聊，我可以要點東西嗎？”
“小鬱想要什麼？”
“電話或手機。”曲鬱山說的時候有些心虛，畢竟一般被囚禁的人好像都不敢要手機這種東西，過這種心虛的覺很快就消失了，因為周望卓拒絕他。
“電子產品傷害小鬱的眼睛。”周望卓如此說道。
到周望卓第三次送餐進來的時候，曲鬱山終於意識到周望卓似乎是真的關他，僅關他，像熬鷹一樣熬他。
周望卓每次進來送吃的進來，看他吃完就會走，基本不在房裡多待。曲鬱山覺得這樣不行，過當務之急不是這個，是他身上的衣服。
曲鬱山發現他如果要脫衣洗澡，他身上的睡褲和內褲脫不下來，除非撕爛。
就算撕爛身上的內褲和睡褲，他也沒辦正常地穿上新的內褲和睡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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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鬱山：“……”
他沉默一，再次去門口喊周望卓。
周望卓這次過一才過來，他帶來一把剪刀。曲鬱山看看剪刀，“可我也沒辦穿褲子。”
“小鬱有看衣櫃裡的衣服嗎？”周望卓看向左側牆壁裡的衣櫃，“去開啟看看。”
曲鬱山白天的時候開啟過衣櫃，過裡面只有衣服，他掃了一眼就關上，並沒有細看。現在對方這樣說，他覺得有些妙。
他想了想，覺得總不能光著身體，所以還是走過去開啟衣櫃，而裡面的衣服嚇他一跳——
全是裙子。
從睡裙到能外出的裙，應有盡有，而且其中乏復古洋裙。
周望卓見曲鬱山站在衣櫃前，遲遲說話，他走到曲鬱山身後，“這些都是定製的，你可以穿得下。”
曲鬱山還處於被眼前的衣服鎮住的狀態，半天才擠出聲音，“你讓我穿這個？”
“小鬱喜歡？”周望卓問。
“喜歡。”曲鬱山想把衣櫃關上，可周望卓抓住了他的手。僅捉住，從後面擁住他。
“如果小鬱喜歡，就只能什麼都不穿。”周望卓輕輕說著，再一次感覺到懷中人的顫慄。
上次也是這樣，被他抱在懷裡就發抖，像個受驚的可憐娃娃。
曲鬱山一覺到電流，就立刻掙扎從周望卓懷裡出去，他沒說什麼，周望卓先退後一步，“小鬱慢慢想，晚安。”
周望卓又走了。
曲鬱山最後沒有辦，只能挑條最長的白色睡裙，他穿的時候安慰自己就當是穿另外一種款式的浴袍。
裙子勉強也能接受，空檔才是讓曲鬱山很尷尬的事情。
過很快曲鬱山又想開，這裡只有他和周望卓，他有的周望卓都有，他怕周望卓看。
這樣想著，他開啟浴室門，就被站在門口的周望卓嚇得立刻躲到門後。
躲到門後，他“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門外傳來周望卓的聲音，“小鬱，把剪刀給我。”
曲鬱山聞言看向洗手檯的剪頭。
對了，有剪刀。
剪刀也許可以剪斷鎖鏈，可在這個念頭浮現的時候，周望卓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如果小鬱把剪刀給我，那我只能進來拿了，這門不能反鎖。”周望卓頓了下，“我有很多條鎖鏈，小鬱想看看嗎？”
曲鬱山聽到這話，只能把剪刀給周望卓。
時，他縮在門口，只把剪刀遞出去。
剪刀轉移到周望卓手上的時候，知是曲鬱山的幻聽還是什麼，他覺得自己好像聽到周望卓的輕笑聲。
等外面的動靜消失，曲鬱山探出腦袋看看外面，見周望卓確實在，他才穿著睡裙走出來。
睡前，曲鬱山默默在心底呼喚作者，他希望作者能再次進入他的夢。
他們可以再商量下的，能他一次劇情走，就罰得這麼離譜吧？
再者說，周望卓把他關在這，那誰去安慰受傷的崔檸？
難不成作者準備換攻？讓周望卓當攻了？
那誰能當正牌攻？總不是是那個柴崎吧。
行。
他噁心柴崎。
就這樣想著，曲鬱山睡著。作者並沒有進入他的夢，過曲鬱山經過一晚上的空檔睡覺，到了第二天早上，他已經可以很坦然地穿著長裙跟周望卓打招呼，並且強烈要求要東西打發時間。
“電子產品，總要給我書吧。”
周望卓把坐在椅子上的曲鬱山收入眼底。白色的裙子很合身，露出一截小腿。光潔的腿在隱在桌下，看真切。
“好。”周望卓答應。
他給曲鬱山送來一堆書。
但沒多久，曲鬱山又提出新的要求。
“根據最新的研究表示，人不能長時間不曬太陽，身體容易生病的，所以我申請曬太陽。”
可這一次周望卓沒答應。
曲鬱山一計不成，再使出第二計，他故意拖延吃飯的速度，鬧著要吃水果，讓周望卓去給他洗。
等周望卓洗完，他又說不想吃這一種水果，讓周望卓去洗其他水果。周望卓好脾氣地應，一連給曲鬱山洗七八種水果，甚至最後看著擺一桌的水果，體貼地問：“要要做成水果沙拉？”
曲鬱山說：“……不用了，謝謝。”
他拿起一顆聖女果塞進嘴裡。
忍半天，曲鬱山還是沒忍住，“望卓哥，你沒覺得自己關錯人了嗎？”
周望卓是真的被作者操控了嗎？好端端為什麼要關他，他真的想不通。
“小鬱為什麼這樣問？”周望卓反問。
“因為……因為你沒必要關我，你知道的，我……喜歡你。”曲鬱山為讓自己的謊言聽上去更真實，故意裝作害羞低下頭。
可下一刻，他聽到周望卓說。
“如果小鬱喜歡我，就應該很開心被我關起來，是嗎？”
曲鬱山：“……”
這邏輯，真的讓人難以挑出毛病。
對！
“我是人，怎麼想被關起來？雖然我喜歡你，但我想要的是跟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站在陽光下，而是待在這個連窗戶都沒有的房子。”
曲鬱山站起來，擰眉看著周望卓。
“而且就算我喜歡你，你也該把我關起來，這是犯法的。”
周望卓沉默聽著，等曲鬱山說完，他才溫聲說：“晚上想吃什麼？中餐是西餐？”
曲鬱山掙扎了一下，是說：“中餐。”
言語抗議失敗，曲鬱山決定實施行動上的抗議，他開始弄亂房間，把床上的東西弄到地上去，把浴室的瓶瓶罐罐弄到床上去，反正怎麼折騰怎麼來，表達自己誓死不屈服的心。
可周望卓實在是個好脾氣，無論他怎麼折騰房間，周望卓都會把房間恢復成原樣。
即使他故意把書撕得粉碎，到處灑紙片。
行動抗議也失敗後，曲鬱山又換了條路。
周望卓想熬鷹，那他就跟周望卓熬，他相信熬不多久，就會有人找到他。
於是，曲鬱山開始真的“度假”，他甚至提出要健身器材，周望卓也同意了。
大概又過三四天，轉機突然出現。
曲鬱山吃東西的時候，慎把果汁打翻，果汁弄得桌上、地上都是，黏糊糊的。周望卓去外面拿拖把的時候，把自己手機落在了桌子上。
曲鬱山看關著的門一眼，就一把拿過手機。他想報警，報警需要解鎖，但在他報警前，手機突然響。
有人打電話過來。
是個沒備註的號碼。